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家都進來看封面)...

水似的,迅速冷卻下來,他一把推開她,覺得自己被弄髒了。

他将自己關進浴室,置身白晃晃的涼的浴缸,浴缸的瓦藍的瓷涼得他骨頭刺痛。熱水漸漸水埋過他的腳趾,沒過他的手臂,他的肩膀,他覺得這像是他的水的墳墓。他在水墳墓裏狠狠吸煙,水上便飄起一朵又一朵灰白色的小花,像是墳前的香灰似的。

這香灰讓他胃裏微微抽搐起來。

直到浴室外的床上抽泣聲越來越響。那抽泣聲,像是被遺棄了的小貓喵喵叫喚着哀求主人帶她回家,又像是風中瑟縮着的小貓求一個避風的懷抱,他的心軟下來。

她哭着伏在他箭頭::“歡歡,對不起,我以為你只是寂寞,沒想到你真的愛上她了。”

他在他多年未碰過的身體上留下一顆又一顆草莓痕,進入時候,終究忘記不了二十多天前的處子緊致,他終究知道,曾經,他以為他和溫梅的愛的不朽的,結果,還是需要花肥、養料、保鮮劑,最重要的是,這愛更需要一味防腐劑。

草草結束後,體貼地抱她進浴室洗淨,一如多年前,只不過,多年前,兩人往往是在浴室再共赴雲雨一次,這次少了這個環節。他不聲不響地将她抱回床上,擦幹,仔細蓋了被子,然後,轉身披衣,去書房。

淩歡默默地在葛薇的工資卡上劃入二十萬人民幣,三天之後,他的章魚桌上多了一封快遞,撕開,裏面只有張以他為戶名的銀行卡,款額完璧歸趙,淩歡劃入三十萬,兩天之後,款額一分不少地退回。

葛薇将電話打至小潔處,笑說:“小潔,我們終于毫無瓜葛了。”

小潔黯黯地道:“我們也是。”

“什麽!你們才結婚幾天!”葛薇震驚着。

小潔平靜地道:“我們才結婚兩個多月,這些年來,他卻出軌了四次,這次我真的受不了他了,他早上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鑰匙和我的信用卡也被我要回來了。”

葛薇這才知道小潔的信用卡竟由那個男人來花。

在金錢上和情感上,小潔從來沒有對她的丈夫吝啬過。那時候,QQ剛興起,兩人是在網上認識的。小潔的丈夫讀書時候家裏窮,男人從北方到上海來看她,小 潔會掏來回車費,還會每次給他買衣服,男人畢業了,讀大三的小潔寧可逃課,頂着大太陽一次次陪他去面試,男人一年都沒有找到工作,他的吃住租房也全都是小 潔負擔。如今,男人年薪三十萬,卻沒有給過小潔一分錢。

小潔一直都覺得自己的男人是鳳凰男,因為早年貧困過,不舍得花錢,她卻不知男人不舍得為女人花錢意味着什麽。

更讓小潔氣憤的是,他在外面滋事不斷,又一次被別的女人打電話惡言惡語騷擾之後,小潔終于知道,自己是拴不住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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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我們去散心吧。”小潔說。

兩人再次來到離上海最近的江南小鎮,朱家角。

青石板的小巷,賣麥芽糖的老人,賣各種紀念品的一家小店依舊如昨。紮肉還是那麽香。

走過第一座橋時,晴空下起太陽雨,兩個失意的女人便上了烏篷船,嬌小的小潔枕着葛薇的肩頭,剛将腦袋靠上,就覺得被葛薇的包裏一個堅硬的東西咯了一下手臂。

“薇薇,你包裏的什麽那麽硬?”小潔起身,好奇地盯着那只包。

葛薇奇怪着摸開自己慣背的包最裏端的拉鏈,一顆在太陽雨下閃着灼人光芒的鑽戒便從多日的陰暗中重見天日了。

戒指處還有一顆卷成細柱的紙條,葛薇沒有勇氣舒展開,小潔好奇地打開,卻見紙上寫着:“這個游戲的結果就是,嫁給我,XX年XX月XX日。”

日期正是上次葛薇和淩歡回到朱家角的那天。

葛薇依稀記起,那天下午淩歡幫她搬行李時曾說:“一會兒我們玩個游戲。”

“啊!”

葛薇驚呼,嗖地從船長站起來。

探出烏篷,任不涼不熱的太陽雨落在她的臉上,頭發,肩頭。

原來,他所謂的游戲不是成人游戲,而是求婚!?

葛薇先是諷刺地笑着,再大笑起來,笑着笑着,脫力地呆坐在船的一角,小潔怎麽也拉不起來。船到盡頭時,葛薇怔怔地跟着小潔上了岸,呆呆地站在河邊,将那顆謊言的鑽指套在中指上,“嗖”地摘下,再套于無名指,再次摘下,來回循環着,兩顆指頭就被這冰涼的金屬搓地通紅。

女人的皮膚終究是細膩的,當她的中指被搓破皮、微微滲出鮮紅色的液體時,小潔緊緊捂住那手:“你想戴,就戴一陣子吧!”

葛薇緊緊摟住小潔,像是要把她摟化一樣。當那雙微微抽動的手臂松開時,小潔看到一枚閃亮的金屬,迎着陽光,迎着雨水,慢慢墜入河中,幾顆小水花激起,消失了。

“為什麽不留作紀念!”小潔惋惜地問。

葛薇轉過頭,拼命擠出一個笑:“結束的兩個人,最好的贈品就是絕望。我要是天天戴着這顆戒指,我會發瘋的。”

兩個女人在蔥蔥河邊的情調茶館裏喝茶,聽雨。

“我以為我離開他不能活,現在才知道離開他有多輕松。”小潔說:“自尊,驕傲的活着,再也不用卑微地讨好他,做最想做的事。”

葛薇擡眼望窗外,太陽雨依舊淅淅瀝瀝着,迎着光,迎着滿河的綠水。

“我沒有什麽新鮮詞,我只想俗氣地說,時間能沖淡一切。一年,兩年,三年,時間久了,你甚至會想不起他和你究竟發生過什麽。”葛薇說。

“薇薇你這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我?”小潔苦笑。

“都是。我們還不老,而且,我們那麽好,怎麽會只有那麽幾個人過去式喜歡我們?我們還會有更好的選擇。而且,誰規定一定要結婚生子的?我們是為自己活着的。為了別人的眼光,去和不喜歡的人結婚,其實葬送的是自己的一輩子。”葛薇大灌一口初涼透的碧螺春。

葛薇素有“水牛薇”一稱,要一小茶壺香煞人的碧螺春,續了三次水之後,再灌一小透明壺的大紅袍,最後一次跑廁所歸來,小潔忍不住問:“薇薇,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葛薇坐直了身子:“我把來到上海之後的所見所聞寫了一部小說,已經有商家要出成書,一直都出版文化歷史稿子,這次我也要出版小說了!”說完,笑顏如春日的海棠般燦爛。

“寫完小說之後呢?”小潔繼續問。

“找工作。好好做好廣告,做一個好的廣告人!”葛薇刮一下小潔的鼻子:“我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可是,我現在實力不夠,需要充電,你給我三年,三年之後,我們開公司時機才成熟!”

兩個女人在陽光下擊掌。

尾聲

兩年之後。

“爸爸,媽媽都去世一年了,為什麽不去找葛薇阿姨?”

“她已經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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