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懾了!
驀地,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男人。
一身黑色西服,剪裁得體,标準的身材,堪比非洲男模。端正的國字臉,立體深刻,狹長帶着些莫測高深的眼神,讓他渾身罩滿神秘。
氣宇軒昂,英俊不凡來形容都覺得太俗。
恍惚中,男才女貌,天造地設,她們就是即将步入婚姻天堂的幸福的新郎和新娘。
看着鏡子裏脫線的女人,男人伸手一勾,立即裹住了女人的纖腰。
“撲了這麽個英俊神武的男人很得瑟?”挑眉,男人帶着幾分邪肆,湊近女人耳邊冷嗤。
杜曉顏心裏一震,從幻覺中驚醒。看清鏡子裏男人的嘴臉,她立即變得咬牙切齒。
“你到底想怎樣?”丫的,敢吃她豆腐,使勁兒想拽開男人的手,那手就像鉗子,紋絲不動,反而越來越緊。
鼻子裏哼了一聲,男人壓向她,湊近她的唇,兩人的鼻尖相隔也就兩公分。
“敢上了爺,畏罪潛逃,你就得付出代價。”冷冷嗖嗖的聲音,令杜曉顏腳下一陣發軟。
看他的眼睛,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在說謊。
“什麽代價?你到是說說看!”這妞其實是個敢作敢當的主,如果這男人的要求不是太過分,在她的原則之內,她定會答應。
男人邪肆地勾唇,一個翻轉,将她面對面抱住:“你必須跟我結婚!”
他觸到了她的唇,她呼吸到了他濃重的鼻息,以男人居高臨下的姿勢,她的胸前春光,他盡收眼底。
沒由來的她一陣兒心律不齊。
“休想!我不嫁!”嘶吼着,伸手想要蓋住胸口,可惜,男人早她一步,捉住了她的手。
“婚紗都已經穿上身了,你還沒有跟我結婚的自覺?嫁不嫁由不得你!”帶着些嘲笑,大手暧昧地滑過女人的胸。
“呸,難不成你還用強的?偌大錦江,就沒個王法!”姓顧又怎樣,難道還敢強娶豪奪?
“哈!”男人得瑟地冷笑,“爺就是王法!”
結婚!
結婚!
她沒有想過,不過,真心慌了,亂了!
這玩笑整大了。
“我不要跟你結婚!”她亂了方寸,想扯掉身上的婚紗。
“你必須跟我結婚,除非,你不顧你父母死活!”男人抓住她的手,無限狠絕地說。
杜曉顏怔住。
如果說媽媽和姐姐有些可惡,那這個男人更是可惡!
他對她了如指掌,狠狠地揪住了她的軟肋,她無法動彈。
怎麽可以?
在她再次被親人傷得體無完膚的今天,他以她的親人為要挾,連自己的人生都要葬送了麽?
她心疼地發現在他們那樣對她後,她還是無法丢棄他們。
掃眼女人,他得狠,對着外面吩咐:“大膽兒,盛華房産因商業欺詐性質惡劣,速聯系警局收監定罪;許之一,速聯系東方銀行,封了盛華,拍賣抵債!”
一,二,男人默數。
“不!”女人抓住他的衣袖驚吼。GRD卑鄙,下流,無恥!
“走吧!結婚!”他有些不耐煩地,抓了女人的手粗魯地搭進他的臂彎,不再看她的臉,拽着不肯邁步的女人往外走。
男人心裏的火氣兒莫名大。
多少女人求着想嫁給他,連他的面兒都見不着。如今,一個逃了,身邊的這一個,一張臉就像去奔喪。
一跨上高大的悍馬,許之一和鄭大膽就感受到了來自顧子丞的怒氣。
兩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望向顧子丞硬箍住的女人。
這女人,死樣兒!
她這是中大獎了,還死黑着一張臉,她這是鬧哪樣?鄭大膽想,如果,他是女人,也巴巴兒望着給首長暖床呢!
許之一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女人,段數比其他女人高,表面裝着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實質上心裏早笑爛掉了吧!
錦江市赫赫有名的豪門世家,那個女人不想一腳蹬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正在幾個大男人揣測她的時刻,杜曉顏的想法也在發生質的飛躍。
“我答應跟你結婚,別動我的父母和‘盛華’!”低氣壓的車內,響起了她冷冷的聲音。
013 倒在婚禮上
她媽媽不就希望她找一個重量級男人做靠山麽?如今這男人,他姓顧呵!不僅姓顧,還是萬人景仰的總裁!撇開他的家世,這男人長得也算人模狗樣,憑心而論,男人中的極品,
她嫁了他,随他姓了顧,那就是權傾天下。
一人結婚,全家升天!
得!她媽該放鞭炮感謝祖墳埋得好。
聽着女人的回答,幾個男人同時望向了她。
看吧,果然做做表面功夫,玩兒欲擒故縱的游戲,還不是被這豪門世家打瞎眼睛。許之一帶着不屑與冷嗤。
女人,到底還是抵擋不住我們家老大的魅力!鄭大膽想,他家boss,面對女人,那是所向無敵!
顧子丞眸光閃爍,心底驀地爽了!就沒有敢逆着爺的女人!
直到後來的某天,這幾個男人,才醒悟,他們今天的想法大錯而特錯!
看着超大的農場,布置奢華而高雅,再看來觀禮的人群,不是商界名流,就是政界貴婦,瞧着他們的名品服飾,杜曉顏有些心肝兒顫了。
這婚禮現場一早就準備好了,但,她自知是為了那個落跑新娘!
那農場外圍威武的整齊的黑西服男人,她并不覺得稀罕,一眼望見前排坐着的人,胸前挂着的紅巾上有新郎家屬字樣,她華麗麗滴驚呆了,也退縮了!
顧雲溪!還有那個貴婦,顧雲溪的姑姑!還有那個那個誰?顧shi長麽?
腳下一軟,臉上比白面還白。
顧shi長,錦江父母官,電視上沒少播他的民生大計,她自然認得,加上顧雲溪姑侄倆人,她認得的三個顧家人都是這貨的家人!
轟--
她腦子漿糊了。
怕什麽來什麽,她果真惹了姓顧的老虎窩窩裏的人!
一陣兒眩暈。
顧子丞緊緊箍住了她的腰。
“你,你是誰?”她已經驚吓得腦抽了。
“顧子丞!顧家的長子!錦江顧氏集團的總裁,京都軍區正軍級少将政委的長孫。”男人湊近她耳邊,一眼瞥見女人的驚慌失措。嘴角上勾,知道怕了?!
又一陣兒腿軟,她盯着男人的臉龐,“就是你為了顧雲溪,要開除我學籍?”
“正是!”男人一點也不覺得無恥。
“你他媽混蛋!”杜曉顏頭痛的厲害,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她怎麽就忘呢?她怎麽能忘了呢?
老覺得那張臉,那雙眼,似曾相識,原來她早就見過他!在大學校長辦公室匆匆一瞥。就是這個混蛋,害得她好慘!因為要開除學籍她被媽媽逼着嫁四不像男人。
想到自己悲催得竟然爬上他的床,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如今,還要讓這貨終結自己一生,她心肝脾胃都碎了。
她不能!她咽不下這口氣。
他姓顧的再怎麽得瑟,牛叉,驚為天人,她也不要嫁他!
擡手恨不得将男人那張可惡的臉揮出一個洞,奈何她力氣太小,還沒沾到男人半分,她的手就被捉住。
“女人!膽子不小!”男人低斥,箍住她的腰,強勢夾着她雙雙走上主席臺。杜曉顏怒不可遏,卻難抵男人鋼鐵般的爪爪。
眼尖的顧雲溪發現新娘換了人,哇啦哇啦地大叫,急得快哭。
“姑姑!姑姑!爺爺!爸爸!”手指着新娘,顧雲溪急得說不出話來。
顧家人,這才發現不對勁。緊跟着,女方的家屬也發現了這變故,準新娘的媽媽,已經暈了過去。
嘩啦--
賓客們開始騷動。
錦江市政商界赫赫有名的顧家要與錦江市委shu記的掌上明珠,佟書雅結婚,可以說家喻戶曉。
可是,那新娘分明就不是shu記的千金。shu記的千金,在錦江那也是風雲人物,比明星還要大紅大紫。
“混賬!”顧家老爺子顧廷尉,一拍桌子,‘嚯’地站了起來。他怎麽會任由他的孫子胡來?他堂堂京都軍區正軍少将級政委,孫子結婚,豈能當作兒戲?
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他豈能容忍這糊塗孫子游戲人生?
“太不像話了!”顧子丞的父親,顧柏森也跟着站了起來。他是不涉足政界,但是他在商界也是威風八面的人物,顧氏的今天,雖說是這犬兒子一力拔拉起來,但他卻也是功不可沒的。這顧家老二的位置佟家也出了不少力。
怎麽能讓新娘換了人?打佟家的臉?
顧子丞從容地抓起麥克風,沉穩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來。
“請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我要娶的女人正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杜曉顏!從今兒起,他就是我顧子丞的女人。你們若祝福,就請留下喝杯喜酒,反之,請自便!”
好吧!顧家長子确實牛叉!
座下多得是政界商界名流,也有顧老爺子的部下,誰說結婚當天,新娘不可以換人?他想換就換!別人的非議,顧老爺子那張老臉,他管不着。
靜默!
衆賓客是走是留,沒有任何一個人擅自決定,他們都在觀望,直到老爺子哼了一聲,甩手走人,老爺子一族, 這才急急地跟在老爺子身後離座。
緊跟着,顧家人也相繼離座,佟家人也拂袖而去,下面走的走,留的留,最後只剩下男人部隊的戰友。
杜曉顏眼前一黑,昏厥在男人懷裏。
今天的刺激太大,縱使強悍,又嚣張的她,還是吃不消。
傍晚,顧家豪宅大廳裏,坐滿了顧家人和佟家的人。
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顧老爺子黑着老臉,踱着步子,不時地看向樓上。
那個混賬東西,今天算是把他這老臉全都丢盡了!
樓上,顧子丞看着還沒有醒過來的女人,一雙狹長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确定沒問題?”他問急召過來的家庭醫生黃慶。他已經讓他檢查第三遍了。
“沒問題!”黃慶點頭,取下聽診器,接着說,“也許少奶奶受的刺激太大,她只是昏睡而已,但是按時間應該醒來了,也許她不想醒來。”
點點頭,顧子丞對着身邊的傭人吩咐:“好生照看着。”樓下那一夥人,也必須得給打發掉才行。
一行四個男人,緊随着顧子丞下樓。
剛站穩,顧廷尉擡手就要扇這個不孝的子孫。
顧子丞穩穩地抓住:“爺爺,年紀大了,老年人激動容易患腦溢血。”
龜孫子!他能不激動麽?
顧廷尉頭發已經花白了,可是他軍裝在身,卻也不失威風凜凜。
就是不知這不孝子孫,哪天會把他活活氣死。
“今天,這個女人我已經娶進了門,就一輩子是我女人,不可能再更改!”
“你!”顧廷尉氣的身子不斷顫抖。這就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孫子,可也是最讓他省心的東西。遲早他的老命也葬送在他手裏。
“你這個畜生!你讓我如何向佟家交代?”顧柏森生氣地大吼。
佟名毅揉揉額際,強忍住心裏的火氣:“子丞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以你處事的态度,你絕不是個沖動之人,只是這事兒,你處理得确實是……”
有些話不用明說,大家都懂。
佟名毅今天也丢盡了臉,女兒結婚,新娘卻換了別的女人,這在外人看來,明擺着是人顧家不要了,說不埋怨,是假的。
“子丞啊,是不是書雅跟你鬧別扭?你比她大,懂事兒,你就不能讓讓她?過後,我們會嚴家管教,你也不至于立即娶了別的女人,我們書雅,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偷偷哭呢!”
說到這個,佟書雅的母親眼圈一紅,剛剛抹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鄭大膽兒為自家老大叫屈得厲害,哪裏是老大不要了,是她自己跑了好不?可是,老大沒有啃聲,他可不敢造次,在這顧家,還沒他說話的資格。
他急得一臉通紅。
014 誰扒了她的衣服
許之一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個叱咤商界的男人,會處理不了這點兒家務事?
對哥們兒的信心,他還是百分百的。
“佟叔叔,我也正等着你給一個解釋!請問,你的女兒到底在哪裏?就在婚禮即将進行的前幾個小時,她忽然消失不見,你們這是要當着全錦江市的人給我顧家,給我顧子丞扇一個大耳光呢!”
“什麽?!”顧老爺子一個趔趄,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
“你,你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沒吵架?”佟名毅差點閃掉舌頭。
怎麽也不敢相信女兒竟會如此大膽地逃婚。
顧家呵,是能惹的麽?
“這就是你們選的好孫媳!好兒媳!”顧子丞眼睛掃了一圈兒顧家的兩個權威男人,“今天,若不是樓上那個女人,恐怕你們現在暴跳得想殺人,還能在這裏訓我?”
是的!
誰都想得到。
顧家何其顯赫的家世,如果被人知道新娘逃婚,顧家還有何顏面在錦江立足?在京都的軍界,顧老爺子要如何見人?
佟書雅的母親瑟縮了,抓緊了丈夫的手臂。雖然丈夫是錦江市的老大,可是,也得顧家瞧着順眼。
顧家權勢滔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誰下課,誰還保得住頭上的烏紗?
顧家老二做shi長,也不是完全靠他們佟家, 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喝!佟家媽媽,瞧你剛才在農場嚣張的!這可怪不得我們子丞了,是你女兒沒有教養!”
顧小婵就是嚣張跋扈的主,只要她占了理,便得理不饒人。
“是是是!顧家爺爺,全怪我教女無方。”佟名毅慚愧地低頭道歉,心裏戰戰兢兢,深怕老爺子一個不爽,他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嘆口氣兒,顧廷尉揮揮手。
示意他們先回家,夫妻倆點頭哈腰,心急火燎地往門外竄,深怕多待一秒小命不保。
“爸,怎麽能讓他們就這麽走了,必須得給我們顧家一個交代!怎麽着也得為我們子丞出出惡氣。”
“閉嘴!”顧廷尉喝住這個跋扈的女兒,也不知她是随了誰。根本沒有一個名門女人的樣子。
如今,他在乎的不是孫子娶了哪個女人,而是,他老顧家的顏面總算保住了。
佟家夫妻倆一走,顧廷尉沖顧子丞說了聲:“明天就把那個女人打發走吧!”
他的孫媳婦,即使不是佟家的千金,也該是政界,商界的名媛,絕不是随便撿一個就做得了顧家少奶奶的。老爺子面子觀念挺重。
“就是!”一直忍着沒吭聲的顧雲溪這回也跳了起來,“哥哥,明兒讓那個惡心的女人趕緊滾!”
想到這個她就氣得牙癢癢的。
逃婚新娘佟書雅她是不喜歡,可來的這賤女人,她更不喜歡!
兩人之前有過節暫且不提,這女人低賤卑微的身份,渾身冒着窮酸的氣泡,可讓她與她如何能在同一個屋檐下呼吸。
顧子丞背脊一僵:“我說的話你們沒聽懂?那個女人進了我顧家的門,就是我顧子丞的女人,誰也別想動她!敢動她試試!”
嚣張狅霸地轉身,留下客廳裏的人氣得抓狂。
“要不,就依了丞兒這一回吧!”顧子丞的母親,吳月沁低低地開口。
好不容易,終于不娶佟家千金,兒子有了想娶的女人,說什麽,她也得幫兒子争取一下的。
“你閉嘴!”顧柏森沖妻子吼。
顧廷尉也不滿作為兒媳,卻幹預男人們的事情,瞪了一眼,他負手回屋。
“嫂子,你根本不知那個女人有多麽惡毒……”
“媽,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不要臉……”
接下來,顧小婵,顧雲溪姑侄兩人好一番口沫橫飛,把個杜曉顏批得俨然就是一惡毒的賤婦。
睡夢中的杜曉顏,噩夢連連。
她好怕,好痛苦,雙手不停地亂揮,突地觸到一雙帶着溫度的大手,她牢牢抱住,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渴望更多的溫暖,努力往熱源靠着,直至觸到一堵熱牆,她才安靜地睡去,嘴角向上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一覺睡得真爽!
好舒服的床!好舒服的棉被!
杜曉顏伸伸懶腰,睜開眼來,目之所及的男性灰黑化的房間,吓了她一大跳。
這是什麽鬼地方?
眼珠轉了幾圈,意識回籠。
她結婚了!昨天,她和那個可惡的男人結婚了!
不!他們什麽儀式也沒進行,她便在婚禮暈過去了。
至于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她根本不知道,這應該不算結婚了吧?
昨晚,她在這裏睡了?
她驚訝得差點下巴脫臼,放開緊拽的棉被,往身上一看,不得了了,她本來穿着的新娘禮服早不見了蹤影,她的身上穿了一套粉色絲質睡衣,難怪她感覺細膩舒适。
關鍵是,誰換的!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一眼瞥見床頭櫃上,男人身着西服威風八面的照片,她肝兒顫了。
丫的!
她美好的人生!徹底完蛋了!
“啊--”她抓狂呀,能進這屋子除了這死男人還有誰?不是他扒了她的衣服還有誰?
“少奶奶你醒了?下樓吧,我去給你準備早點。”一個細細的女人聲音傳了進來。
“額?好!”想來是她剛才在床上翻滾得太厲害,驚動了外面的人。
急急掃了一圈兒,一套折疊整齊的衣服放置在床邊。
應該是給她準備的,她本就是被這男人撸來的,根本沒有行李。
驚訝于這古典與現代結合的洋裝旗袍剪裁獨特,穿上身,堪比量身定做。
還別說,女人該有的優點,全給她襯托出來了。
開門,剛才叫她的那個女傭,恭敬地站在面前,見了她就微笑着打招呼:“大少奶奶好!我叫香蓮,請随我下樓,用餐。”
空蕩蕩的屋子,大得吓人。在這寸土寸金的錦江,這麽大的宅子不知得花多少錢。
罪惡的金錢!
罪惡的死官僚家族!
富人肥得流油,可知底層勞動人民為了養家糊口勒緊褲腰帶?
心裏正憤恨老天的不公,香蓮開口了。
“少奶奶今天可有安排?大少爺吩咐我一路跟随,家中,随時有司機待命。”
“啊?不,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也不要給我安排車!”丫的!
這罪惡的官僚資本家,錢多燒得!
随處都要彰顯自己多有錢麽?
杜曉顏腹诽。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接着傳來了女人尖銳又帶着些嘲笑的聲音。
“喲呵!大少奶奶,功夫不錯嘛,我想向你請教,嫁入豪門的心得體會。”
015 千金難買早知道
雖然時隔幾年不見,但是不用擡頭,她也知道來者何人。上大學會兒,她們倆冤家死對頭。
這個女人的一切全都刻進了她的骨子裏厭惡着呢?
如今這是冤家路窄啊!
狗血的,她居然和這路貨搭上了線。她究竟是造什麽孽?
看這個時間,大小姐沒有出去游手好閑,是專程在等她呢?
起身,她不想和這嚣張的大小姐做無謂的争辯:“香蓮,我走了!”
“杜曉顏!你這個賤人,竟敢無恥地爬上我哥的床,你給我說清楚,怎麽迷惑了我哥的心智?”
嚣張的顧大千金,雙手叉腰,擋住了杜曉顏的去路。
“顧雲溪,那是我和你哥的事,犯不着告訴你,你想清楚地知道每一個細節,煩請問你哥去!”挪步,杜曉顏要繞開。
顧雲溪再次挪了過來,不依不饒:“今兒我告訴,杜曉顏,我哥的女人多如牛毛,你以為你爬上了他的床就可以做顧家少奶奶了?沒門兒!充其量,你也是做了回上門服務的妓女!”
狠狠地,杜曉顏一雙利眼瞪了過去。
你媽妓女!
你祖宗八代妓女!
丫的!這女人真是皮癢癢了!
好在離開的這幾年,磨掉了她不少鋒利的棱角。若擱以前,不抽她兩個嘴巴,也得跺她兩腳!
火氣兒在心底翻騰着,她一遍一遍壓下去。
顧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告訴自己不要跟這只有狂犬病毒的瘋狗計較。
緩口氣,她無限隐忍:“顧雲溪,你以為人人都稀罕做你顧家的媳婦呢?這裏全都是一群變态,我只怕染上了變态病毒!”
如果她早知道那貨是這門裏的崽……
如果她早知道撲上去的男人是姓顧的……
千金難買早知道!
如果她早知道,她定然避之唯恐不及,哪裏會巴巴兒地撞上來?
“呸!說的比唱得好聽!有哪個狐貍精是不勾引人的?哈!笑死我了!”顧雲溪啐了一口,她根本就不相信麻雀不想變鳳凰,何況她哥男人中的極品!哪個女人不垂涎三尺?
唉!
望天嘆息。
看這女人嚣張霸道的樣子,今兒,她別想輕松地從這裏走出去。
反正,氣死人不償命,她權當練練嘴皮子。
“姐是長了一張狐貍精的臉,跟哪兒都有做狐貍精的嫌疑,可是姐從來不做狐貍精!倒是你,想做狐貍精,還得重回娘胎裏修煉修煉才行!”
“你!”顧雲溪氣得淚了,“你個死不要臉的狐貍精!”擡手,想要扇杜曉顏的嘴巴,只是手剛擡起,就被香蓮抓住了。
“三小姐,我看你還是不要對少奶奶動手的好,大少爺怪罪下來,你我都承擔不起。”
“滾一邊兒去!死丫頭!敢攔我?”顧雲溪使勁兒踹了香蓮一腳,“你個有眼無珠的東西,認不得誰才是主子?我哥有多疼我你是沒看見?”
這一腳可踢得不輕,香蓮噙着淚,不敢再多說什麽,只得退讓到一旁。
三小姐的嚣張跋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少爺疼三小姐,她更清楚!
讓香蓮遭受無辜的炮轟,杜曉顏實在不願。一個十八九的大姑娘,如果不是家庭條件原因,誰會來這裏找顧千金蹂躏?
像這種無知的千金小姐,跟她繼續糾纏只是掉了自己的份。
她抓了自己的包包想要走。
顧雲溪伸手拉住了她:“不準走,今兒你非得給我說清楚!”
呵!這個情景怎麽和當年讀大學摔下樓那次那麽相似?
主動挑釁,蠻橫不講理!
想到自己因那次倒黴催地引發了許多的并發症,甚至延續至今天,她就血液奔騰。
姐就是個有仇必報的小人是怎樣?
杜曉顏磨牙,沉聲低喝:“那你聽好了,今兒我就做定顧家少奶奶了!怎樣?咬我啊?”
使勁兒一甩手,不顧香蓮的苦苦哀求,她沖出了那棟讓人抓狂的豪宅!
打了車一路直奔姚雪依的住處,她如果不把這狗血的憤怒的巧合給姐們兒說了,她估計她會血管爆裂而亡。
姚雪依聽着她狗血的經歷,眼睛越睜越大。
最後,待杜曉顏口幹舌燥地喝水的時候,她抓住了個重點:“你的意思是你被強迫結婚了!你結婚的對象是那個財大氣粗的,權勢滔天的顧家的大少爺,他是讓你退學的那個男人,也是你失身的那個男人,更是你……”
杜曉顏一把捂住了姚雪依的嘴。
有些話不能說的!
所以,她氣憤哪!
姚雪依一拍手,眸子一片晶亮:“你們倆真是緣分哪!”
“呸!”杜曉顏啐了一口,“就算有緣也是惡緣!從今以後,姐與他毫無瓜葛。”
“你已經與人家結婚了!”姚雪依道出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沒有!我在婚禮上暈過去了!”杜曉顏強辯。
“你在顧家的大床上睡了一夜!”
“那是我自己一人睡的,并沒有洞房花燭夜!”
“你們已經提前幾年洞房了!”
“姚雪依,你熊膽兒了?”杜曉顏暴吼,這丫今兒打算不氣死她不罷休啊。
雖然她說的是事實,可也不能這麽窮追猛打吧。她懷疑,這丫是不是與顧雲溪一夥兒的。
“好吧,我說的不算數!得看人顧家總裁放不放過你!”說到這個姚雪依又忍不住調侃,“顏顏,一夜之間,你發了啊,總裁男人是你老公呢!今後得請你家總裁多多關照,改天得找個機會,好好認認,請他賞碗飯吃。”
杜曉顏使勁敲了姚雪依的木魚腦子一下。
“你喜歡,幹脆,你撿回去當老公得了!”
“不敢!”姚雪依表示怕怕。
在錦江,只要聽說是姓顧的,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只要遇上姓顧的,準沒有好事兒,瞧瞧,姐妹兒不就是招惹了姓顧的,賠上了自己的一生麽?
“依依,我不想結婚!”準确點說,是不想和那個男人結婚!杜曉顏擰緊了眉頭。
對于別人來說,求都求不來,她杜曉顏算是撿到寶了。可是,她真的不稀罕,要不是,那個卑鄙無恥姓顧的男人,要挾她,她八輩子不會進那棟豪宅。
這年頭的事實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尤其姓顧的大腿,到底是有多大,沒人真正見識。和他對着幹,她深信:死無葬身之地。
“已經遲了!”姚雪依表示無可奈何。
------題外話------
來了,今晚有事耽擱,遲了點。我愛看文的美妞,麽麽麽!
016 開戰的節奏
是吧!遲了!
姓顧的沒那心情跟她在那兒扮家家。
正如姚雪依所言,所有的程序,她似乎都經歷了,不管是否強迫,不管她是否代嫁,不管她承不承認,那個男人已經昭告天下了。
從那天婚禮現場的反應,那棟大房子裏,沒有人會待見她。包括她所謂的新婚丈夫。她沒有奢望誰待見她,她也不屑誰待見她!
好吧,總裁大人,為啥沒有新娘臨時抓她替上,幹她什麽事?不過,她心裏到是悄悄地爽歪歪。
原來,傳聞多麽牛逼雷神的總裁,也有女人不喜歡,連總裁的婚也敢逃。
有機會,她得拜訪下逃婚女神,見識下她的大氣磅礴,不為金錢動搖,不為男色折腰,不為強權獻媚!
催人淚下呀!
回來這段兒,她全賴着姚雪依,自家的鍋還挂着當鐘打!
日子要繼續,吃飯是個大問題。
之前在法國,憑着秦朗的關系,她跟着混得風生水起,現如今,回到國內,她沒有自己的朋友圈,他們家更沒有了不起的人際關系,萬事得靠她自己。
回到‘錦之達’小區,她忙活開了。
網站上搜尋着各種招聘信息,覺得适合自己的就投一份簡歷。
本來,她是想自己搞一個綜合形象設計室,只是,那個東東想想還可以,真正要操作,卻是她一個人做不來的,并且全靠錢砸,她沒有那個資本。
一陣門鈴聲,她速去開門,門外站着的竟然是她媽媽淩葉霜。
“媽……”
實在太過震驚!
她媽媽昨日還指着她罵‘不争氣的東西,不如死在外面得了’,今兒就像遇到了什麽大喜事,一臉笑意站在門前。
“顏顏,走,跟媽回家吧,讓媽媽好好疼疼,我可憐的閨女,瞧你瘦的讓人心疼!”
淩葉霜一把拽住女兒的手,完全一副心肝寶貝兒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在坐雲霄飛車。
蒙着圈兒,杜曉顏不習慣她媽的變化速度。
昨是今非!
“媽,我在忙……”她推脫,涮了你兩刀,再給你顆甜棗,她咽不下。她真心對這個媽不抱希望。
“再忙也得把身體養好了!走!跟我回去!”
淩葉霜強勢地拽了女兒,抓了她的小包,直接把她拉出了門。
姚雪依死丫頭!
不是她出賣了她,她媽怎麽會找到這裏?
雖然有些受寵若驚,但是杜曉顏心裏明白,這種寵一定有她的緣由。
回到家裏,杜曉顏被她媽置于沙發上坐着,麻溜兒水果點心,擺在面前。
“乖乖在這裏坐等着!”吩咐了聲兒,淩葉霜轉身進了廚房,對着樓上吆喝了一嗓子,“老杜下來幫忙!”
這節奏,是把她當公主了呢!
感覺百味雜陳!
這是雨過天晴了呢還是天晴了呢?她在幻想。
啪嗒,啪嗒,慵懶的腳步聲正在下樓。
擡頭,只見杜靈萱身着睡衣打着哈欠走過來。
這丫命好的才睡醒公主覺呢!
往杜曉顏身邊一坐,二郎腿一架,順勢抓了一塊水果就往嘴裏塞。
好吧,她對這個被稱作姐姐的女人無語。埋頭吃自己的東西,權當身邊是空氣。
“杜曉顏,真有本事呢,我不服你都不行。”一聽這話就譏诮嘲諷,含沙射影。
她姐這是要向她開戰的節奏?
那一臉是鄙夷,還是嫉妒,又或抓狂?
“杜靈萱,你能別這樣行麽?見不得爸媽對我好?”她壓低聲音說。
咽了塊點心,杜靈萱冷笑了聲兒。
“是呀,如今你是想不受寵都不行,閃了顧家的男人,有錢有勢,我們全家都得捧着你呢!”
她們已經知道了?!
哈!就是媽嗎怎麽一夜之間變了個人,看吧,果然是媽媽的作風。
當即心裏一沉,不過她早有心理準備,也就不那麽難以接受。
昨兒個那場婚禮本是錦江市委書記的女兒與家世顯赫的顧家神秘長子的婚禮,一早就全城轟動。
大家都關注着這場世紀婚禮,杜靈萱這種削尖了腦袋都想嫁人豪門的女人更不會遺漏。忽地看見鏡頭前那張放大的新娘臉,她差點沒嘔出血來。
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使勁兒瞪,很不幸,那張臉還是她妹杜曉顏的。看着傳說中男人英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