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困于角落
◎沈大人熏得什麽香?怪好聞的◎
狹小的木制衣櫃,兩人面面相觑,他們的距離很近,幾乎是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只要稍微再近一些便會嘴唇相貼,但是無人敢跨越那短短的距離。
聶晚昭咬着唇,後悔極了,怎麽就頭腦一熱拉着他躲進來了呢?
“殿下。”軟糯的女聲打破兩人的僵持。
聶晚昭偏開頭,刻意忽視噴灑在脖頸邊的溫熱氣息,透過镂空的雕花朝外面看去。
紅漆圓桌上,背對着光坐着位纖腰蜜臀的紅衣美人,她伸出手虛虛搭在身前人的肩膀上,寬袖徐徐滑落,露出半截白的晃人眼的細臂。
如玉指尖順着胸膛向下,勾着男子腰間的紅黑鞓帶,輕輕一拉,後者低沉一笑,順從地俯身壓了上去。
男子埋在她的脖頸間,深深吸了口馨香,問:“怎麽來的這般遲?”
“有個尾巴跟着我呢,好不容易甩開就往殿下這兒來了。”女子攀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解衣的動作仰起頭,任由他在自己的脖頸處作亂。
“不要惹出麻煩來。”男子視線一凜。
“哼,殿下次次只顧自己快活,哪裏管得了韻兒的不易?”女子嬌俏地撒嬌,邊說邊勾住他的下巴,貓兒似的在他喉結處舔了舔。
見她生氣,男子軟着聲音哄了句:“乖,早晚都會補償你。”
女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媚眼如絲,伴随着嬌柔輕笑,她主動撩開自己的衣衫,露出大片皎潔如雪的肌膚,兩團掩映在淺薄的布料裏很是惹人遐想。
男子眸光頓時晦暗,餓狼撲食般撲向了自己的獵物。
聶晚昭就算尚未經人事,但據她看過那麽多年的話本經驗,也猜出這兩人即将要做什麽。
果不其然,光線陰暗的室內,很長一段時間都響徹着“嗯啊~”“嗯吶~”等難以描述的聲音。
Advertisement
良久,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和淩亂的腳步聲過後,室內終于恢複了寂靜,徒留一股濃重的事後味兒。
沈黎安動了動脖子,修長的手拿開遮在眼前的手,軟軟的帶着股香味。
懷裏的女子早就紅透了臉,扯着他胸前的衣服捂住眼睛,身體僵硬宛若一尊石像,保持這個姿勢愣是一動都不動。
察覺到他的動作,她顫着聲音問道:“走……走了嗎?”
沈黎安以拳抵唇,勾唇笑了笑:“嗯,走了。”
聽到這個回答,聶晚昭如釋重負般松了手,解脫似的長籲口氣,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慶幸他們沒被發現,還是該為自己看到的事情震驚。
荒唐,太荒唐了。
她如何也想不到,這兩人居然茍合在了一起。
“不出去嗎?我的腿……麻了。”沈黎安直勾勾盯着她,俊臉上适時閃過一絲痛苦。
聶晚昭後知後覺“啊”了一聲,雙手撐在他的兩側,慌亂地扭動身體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伴随着一陣陣珠釵相撞的叮當聲,她終于推開櫃門鑽了出去。
動作間,她隐約聽到了一聲壓抑的悶哼,詫異扭頭,她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啊,壓疼你了嗎?”
沈黎安咬牙閉了閉眼睛,佯裝随意地支起一條腿,遮住自己難以言喻的異樣。
聽到她的話,他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一轉頭卻瞧見她趴在地上擺出的讓人欲.血噴張的姿勢,一只修長玉腿還搭在他的小腹上沒來得及收回去。
掐腰的衣裙緊貼勾勒出窈窕身段,腰肢芊芊,凹凸必現,讓她的臀部顯得飽滿渾圓,離他只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眼睛,一時間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你,你,你……”他難得失态地口吃了。
她無辜地看着他,眉頭皺的更深,毫無察覺:“我怎麽了?”
沈黎安扯動嘴角,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強裝鎮定道:“沒,沒什麽,我腿還是麻的,等我先緩緩。”
“要不……你先出去看看他們走遠了沒?”
“哦哦,好,我這就去。”聶晚昭沒有懷疑,鄭重地點點頭,然後手腳麻利的借助圓凳爬了起來。
空氣中飄蕩着一股她進來時都沒聞到的味道,她不禁捏着鼻子扇了扇風,小臉嫌棄得皺成一團:“唔,什麽味兒?”
沈黎安靜默,并不打算解答她的疑惑,餘光瞥到她拖着一瘸一拐的腳往屋外頭走去,這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只是某些緊繃的地方一時半會卻松懈不了。
他微微睜開眼,思緒努力放空卻依舊不受控的口幹舌燥,一團團躁動的火苗将他渾身都要點燃,他只能貪婪地大口呼吸,周圍似乎還殘留着她身上軟糯的清香。
聶晚昭蹑手蹑腳地走到大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貓着身子伸出半個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空曠的走廊上除了寒風刮來的幾片枯葉,什麽也沒有。
呼,看來走遠了。
她松了口氣,正準備去叫沈黎安,一回頭便瞧見他陰沉着臉走了過來,冷漠的表情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聶晚昭蹙眉,一時間思緒百轉,難不成她在家躺着這倆月又重了?把人壓得狠了?再細細一琢磨,他方才走過來的那幾步都有些不對勁。
“走吧。”沈黎安聲音低啞,率先開門走出去。
他還沒走出去,聶晚昭從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湊近他耳邊,盡管聲音壓得很低,還是沒能掩蓋住那股擔憂,“你的腿很不舒服嗎?”
沈黎安怔住。
見他不說話,聶晚昭神色糾結,繼續道:“我看你走路奇奇怪怪的,要不你再歇息會兒?你給我指路我自己能回去……”
沈黎安額角突突兩下,哭笑不得地按住她的眉心,将她往後推了推,“無事,我很好。”
小丫頭懂得不多,觀察力倒是不錯。
聶晚昭又拉住了他:“你不必勉強。”
“我不勉強。”他忍氣,咬牙切齒。
她狐疑看他幾眼,做出讓步:“那好吧,你送我一截路就回去吧,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沈黎安臉色難看,被人看見又如何?他有什麽拿不出手的嗎?
小沒良心的。
一路上,興許是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好,聶晚昭沒話找話:“沈大人平日裏熏的什麽香?”
耳邊安靜了一陣,聶晚昭正忐忑,便見沈黎安沒什麽表情地回應:“我不熏香。”
“哦?”聶晚昭拉着他的衣袖,加快兩步湊過去用力嗅了嗅,冷香淡淡的,好像确實沒什麽特別的,卻莫名對她的胃口。
她心想:“還怪好聞的。”
告別沈黎安,她瘸着腳緩步走到先前和謝淑慎坐着聊天的那個亭子,卻見謝淑慎正一臉焦急地站在原地四處張望,一見到她,立馬飛奔過來拉着她打量。
見她無事,謝淑慎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卻忍不住抱怨:“你跑去哪兒了?可急死我了,再等不到你人,我可就要去喊二皇子妃幫忙找了。”
“你還說我呢……”
她的話還只來得及說一半,不遠處就有人插嘴道:“消失這麽長時間,不會是去見情郎了吧?”
這話屬實惡毒,随口便毀壞姑娘家的名聲。
聶晚昭擰眉,目光帶着陰恻恻的寒意,看向不遠處捂着肚子笑作一團的靜純郡主。
後者被她看得心虛,随即感受到周圍人投過來的眼神,意識到自己随口扣的這帽子好像是有些過分,她收斂了些笑意,佯裝不甚在意:“玩笑話罷了,昭昭妹妹不至于如此小肚雞腸吧?”
聶晚昭的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語氣清淡的回了句:“确實不至于,我何苦去理會一個只會滿嘴噴糞的小人。”
謝淑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哪怕當即拿手遮唇,那笑聲依舊擋不住地傳到園子裏每個人的耳朵裏。
“聶晚昭!”
滿嘴噴糞?
靜純郡主何時被人如此粗俗的罵過,氣得沖昏頭腦,尖叫着就要上前和她幹一架。
“靜純郡主,我沒記錯,你才剛剛被解除禁足吧?”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威懾力卻十足,成功攔住靜純郡主的腳步。
聶晚昭眉梢帶怒,一改往常的溫順柔和,眼底呈現出實打實的乖張和鋒銳之色,“我勸你,少惹我。”
靜純郡主僅存的理智告訴她,聶晚昭說得對,今日她要是敢動手便讨不到好果子吃,先不說聶家那一屋子護短的瘋子,就單單她父王母妃那一關就不好過。
此次宴席過後,她馬上就要和九表哥訂婚,若她鬧出了醜事,只怕是就要就此作廢,到時候她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給我等着!”一番思忖,靜純郡主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一把推開好心攔住她鬧事的人,甩袖怒氣沖沖地大步離開。
她走後,園內總算清淨了。
聶晚昭很少在外面同人置氣,以至于旁人都覺得她是個披着狐貍精皮的小白兔,卻沒人知道她損起人來的本事有多大,此次發火倒是讓謝淑慎刮目相看。
受了傷還被人如此诋毀,聶晚昭是沒心在寒客居繼續呆下去了,托人給二皇子妃帶了話,提前離席。
她走了,謝淑慎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搭着聶府的順風車一道回府。
馬車上,聶晚昭才将自己崴腳和迷路的事說給了謝淑慎聽,只不過隐瞞了她偷聽沈黎安和二皇子妃私下見面和撞見陳知韻與人偷歡等細節。
此刻想想,她那一路沒撞見什麽婢女下人,應當是二皇子妃提前遣散了下人,當然,其中應當也不缺那個人的手筆。
謝淑慎蹙眉,小聲說:“說來也怪,我明明跟着陳知韻跟的很緊,可路過一個拐角,她突然就沒了影兒,我怕打草驚蛇,就回來尋你,沒想到你也不見了,可把我給急壞了。”
看來,陳知韻口中甩掉的尾巴就是慎姐姐,只是陳知韻怎麽敢去招惹那個人呢?也不怕惹禍上身。
“我才急壞了呢,看你跟上去,我也就跟了上去,追又追不上,喊又不敢喊,還差點一腳踩空摔了個狗吃屎,屬實是憋屈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那麽崴的腳?”謝淑慎沒良心地放聲大笑。
“笑,你還笑?”聶晚昭委屈扁嘴,上手就是一頓撓癢癢伺候。
謝淑慎連忙告饒:“我錯了我錯了,哈哈哈哈。”
一路打鬧說笑,很快就到了将軍府。
聶晚昭千叮咛萬囑咐讓她不要再去關注陳知韻的事,得到對方舉手發誓,這才放心地和她告別,吩咐車夫調轉馬車往聶府而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2-30 00:36:58~2022-12-31 17:11: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郁臺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