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掙紮

高樓大廈,飛機汽車。

寬闊的街道,來往的行人。

白天,黑夜...

親人,朋友...

各種奇怪的景象輪番閃現。

昏迷中的童玺在夢魇中不停地掙紮。

忽然,所有景象都消失了,童玺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洞之中。

一個人影在黑暗中出現,他慢慢靠近走過來,他的樣子一點點呈現出來...是笑眯眯的孔先生。

孔先生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着什麽,但是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童玺感覺自己如墜冰窖,想要叫喊想要逃跑,仿佛孔先生是洪水猛獸,然而身體卻不聽使喚,動不了也叫不出聲。

躺在床上的童玺,身體燒地像燃燒的木炭。

薛嬷嬷不停地為他更換額帕,心裏面幹着急卻想不出更好的應對辦法。

“這可怎麽辦,這樣下去就算人沒死醒過來怕也會癡傻了...”

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好歹也算是看着童玺長大的,薛嬷嬷急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薛嬷嬷曉得幾個治療熱症的土方子,可奈何現在人在慈寧宮偏殿,手頭什麽東西都沒有,空有方子卻做不成事。

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薛嬷嬷幹脆決定用冷水給童玺擦洗身體。

用冷水擦身有加重病症的隐患,可這是眼下她能想到的唯一的給童玺降溫的辦法了。

薛嬷嬷先把童玺的衣服脫光,只給他蓋了一床薄被,然後去重新打盆清水。

薛嬷嬷推門出屋,擡頭就瞧見春喜急匆匆跑回來,她懷裏還抱着兩個瓦罐,似乎是酒壇子。

“春喜,你怎麽回來了?小公子和若芳姑娘呢?”

“嬷嬷,快來幫我一下,這兩壇子酒好重,我快抱不動了。”

薛嬷嬷趕忙放下銅盆迎上去,從春喜懷裏接過一壇子。

春喜抹了把額上的汗,她從禦花園一路小跑回來,還抱着滿滿兩壇子酒,可是累得不輕。

薛嬷嬷沒有催促,等春喜喘勻了氣才仔細問起原由。

原來這兩壇子酒是窦子魚特意向禦膳房要過來的。

在禦花園宴會上,禦花園不僅準備了吃食,還準備了宴飲,既有茶水也有酒水。

窦子魚想到應對熱症的一個土方子就是用酒擦拭身體,當即便找福海要了兩壇子酒,并馬上讓春喜送到偏殿來。

“嬷嬷,小公子讓我留下來和你一起照顧童玺,讓我們兩人用酒給他擦身體。她特意強調讓我們一遍遍不停地擦,直到童玺的熱症散去為止。若是酒不夠了,就讓我立刻去禦花園找她再要。”

薛嬷嬷也知道用酒擦身體的土辦法,當即拉着春喜回屋子裏準備起來。

兩壇子酒不多也不少。

薛嬷嬷和春喜兩個人動手,一遍遍擦拭童玺的身體,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點效果。

童玺身體的熱度終于開始慢慢下降了。

然而夢魇中的童玺還在掙紮。

躺在床上昏迷的童玺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的靈魂來自遙遠的時空,就在兩年前莫名其妙穿越來到這個被稱為“元”的世界,頂替了在睡夢中的童玺。

童玺用了兩年多的時間适應這個身份。

原本他跟在孔先生身邊學了些東西,再結合前世自己知曉的知識,以為将來自己能成就一番偉業。尤其現在元天子弱勢的情形下,說不定他未來能成就天子之身。

可惜錯信了孔先生,那一刀下去...毀掉了他所有的夢想,切斷了他的未來。

童玺想死。這麽活着還有什麽意義,還不如早死早投胎下輩子重新開始。

可是童玺又不想死。他不甘心。

穿越重生的幾率有多大?地球幾十億人可能才出他一個。這麽好的機遇就這麽浪費了嗎?還有這一刀的仇恨就這麽算了嗎?

生死之間搖擺猶豫,童玺把自己送到了鬼門關。可也是這番猶豫,又讓他重新燃起了求生的谷欠望。

……

此時的禦花園裏,窦子魚也是不太好過。

為了撮合窦子魚和各家的小姐們,晉王太後昨日特意派人去各家傳旨,明确點出了幾位世家小姐的名字。

于是,今天參加禦花園賞花會的千金小姐們有近十來位,都是跟着家裏的長輩來的,每一位小姐都有着良好的出身和家教。

不過,其中也有例外。

比如說惠妃的娘家陳家。

晉王太後原是點了陳家長房嫡出的女兒陳靈慧,但是今天陳老夫人帶來的卻是陳家偏房遠支的女兒陳靈茵。

陳老夫人給出的理由是陳靈慧身體抱恙無法入宮。

晉王太後臨時召各家女兒入宮賞花,暗地裏是什麽意思,各家自有猜測。陳家有惠妃,又有經常入宮的陳老夫人,理所當然猜到了晉王太後的用意。

而陳家這種換人的做法幾乎是明着打了晉王太後一巴掌。

晉王太後臉色不太好,覺得陳家未免太不識擡舉。可是她還要拉攏惠妃穩住陳家,一時又不好直接發作。

不過,晉王太後轉念一想,反正現在她手裏有惠妃,再多一個陳靈慧還是陳靈茵對大局影響不大,沒必要眼下跟陳家撕破臉。

晉王太後忍了這口氣,裝作慈愛的樣子關心詢問了幾句陳靈慧的病情,并堅持命太醫去陳家給陳靈慧診脈看病。

這一茬跟窦子魚關系不太大,暫時揭過去不提。

因着窦子魚的身份沒有朝堂明文宣旨,雖然晉王太後已經明晃晃跟衆人表明了他的身份,可窦子魚仍還不算王家子弟,他在世家小姐們面前還拿不起王族驕子的做派。

晉王太後有意讓窦子魚與各位世家小姐們多親近相處,便讓她們自個去旁邊玩,只命幾個宮女太監随侍在一旁。

窦子魚被一群女孩子圍坐在中間。

這些女孩大多十三四歲,比樂芳菲稍小,卻比窦子魚略大。窦子魚便在她們面前表現地拘謹一些。

總是坐着無人說話,氣氛尴尬,便有人提出玩游戲。幾個人讨論來讨論去,最後決定比試才藝。

女孩子應有哪些才藝?女紅針線不适合這個場合比試,那就只剩琴棋書畫了。

幾個女孩子一拍即合,當即命宮女取來紙墨筆硯和琴,就要在小橋流水間比試。

窦子魚以為自己只需要在旁觀看,卻不曾想也被拉下了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