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叮!”一聲脆響,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成渝猛的睜開眼睛,只見眼前揮刀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蕩蕩的手掌,而那柄精鋼做成的大刀此時正橫倒在地上,從中間斷成了兩截,而斷刀的旁邊是一顆小小的石子。

成渝猛的轉過頭,只見不遠處踱着步子走來一人。那人走的悠閑的堪比大街上提籠遛鳥的大爺,可一圈拿着刀槍劍戟劍拔弩張的人竟然全部僵在那裏,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那人看着成渝,“啧”了一聲,感慨道:“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啊。”

成渝心中始終提着的一口氣一下子松了下來。他腿一軟癱坐到地上,只感覺全身的疼痛轉瞬之間氣勢洶洶的湧了回來,他的手半點力氣也沒有,長劍直接脫了手。

慕浮白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走到成渝身邊,打量了一下成渝渾身血淋淋的尊榮,皺皺眉,道:“好好的一身衣服。”

成渝:“…”

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真的好想和你打一架哦。

“青靈馬上就來。”慕浮白彎腰将成渝的木劍撿了起來,十分感興趣的上下研究了一番,可惜看了半晌也沒看出有什麽神奇之處,只好又将注意力放到那一圈人身上。

慕浮白手腕一翻,木劍劍尖朝外,指了一圈人,唠家常一般道:“你們傷了我小師弟。”

“是我。”人群之外的金砂仰着脖子走近,看着慕浮白傲慢的哼笑一聲,道:“是我命他們傷了你師弟,你待如何?”

慕浮白微微皺了皺眉,看起來好像很是疑惑。他看着金砂沉吟半晌,道:“這位看着有點面熟。你是誰來着?”

金砂:“…”

金砂頭發炸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盯着慕浮白:“慕!浮!白!”

“小點聲小點聲,我知道我有名的緊。”慕浮白又上下打量了金砂兩眼,道:“看這一言難盡的穿衣風格,是金門的人?”

“不錯!我是金門的。”金砂斜了一眼地上的成渝,不屑道:“今天我傷了你師弟,就算你慕浮白厲害,對上整個金門,你又能拿我如何?”

金砂說的狂傲,可在場的其他人聞言卻都面露驚恐,緊張的盯着慕浮白,有的甚至已經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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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浮白嗤笑一聲,好像覺得頗為有趣。他沒再看金砂,而是看向剛剛圍住成渝的一圈人,道:“剛剛是你們和我師弟動手的。”

他神色淡淡的,語氣随便極了,可無端的就帶着一種極其壓抑的、攝人的氣場,那一圈人抖着身子不敢答話,卻都不約而同的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兵刃,随時準備應戰。

“看來真是不巧,在場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得罪秉風是什麽下場。”說罷,只見慕浮白他身形一動,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麽動的,更沒有人看出他是怎麽出手的。

好似不過一瞬間的事,待他站回原位之時,那一圈人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而後只聽“撲通!撲通!”幾聲響,他們每個人的右臂都從肩部齊齊斬下,落到地上!

“噗嗤!”鮮血蓬勃而出,将地面霎時染成了紅色。沒有人尖叫,甚至沒有人敢在劇烈的疼痛裏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慕浮白就像是一位地獄而來的判官,他神色淡淡,将手中沾滿了血的劍随意的往地上一扔,道:“今日不殺你們,是因為這裏是雲門,我賣歐陽兄弟倆一個面子。但是若是日後讓我再見到你們…”

慕浮白頓了頓,嘴角勾了勾,道:“祝諸位能找到一個躲一輩子的好地方。”

衆人的臉色霎時又白了幾分,一位年紀最大的腿一彎“啪”的一聲跪到地上,喉嚨動了一動,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金砂!老子剁了你!”終于趕來的周青靈看見此時的場景掄着藥箱蹦着高就往金砂那裏沖,轉眼看見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成渝,腳步一頓,一轉身扔下了打算去拼命的金砂,三步并兩步的跑道成渝近前,急道:“渝啊,怎麽樣?傷在哪了?”

周青靈本想将成渝扶起來,誰知一把按在了成渝傷口上,疼的成渝一個激靈好懸沒暈過去。成渝苦笑着一咧嘴,仿佛一朵被霜打了又挨了雷劈的嬌花,道:“我沒事。”

“還沒事!這小臉白的都能半夜出去當鬼吓唬人了!”周青靈皺眉,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成渝身上,剛好又碰到了另一個傷口,埋怨道:“和大夫不能撒謊你不知道?”

成渝“嗷”一嗓子叫出來,生無可戀道:“二師兄你把我放下來。”

“哦哦。”周青靈一松手,成渝“咣”一聲摔回了地面。

成渝:“…”

您可真是實在啊。

和周青靈一起來的還有歐陽越。只見他皺着眉頭走向金砂,臉上半點也沒有平日裏随和的神情,沉着臉色,冷冷道:“金二公子遠來是客,可今日金二公子在我雲門鬧出如此事情,是否該解釋一下?”

“哦,歐陽副掌門。”金砂看着他哼笑了一下,道:“我那個不成器的三弟好像看上你了,既然如此,我就也賣你個面子。”說罷他伸手指了指幾步遠處被慕浮白削去胳膊的衆人,道:“看見了麽,他慕浮白也一下子砍了我金門這麽多人,今天這事就到這吧,我金門不再追究了。”

他金砂先挑的事,要不是慕浮白及時趕到,成渝小命就交待在這了,怎麽又變成他不追究了?

周青靈聽到這話氣的牙癢癢,拎起小藥箱就想往金砂身上砸,慕浮白看了他一眼,周青靈一頓,恨恨的放下了藥箱。

“金公子,帳不是這麽算的。”歐陽越面色越發不好看,道:“金門先出手傷人,慕公子出手救人,無可厚非。當然,今日之事是金門和秉風山的恩怨,我雲門不應置喙插手。只是如今是無雙臺,金公子在我雲門舉辦盛會之際滋事挑釁,和我雲門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成渝捅了捅周青靈,小聲道:“二師兄,以前沒發現,歐陽副掌門正經起來的時候也挺帥的诶。”

周青靈哼了一聲,沒說話。

金砂挑了挑眉,道:“你覺得該如何算?”

“我…”

“二哥!”

歐陽越剛要說話,就聽一個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一個紫衣公子緩緩走了過來,頗有一副風流倜傥之感,正是金家的三公子金致。

這可好,人都湊齊了。

金致走到衆人面前,也沒管他二哥,先是朝着歐陽越笑了笑,道:“歐陽副掌門。”

歐陽越臉色一僵,點頭回了一禮,沒說話。

“我二哥向來性子急,若是又得罪歐陽副掌門的地方,我代他向你賠罪。”金致嘴上說的客氣,嘴角卻一直彎着,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始終将歐陽越望着,眼裏帶着十捉九着的神色,像是挑逗一般。

歐陽越臉色僵的厲害,眼神瞟着一邊的周青靈,像是認錯一般窩窩囊囊的低着頭,道:“金三公子客氣了。”

金致笑笑,低聲道:“今日有外人在,自然要客氣一些。”

周青靈臉色十分不好看,扶起成渝,向慕浮白道:“大師兄,我先帶小師弟回去。”

“等一下。”慕浮白,道:“事情還沒完呢。”

周青靈一愣,道:“可是成渝他…”

“不差這一會兒。”慕浮白朝着幾步遠的幾人挑了挑眉,道:“歐陽副掌門,金門和秉風山這筆賬還沒算完,既然已經開了頭,不如就此算清楚了省的以後麻煩。雲門的帳,不如先等等?”

歐陽越看了一眼滿身是傷的成渝,點了點頭,向後退了幾步走到一旁。

金致目光随着歐陽越移向一邊,見他果然是不再插手,轉頭向慕浮白,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道:“慕公子,我二哥确實派人傷了你師弟,且不說并未傷到他的筋骨,單說你砍了我金門這麽多人的胳膊,幾十年的功夫就這麽毀了,也該是我金門向你讨說法才是。”

“不不。”慕浮白擡手搖了搖食指:“我砍人,是因為你們惹得我不高興,現在和我這筆賬消了,該算算和我師弟的帳了。”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金砂挑了挑下巴,道:“怎麽?難道你還真敢對我金家動手不成?你慕浮白是厲害,可現在秉風山全派上下還剩下幾個人?五個?十個?我金門要滅你的門簡直易如反掌,你拿什麽和我鬥?”

話音還沒落,只聽“啪!”一聲,慕浮白一巴掌把金砂直接扇出了一丈遠!

金砂“咣!”的一聲砸在地上,因着慣性在地上摩擦了一段距離,一時間塵土飛揚。金砂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頭磕到地上,血順着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在場衆人目瞪口呆,金致先反應過來,趕緊撲了過去把人扶起來:“二哥!”

金砂半邊臉滿是混着沙土的鮮血,他捂着腫起來的半邊臉,先是愣了,而後不怒反笑,那笑容無比滲人,帶着邪性。金砂嘴角一彎,道:“你打我,還不是因為我說到你心裏了?哈哈,你怕了,所以你就動手了。”

慕浮白疑惑的皺了皺眉,道:“我打你,是因為我想打你,哪那麽多事?”

金砂喉頭一哽。

慕浮白接着道:“想滅我秉風的人排着隊呢,你金門算老幾?當年三大門派聯起手來都沒做到的事,你個靠着家裏的就能挂嘴邊上了?腦子有病就去治治,諱疾忌醫可是大忌。”

金砂眯了眯眼,臉上神情變了幾次,最終沉下面色,道:“慕浮白,你完了。金門不會放過你!”

“放過我?”慕浮白哼笑一聲,覺得十分有趣,道:“當年三大門派之首的尚央山,全山三百七十二口人,我說殺就殺了,你區區一個金門,我也沒什麽殺不得的,輪得到你來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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