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鶴是不是很好玩, 他說等我去了膠州,就帶我去坐漁船。”沈莞興奮道,“真想快點去啊。”

沈莞喝口水, 給李弘禹介紹溫鶴是誰, 真是費了好大功夫。

而李弘禹淡淡嗯了一句,仿佛只是随口問的。

“那你知道,大海裏除了有海豬之外, 還有什麽嗎?”李弘禹慢悠悠道, “還有鯨, 牙齒鋒利, 嗜喜人血。如果你們碰到的是鯨, 而并非海豬呢?”

李弘禹的反問讓沈莞楞一下。

“不僅如此,你坐馬車都這麽難受, 如果是漂泊在海上的船只, 就不怕吐的更加厲害?”李弘禹連串的話,讓沈莞下意識眨眨眼。

是啊她怎麽連這個都忘了。

“你喜歡海鮮的腥味嗎?上次宮裏送到沈家的龍蝦,你不都沒嘗幾個?”

沈莞一聽這些, 去膠州的快樂都少了很多,神色恹恹,還帶了點委屈:“可我都出發了, 我以為很好玩的。”

但沈莞又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宮裏送海鮮的?就是前兩天的事。”

李弘禹:“聽說的。”

聽說的?就那麽巧?

前兩天看到海鮮, 三奶奶跟溫鶴是很高興的, 這是膠州特産,能在京城吃到鮮活海鮮很不容易。

但沈莞一貫是不喜歡,因為海鮮的事還有點不想去膠州。

聽說那吃東西,大多都是海鮮相關。

見沈莞若有所思,李弘禹輕咳一聲:“既然要去了, 就別想那麽多。反正還會回來的,對吧?”

“肯定啊,京城是我的家,又不能永遠留在膠州。”沈莞理所當然道。

李弘禹點頭:“嗯。”

李弘禹垂下眼神色莫測:“記得回來就行。若是樂不思蜀,那可怎麽辦呢。”

沈莞直覺李弘禹語氣莫名危險。

“回來,一定會回來!”

等等,自己為什麽要向李弘禹保證回來?

李弘禹根本不給沈莞思考的時間,微微點頭:“那我先走了,還有事。”

等沈莞反應過來,李弘禹已經要翻牆走。

“別!先別走。”

李弘禹剛踩上圍牆,突然感覺衣擺被沈莞抓住。

“我在沈焱給你留了字條,有空去拿!”

李弘禹居高臨下看着沈莞,沈莞眼睛黑白分明,扇子般的睫毛在這個角度看起來根根分明。

李弘禹捏了捏沈莞的下巴,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自從李弘禹來這一遭,沈莞倒是對膠州沒那麽期待。

甚至想着過了十二月之後,趕緊回京城才好。

還沒到膠州,就開始想家。

沈祖母見此只能安撫孫女,隐隐又覺得,他們的決定到底好不好?

不過膠州就在眼前。

還是先去了再住下再說吧。

沈莞跟溫鶴現在被看的嚴,不許多吃糖,兩人倒有點同病相憐。

這一路上可沒少吃苦。

看見膠州城這三個大字的時候,沈莞下意識松口氣。

她現在能騎馬就自己騎馬,也不坐馬車了。

省的吐的天昏地暗。

但騎馬也累的厲害,一路上咬牙堅持下來,整個人清減不少,個子倒是抽條了。

現在看着更像個大姑娘。

少女的纖細柔軟,讓不少人側目。

膠州城臨海,民風開放,眼神也是欣賞為多。

沈家人早就安排好了宅子,毗鄰內城的地方,清靜幽雅,周圍住的多些清貴人家,适合祖孫倆居住。

沈祖母到底年齡大了,到膠州城後先睡了會。

這裏也沒其他大人,沈莞只能按照母親教的方法,帶着下人們收拾宅子。

有沈家長媳特意撥過來的兩個嬷嬷幫忙看着,倒也像模像樣。

等沈祖母醒過來,宅子已經安排妥當,偶有遺漏的地方也是些小事,無傷大雅。

這一路下來,沈莞倒是長進不少。

只是嬌氣沒減半份,愣是把祖母跟她的房間,收拾的頗有京城奢靡舒适的感覺。

讓進來給沈祖母請安的沈家人看的啧啧稱奇。

膠州城的建築不說粗犷,但要說精致,還是少了許多。

沈莞習慣了入門是皮毯子,坐卧是錦緞,窗戶用上好的彩紗。

院子草樹花木必不可少,行居茶飲又要是上品。

這些東西他們随身帶的都有,倒也不用再去買。

想也是沈莞的母親把東西準備的很妥當,都是家裏用慣的物件。

短短幾天之內,沈莞喜奢的性子,竟然傳出去。

說是京城來了個嬌小姐,漂亮的跟天仙一樣,就是太嬌氣了,哪裏是普通人家能養得起。

這些傳言到三奶奶的耳朵裏,很是懲治了幾個說閑話的人。

三奶奶到了膠州,更是威風,直接對着那些人道:“人家祖父是首輔,祖母是國公爺家的小姐,父親是翰林學士,母親家三科狀元的門第,哥哥又在國子監讀書。人家不嬌氣誰嬌氣?你們嬌氣的起來嗎?有能耐你們家也這樣出息?”

沈祖母年輕的時候就跟着沈首輔來膠州住過一段時間。

這裏比京城自在不少,沈祖母聽着傳言,打趣幾句:“看看你,多好的名聲。”

沈莞靠着沈老夫人:“祖母,我又沒錯,那些好東西不就是用來享受的嗎?對不對?”

“當然對,沈家的小姐,還用的着受這樣的委屈。”沈祖母淡淡道,“不過是些眼皮子淺,沒見過好東西的人罷了。”

三奶奶聽着就笑:“莞兒別說了,你祖母才是享樂慣的人。當年國公爺的小閨女,是多嬌寵啊。之後硬是嫁給還沒功名的沈首輔,沈首輔也從未讓你祖母吃過苦。”

沈莞最愛聽長輩唠家常,只是三奶奶跟沈祖母說着說着,讓沈莞自己去玩。

這次在膠州,就變成溫鶴帶沈莞出門了。

膠州城的店鋪到底不如京城繁華,但也不錯。

畢竟來來往往走貨的人不少。

但這裏大多數店鋪買的都是海鮮。

沈莞走了幾家,也就覺得無趣。

溫鶴看出來沈莞有點不感興趣,小心問道:“怎麽了?你不喜歡這種鱿魚幹?”

這家店買的鱿魚幹,是在深海才能捕撈到,很是難得。

沈莞有些苦惱:“你們一直說這味道很鮮,但我真的不知道什麽叫鮮。”

吃的慣海鮮的人,就會覺得是鮮,吃不慣的便覺得是腥。

這也因人而異。

溫鶴安慰道:“那我們去別處玩吧。”

這家店也是有些意思,溫鶴才帶她來的。

店裏用許多魚骨做了裝飾,倒還別致。

“呵呵,不愧是京城來的嬌小姐,這樣挑剔,回你的京城去啊。”這話從身後傳來。

只見有個梳着馬尾的女子大步走過來。

馬尾緊緊用布條纏了幾圈,看着幹淨利落。

女子的皮膚不算好,大概是嘗嘗吹海風才有的幹澀感。

不過勝在英姿飒爽,有幾分可愛。

“杜潇雨你別太過分。”溫鶴護着沈莞道,“不過是習慣問題,何必這樣刻薄。”

那個叫杜潇雨的聽此,臉色更加難看。

沈莞見她還要說話,随手拿過一根魚骨,直直往杜潇雨身邊的柱子扔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魚刺險些劃過杜潇雨的臉頰,把杜潇雨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說半句話。

沈莞跟溫鶴出了水産店,溫鶴才震驚道:“你怎麽會那麽一手?準頭也太足了吧?!”

沈莞好笑道:“我只會這一招,還是射箭練出來的。旁的就沒了。”

“這一招也就夠了啊。”溫鶴滿臉意外,“什麽時候也教教我啊。”

“這個簡單,以後我們一起練射箭。”

沈莞被溫鶴逗的開心些,也就把杜潇雨的事給忘了。

杜潇雨的杜家,在膠州城也算數得上名號的家族。

兩家頗有些針鋒相對。

要說在膠州比比也就算了了。

杜家也沒想到杜潇雨能那麽虎,去找沈家小姐的麻煩。

第二天就登門道歉。

算是平息這件事。

杜潇雨倒是不服氣,可又沒什麽辦法。

原本沈莞來了膠州之後,心情就不算好。

誰料剛算熟悉這裏的環境,竟然一連下了三四日的大雨。

每日的雨水都像瓢潑一般,讓人不敢出門。

本來就沉悶的沈莞,竟然只能窩在雨天睡覺,一直提不起精神。

原本跟溫鶴約好的去沙灘跟海船,現在也泡湯了。

這雨下的沈莞心裏發慌。

另一邊沈祖母在房間裏嘆氣:“莞兒還是沒什麽精神?”

劉媽媽道:“是啊,眼看小姐吃東西也少了,看着就心疼。”

她們從小看沈莞長大,還沒有見小姐這麽不開心的時候。

但在祖母面前,還是強行提起精神。

可這裏畢竟不是她習慣地方。

最近又下雨,連門都不能出了,怎麽看都是個小可憐。

沈祖母說着話,只聽隔壁噼裏啪啦的一陣響動,吓得沈莞都驚醒了。

派人去看才知道,隔壁院子後院,竟然被雨水澆塌,還傷了兩個人。

沈莞睡的迷迷糊糊,擔憂的看看她們的房子。

她從未遇到過這種事。

沈祖母摟着沈莞小聲道:“沒事的,不過是下了大雨,等等就好了。”

但這雨沒有像想象中那樣,下幾天就停了。

反而是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最近的船只都停靠在港口附近,根本出海。

這種臺風天往年也有。

卻不如今年這樣一連下八九天的雨。

漸漸膠州城倒塌的房屋越來越多。

偏偏風雨太大,也沒人去修補。

這場臺風暴雨,竟然漸漸演變成災難。

沈莞又想起李太傅說的話,中原會有洪災。

膠州似乎也屬于中原?

沈莞又去問了旁人,膠州城比較大,城東還有一條淡水河,平日裏取水多一些。

跟港口的位置非常遠。

那條淡水河不會有問題吧?

沈莞這個疑惑到底沒問出來。

她畢竟不知道到底什麽情況,怕問了多事。

可腦子裏一直萦繞李太傅說的話。

雨一連下了十二天,雨勢終于小了點。

溫鶴特意過來看望沈祖母跟沈莞。

見着溫鶴淋的跟落湯雞一樣。

沈祖母都忍不住心疼:“這個時候還來做什麽,下次就別來了,三奶奶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溫鶴笑的不好意思:“外祖母說怕家裏缺東西,讓晚輩送過來,再問問您跟莞兒表妹最近如何。”

“都很好,莞兒在花廳看書呢,你找她說說話吧。”

沈祖母跟溫鶴接觸了不少次,覺得是個妥帖孩子。

雖說父母都不在,但他們沈家不在意這些。

溫鶴性格又溫和,是個良配。

溫鶴換了件外套,擦擦頭發上的水,見沈莞捧着書本發呆,忍不住道:“莞兒表妹怎麽了?在想什麽?”

“洪災。”沈莞下意識道。

說完沈莞醒過神,見溫鶴擔憂的眼神。

沈莞開口道:“表哥我想問你個事,聽說城東有條淡水河,那個淡水河的堤壩如何?”

見沈莞這麽問,溫鶴笑了:“放心,膠州兩面環水,一面是海水,一面是河水。早就把堤壩修的很結實,根本沒人敢在這種地方偷懶。若是水蓄的太慢,就有人開閘放水,讓河水慢慢流到稻田的水渠裏。不會有事的。”

聽到溫鶴解釋,沈莞也放心了些。

溫鶴繼續道:“放心,膠州城大的厲害,騎上馬從淡水河到港口,也要兩個多時辰呢,咱們在城中間,不會有事。”

溫鶴來的匆匆,走的也快。

害怕一會再有暴雨,就不好走了。

有了溫鶴的解釋,沈莞難得晚上睡了好覺。

但夜裏忽然被杏兒跟李子喊醒。

劉媽媽跟杏兒努力平靜語氣,開口道:“小姐快醒醒,咱們要出去了。”

另一邊忍不住哭出聲的李子,已經被另外的下人拉出去小聲呵斥。

這會哭什麽,吓着小姐了怎麽辦?

但這些聲音都在剛睡醒的沈莞腦子裏,翻來覆去的只聽到劉媽媽道:“決堤了,洪水已經淹到離我們不到十裏地,走吧。”

決堤,十裏地,搬到地勢高的地方。

沈家下人都是從京城帶來的,還算鎮定些,但周圍的鄰居卻沒那麽淡定。

別說家裏的下人了,主子帶着一起哭,根本沒辦法。

活了這麽多年,誰見過這樣的場面。

膠州渡口的船只,只能看見深深砸在地上的繩子,船只被海水淹沒。

膠州東的淡水河決堤,周圍的房屋良田再也不見蹤影。

更有不知多少百姓命喪于此。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這會還是深夜,許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

沈家三族長那邊派了家丁過來,保護沈祖母跟沈莞的安全。

一切都是亂糟糟的,沈祖母跟沈莞倒是沒那麽慌張,算是給大家吃了顆定心丸。

但已經不少人默念,這事之後,說什麽都要回京城去。

原本只是過來玩上一段時間,誰能想到竟然碰到這樣的事。

沈莞看着戚戚然的下人們,李子更是哭的泣不成聲,被媽媽們訓斥不知道多少次,已經不讓李子出現在沈莞面前。

沈莞扶着祖母坐到馬車裏,開口道:“祖母,我騎馬跟着您,外面也有個照應的人。”

這裏總共就兩個主子,若是都在馬車裏,難免讓大家人心惶惶。

沈祖母這會心裏皆是後悔。

帶着沈莞來膠州,就是為了避災禍,沒想到卻要讓她撐起門面。

沈莞輕輕抱住祖母,安慰道:“祖母,你好好的,對我來說最重要了。”

沈祖母看着沈莞翻身上馬,頭發輕輕攏起,背脊挺的筆直,護在馬車周圍。

果然沈莞出現之後,沈家下人多了些底氣。

他們沈家的嫡小姐都在,他們還怕什麽。

一路上,往膠州地勢高處走的人不少。

這又是夜裏,沈家一行人打着燈籠,稍微有些光亮,引得不少人都蹭着沈家燈火走。

沈莞看了看,也沒攔着,只要不刻意往他們面前湊就行。

沈家家丁還算強壯,護着車隊讓人無法靠近。

沈莞想了想,雖是黑夜,還是用面巾遮住臉,讓人少些窺探。

他們一家人還算好的,還有些狼狽的衣衫不整就被喊出來,此時面帶戚戚,跟着大家一起走。

提心吊膽走了快一炷香的時間,沈莞坐在馬上看見前面有沈家的燈籠,果然前面是沈家三族長又派來的人,這次幾個表哥親自帶着讓來接人。

沈莞那口氣總算松下。

沈家表哥們看着沈莞柔柔弱弱,竟然能護着車隊不亂,更是敢騎馬在夜裏護在祖母身邊。心裏對她改觀不少。

畢竟沈莞在膠州住了不久,嬌氣的名聲卻是響亮的。

表哥們來了,沈莞也沒坐回馬車,反而是問道:“我們這樣往前走,目的地是哪?”

“再走一炷香的時間,那裏便是膠州地勢最高的地方,聽說幾十年前膠州這樣的洪災就是在那躲的。咱們沈家在那也有宅子,只是小了些,要委屈表妹些。”沈表哥忙答道,沈莞也認不清這個表哥叫什麽,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沈莞又問道:“不能出了膠州嗎?往河水上游走,總能有雨勢小的地方。”

表哥們搖頭:“太冒險了,上游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下游倒有些就會,但只能快馬跑過去。我們是能走,家中女眷怎麽辦?”

問過這些,沈莞已經知道情況,膠東的地形特殊,兩面環水,平時的時候這是便利。

但一旦漲水,幾乎是兩面包夾,很難出的去。

只能寄托希望,讓水勢慢慢退去。

當然了,這種兩面漲水的情況也比較少。

聽說上一次是七十年前的事,許多人根本就沒這個概念。

沈家一行人到了避難的宅子那,三族長,三奶奶跟溫鶴已經在等着了。

見沈祖母跟沈莞平安無事,皆是松口氣。

這二位要是在這裏出事。

只怕京城沈家會跟膠州的沈家恩斷義絕。

從此別說不來往,就算趕盡殺絕也是有可能的。

沈莞扶着沈祖母下馬車,先找了房間讓沈祖母躺下歇歇。

祖母畢竟年齡大了,身體有些吃不消。

沈莞看着惶惶然的下人們,暗中不動聲色,等祖母睡下了,讓劉媽媽看護好,慢慢走了出去。

沈莞開口道:“從京城來的家仆三人一組,在院門口守着,不論是誰,沒有通傳都不能進來。此次共經生死,只有守望相助,才能渡過此次劫難。”

說完,沈莞掃視一圈,繼續道:“最好別有什麽歪心思,你們覺得,自己跑了生還的幾率大。還是等着沈家人來救幾率大?”

最後這句話說到很多人心坎上。

再看看外面有些人根本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他們好歹還分到個主院。

就算沈首輔不在乎他們這些人,也會拼盡全力來救沈老夫人跟沈小姐啊。

跟着她們兩位主子,才能有被搭救的希望。

沈莞在院子裏的一言一行,都被劉媽媽說給沈老夫人聽。

沈老夫人半是心酸,半是驕傲。

“不愧是我的孫女,若我爹國公爺還在,他也會喜歡咱們莞兒的。”

“誰會不喜歡咱們家小姐,模樣讨喜,性格又好。怎麽會不喜歡呢。”劉媽媽平日是伺候沈莞母親的。

這次被撥過來,也是擔心沈莞,誰能想到危機時刻。

沈莞不用提點,就把事情做的井井有條。

平日裏在家最被嬌寵的小姑娘,竟然也能保護別人。

劉媽媽眼圈都紅了,心裏難受的很。

不得不說,這樣的小姐确實給他們很大的鼓舞。

他們一定可以平安的。

“四皇子,雨太大了,不能再往前了!”

侍衛大聲道,在這種雨夜裏,聲音小了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麽。

李弘禹淡淡看侍衛一眼,身下的馬根本沒有減速。

見四皇子繼續趕路,剩下人只能咬咬牙,趕緊跟上。

膠州連下那麽多天的雨,皇上派四皇子前往膠州查探,看是否會有洪災的征兆。

誰料他們快到膠州,剛想在腳店歇息,就聽說膠州城洩堤。誰也不能預料,這次決堤會把膠州淹沒到什麽程度。

不僅如此,靠海的港口也是刮起臺風,海水漲到能淹沒港口的大漁船,已經往城裏蔓延。

如果說這些消息是噩耗,那還有一件事,能讓所有人面無血色。

膠州的上游江永縣同樣決堤,再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洪水會洶湧奔向膠州。

而此時的膠州裏面的人,根本沒法知道江永縣的情況。

幾乎所有消息都表明。

膠州城,要沒了。

一個時辰後的膠州,将會是個水城,無人能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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