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男色誤我

◎只是單純的睡覺?(加更)◎

聶晚昭的雙手驀然觸碰到他裸露在外的熾熱肌膚, 緊繃的肩頸曲線起伏優美,墨黑長發滑落滿手襯得他肌膚分外雪白, 噴灑在耳垂的滾燙氣息尤為惹人在意。

泛冷的薄唇不經意間擦過脖子, 仿佛有細弱的電流劃過,聶晚昭的身形微微僵住,不可控的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連帶着掌心都在發汗發熱。

腦海裏一遍遍閃過“男色誤我”四個字。

聶晚昭顧忌着他腰腹的傷, 手腕只敢虛虛搭在他的肩膀上,刻意保持着些微的距離。

沈黎安貪婪地吮吸她身上萦繞着的一股盈盈香味, 眼波流轉間,流露出難以名狀的驚喜之色,眼角眉梢都飄漾着難以掩飾的綿綿情意。

察覺到她避開的動作, 他歪頭不滿地觑了她一眼。

“小心你的傷。”她沒忍住出聲提醒。

剛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還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摟摟抱抱再牽動傷口可如何是好。

沈黎安大掌攬着她的腰, 顯然是沒将她的話聽進去, 轉而繼續将頭搭在她清瘦的鎖骨,甚至收緊了手臂, 将她拉得更近, 幾乎與她緊密貼合在一處。

溫存片刻,他忽然松開了些力道, 詫異挑眉:“嗯?”

“什麽?”聶晚昭順着他錯愕的視線,一眼就看見了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口,隔着幾層布料,與他的緊挨着。

她白皙的臉一下子飛滿了火燒雲, 慌忙擡手遮住他的眼睛, 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我還有胸的,之所以這麽平,那是因為……我纏了裹胸布。”

沈黎安掃過她身上的男裝,頓時明了,其實有沒有胸他根本無所謂,但是考慮到将兩團肉一直這麽擠壓着,時間久了想必會很難受。

思及此,他好心提議:“要不要現在取了?勒久了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提議就不要提議,聶晚昭羞澀的臉更紅了,不舒服是肯定的,但是她也不可能當着他的面取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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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出她的為難,以為她是不太方便,“我幫你?”

“你說什麽呢?”聶晚昭氣惱,擡手輕輕推了他一把,沒曾想就這麽點力道竟險些把他推倒在床,她趕緊拉住他的手臂,将人拉了回來。

她一邊在心底懊惱自己下手沒輕沒重,一邊檢查着他身上受傷的地方,“你沒事吧?”

“我……”沒事兩個字卡在喉嚨,沒說出來。

沈黎安将她的焦急和擔憂盡收眼底,心有所動,反手握住她的手,眸光漸漸變得幽深,低聲誘哄道:“給我親一口,就沒事。”

“嗯?”他語速過快,聶晚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緊接着,他伸手按住她的後脖頸,兩人的鼻尖相觸,呼吸交錯纏繞,唇瓣貼在一塊兒。

舌尖緊緊追着,窮追不舍地掃過每一處,勾起她的,輕舔,又咬了一下,待她吃痛張嘴,随即長驅直入引人沉淪在他的溫熱之中。

太久沒有這般親密的接觸,聶晚昭緊張地閉上眼睛,心跳幾乎要越出嗓子眼。

附在後頸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耳尖,試探性地掠奪她本就薄弱的呼吸,沒一會兒,兩人的呼吸全亂了。

混亂之中,她隐隐感覺到一只修長的手游走在她的腰側,下一瞬靈活解開了她束腰的腰帶,微涼的指尖從側邊的空隙鑽進她的下擺。

聶晚昭從沉淪中醒悟,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偏頭躲開被動迎合他親吻的唇瓣。

他的話還真是半個字都信不得。

說好的只親一下呢?都受傷了還這般不老實。

“你再這麽不知分寸,我可就要生氣了。”她出口的嗓音莫名有些發緊,半分威懾力沒有,反倒像是撒嬌的嬌嗔。

他的目光定在那張微張的嘴唇之上,微不可察地吞咽一口口水,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半響後,他錯開視線,喘氣的同時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着,胸膛處微微起伏,聲音暗啞:“陪我睡一會兒?”

她狐疑地盯他,不放心地問:“只是單純的睡覺?”

瞧着她一臉防備的模樣,沈黎安不由失笑,攤開雙手向她展示自己的傷口:“我這個樣子能對你做什麽嗎?”

縱使他有那個心思,也無力實施。

聶晚昭輕咳一聲,瞄了他一眼,好像确實不太行。

自從遇到慕言後,她們一路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她也有些累了。

只是風塵仆仆而來,她的衣服算不上幹淨,而且睡夢中還有可能無意碰到他的傷口,罷了,還是別鑽他的被窩了。

思索再三,她搖頭拒絕道:“還是你自己睡吧,等你睡着後,我再去找慕言另外給我找間屋子。”

他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掀開被子的一角,不容置喙地拍拍身側的位置,“不用,就在這兒睡。”

兩人争論幾句,最後終究是聶晚昭拗不過他,敗下陣來。

脫了外衣和靴子,挑開一角被子,背對着他躺在他的身側,拘謹地動了動身子,竭力忽視他的存在緩緩閉上了眼。

興許是多日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态,她太久沒睡好過覺,幾乎是腦袋沾上枕頭的那一刻,就陷入了夢鄉。

察覺到身側之人的呼吸陷入平穩,沈黎安輕聲喚她的名字:“昭昭?”

沒有回應。

他忍不住側目,望着她飽滿的後腦勺,無聲嘆了口氣,默默轉頭凝望着頭頂的昏暗,等着那本不該激起的波瀾慢慢平複下去。

聶晚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外頭的天光已經大亮。

“咚咚”的敲門聲徐徐響起,緊随其後的是秦旭刻意壓低了的嗓音:“大人,您醒了嗎?該換藥了。”

裏頭照樣沒有回應。

秦旭嘆氣,昨夜,夫人在此處歇下的事他是知曉的,鬼知道這是他來敲的第幾次門了。

睡到日上三竿,早飯和午飯齊齊錯過就罷了,換藥的事可不能再錯過,不然那老頭子得罵死他。

聶晚昭腦子昏昏沉沉,讓她一時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聽到外頭的敲門聲,她迷迷糊糊張嘴:“進來吧。”

總算得到回應,秦旭嘴角忍不住上揚,朝身後的幾個婢女招招手示意她們進屋,随即提高聲量道:“那我先去給二位準備吃食。”

話音落下,輕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睡久了,身上生出一層薄汗,黏黏糊糊的貼着肌膚很不舒服,聶晚昭揉捏着太陽穴起身,薄被順着肩頭滑落。

不過片刻,門被人從外頭打開,卷起一陣撲面而來的微風,胸口處一片涼爽。

為首的婢女只擡眸看了一眼,随即難以置信地垂下了頭,落下一句“奴婢冒犯”便退了出去。

不得不說,沈指揮還真是威猛,人都這樣了,還能和夫人春風一度?

冒犯?聶晚昭不解地看着重新被關上的門,不經意往下看了一眼,白花花的肌膚折射出刺目的亮光,她竟是什麽都沒穿!難怪那人會是那副震驚而又意味深長的表情。

聶晚昭羞得将身子拿被子給包裹了起來,餘光裏木板地上淩亂的衣物和裹胸布,不是她的又是誰的?

不知情的人,想必以為他們昨夜……

思及此,她怒氣沖沖地一巴掌呼向身側的“罪魁禍首”,“沈黎安!”

“昭昭,怎麽了?”沈黎安吃痛驚醒。

“我……”

等打完人才突然想起來,她的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脫的。

昨天半夜嫌棄裹胸布勒得肉疼,她就順手将其扯了下來。

昨晚因為藥物的作用,他睡得格外得沉,此時漆黑的眼眸透着幾絲昏昏欲睡的懵懂和無辜,看得聶晚昭更加心虛,她能說,她冤枉他了嗎?

“沒,沒什麽,該換藥了。”她眨眨眼睛,勉力擠出一抹微笑。

沈黎安瞥了幾眼她外露的肌膚,心底升起幾分疑慮,但是卻并沒有深究。

“嗯,洗漱吧。”

聶晚昭心虛地點了點頭,然後默默把衣服給披上了,至少不露膚了才喚外面等候着的婢女進來,随着她一聲令下,那群婢女又相繼魚貫而入,只是一個個的臉上都浮着一層薄薄的嫣紅,做起事來也沒了平時的利索。

見狀,沈黎安不明所以,有些不滿地皺緊了眉。

聶晚昭卻是知道她們為何如此,不免有些面紅耳赤,瞥見沈黎安的神色,當即湊過去幫他梳了梳頭發,轉移話題道:“我想吃街上賣的灌湯包。”

“好,等會兒我讓慕言去買。”沈黎安感受到聶晚昭的親近,眉目舒展,嘴角上揚。

等洗漱完後,就有專門的醫師過來給沈黎安換藥,聶晚昭不忍旁觀,找了個借口躲在了門口,那樣深的傷口,都不見他喊出聲,疼到極點也只會悶哼兩下。

“傻子。”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聶晚昭喃喃出聲,眼眶早已紅了大半,捏緊衣角,良久都沒有再出聲。

沈黎安換完藥,聶晚昭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進去,見她回來,他雖臉色慘白,卻也撐起一抹笑,“昭昭,你的灌湯包買到了。”

“嗯。”聶晚昭颔首,走過去将他攬入懷裏,嗓音中不由帶上一絲哭腔,心疼道:“沈黎安,你要快點兒好起來,帶我去游湖,我聽他們說荷花開的時候,男子都會帶自家的小娘子出去采風,別人有的,我也要有。”

“荷花謝前,我定會帶你去。”沈黎安埋首在她的鎖骨處,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緒是前所未有的寧靜,此刻也不免慶幸,他沒有在那場厮殺中丢了命,沒有抛下她。

他只是受了傷,這個小哭包都能哭成這樣,如若……

沈黎安不敢想下去,這輩子,無論怎樣,又要付出多少代價,他都要平平安安陪在她身邊。

“拉鈎,食言了你就是小狗。”聶晚昭哼了一聲,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沖他伸出了小拇指。

“好,拉鈎,如果沈黎安失諾,便學着小狗繞着聶晚昭跑三圈。”沈黎安同樣伸出手,勾住了她,還擅自加重了賭注。

一大一小兩只手勾在一起,形成世間最美好的畫卷。

可聞言,面對賭注,聶晚昭居然可恥地心動了,眸光微動。

見狀,沈黎安眯了眯狹長的眼眸,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問道:“昭昭,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啊,我餓了,我要用膳了。”聶晚昭望天望地就是不看沈黎安,趁機遠離他,跑到外面傳膳去了。

望着那道俏麗的背影,沈黎安失笑,露出一個無奈又寵溺的眼神。

膳食格外豐盛,有很多都是當地特有的美食,再加之聶晚昭許久沒吃過好東西了,一時間竟丢了貴女的矜持,大快朵頤起來。

等她吃完,才給沈黎安喂一些小米粥。

剛目睹她吃得那麽香的沈黎安:“……”

但是也沒辦法,他身為患者剛醒過來沒多久,大夫千叮咛萬囑咐飲食一定當以清淡為主,所以他只能吃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但是也要補充營養,除了小米粥,還要喝一碗老母雞雞湯。

喝多了流食,自然出恭就愈發頻繁,聶晚昭想着自己身為他的妻子,在這種時候應該當仁不讓,便主動提出要幫他,誰知道卻被沈黎安給推搡了出去。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可以的。”又不是沒見過。

“出去。”沈黎安的耳垂爬上一抹可疑的紅霞。

行吧,男人那該死的自尊心。

沈黎安不讓她伺候,也樂得清淨,聶晚昭想起今日還沒有見過聶知烨,便跟他打了個招呼,跟着婢女一起去找聶知烨了。

這宅子雖小,但是勝在精致,每一處花草樹木都看得出來是有被下人精心照料的,假山造型奇異,很多都是京都沒有的款式,不由引得她多瞧了幾眼。

路過一座小木橋的時候,底下的池塘開了幾朵粉嫩的荷花花苞,旁邊綠色的荷葉上面滾着幾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美輪美奂。

聶晚昭想起剛才和沈黎安做出的賭約,勾了勾唇,這一小方天地都這麽好看,要是到了那專門種滿荷花的荷塘裏游玩,該是怎樣的盛景?

一時間,她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多種情形,甚至連當日要穿什麽衣裳,戴上什麽首飾,畫上什麽樣的妝容都想好了,想完又覺得太過早了,竟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惹得身前帶路的婢女頻頻回頭瞧她,似乎在疑惑她為什麽在笑。

是啊?為什麽要笑?難道跟沈黎安出去游玩是一件那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聶晚昭摸了摸唇角抑制不住往上的弧度,眼睫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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