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情不自禁

◎漫漫長夜,想得到她全部的偏愛◎

夜色降臨, 身處半山腰的小村莊涼爽舒服得很,空氣清新, 開一扇窗就能得徐風陣陣, 吹在臉上很舒服。

牆根處栽了一株桂花樹,聶晚昭聞着風帶過來的桂花香,忍不住輕輕閉上了雙眸, 感受這難得的靜谧, 只是要忽略身前人無盡的掠奪,才算得上享受。

“嘶, 你輕一點兒。”聶晚昭的腰窩被抵在半開的窗沿,雙手抵在他寬闊的胸膛,嬌嬌軟軟的嗓音溢出一絲破碎, 此刻,她極為後悔招惹了他, 說話就說話, 她親他做什麽。

一路從吃飯的椅子處吻到這兒, 若不是她扯了他一把,偏離床的位置拉到了窗戶這兒, 只怕是此刻已經和他滾到床上去了。

這些時日他克制着一直沒碰她, 情到深處頂多就是親一親,摸一摸, 從來沒進行到最後,此次借宿他人家中更是不可能做出什麽荒唐事,她頗有幾分氣定神閑的有恃無恐。

“這桂花要是摘了,再曬幹做成桂花糕倒是極好。”

聶晚昭伸手接住一朵從樹上掉落下來的黃色小花, 不由擡頭望向樹間, 只見上面密密麻麻挂滿了花朵, 倒讓她想起每年母親都會招呼人做的糕點,容媽媽的手藝自是一絕。

“還有空想別的。”

沈黎安不滿地掐了把她腰間的軟肉,懲罰性地張嘴咬了口她的脖頸,纖細白嫩,脆弱到仿佛輕輕一擰就會斷。

淡淡痛意襲來,她的眼眸裏閃動着細碎的水光,薄唇染了層異樣的緋色,垂眸對上他的眼睛,驀然笑了起來,美目流盼,桃腮帶笑,躁動又惹眼。

“如何不能想?”聶晚昭将花朵放在他裸露在外的鎖骨,白皙的皮膚和黃色形成鮮明對比,引得人瞧了又瞧,恨不能再多放上幾朵,填滿凹進去的溝壑。

“反正你也做不了什麽。”

如此說着,她偏頭親了親他的臉頰,若有所指地順着鎖骨一路摸到他凸出的喉結,微涼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地吞咽幾下,勾着她的指尖随着他上下滾動的幅度來回撫摸。

聽到她的話,沈黎安的眸色頓時變得更加晦暗,挑着眉眼桀骜睨她:“是嗎?你是這麽想的?”

聶晚昭蠕動嘴皮,直覺他話裏有話,偏偏腳後跟已經被逼的貼在牆面,根本挪動不了半寸,逃無可逃,只能硬着頭皮接話:“不,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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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安并未答話,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略帶痞氣,長臂突然越過她,牽動着她被風吹亂的長發,順道将半開的窗戶拉上落鎖,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靠近時帶來的炙熱溫度。

“夫人。”

方才被咬的地方印上一瓣滑膩,聶晚昭難以置信地扯住他胸前的衣服,眼眸裏浮現幾絲甘願沉淪的濕漉漉,情不自禁從喉嚨裏漾出一抹輕喘。

沒一會兒,他蠱惑的嗓音沉沉吹進耳畔:“等會兒,可千萬別出聲。”

摸不透他接下來要做什麽,聶晚昭後知後覺有幾分怕了,“你,你,你要做什麽?你別……唔。”

未盡的話語吞進他的口中。

“咔擦”一聲響,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聶晚昭的神經頓時崩得更緊,腳尖點不着地讓她更加慌亂,長長的睫羽上挂着的珠水,眨了幾回,晃悠悠跌落了下來。

她下意識揪住他的頭發,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眼眶急得微紅,顫聲哽咽提醒:“外頭有人。”

沈黎安額角滑落一滴熱汗,掐着她腰的手更為用力,安撫地吻了吻她的下颌:“不要動,你這裏會咬得更緊。”

聶晚昭恍若未聞,緊張地屏住呼吸側耳聽着身後的動靜,幾乎是一窗之隔的距離,近到旁人只要稍微留神就會發現的地步。

若是被他手下人發現了……她的臉面也不必要了。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秦旭握緊佩刀,帶着兩三個人沿着茅草土屋周圍巡邏,突聞腳下不遠處的一扇窗戶傳來清脆撞擊聲,他凝眸朝着那方向看去。

夜色朦胧,屋內并未點燈,什麽都瞧不清楚。

“你們聽見了嗎?”他皺眉問。

身後的人将燈籠往那湊了湊,眯着眼睛俯身打量片刻,緩緩開口:“那處似乎是沈指揮的屋子。”

“那沒事了,走吧。”秦旭聳聳肩,率先邁步離開了原地。

黑暗中的那抹光亮漸行漸遠,聶晚昭擂鼓般的心跳才逐漸平複下來,耳邊沉重的喘氣聲卻更加明顯,異樣的爽感戳着她的脊梁骨,讓她無地自容。

可他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

“……沈……沈黎安……”

尾音終于破了音,咬牙切齒喚出他的名字,便恨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頭,銀色透亮的絲兒自她腫脹的唇邊滑出,精瘦的鎖骨上方徒留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和液體。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才松了口。

沈黎安收拾好一切,将她平穩放在地上,可是腿軟的她卻根本站不住,只能由他攙扶着往前走了幾步,最後,他彎腰将她抱起,摸黑走到了床榻邊。

聶晚昭沾着床便側過身子背對他,單薄玲珑的身段窈窕,曲線優美讓他不禁響起方才的一幕幕,可是她俨然一副不想再跟他說話的樣子。

身上的火熱尚未完全熄滅,他眸色沉沉,俯身攬住她的腰,湊過去小聲讨好:“我給你擦擦。”

回應他的,是漫長的寂靜。

“我去燒水……”

黑夜裏,那瑩白小巧的半張臉終于朝他的方向側了側,張口便是低低的怒罵:“燒個屁啊,你莫不是腦子有病。”

“……用冷水應付應付就行了。”

她可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聶晚昭伸手拉了拉被子,遮住一雙暴露在外的雪白長腿,随即瞪了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一眼,将他推遠了些:“看什麽看,還不快去。”

沈黎安點頭,下意識地想摸摸鼻尖,撲面而來的卻是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濃稠味道。

他輕咳一聲,耳尖微熱,也覺自己的行為稍顯過分,不動聲色地垂下手,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屋檐積水一下一下,猶如未斷的木魚敲打在水坑裏,淺淡的光線從院外靠近。

剛出門就恰好碰見巡邏回來的秦旭。

“大人,怎麽起身了?”秦旭朝他走過來,頗有些疑惑。

沈黎安面不改色:“有些渴,出來倒水。”

說是口渴,卻往水池的方向擡步,走了幾步轉頭問:“可有皂角?”

秦旭點頭,吩咐身後人去拿,心中卻更為疑惑,然後看着他洗了一遍手後,便開始用皂角搓洗手指,然後沖掉,來回兩次,最後打濕兩塊手帕後回了房間。

什麽情況?

他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吃過早飯,雨已經徹底停了,整頓完畢後,一行人沒逗留多久便重新啓程。

秦旭騎馬于馬車旁護航,難以置信地盯着前方駿馬上的身影,那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嫂子夫人居然會騎馬?不光會騎馬,騎術還很不錯,穩穩當當行了數日。

而他家大人則窩在馬車裏,一個在外頭,一個在裏頭。

除卻停車休整,他就再沒見過兩夫妻同框過,就連在驿站休息都是分房睡。

衆人覺察出一絲不對味來,暗地裏猜測兩人吵架了。

沈指揮倒是提出想與之結伴騎馬同行,示好的姿态放得極低,卻被夫人嚴詞拒絕,說他身體沒養好就騎馬豈不是把大夫的話當兒戲,勒令他待在馬車裏,硬是不跟他處在同一個空間裏。

這一日,他們行至綏化縣,離京都不過半月的路程。

趕了半日路,衆人停至路邊的茶館稍作歇息。

沈黎安自內挑開車窗,擡手招來秦旭。

正在和店家買茶的秦旭聽到聲響,停下動作,趕忙朝其走去:“大人有何吩咐?”

沈黎安目光幽幽掃向和車隊衆人談笑風生的某道倩影,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我有事要說,喊她過來。”

秦旭婉拒:“您為何不自己喊?”

他順着瞥過去,就這麽短的距離還要他喊?

沈黎安一噎,沒想到會被拒絕。

眉間突突跳了幾下,他若是能喚動她,就不必叫他來做了。

沈黎安面無表情地掃他一眼,冷聲道:“叫你去你就去,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是,屬下這就去。”秦旭颔首,得嘞,上級都發話了他還能不做嗎?

沈黎安追随着秦旭的背影,見他站到聶晚昭身邊後,開口說了句什麽,後者下意識擡眸望了過來,只是那雙純澈的眸子未掀起半分波瀾,反而是轉瞬移開,平淡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等會兒去。”

沈黎安擡手揉了揉發酸的額角,哄妻難啊,哄妻難。

聶晚昭本來不想理他的,可是顧慮到冷戰那麽久,再鬧下去就顯得她太過不近人情了,而且她實在是不想騎馬了,能坐舒舒服服的馬車她為什麽不坐?

故意磨蹭了好半響,她才拿好剛在商販手裏買下的一筐山莓,和身邊的人道了別,朝着馬車走去。

她身量較矮,站在馬車旁只能仰頭和他說話,語氣不鹹不淡,甚至有些不客氣:“叫我幹嘛?”

沈黎安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排陰影,瞧不清裏頭壓抑的神色,但他的語氣格外柔軟溫順:“你上車來。”

“不要。”她用力直起腰板,直截了當地拒絕。

“……”沈黎安眉峰挑起。

“既然沒什麽事,我就不同你說了,我要去吃山莓。”

她說完就掉頭往茶館的方向走去,可是還未走出幾步,就被人叫住:“昭昭。”

無奈至極中又透着實打實的委屈。

聶晚昭緩緩停下腳步,以拳抵唇調整嘴角不斷上揚的弧度,抿唇轉頭去看他。

剛走到馬車旁,他就主動挑開了車簾,伸出來一只玉石般白淨的手。

聶晚昭嘆了口氣,佯裝一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模樣,就着他伸過來的手上了車。

她在座位上穩當坐好,想抽出手,對面的人卻不幹了,死活不肯松開,還起身挪動屁股到她身邊坐下。

二人的手心相握,溫熱的觸感立馬将她拉回了那夜,各種非禮勿視的畫面席卷她的記憶,清晰而又火熱,叫她當即紅了臉。

她掙了掙手,沒掙開,只好冷着臉觑他:“你先給我松開。”

下一瞬,卻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緊緊攬住腰身,下巴和整張臉都湊了過來答非所問:“我錯了。”

他主打的就是一個臉皮厚和死纏爛打,俗話說烈女怕纏郎,就不信她不上鈎。

“昭昭,你別生氣,理理我。”

“我哪裏沒理你?”她被這話給氣笑了,伸手去掰他放在腰際的手,有理有據的反駁:“我不是上車了嗎?不是跟你說話了嗎?”

“所以我們算和好了嗎?你不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啊。”聶晚昭眨了眨眼睛,才不肯承認她這段時間在耍小性子呢。

“好,沒有生氣,我們昭昭就是最好的。”沈黎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嗓音柔軟,唇邊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然後垂下眼眸看向她懷裏抱着的那一筐山莓。

“你喜歡吃這個?”

聶晚昭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是很喜歡,新鮮玩意兒,我總是偏愛幾分的。”

“新鮮玩意兒?”沈黎安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眸倏然變得幽深,帶着一股循循誘導的意味:“其實舊物件才最耐用,最好用,不是嗎?”

“唔。”聞言,聶晚昭皺起了好看的秀眉,遲疑地點了點頭,“嗯,有一些道理。”

見她點頭,沈黎安笑意更深,“所以,人也是一樣,新人哪有舊人香?”

一邊說着,他的手緩緩從腰際的位置往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捧住了她的臉,猛地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昭昭,你說對嗎?為夫可以貪心些,得你全部的偏愛嗎?”

“……”聶晚昭長睫顫了顫,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手指捏緊裝滿山莓的竹筐,有些結巴道:“那,那得看你表現。”

原來他扯那麽多話,就是想說後面那句?怕被新人搶走她的偏愛?

不一會兒,聶晚昭便聽見從他胸腔前溢出的陣陣輕笑,以及那聲“好”。

山莓口感酸甜,開胃軟糯,咀嚼時在口腔中迸發陣陣香氣。

聶晚昭揉了揉腮幫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久前在裏面與她搶食吃的“罪魁禍首”,後者無辜地沖她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怎麽了。

見狀,她又捏起一顆山莓想放進嘴裏,卻被他按住了手,“乖,不吃了,吃多了等會兒該用不了多少飯了。”

“哦。”聶晚昭也沒堅持,直接放下了山莓,然後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讓沈黎安幫忙擦手,柔軟的絲帕在指尖游蕩,沒一會兒就将指尖的汁水給擦拭幹淨了。

她正想讓他幫忙倒一杯水喝,可還沒來得及開口,馬車猛地一晃,倏然停了下來,她抓住沈黎安胸前的衣襟,心有餘悸地大口喘了兩下。

“怎,怎麽了?”

沈黎安撩開車窗旁的簾子,映入眼簾的是秦旭那張皺緊眉頭的臉,壓低聲音道:“探路的人沒回來,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們出行會派兩個人打頭陣,隔一段時間回來一個,再換上另一個人補上,可是現在到了換班的時間,前面去的人卻久久沒有回來的動靜。

多半是出事了。

“回頭,換路。”沈黎安沉思兩秒,果斷開口吩咐,只是話音剛落,數枝箭矢就從天而降,直逼馬車附近,要不是發現不對勁,早早就提高了警惕,估計這麽突然的襲擊會讓他們損失過半。

“他奶奶的。”秦旭揮動長刀,斬斷近在咫尺的箭矢,往地上啐了一口,随後大吼道:“護好主子,進林子。”

旁邊就是一片山林,雖不知道裏面的具體情形,但躲進去總比幹待在原地當活靶子強。

随着秦旭一聲令下,侍衛們調轉馬頭,紛紛往山林的方向躲去,也就是這時,從另一邊的山頭湧出無數身穿黑色勁裝的殺手,他們黑布蒙臉,動作迅速,借助工具直接從四層樓高的山坡上滑行而下。

見人就砍,毫不猶豫,臉上的黑布掉落也不去理會,明顯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死士。

但他們對上的也是林家親自培養出來的護衛,兩兩相對,雖人數上不占優勢,但是也能堪堪打個平手。

馬車太過累贅,已被遺棄,沈黎安抱着聶晚昭翻身上馬,臉色沉沉,拉緊缰繩,往前奔去。

這是一片野山林,周圍的灌木叢和樹枝都未曾被修剪過,雖然她被他牢牢護在懷裏,但是腿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劃傷,一開始不覺得疼,等到了後面就漸漸泛起一陣鑽心般火辣辣的疼。

黑衣殺手分了一半多的人馬來追他們這一小分隊,兩批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只要稍有松懈,就會被追上。

看着身後窮追不舍的殺手,沈黎安眉頭緊皺,捏着缰繩的手不斷縮緊,沉吟片刻後,飛快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和環境,突然沖着一旁的侍衛大喝一聲,“過來。”

侍衛不明所以,但還是遵命朝他們的方向靠近了些。

“乖,等我回來。”呼嘯的風聲中,聶晚昭隐隐約約聽見這句,還沒反應過來,缰繩就被他塞進了她的手裏,然後身後驟然一空。

“秦旭,用你的命護好她。”

“是。”

沈黎安飛身躍上一旁侍衛的馬,随後調轉馬頭,帶着一隊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很快,那些黑衣人就發現了他們一分為二,派了兩三個人來追聶晚昭他們,然後剩下的人都緊跟在沈黎安後面。

果然,他們的目标是他。

聶晚昭咬緊下唇,心裏巨大的惶恐害怕慢慢湧向全身,手中的缰繩都險些抓不住,她用力逼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深呼吸,控制好身下的馬匹。

對,聶晚昭你要活着等他回來。

“把這兩三個狗崽子給宰了。”秦旭眸中盛滿血色,跑出去很遠後,倏然轉頭,停在原地,等幾個殺手趕過來後,便腳踩馬頭騰空而起,長刀上尚未幹涸的血跡表面又重新覆蓋上一層。

似乎是沒想到與沈黎安分開的這隊裏面還有高手存在,那幾個殺手看着被斬殺的同伴,面面相觑片刻,自知不是對手,就想要逃走。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就已經被其他的侍衛給包圍了,逃無可逃,只能拼死一搏。

徒勞掙紮,死亡也只不過是延遲片刻。

聶晚昭坐在馬背上,看着眼前的殺戮場,喉嚨發緊。

沈黎安他面對的只會是比這更為兇險的境地。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22 10:30:33~2023-02-22 23:31: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是人間小美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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