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變

雖然這趟兇險,但謝策還挺開心,因為他的楠哥哥為了不讓那女魔頭逼婚自己,竟然舍命相博。謝策雖然心疼衛楠的身體,但更多的是出于衛楠舍命對自己的喜悅。他一邊盤算着回到營寨裏要好好為他的楠哥哥調養身體,一邊又想着怎麽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更進一步。

謝策知道衛楠對自己萬般好,好到什麽都願為自己做,什麽都能包容自己。但謝策也不是傻子,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對衛楠的好,和衛楠對自己的好是不一樣的。

他想要衛楠愛他,想要一輩子陪在他身邊,與他耳鬓厮磨,想要像曹靖秋說的那樣“白頭偕老”,可是衛楠對他沒有這樣的心。謝策也不急,他知道這種事需要慢慢來。就像是獵豹看中了一頭獵物,謝策會用盡一切耐心等待,到獵物徹底放松的時候,才是他出擊的時候。

這幾日的相處,讓他清楚了衛楠對自己的放縱與寬容。衛楠不反感自己的親近。只要衛楠不反感,謝策就有戲。

謝策可能命不好,每次樂極總生悲,當晚剛到達東梁王營寨,謝策還沒來得及好好實行他求愛的計劃,就被東梁王的守衛叫去細說詳情了。他便讓衛楠回太子帳好好休息,并吩咐王胖子讓廚房給衛楠準備飯菜和藥。

誰知道他就在東梁王帳內待了一刻鐘不到的工夫,衛楠就出事了。

他剛向東梁王說完詳情,正急不可耐想要回去看衛楠,東梁王的手下便進來報告:“禀王爺,我們抓到了周憲老賊的兒子!”

謝策的腦袋“嗡”響了一下,連忙厲聲追問:“抓到了誰?”

“周憲的兒子!”

“帶進來!”東梁王一揮手。

下一刻,謝策便看見衛楠被兩個守衛拖着胳膊進了營帳,只見衛楠低垂着頭,顯然已無意識。謝策腦袋裏像是有鐘在敲一般,嗡嗡作響,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衛楠是生是死。

謝策看見衛楠生死不明的樣子,又驚又怕又怒,像是頭暴怒的猛虎般撲過去一腳一個将那兩個守衛踹飛了,左手攬住衛楠的腰一把将他摟在懷裏,讓他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趁旁邊守衛還沒反應過來,右手搶了一把樸刀,轉過身來将刀尖對準東梁王:“東梁王,你什麽意思?”

帳內守軍立刻抽出刀對着謝策戒備起來,外面的守軍聽到響動,瞬間進來三十多個,将謝策和衛楠團團圍在中間。

“太子殿下,你不要被你手中的人騙了,他不是什麽書生,他是周憲的兒子!是周憲還未當皇帝時所立的世子。”東梁王看着謝策樣子,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那又如何?”謝策眼中暴起了血絲,他沒想到東梁王這麽快就查到了衛楠的身份,而且竟然這麽快就動手了!此刻謝策腦子裏什麽念頭都沒有,像是一只憑借着本能護食的猛虎一般,只想護住懷中人的安全。誰要是敢上前傷害他的人,他便會要了誰的命。

東梁王當天在太子帳見到衛楠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因為衛楠跟他親娘長得太像。當年他追随護國公,有幸見過那傾城絕色的阿蠻一面,從此便再也沒有忘記過這絕色佳人的樣貌。

Advertisement

随後他就派人暗中調查衛楠的身世,沒想到竟然還真被他查出來了。但他并不覺得謝策知道衛楠身世,畢竟兩人之間隔着亡國滅族的國仇家恨,他以為衛楠潛伏在謝策身邊會有什麽圖謀不軌。

東梁王知道衛楠曾一個人殺了十二個玄衣白菊,衛楠若清醒着,沒有人能活捉他,便吩咐給謝策做飯的廚子給衛楠藥裏下迷藥。

若是謝策在,第一眼便會看出那藥有問題,可是藥是由王胖這個赤腳大夫給衛楠端去的,衛楠便毫無戒心地喝了下去。

“太子,你莫要胡說!他可是周楠!你與他有國仇家恨,難道你竟然都忘了嗎?”東梁王聽到謝策如此說,大驚失色,厲聲指責他。

“周憲是周憲,他是他!你他媽敢動我的人,東梁王莫要錯了主意!”謝策傲然地看着東梁王,雖被團團圍困,卻毫無懼色。

“你的人?姜策,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敬你稱你一聲太子殿下,你一個亡國之人算個什麽東西?來呀,把姜策和那亂臣賊子給我拿下!”東梁王終于忍無可忍了,一聲令下,帳中守軍便像潮水般往二人身上撲去,像是要把這二人活活淹沒。

離謝策最近的守軍的刀還沒有到謝策跟前,便被謝策一刀給砍斷了。電光火石之間,只見他一手抱着衛楠,一手持刀如一頭暴怒的獅子,砍人如切瓜一般,竟然沒有一人能近他身。謝策力大無窮,一把樸刀在手如虎添翼,憑借一身橫練的硬功,說話間就将二十多個守軍砍翻在地。但外面的守軍也在不斷往帳內湧入。

謝策沒時間探查衛楠的狀況,但感覺懷中人呼吸平穩,應該沒有受傷,也沒有中什麽劇毒,心中才稍安。東梁王可是號稱有四十萬人馬,他和他的謝家軍要安然離開,只有擒住東梁王當人質。

東梁王與他之間還隔着好多軍士,謝策一手還抱着個人,又怕那些人傷到衛楠,一時不察竟被砍了兩刀。不傷他還好,一受傷,謝策整個人的血性瞬間就被激發出來了,像一個戾氣十足的活閻王。

他一刀向東梁王身邊那個守軍擲去,軍刀瞬間将那人穿胸而過。

衆人都沒見過這般恐怖的煞神,上前就是送死,一時之間都不敢貿然上前了。謝策趁着那些人不敢上前,袖中突然竄出一道白光,瞬間便貫穿好幾個守軍的身體,重重貫穿東梁王的脊背。

東梁王低頭一看,一道極細的鋼絲竟然穿透自己的脊背到了腹部,那鋼絲的頭子上是一長串布滿長長倒刺的鋼球,若是謝策此時一拉鋼絲,那些倒刺就會進入自己體內,腸子都會被勾爛。

“都不許動!”東梁王咳嗽了一聲,一道血跡從他嘴角溢了出來。

“你們最好都別動!你們東梁王有幸沒死在我這繞指柔之下,若是我強行拉回鋼絲,你們猜他還有沒有命?”謝策雙眼設着寒光,環顧着四周的守軍。

這武器是魔醫專門為謝策設計的武器,取名繞指柔,謝策嫌這武器和名字都太娘們唧唧,幾乎沒用過,沒想到第一次用,就是大場面。

那些人見東梁王身受重傷,都不敢動了,生怕謝策扯動手中的鋼絲。

“東梁王,委屈你送我一程!”謝策抱着衛楠閃身到東梁王身邊,重新捏住他腰後那截鋼絲一扯,後面那些被鋼絲穿透的守軍便紛紛倒地。一截長長的帶血的鋼絲從守軍們的身體裏抽出來,溫順地盤上了謝策的手腕。

謝策張嘴吹了一段哨子,片刻之後,他便押着東梁王與馬不停蹄趕來的錢串子和李癞子彙合了。

錢串子和李癞子接到謝策的消息震怒不已,帶着全部的細軟和人手便趕來接應謝策和衛楠了。

“你他娘的敢給老子下迷藥,老子弄死你!”剛剛蘇醒的王胖子震怒,一腳踹在東梁王後腿窩,将他踹倒在地,又把他拉起來狠狠地捆住手腳往馬背上一丢,難得羞愧地對謝策道:“老大,對不住,竟被人暗算了。衛先生沒事吧?”

李癞子和錢串子都在心裏替王胖子默哀,他把謝寨主心尖上的人差點弄沒了,謝策不扒他一層皮才怪。

誰知謝策竟然沒有對王胖發怒,也沒理他。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藥瓶放在衛楠鼻子底下,一會兒衛楠便醒轉來。

“哥哥,被你說中了。”謝策低聲對衛楠道,“我按你教的讓李癞子和錢串子把那要害處的守軍都換掉了,此刻我們可以暢通無阻回去!”

衛楠醒來一看周圍的情形,便猜到怎麽回事。他一擡頭看見東梁王像死豬般被王胖按在馬背上,扶着謝策的手緩緩站起來道:“事不宜遲,趁着東梁王的那幾個将軍沒有反應過來關隘被破壞,趕緊走!”

東梁王幾十萬大軍可不是謝家寨着六千土匪能敵的,真不要命沖上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謝家寨這些土匪。

衛楠很早就派人暗中摸清了東梁王守軍之間的關隘,并偷偷打點好了所有關隘,讓謝策在關鍵時候可以撤換人手,他便可帶着謝家寨的人暢通無阻地回到朝天山。

李癞子和錢串子氣不過東梁王過河拆橋,臨走之前又摸到他帳中,把東梁王的各種細軟洗劫一空全部帶走了。

謝策帶着六千謝家軍和一個半死不活的東梁王半日後來到了朝天山腳下。

“你們為何不殺我?”東梁王見王胖将自己從馬背上提了下來,又給自己松綁,明顯是要放人。

“殺了你,你的人馬正好有個攻山的由頭。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別過,再見必是你死我活!”謝策将那鋼絲從東梁王腹部抽了出來,将他放了。

“姜策!你保不住他的!他是周憲的兒子,早晚會是衆家争奪的肥肉!你以為一個小小的朝天山能容你們一世安穩?做夢!”東梁王捂着腹部的傷口,滿腔怨恨地看着衛楠。

“趁我還沒改主意,趕緊滾,否則你将會是我光複大齊的第一塊祭刀肉!”謝策怒道。

李癞子和錢串子都愣了,到這裏,謝家寨的土匪們才知道謝策和東梁王決裂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衛楠。

衛楠竟然是當今皇上的兒子?那豈不是皇子?他們謝老大這個前朝太子竟然與當今皇子勾結在一起了?他們見面,不應該是你死我活的國仇家恨一并算嗎?這兩人怎麽還那般親密?

“老大,他說的什麽?衛先生怎麽會是……會是?”王胖也愣了,連忙問道。

“住嘴!屁話多,回山!”山道不能騎馬,謝策便扶着衛楠下了馬,一步步往山上而去。

“謝策,我感覺很不好。”衛楠喘了口氣停了下來。

謝策還以為衛楠是哪裏不舒服了,立刻讓後面的隊伍停了下來,扶着衛楠坐在路邊,一邊給他把脈,一邊問道:“哥哥,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衛楠握住他給自己把脈的手,臉色蒼白如紙,認真看着謝策的臉道:“我的身份暴露了,只怕山上也不安全……”

謝策連忙握着衛楠的手道:“不會的,山上都是我的人,我保證只要我在,謝家寨沒有人敢對你怎樣。”

“謝策……”

衛楠還要說什麽,就被謝策打斷了:“哥哥不要說了,從獨木峰就一直勞累,兩天都沒好好休息了,你身上還有內傷。我們趕快回去休息。”說完,強勢地将衛楠扶起,帶着隊伍又往山上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