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天夏桓被弄得很疼很疼。他沒什麽經驗,卻也能感覺出沈紹飛的技術爛得要命,肉體的快感近乎于無,完全體會不到做愛的快樂,只有無邊的恐懼與恥辱。

說實話,納入另一個男人性器的滋味并不好,身體深處被侵犯撐開,粗熱的東西在體內抽動,頭皮發麻,心跳得很快。沈紹飛還在粗暴地揉捏他,逼他學成人影片裏的動作與表情,無論肉體還是心靈都被猥亵糟踐得徹徹底底。

但即便如此,夏桓還是有反應了。

他不是因為被人抽插,不是因為電視裏放的成人影片,更不是因為那些羞恥的話語,而只是因為對方是沈紹飛,因為同沈紹飛結合才覺得興奮的。

可這卻成為他淫蕩的證據,沈紹飛罵了他好多句。他想解釋,卻根本說不出話,被撞擊得連聲音都斷斷續續,只能發出一些嗯嗯啊啊的呻吟。

沈紹飛罵得更加厲害。夏桓好幾次難過得求饒了,不想要沈紹飛的錢了,可好不容易爬到床邊,依然被毫不留情地拖回去肏弄。

後來,夏桓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天地都在晃動旋轉,他趴在床上,腰間墊了枕頭,後面被狠狠幹一下,身體就被柔軟的大床彈起來一點,像是迫不及待的迎合。質地柔軟的床單吸收了汗水,也吸收了淚水,留下相差無幾的濕痕,絲毫看不出區別。

那時候,難過與屈辱都已經麻木,夏桓茫然的腦海裏只來來回回思索着幾個問題:白天那個任性卻又溫柔的沈紹飛到哪裏去了呢?前幾天那個把自己從逼債的人手裏救出來,鼓勵自己活下去的沈紹飛到哪裏去了呢?而很久以前那個會為他打架出頭、安慰他不要害怕的沈紹飛,又到哪裏去了呢?

那個沈紹飛的舉手投足還映在心底,曾經的怦然心動依舊甜蜜,可最後一切的一切都漸漸淡去,清晰起來的只有這個趴在自己身上不停聳動的男人。

陷入情欲的臉龐微微猙獰,充滿攻擊性,顯得危險十足,卻又無比性感。夏桓唾棄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被對方所吸引,但忍不住覺得沈紹飛長得真是好看。

或許沈紹飛只是因為喝了點酒才會這樣,等明天起床,他就會變回原來那個沈紹飛。昏過去的前一刻,夏桓還在這樣幻想。只要跟他好好解釋,表明自己的心意,他一定不會再這樣對待自己……

第二天,夏桓剛剛說了個開頭,就被暴怒的沈紹飛直接打斷。嘴裏被塞入勃發的肉棒,腥膻的液體充滿口腔,粘膜被反複戳弄,耳邊除了淫亵的吞咽聲聽不到別的什麽,眼前只能看到結實的小腹與黝黑的毛發。

混亂的過程之後,夏桓在沈紹飛的呵斥聲中動着麻木的舌頭舔進嘴角的精液,伴着那些東西被咽下的,還有一切原本想要說的話。

游樂園到了,夏桓從回憶中醒來。沈紹飛塞給他一杯熱飲,讓他捧在手裏。

“大冷天的,怎麽還有這麽多人排隊。”沈紹飛嘟哝,看了看前方的長龍,最後果斷選擇了放棄,“咱們去玩那個,那邊人少。”

過去沈紹飛選的都是比較小型的游樂園,可以兩個人全部包下。但上次出了點意外,沈紹飛似乎是有了心理陰影,這回不但選擇了大型游樂園,還真的老老實實排隊游玩,沒做出什麽少兒不宜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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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桓喜歡玩過山車之類的項目,那種在空中疾馳的感覺很是暢快,似乎一切煩惱都能被疾風吹散。而沈紹飛則沒這種愛好,跟夏桓坐在一起等待過山車發動,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工作人員都忍不住看他。

沈紹飛皺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過山車緩緩行駛,他猛地咬住牙,腮幫子繃得緊緊的。整個過程中,他都一聲不吭,表現得很有男子氣概。等下來之後,夏桓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才恍悟這人的臉大概是酸了。

“每次都玩這個,有什麽好玩的,一點也不刺激。”沈紹飛雲淡風輕地發表感想。如果不看他的臉,或許真會相信他的心裏同表面一樣波瀾不驚。

夏桓低頭暗笑。沈紹飛哼了一聲,就去捏他的臉:“還敢笑話我?你剛才都喊破嗓子了。”

“因為平時不能這麽喊。”夏桓不想在公共場合表現得這樣親密,一邊躲閃一邊說,“坐過山車就是要這樣的。”

沈紹飛不以為然:“平時又沒人堵着你的嘴,想喊就喊呗。”

“太難了。”夏桓搖搖頭。

“有什麽難的?”

“心裏想的事情,很難說出來。”想了一會兒,夏桓才慢慢說,“說出口,都變味了。在上面的時候不會想那麽多,才能直接喊出來。”

沈紹飛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腦袋:“那你心裏現在想什麽?開心嗎?”

夏桓心裏什麽都沒想。既然沒有發愁,那就應該是開心了,所以他點點頭。

“嘿……”沈紹飛笑了。他的笑比過山車更讓人心跳加速,腎上腺激增,能使人忘卻周圍所有,徹底沉浸于這個神采飛揚的笑容:“我也是。”

從游樂園出來,已經接近黃昏。沈紹飛原本安排了其他節目,但因為陪夏桓排了幾個長隊,所以索性取消,兩人直奔酒店。

沈紹飛表現得非常期待,吃飯的時候目光幾乎要把夏桓燒出個洞來。夏桓坐立難安,也不知自己吃了些什麽,他只看到沈紹飛在喝酒,這個事實讓他止不住地恐懼。

酒是個可怕的東西。

曾經夏桓最害怕父親喝酒,平日裏沉默寡言的男人一旦喝醉,就會毫無征兆地打他。大多數時候夏桓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無論如何求饒道歉都沒有用處。所以後來他養成了習慣,只要嗅到父親身上有酒氣,就會趕緊縮起來,躲在衣櫃裏或是床底下。雖然被找出來之後總會被打得更狠,但只要小心藏好,屏息等待父親罵罵咧咧地睡去,就能成功躲過一劫。

長大後的夏桓已經将那些恐懼淡忘,然而此時的一幕,卻又讓他聯想到四年前的噩夢。

那時候,沈紹飛比現在年輕一些,更顯得活力四射。四年前的夏桓新奇地坐在餐椅上,在沈紹飛的慫恿下第一次輕抿了一口紅酒。

“怎麽樣?”沈紹飛問,“喜歡嗎?”

夏桓猛地回過神,發現發問的人是眼前的男人,他舉起酒杯的姿态一如過去那樣優雅帥氣,這是夏桓暗暗羨慕心儀的模樣,只可惜……

如果四年前的那天能定格在那個時刻該有多好。

夏桓想着,朝沈紹飛點點頭。

“你平時呆頭呆腦的,也只有喝醉了才有點意思。”沈紹飛的話意有所指,夏桓微微一怔,低聲道:“當年那件事,真的很謝謝你。”

“你知道就好。”沈紹飛得意地揚起了眉毛,“你又膽小又沒用,全天下也只有我一個人會幫你。你可一定要記住我的大恩大德,就算死了也不能忘。”

“我會的。”夏桓很認真,“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沈紹飛反倒有些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幹咳一聲,暧昧地笑了:“好啊,等會兒,就給你一個報答我的機會。”

如沈紹飛所說,這個機會很快來了。

夏桓硬着頭皮走進那煉獄一般的豪華客房,沈紹飛忙着調試攝影設備,讓他先去洗澡。夏桓應了一聲,悄悄把手機塞進口袋裏,一并帶進了浴室。

沐犀回複了他的消息。

呼吸陡然急促,夏桓慌忙點開,卻見對方只回複了一個字:“哦。”

透過這個字,夏桓仿佛能聽到沐犀不屑的譏笑。他按捺住怒火,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為什麽?”

這一次,對方回得很快。

“他能賺錢,你不能,就這麽簡單。”

“這是抄襲!”

“那又如何?”

沐犀仿佛覺得這個指控非常可笑。之後,任夏桓如何質問,他都不再回複了。

夏桓氣得發抖,他把自己浸在涼水裏,才令怒火中燒的腦袋漸漸清醒。

沐犀的态度,多半就是網站的态度。這件事已然無法善了,只有訴諸法律,才能還自己一個公道。

夏桓上過一次法院,就是那次,他被判需要償還五百萬借款。那時候他的父親已經去世,楚儀也出了國,而他險些被學校開除,幾經求情才終于拿到了高中文憑,五百萬對他來說是實在難以承受的負擔。

這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但夏桓吸取了一個教訓——他必須找到一個足夠好的律師,自己也要對相關流程與法律有所了解。

前者需要錢,後者需要時間。而這兩樣東西,全是夏桓最缺的。

他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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