第44章
“你們可有聽說東域易主了?”
“誰不知道,都傳遍了。給你一個新奇的,”那人滿意的收獲了一大批注視,在萬魔期待下緩緩開了口,“聽說北域的域主和我們新上任的域主不對付。”
“啧。”
“若真打起來,你們猜誰會贏。”
“當然是北域,你們沒看見域主那日殺桑弘時都傷成那樣了。”
“那倒未必,”有人反駁,“你們是沒見到季雲戈那瘋魔的樣子,若豁出命來,勝負還不一定。”
“等等——”突然插入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你們就沒有聽說北域來了個修士嗎?”
一個魔族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問話的魔。
那魔穿着破爛的小鬥篷,周身氣息很弱,看起來是個好欺負的魔。魔有些心動,但視線往下,看清背着面的令牌時還是打消了強搶的念頭。
怎麽是個有主的。
想到這,他索然無味。
“不過一個修士而已,有什麽大不了。”
江虞頓了頓,冒險開口:“但那是南星洲。”
那魔越發不耐煩了。
“你煩不煩,都說了不過是一個修士,入了魔域,還能翻了天不成!”
眼見再問就要動手了,江虞讪讪地坐回原位。
想不懂為什麽南星洲那麽沒有排面。
不過這樣也好,大大方便了他的行動。
他不知道的是,南星洲這個名字在魔域确實是個禁忌。但這只限于高級魔族之間。畢竟被一個修士掀了老巢打得滿地找牙這事,傳出去不太好聽。
況且,伯幽為了出一口惡氣,傳信給了遠在人間的丘澤。滿心歡喜以為能讓域主助自己一臂之力,殊不知在丘澤回來的當日便落得個挫骨揚灰的下場。
而後,丘澤封鎖了南星洲的消息,撤下了通緝令,是以,這件事便慢慢消沉下去,更別提傳到了北域。
但即便如此,有意打探消息的人總歸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比如季雲戈。
江虞走出酒肆,拉了拉帽檐。
小聲嘀咕道:“丘澤發什麽瘋,好好的怎麽和季雲戈對上了。”
就不能好好地保持大佬和小弟的親密友誼嗎!
唉,江虞緩緩嘆了一口氣,他真的為男主操碎了心。
江虞迅速往城中關口趕路。
在非特殊時期,通關還是萬分容易的。
領軍接過令牌端詳許久,久到江虞以為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間露出了什麽破綻。心裏敲着鼓,暗想,斂息符不會出問題了吧。
好在,下一刻,令牌就被還了回來。領軍揮了揮手,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江虞舒了一口氣,接過令牌後迅速離去。
但凡他回頭,就能看見領軍咧到眼角的笑。
走出一段距離後,腦袋猛地一炸,重重的黑暗伴随着劇烈的昏厥感一波又一波地沖擊着江虞的神智。
江虞跌坐在了地上,伸手摁上太陽穴。
淦,他中藥了!
是什麽時候。
腦子艱難地運轉,方才的一幕幕在腦子裏回放,停留在了領軍揮動的手上。
這個動作,只對自己做過。
身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江虞完全喪失了視覺,四肢更是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啧啧,果然在這裏。”
有人掀開了他的兜帽。
“嘿,長得不錯。”
說着,陰冷的魔氣繞上了江虞的手腕,像被某種長蟲纏繞住般,小臂忍不住痙攣抽動。
“還是個修士!”
老魯的聲音喜出望外,這一筆,可賺大發了。
身邊的人不贊同:“他是有主的。”
“怕什麽。”老魯扯下江虞腰間的令牌,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我檢查過了,不過是個平民,還能掀出什麽大浪不成。”
“誰叫他沒本事保護好自己的奴隸,被人截胡了也怪不得誰。”
說完,令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落到路邊的沙石地裏,幾個翻滾,便不見了蹤影。
老魯盤算得漂亮,把人獻給城主,得到的好處絕對不會少。至于若這奴隸的主人找上門來了,那又怎樣?反正人已經獻給了城主,有本事就自己讨回來。反正賴不到自己頭上。
......
“城主,有人送禮。”
管家掀開鐵籠上的紅布,露出昏睡的人。
“是修士。”
萬通賀瞥了一眼:“怎麽是男的。”
管家低眉順眼:“有總比沒有好,宴會往來時做個人情也是好的。”
萬通賀眉頭舒展開來,“也好。”
管家把紅布放下,叫來侍衛運人。
“等等,”萬通賀突然改了口:“把他送玄兒那兒,他不是喜歡男人嗎?”
管家有些不贊同,正要勸說,卻聽萬通賀繼續:“日子近了,讓他玩最後一回。”
江虞不知自己被轉手了兩三回,最後醒來時已經被扒光了衣服,穿上紅紗,包得格外喜慶地送上了萬玄的床。
江虞朦胧間感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手指格外靈活,流連在胸前,眼見就要碰到兩點紅櫻,江虞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個翻身把人壓在了身下。
江虞又羞又怒,揮拳而上。
只是剛爆發完的身體軟趴趴,幾下下來像極了調情。
萬玄眨眨眼,一下握住了那只粉拳。
“美人,夜還很長,本少爺會讓你登上巅峰的。”
去你媽的巅峰。
江虞髒話都爆出來了,下一刻,浩蕩的劍氣層層蕩開。貼着萬玄肉劃過,殺意直逼心頭。
萬玄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面前的人在一瞬間變了臉不算,還從人人可欺的修士變成了殺神。
江虞化出靈劍,貼合着規律跳動的頸側脈搏。
獰笑:“美人,夜還很長,本尊也會讓你登上巅峰。”
萬玄立刻口風一轉,威脅道:“若本少爺出了什麽事,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江虞偏頭作不解狀:“你可真是個大孝子,自己活不長也就罷了,還想讓你爹一塊下去陪你。”
說話間,渡劫期修士的威壓傾斜而出,萬玄被壓着吐了一口血。
這時,他的眼底的有恃無恐才完完全全退去。
萬玄冷聲:“不僅是我爹,還有東域域主!若你想和整個東域做對,殺了我便是。”
“整個東域?”
萬玄突然妩媚一笑:“三日後是各個城主觐見域主的日子,而本少爺,會作為美人被獻上。你還不知道吧,域主格外偏愛天羅,而本少爺正是——”
話音未落,層層藤蔓包裹住了江虞,猝不及防之間,靈劍一震消散在空中。
萬玄慢悠悠地從江虞身下抽出身來,看着被自己束縛的人,高傲地揚起下巴:“天羅是捕獵的好手,人間的修士大概沒見過......啊!”
萬玄不可置信地看着瞬間變得焦黑的藤蔓,摧毀一切生機黑色毒素如毒蛇般迅速纏着小臂往上,萬玄只覺得眼前雪光閃過,切膚劇痛從斷臂處傳來。
還未等他把自己的傷勢看一眼,就被赤腳踩在了床榻上。江虞笑得嚣張,附身拍了拍萬玄的的臉蛋,警告道:“這位少爺,請你配合一下。本尊有的是把你做成花肥的一萬種法子。”
萬玄斷臂處藤蔓迅速增生,接上了斷臂,看起來與原先沒有什麽兩樣。
唯有失去血色的臉色暴露了他此時的狀态。萬玄何曾那麽狼狽過,怒從心間起,剛想掙紮,冷不丁地被胸前的赤足踩了回去。
江虞不滿,靈劍直直插入萬玄耳側的枕頭。
“老實點。”
萬玄的兩頰飄上了紅暈。
江虞狐疑,順着萬玄的視線往下,落在了自己系着紅繩的雪足上。
江虞:......淦!
萬玄眼神迷離,咽下一口唾沫,胸膛間劇烈起伏,帶起灼熱的溫度。
——“啊,用力點。”
江虞:......是在下輸了。
論變态還是騷不過你。
江虞冷酷無情地在人即将高潮的時候把他封進了冰塊裏。
江虞閃身進入空間,換了一套衣物。待把領口遮掩得嚴嚴實實,出來時,冰塊裏的萬玄已經面容發紫。
江虞敲了敲冰塊,“能好好說話了嗎?”
萬玄艱難地點了點頭。
“哼。”江虞撤回了法術。
萬玄看見江虞又恢複成了最初那副模樣,心裏有了隐隐的猜測。這個修士,該不會是故意來套路他的吧?
否則那麽強的修士怎麽會被人捉來做脔寵。
萬玄自以為想通了關鍵,終于有了做階下囚的自覺,問道:“仙長可是要我做什麽事?”
江虞驚奇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萬玄怎麽突然之間覺悟變得那麽高。
不過說起來,倒還真的有用得着的地方。
“我要去北域,需要安全通關的法子。”
萬玄:“這事不好辦。”
怕江虞生氣,他加快了說話的語速:“仙長可知三日後是各城主觐見的日子,通關之處嚴加把守,即便父親是一城之主,但東域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江虞:“你不會想撺掇着本尊幫你得到域主之位吧?”
萬玄扯了扯嘴角:“哪敢。”
但是......萬玄眯起了眼,這倒提醒了他,他爹拿他沒辦法,但若是域主呢?
一城之子有事相求,就算是域主也難以袖手旁觀吧。
萬玄把念頭壓下心底,此事得從長計議。
萬玄面上對江虞露出媚笑:“除卻域主所在的那一城,東域有八城,域主所在的第九城位于八城中央。若仙長不嫌棄,我可以為你送行至第九城。”
“我好歹也是一城之子,帶幾個奴隸過城還是輕而易舉的。”
江虞望着面上無比真誠的萬玄,有些心動。畢竟在北域出名也就夠了,他可真的不想被整個魔域追殺。
但這是不是太順利了?
江虞兇巴巴警告:“本尊警告你別耍花招,別說你爹了,就是你們域主來了都沒用。”
萬玄心裏一驚,脫口而出:“為什麽!”
剛說出口,他就懊悔了,該不會暴露出什麽了吧?
他偷看江虞的臉色,只見江虞面色如常地回答:“因為本尊是他的師弟,他還能不顧同門情誼麽?”
“你知道域主原先是一劍宗的弟子吧?”
振振有詞,江虞自己都差點信了。
但用來唬人應該也夠了。
江虞美滋滋地想着,完全不知道給自己挖一個什麽樣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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