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帶着華雨眠,一行三人低調出了貝氏府邸。艾馬家的司機很貼心,直接将車從地庫移到了府邸後門的安保處。艾馬利索上了副駕駛,華雨眠鑽進後排,顏芃也正躬身進後排時,轎車車門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按住了。

“留步——”頭頂傳來一個不容置疑的聲音。

顏芃擡頭,懵然望進駱殿祎那雙于漆黑夜色中依舊閃着光的瞳仁裏去。

下一秒,駱殿祎傾身,将顏芃從後排拉出,并在她身後迅速阖上了車門。

“你怎麽回事!”艾馬見狀,罵罵咧咧地就下車了。

“不是你能管的事。”駱殿祎低低道。

艾馬看清是駱殿祎,頓時一副吃驚加吃癟的表情,沒再多說一個字。友岚提醒過她,顏芃和駱殿祎的關系絕對不一般,她最好少插手。華雨眠也急匆匆下了車,一雙杏眼露出好奇的神色,不斷在顏芃和駱殿祎兩人身上流轉。

“如果有話要對我說,就上車。”顏芃伸手,面無表情地拉開轎車一側的車門。

駱殿祎一聲不吭,從車後繞到車前,上了艾馬原先的副駕駛,剩下三個女生在冬日料峭的晚風裏,一齊擠進了後排車廂。計劃是這樣的,司機先送華雨眠回家,然後在永安路放下顏芃和駱殿祎,最後送艾馬回家。車行到永安路,艾馬轉頭頗為擔憂地望了一眼顏芃,顏芃還沒來得及回應,便被駱殿祎拽下了車。

顏芃跟駱殿祎下車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在人行道上走着。駱殿祎在前,顏芃在後。直走到單元門樓下,顏芃恍然——駱殿祎是清楚自己的住址的。

“我們就在這裏說完吧。”顏芃伸手拉住他,并沒有從包裏拿出鑰匙。

駱殿祎回身望住顏芃,許久,才憋出一句:“你這人,沒有心的嗎?”

顏芃聽得皺眉,卻也沒有答話。

“我在問你,你沒心的嗎?”駱殿祎又問了一遍。他的身軀背着小區走廊的路燈,隐在黑暗裏,可一雙眸子卻閃着光,緊緊盯着顏芃。

“我的心,都給舞蹈了。”顏芃幹巴巴地道,“所以,我沒心。”

駱殿祎後退了一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撓了撓頭發,像受了傷卻又不肯服輸的困獸一般,低吼了一聲:“為什麽不來找我?”

這句話終于令顏芃有了反應。她似是被燙到了一般,條件反射地望向駱殿祎。

“滿世界都是我的新聞,你不知道嗎?”駱殿祎拿食指點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點。

“我,駱殿祎,頭版頭條。”

“我,駱殿祎,熱搜第一。”

顏芃依舊沒有說話。

“還是……”駱殿祎低下頭來,湊近顏芃,得逞一般地低笑道,“之前發生的事,令你覺得很不齒?”

“啪!”顏芃立時扇了駱殿祎一個耳光。

“當年若不是我,你能——”駱殿祎還未說完,顏芃翻手又是一記耳光。她面色慘白,雙肩在夜色中微微顫抖,一言不發。

“為什麽讓你開口說一句話,就這麽難?”駱殿祎苦笑,“你的心都給了舞蹈,那我的心呢?你有想過我的心嗎?”

“你的心,我不清楚。”顏芃啓唇,冷冰冰擲出這麽一句,也跟着笑起來。只是這笑裏的輕蔑,一下刺中了駱殿祎的神經,他收起情緒,不管不顧地朝顏芃的唇吻了下來。

迎着駱殿祎這副劈頭蓋臉般的架勢,顏芃就這麽站着,一動不動。唇齒相依的空隙裏,她淡淡道:“這招對我沒用。一個吻該是什麽滋味,你我都清楚。”

可駱殿祎卻不松開顏芃,伴随着愈發加重的喘息,他用雙臂緊緊覆住顏芃的腰背,仿佛要将她整個揉進自己身體裏去。漫長的缱绻過後,他終于平靜下來,下巴栖在顏芃瘦骨嶙峋的肩窩裏,聲音似是帶了哭腔,低低道:“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相襯

+新增收藏類別

華雨眠沒料到顏芃做事速度如此之快,她花一晚上把劇本仔仔細細看了,第二日早上八點就致電過來,問了一堆問題。華雨眠躺在床上,啞着嗓子,一一耐心解答。對話快結束的時候,顏芃在電話那頭停了停,忽然道:“昨天下車時,你伸手輕輕握了下我手腕。”

“嗯。”華雨眠輕聲應和。

“我覺得,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顏芃罕見地在人際關系上主動了一次。昨晚華雨眠下車時,除了捏手腕,還抿嘴朝顏芃露出一個鼓勵的淡笑,并輕輕點了點頭。就是這麽一個細微的動作,令當時的顏芃心底生出一股知音難覓的不舍。

“會的。”華雨眠柔聲道,“看你跳舞的樣子,我就覺得,我們是一類人。”

挂下電話,時鐘已敲過十點,華雨眠還有一班午間飛機要趕。她洗漱完畢,利索收拾起行李來。華姑放下手上的活,上前遞了一杯蜂蜜水。

“這次去幾天?”華姑問。

“晚上就飛回來。”華雨眠一口氣喝完杯中水,遞還道。

“淩晨的飛機紅眼,你當心身體。”華姑關照道。

“嗯。”華雨眠拉上登機箱的拉鏈,又将護枕挂在脖子上,叫了一輛計程車。

落地北京後,華雨眠在酒店健身房鍛煉了一會兒,洗澡補覺,沉沉睡了個兩小時。直到太陽快下山時,才起身。片花發布會的工作人員在門口放了一個盒飯和一瓶優酸乳,敲完門便走了。華雨眠打開門彎腰拾盒飯時,對面房間的門開了,出來一男一女。華雨眠趕緊起身,撞上兩張非常熟悉的臉——李碧溪,當下話題度、熱度都極高的女星,以及她身旁的陳宣舟,近日蹿紅、跻身一線的科班小生。不過,粉絲都喜歡喚他‘恒星’。華雨眠目光停留在陳宣舟有意無意擱在李碧溪纖腰上的手,她下意識地微張了張唇,然後迅速退進房內,關上了房門。

華雨眠将食盒放在桌上,打開盒蓋,胡亂扒了幾口飯,又猛灌兩口優酸乳,才算緩過來。片花發布會下午就開過了,晚上的活動僅僅是晚宴而已,這也是她打飛的過來的主要目的——見一下投資方代表,彙報一下項目進展。

晚宴落座後,華雨眠不禁感嘆,投資方真是常規操作,直接将自己安排在了全場最為硬核一桌。這一桌不僅有業內數一數二的大導、制片人,深耕影視行業數年的公司大佬,包括幾個明顯是大佬子女的小屁孩兒。可別小看了這些小屁孩,随便抓一個在網上都有幾十萬粉。還有玩兒泛娛樂多年的私募董事,話不多,但腦子轉得飛快,總之要多硬核有多硬核。華雨眠覺得,除了飯桌對面跟自己年齡相仿、眼神有點迷失的年輕男士以外,自己就像常規套餐裏唯一的兒童餐,實在陳善可乏。

“這桌上大夥兒都熟,就家成和雨眠瞧着眼生,起來自我介紹一下吧。”元一影業投資項目部的主任傅今年道。

“大家好,我是梅家成。”對面的男士立刻起身,畢恭畢敬地遞上名片,“在美銀亞洲分部任董事總經理,專門負責此次元一子公司上市的項目。”

“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李碧溪和陳宣舟一前一後,攜着旁桌的豔羨和輕嘆,施施然落座。一番寒暄後,兩人的眼神不約而同地朝華雨眠望過來。

“雨眠,你來吧。”傅今年道。

華雨眠聞聲,立即起身道:“大家好,我叫華雨眠。我……”

話一出口,華雨眠就暗悔自己莽了些。目前拿得出手的作品還沒有,大佬們都在,放不到臺面上講,而她也不想多透露自己的身份背景。于是就這麽站着,很是為難。

“您姓華?敢問是哪個華?”梅家成顯然嗅到一絲可八卦的氣息,連帶着整桌人都朝華雨眠射來探詢的目光。

“就是華——”華雨眠才說了三個字,便被傅今年打斷了。

“她的‘華’,原姓‘姬’,女字旁的‘姬’。”傅今年道。

原本碗筷叮咚的飯桌,陡然靜了下來。

“這名我取的,出自五代詩人韋莊的《菩薩蠻》,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她原姓姬,姬雨眠,念着像‘積雨眠’,是聽着屋檐下累積的雨水聲出生的小丫頭。”

傅今年話畢,顧自吃飯。

飯桌上靜悄悄的。

桌尾坐着一直滑手機屏幕的小年輕忽然擡頭,看了一眼華雨眠。他嘴裏含着一根棒棒糖,長發飄飄,希臘式山根異常挺拔,外型像極了日本漫畫裏的美人。

“我媽說今天在座有一位是皇親國戚,原來是你。”小年輕開口。

“怎麽想了想要拍片呢?”飯桌上一位大佬忽然問。

“家裏給了她一筆零花錢,讓她随便花。”傅今年一點兒也不馬虎,“偏巧她又寫了個好本子,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