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成汲走後, 成渝和慕浮白進了屋。屋子裏設施雖然簡單,但是幹淨整潔, 成渝看了一圈, 約莫這位大佬也不會太不滿意, 心裏稍放下了些心。
“大師兄…”成渝剛剛開口,就見慕浮白皺着眉頭, 而後一把将他拉到身前,擡手碰了碰他額頭上的一個傷口, 不悅道:“怎麽搞的?”
“啊?”成渝剛剛只顧着演重逢戲碼,把自己身上的傷給忘了個幹淨, 讪讪道:“就是那麽搞得呗…你不是都知道了麽…”
慕浮白冷着臉:“我讓你學風雪劍就是為了讓你出來挨揍的?”
成渝低着腦袋不說話。
慕浮白:“找路能把自己找丢了, 挨了揍也不還手,這就是你說的讓我放心?”
成渝腦袋低的更厲害。
慕浮白眯着眼睛看着成渝不說話。
成渝知道這位大佬怕是真的動氣了,讪讪的縮了縮脖, 道:“我去處理一下!”
慕浮白“嗯”了一聲, 成渝如蒙大赦, 一轉身兔子一樣跑了出去。一開門迎面就撞上啃着雞腿往回走的顧球球。
顧球球一臉心疼的拉住成渝:“小渝啊,你大師兄怎麽回事, 當初把你趕出來也就算了,現在這是不是要追過來打你啊?你和表哥說!要是你大師兄真的不願意放過你…”
成渝:“你就和他打一架?”
“我就帶你跑!”顧球球正義凜然:“天涯海角!表哥我一定帶你逃到他追不到的地方!”
“…”成渝:“你可歇着吧你。”
“嘿嘿。”顧球球撓了撓頭:“誰讓我打不過他呢。不過你大師兄也真是厲害,明明知道整個尚央山都想宰了他, 還能堂而皇之的這麽待下去,高手果然是高手。”
成渝回頭看了看慕浮白已經關起來的房門,有些神色不寧——是啊, 此時尚央山上上下下,怕是都想殺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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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成渝能好好休息,晚飯成勻派人送到了成渝屋子裏。成渝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吃過晚飯,又草草洗漱了一番,将自己收拾的有個人樣,起身出門去敲慕浮白的屋門。
敲了幾聲無人應答,成渝心裏一慌,直接推門就走了進去,掃了一圈,發現屋子裏沒有人。
成渝心緊緊揪了起來,連忙退出來四處找人,走了幾步正巧碰到幾個吃過晚飯回來的門人,抓着問了一句,那門人神色不悅的皺了皺眉,念在成渝好歹是少主,給他指了指南邊的方向便自行回了屋。
成渝對原書裏尚央山的地勢大概還有點印象,他想了想,南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當年顧言和慕浮白上山一把火将尚央燒了個幹淨都沒燒到那片林子,可見那地方有多荒涼,慕浮白獨自一人,大晚上的去那地方幹嘛?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今夜無雲,一輪皓月當空而挂,倒很是明亮。成渝趁着月色急匆匆朝南邊那片林子趕過去,一腳踏進樹林,月光頓時被遮了個幹淨,再加上不知名的昆蟲長長短短的叫聲,幹枯的樹枝在一片昏暗裏搖搖晃晃,好像瞬間到了恐怖片場景。
他心裏惦記着找慕浮白,心裏雖然有點突突,還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樹林裏走,一邊走一遍叫着“大師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也不知是在怕什麽。
突然之間,成渝一腳踩空,他心裏一驚,就在他馬上要載歪下去的時候,腰被人一帶,轉瞬跌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熟悉的聲音從成渝的頭上傳來:“找我?”
成渝心突然就放了下來。
他長出一口氣,而後稍有些兇的道:“大晚上的你往這跑幹嘛?!”
“呦,不錯,有脾氣了。”昏暗裏慕浮白一笑,道:“擔心了?”
一句話讓成渝臉瞬間紅了起來,磕磕巴巴道:“沒、沒有。”
“走吧,帶你去個地方。”慕浮白摟在成渝腰上的手沒松,腿上一用力,帶着成渝向樹林深處掠了過去。
慕浮白的速度很快,風帶着碎發吹在成渝的臉上,感覺有些癢。成渝窩在慕浮白懷裏,小臉紅撲撲的,還不等調整好心跳,兩人已經到了這樹林的盡頭。
一出樹林,豁然開朗,樹林之外竟然是一個極大的山坡,不知名的昆蟲長長短短的叫的,遠處開着顏色各異的小花,皎潔的皓月懸在當空,清涼幹淨的光線靜靜的灑在地上,整個山坡漂亮的好似仙境一般。
成渝驚訝的瞪大眼睛。他看了半晌,而後轉回頭看向慕浮白,只見慕浮白雙手抱胸,嘴裏叼着一根草,皎潔幹淨的月色靜靜的落在他身上,像是一幅畫,畫中人靜靜的望着遠方,神色不悲不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成渝心裏一滞,好像跳漏了一拍。
慕浮白的目光投過來,成渝臉一紅,別過目光,道:“大師兄,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
慕浮白嘴裏的草晃了晃,淡淡道:“小時候來過。”
成渝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在秉風山出事之前,師父顧言、主角父親成褚還有前雲門掌門歐陽辭三人乃是極好的朋友,慕浮白小時候若是來過尚央山也很正常。
當年親手一把火燒了這個曾經嬉戲過的地方,不知道他心裏是何感受。
成渝點點頭,欲言又止,十分為難。
“說吧,”慕浮白看了看成渝,道:“不希望我來?”
成渝沒說話。
慕浮白:“是因為你那個三叔和堂弟?”
成渝一頓,道:“大師兄,成汲年紀小,冒犯了你你別怪他。”
慕浮白看了他一眼,道:“到底是尚央山的少主,回山不過幾個時辰,已經開始替門人開脫了。”
成渝聽出他這話裏的不悅,卻也沒心思為自己解釋什麽,認真道:“大師兄,尚央山此時人數雖然不多,但和成汲一個心思的怕是不少,我知道你厲害,可是誰知道會有什麽意外?你在這裏到底還是不是長久之計…”
慕浮白走到成渝面前,挑了挑眉:“這是在關心我?”
“我…”成渝一擡頭,正對上慕浮白看着自己的眼睛,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一低頭,什麽也說出來。
慕浮白嘴角勾了勾,伸出大手揉了揉成渝的腦袋,道:“我在這裏确實危險,怕是你們整個山上的人都想殺之而後快。”
成渝一急,擡頭看向慕浮白,就見那人眼角含笑望着自己,接着道:“所以,成掌門可否在我身上多花點心思,護佑一下你這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大師兄?”
成渝:“…”
弱小可憐又無助,這位大兄弟你在說誰?誰?誰?
成渝還想說什麽,就見慕浮白看着他的眼睛,聲音涼涼的,接着道:“如今你頭上被戴上了掌門人的帽子,若是在這山上連想護着個人都做不到,那這尚央山便也沒什麽好待的,我也只好将你拎回秉風山了。”
成渝:“…”
行,行,這位大佬你贏了。
成渝認命的點點頭,低頭耷腦道:“…不過大師兄,你為什麽要來尚央山啊?”
原書裏慕浮白始終沒有對主角動心,成渝自認為慕浮白确實撩過他幾次,可後來也沒了下文,即便是上次偷親他被逮了正着,慕浮白也沒多說什麽,聊了一晚上都是關于兩大門派和自己未來規劃的事。成渝估計這位大佬可能就是因為沒看上這個版本的金柔兒,所以拿他湊數逗他玩玩,絕不至于能為了他往仇家老巢裏湊。
難道是他走之後山上沒人能讓他損着玩導致大佬寂寞了?還是大佬閑來無事,打算再滅一次尚央山了?
成渝正等着慕浮白說出個什麽正經理由,就見慕浮白看了看他,道:“兌現承諾來了。”
成渝一臉懵比:“啊?”
“練好了風雪劍,不是答應了要親你一下麽。”慕浮白挑眉看了看成渝:“還沒兌現你就走了,我言而有信,所以追過來了。”
成渝臉上剛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紅色騰的一下就又湧了上來。
“我我我…”成渝紅着臉磕磕巴巴:“你你你…”
“我什麽?”慕浮白看着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的成渝,道:“後悔了?”
“我我我…”成渝磕巴了半天,最後到底還是将頭壓的低低的,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慕浮白一笑,道:“那就是願意了。”
成渝蚊子似的“嗯”了一聲,擡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小聲道:“剛剛上了藥,味道有些重,要不…”成渝聲音更低,又有點期待,道:“大師兄你親這邊的額頭吧?”
當時成渝提出要親一下的時候并沒有說要親哪裏,成渝心裏想着慕浮白既然答應了,差不多就是親下手或者頭頂了事,此時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又用這種随便的語氣說出這話,其實也是變着法子逼慕浮白親額頭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成渝心髒蹦蹦蹦跳的厲害,好似好幾個大鼓一起敲,這邊正緊張兮兮的等着慕浮白的嘲笑,卻聽對面慕浮白輕輕一笑,成渝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勾到慕浮白近前。
那人一手輕輕攬着成渝的腰,一手将成渝額上的碎發撥到了一邊,低聲道:“準備好了麽?”
這聲音明明低得很,成渝卻感覺像是一記重錘,直直的砸到了自己可憐的小心髒上,轉瞬之間自己的心髒好像不會工作了一般,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成渝一邊擔心這自己會不會心髒驟停就這麽丢人的暈死過去,一邊又漲紅着臉心裏默默吐槽——什麽叫準備好了嗎?你見哪個偶像劇裏倆主角要親上的時候還會破壞氣氛的問一句你準備好了嗎?
難不成還要自己答一句時刻準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