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的老公為什麽是柳聞止

柳聞止拉着白沐霖跑到了停泊港。方才兩人都是憑着一腔孤勇說出那番話的,趁Alpha們還沒有回過神來直接離開,是比較明智的選擇。這畢竟是程夜的地盤,誰知道求婚被NTR的他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來。

柳聞止将怔忪的白沐霖塞進了私人星艦,将要坐進駕駛艙時,又想了想,對他道:“你等等,我去拿一樣東西。”

“哦……哦。”白沐霖尚處于懵逼之中,有點搞不清狀況,剛才的一個小時裏,他似乎幹了件不得了的事。

柳聞止給他系好安全帶,開啓了自動飛行模式,設定好飛行路徑,告訴白沐霖:“如果十分鐘以後我還沒有回來,你按這個紅色按鈕先走。”

白沐霖終于收回了心神,有些不自然地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柳聞止:“盜屍。”

白沐霖:“??????”

柳聞止沒有過多解釋,直接去往存放2號屍體的實驗室。2號的屍體是朗基公司在進行生物違禁實驗的直接證據,一個小時之前他将這作為晉升的跳板,一個小時之後他要親自盜走以保護朗基的利益。他謹慎地從身邊人的交談中傾聽着口風,暗自慶幸發生在程夜套房內的事并沒有在短時間內傳遍甲板。程夜現在大概是趴在龍骧腿上哭吧,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對付他,使得他在衆人眼前依舊是程夜最得力的下屬,煌夜號上的大副。

柳聞止走到實驗室外,破壞了監視器,然後推門而入,以一貫以來的口吻冷靜地命令實驗人員将屍體裝箱,送往13號星艦。船員已經習慣于将他的命令等同于程夜的命令,此時根本沒有人質疑這樣做的意義。柳聞止冷眼看他們動作着,掃了一眼手表:他打心眼裏希望程夜再哭得久一點兒。

他剛走出實驗室,就看到林深挨在拐角,眼圈紅紅的。

柳聞止一愣,慢下了腳步,默默看着他,仿佛在等他先開口。

林深背着手,緩緩踱出來,低着頭:“你……你在想什麽啊,這太荒唐了。他是Omega,你也是啊,這怎麽可能呢……”

“你想說的不是這個。”柳聞止沉靜道。

林深仿佛被他的話灼傷了,驀然擡起頭來,碰觸到他冷靜到洞悉一切的眼神,又挫敗地垂下頭去,眼淚一滴兩滴落在舊球鞋上。是啊,他想說的根本不是這個。兩個Omega又怎樣,他們也是兩個Omega,可是呢?自己卻喜歡上他了。而糟糕的是他知道,他根本就知道,他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怨恨和嫉妒,他是不是會雲淡風輕地告訴他,都是自己的錯覺?然而他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他輸也要輸個明白。

“你根本認都不認識他的,你們之前還是情敵啊,你怎麽可能喜歡上他呢?”

“他很好。我曾經對他有偏見,但是稍稍接觸就發現沒有辦法讨厭他。”

“不讨厭和可以結婚還是有區別的吧!”林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柳聞止沉默良久,道:“你想問的,你也都清楚。”

林深的瞳孔一縮,愣在原地。

他的身體輕微地發着抖:“是因為他是朗基的總裁?”

柳聞止的表情默認了:“這是一筆很好的交易。”

“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恰恰是他提出了這筆交易。”

“那我呢?”林深覺得自己所有的自尊都在這三個字後粉碎了。

柳聞止看了他良久。

“是遺憾。”他說得輕輕慢慢,“我有過很多遺憾。遺憾是沒有選擇的人生,因為人只能過一生。”

林深有一瞬間的絕望,自己能給他的只是愛情,可白沐霖能給他想要的人生。然後是氣憤:你現在選擇去過的人生真的有那麽重要麽?然而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柳聞止的選擇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他有更看重的東西,在失去那些與失去自己之間,他選擇失去自己。也許他會痛苦,會後悔,但絕不是現在。

他不服輸地歪着頭看他,眼裏似有挑釁:“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

“也許。”柳聞止凝視着他的眼睛,“但即使我回來求你,你也一定不要因此沾沾自喜,然後可憐我、原諒我,因為傷過的心拼回去也與從前不一樣了。現在及以後,這世上有的是願意容忍我背叛的人,你不能做他們其中之一。你只剩下自尊,就絕不能放棄它去愛一個人。我将不會再多看你一眼,多與你說一句話,我這一生都會是別人的男人,而你一定會遇到誰,他将你看的比任何事都重要,不用你輸得一無所有。”

柳聞止說罷就走了。

林深蹲下來抱着自己大哭起來。

他現在恨不得柳聞止說的是:哈哈,我們之間沒什麽,都是你一廂情願的錯覺。

但是他說,是的,愛過,你是遺憾。你沒有輸給任何人,但你輸給了那天文數字的錢和手眼通天的權。以及,不要等我。

用他此生所見最溫柔與哀傷的眼睛。

柳聞止把屍體運回星艦,是十三分鐘後的事情了,白沐霖還坐在那裏愣愣等着。

“你怎麽還在這兒?”

“反正也沒人來抓我的,我就等一等你好了。”白沐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沮喪。

柳聞止直接改變了航線去帝都。原本他是打算回不遠處的朗基旗艦上,但想到程夜發現屍體丢了肯定第一時間上旗艦搜查,便讓白沐霖聯系總公司做屍體銷毀的處理。白沐霖渾渾噩噩的,此時聽從了他的建議,有些後怕的拍着胸膛:“我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記着就好。”柳聞止道,“順道叫律師也到場,為我們作訂婚公證。”

白沐霖有些尴尬了。

他現在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仿佛覺得在做夢。他竟然提議跟柳聞止結婚!他特麽不是個Omega嘛?他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跟一個Omega在一起啊!還是柳聞止!他不是自己的情敵麽!說起來……除了情敵關系之外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了!後來還跟他一起,拒絕了程夜的求婚?!等一下,這個的确是他一直想幹的事情呢,怎麽沒有把花拍在程夜臉上,好想重來一遍哦。

白沐霖捧着肚子,覺得一切都好混亂,完全無法可想了。難道是因為懷孕的人會間歇性精神錯亂麽?雖然腦海裏也有跟柳聞止怎樣達成交易的全過程,但總覺得自己當時是着了魔,才會說出那樣不負責任、無恥之尤的話,現在趕緊跟他說剛才只是演戲還來得及麽?!雖然這樣做似乎還是不負責任、無恥之尤,但總比一錯再錯好吧!話說柳聞止為什麽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了下來啊!

“那個……”一片靜默中,白沐霖開口,然後突然一陣惡心上湧:難過,想吐!

他連忙抓了個紙袋子放在嘴邊。柳聞止切換成自動飛行模式,擡起兩人之間的扶手,将熱水遞上:“很難受麽?聽說剛懷孕的人是會這樣。”

白沐霖覺得這是一個挺好的機會:“那個,你看,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懷了程夜的孩子,向你提出了這種要求,現在想來對你很不公平……”

“沒事,反正我們也不會有孩子。”柳聞止輕描淡寫道。

白沐霖:“……”

白沐霖再接再厲:“不是啊,你一個Omega,總有一天想自己生孩子的嘛……”

“我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柳聞止說得格外堅決,怕他領會不到自己的厭惡情緒,還一字一頓道,“我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白沐霖:“……”

他扶住白沐霖的椅背:“我比任何Alpha都适合在這個時候照顧你,因為他們聞到你身上嬰兒散發出來的味道,都會本能地想把孩子撕碎。”

白沐霖:“!!!!!!”

“Alpha獸性難馴,同動物世界中那些打敗了前任猴王的雄猴一樣,發現不是自己的血脈就統統殺掉。”柳聞止說着,眼神落在他扁平的腹上,“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

白沐霖吓得在椅子上蜷縮起來。柳聞止垂下眼簾,輕車熟架地取出飛行毯将他裹好:“我把溫度調高,你好好睡一覺,到了我叫你。”

“他跑了你就在這兒爛醉如泥?”龍骧交疊着雙腿,毫不客氣地躺在程夜的床上,而程夜醉倒在餐桌前,面前擺着十餘個空瓶。“你打算一直醉到他們結婚,生子,然後告訴自己這已經無法挽回了?這倒是個逃避閑言碎語的好辦法。反正那時候你們取消婚禮的消息已經被孩子的滿月酒所覆蓋了。只是你可能要一輩子頂着’被未婚妻退婚’的可悲名號了。”

“首先,我沒有爛醉如泥。其次,我剛剛經歷了一個Alpha可以經歷的最悲慘的事。”他站起來,粗魯地椅子推到一邊,“退婚……被相愛十多年的Oemga退婚!”

“我剛才已經說了這是件可悲的是,你應該有所作為。”

“但對我來說丢臉還不是最慘的。”程夜吹下半瓶酒,沮喪地走到龍骧身邊,垮着肩膀,“顏面掃地,尋常時候都會讓我們暴跳如雷。但當他拒絕我的時候,我來不及憤怒,我感到……感到恐懼。他可能真的不愛我了,他要離開我,我完全被這種恐懼攫住了。為了尊嚴我可以去決鬥,連死都不怕,但是為了愛情,我什麽都不敢做。我能追出去把他搶回來麽?我有一百種辦法把他綁在我身邊,可那只會讓他更讨厭我。”

龍骧憐憫地望着自己的好友:“你懂得有些太晚了。”

“但總會有辦法的。”程夜滾到床下抱着他的腿,“你會幫我的,對吧?沒有他我不行的。這件事你必須要幫我,幫我出謀劃策。我得……我得把他追回來。”

龍骧嘆了口氣:“如果你想,那你要改掉一個壞毛病。”

“什麽?”

“輕敵。”

見程夜雲裏霧裏,龍骧俯下身,細細與他分析:“怎麽說呢,你是結婚七年的老公,你對你的婚姻生活習以為常,所以你沒有危機感。明明沐霖是你的氧氣,你卻當他是空氣。但你要記住一點:任何戀愛關系都是看上去的那個弱者掌控着的。他願意哄着你、寵着你的時候,你就是天;他不玩了,抽身而退,你就什麽都不是。”

程夜苦笑:“的确如此。”

“其次,你對你的情敵一無所知。你甚至不知道柳聞止是什麽時候與沐霖認識的。”

程夜驀然擡起頭來:“任何人都不會往他倆身上想。”

“但事情就這麽發生了,”龍骧往後一仰,呷了口酒,回想起林深看柳聞止的眼神,“他還真是個厲害角色啊。”

程夜費力地思考着他的這句話。

“嗯,這句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呢。在這件事之前,我和你抱有同樣的觀點——有什麽Omega稱得上厲害呢?但是我發現,你如果把他想象成一個Alpha,你就會感覺到恐怖,他幾乎是你平生所見最棘手的對手。”

果不其然,程夜的瞳孔緊縮了。

龍骧端着酒杯,開始回憶他們的大學時期:“你還記得柳聞止考進班裏,是倒數第一麽?他和我一個宿舍,所以我很清楚他的事。第一學年的時候,我每晚每晚都在開Party,回宿舍大多都是半夜兩三點,而那個時候他每晚都在解天體物理。我倒頭就睡的時候,他往往還沒刷完題,只睡兩三個小時,天蒙蒙亮趕去戰機教室占位置。他不像我們,從小到大哪兒見過什麽真家夥,他都是搶學校裏公用的那幾臺老機子練的。一年以後,不論是理論還是操作他都是系裏第一,即使他天生不夠敏捷、反應力不如我們快,但他對戰場上各種情況千萬次的訓練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你與他用戰機決鬥也不過平手。只有古武實戰差一點。于是,第二年他就開始做超出他的體質原本應承受的訓練。我們跑一圈,他跑十圈,每天幾十公裏地跑,跟着教練做肌肉,不然為什麽他一個Omega能具有趕得上Beta的體質?他想要的,千方百計都會去得到。這種認真可怕的專注如果花在一個人身上,你覺得他能招架多久?”

程夜仿佛一只沉睡的困獸,漸漸睜開了眼睛:“不。”

龍骧戴着祖母綠戒指的右手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太擔心,書本上有些東西是教不了。他是一個泥腿子,我們的祖先在宮廷裏玩着匕首與毒藥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兒。”

程夜拂開他的手:“我比得上他的不是這個。我們被叫做貴族也不是因為匕首與毒藥。”

“嗯?”龍骧不太理解地望着他。

“他的确是個非常危險的角色,很有欲望和野心,想要的千方百計都回去得到。但他想要的不是沐霖,而我想要的是,我敢拼上一切去争取,他敢麽?原本是假的東西,怎麽抵得過真的?我需要一個機會,讓沐霖看清楚……”程夜重重地敲了敲額頭,“但在此之前,我的确很擔心沐霖被他花言巧語騙了,我得像個辦法教他們不能接觸。”

“如果他們訂婚了,那他們就是受法律保護的未婚夫妻,你的願望很難實現。”

“不一定。”程夜望着澄明的酒液,晃了晃,思考起他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

柳聞止與白沐霖一下機,就有專門的人員處理了2號的屍體。白沐霖的私人律師在停機坪迎接,他已經按照柳聞止的吩咐拟了訂婚協議。

“一旦這份協議生效,與程夜所訂立的那份會自動失效?”柳聞止虛心求教。

“理論上是這樣的。訂婚協議與結婚協議不同,有一方退出就視為無效。”

白沐霖插嘴:“呃……我和程夜哥哥的訂婚協議,是牽涉到財産的。”

律師道:“這個我會與對方律師協調好的。協議上有關于退婚的條款,我們就按照條款處理。”

白沐霖又沒有理由推诿了。

柳聞止接過訂婚協議,從大衣內袋裏拔出簽字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了白沐霖。白沐霖性格極軟,根本不懂得拒絕他人,此時簽又不是,不簽又不是,騎虎難下。

柳聞止覺察到他的為難,略微低頭:“如果你對程将軍還有顧念,我是可以幫你去解釋的。”

“沒有這回事!”白沐霖搶過他的筆,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聞止的唇角上揚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從今以後,我會履行丈夫的職責,請多關照。”

白沐霖覺得他大概是個日本人吧:“哦……請多關照。”

“那麽,我們回家吧。”

白沐霖開門的時候,內心波瀾壯闊。

為什麽一下機就簽字啊!為什麽一簽字就同居了啊!不認識好麽,完全不認識!現在拒絕還來得及麽?

柳聞止拎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還有白沐霖大大的行李箱,環顧四周:“是很寬敞的地方。”

白沐霖累得直想把自己丢進沙發裏,但是卻不敢在柳聞止面前如此失态,彎腰打開鞋櫃幫他取拖鞋。柳聞止已經套上了程夜的拖鞋,咦了一聲:“這雙不能穿麽?”

白沐霖尴尬道:“呃……是他的。”

頓了頓又慌亂解釋:“我不是心疼!我是要扔掉的!”

柳聞止恍然大悟:“把他的東西都扔出去?”

白沐霖:“對!”

柳聞止:“不如燒掉。”

白沐霖:“……”

柳聞止見他一臉懵逼的神色,輕笑了一聲,換了拖鞋進門:“行李箱放哪兒?”

“哦你放着我來吧。”

柳聞止側過身,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你有身孕了。”

白沐霖一愣,他早已拎着箱子走開:“你去坐着吧,告訴我放在哪兒就好。”

“哦……樓上左邊第二個房間,是更衣室。就先在那兒放着吧。”

“好。”

柳聞止放完箱子下來,白沐霖正在思考晚飯做什麽。柳聞止跟着他進了廚房,摘下了牆壁上挂着的圍裙,自然而然地打開了冰箱:“有什麽食材呢……東西很多啊,想吃什麽?”

白沐霖最近怪沒胃口的,此時站在他身邊跟他一同望着冰箱:“時間也不充裕,做點簡單的吧。土豆湯,蔬菜沙拉,就差不多了。”

“這樣很沒有營養。”柳聞止不太贊同地搖搖頭。“你可以,小孩子吃不消。”

白沐霖後怕地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出去吧,我來料理。”

“那怎麽行啊,還是你出去吧。”

“你如果擔心我把你的廚房弄亂呢,就在一旁盯着我,多與我說說話,這樣我再高興不過。”柳聞止這樣說着,将食材搬到流理臺上。

白沐霖覺得很新鮮:“我以為你不喜歡多說話。”

“那要看人。”

白沐霖有些羞澀,但還是鼓起勇氣挨近了他他身邊打算做點什麽。柳聞止看穿了他的心思,将洗好了的土豆遞給他,讓他剝皮。兩個人一起站在流理臺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你會做飯啊?”

“一直都是自己做。再說,我是Omega,這沒有什麽可奇怪的吧。”

“哦我忘記了,對不起。”白沐霖歪着腦袋看他,“你好高的。”

“你忘記了也沒有什麽關系。”柳聞止熟練地切着菜,“畢竟我是你丈夫。”

白沐霖臉紅了,想起程夜,又有些低落。

柳聞止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心情,但這種事情也不能急,便錯開了話題:“糖放在哪裏?”

“在這裏。”白沐霖踮着腳打開櫥櫃,開到一半被柳聞止接了去,扶着他的腰讓他穩穩落地,“櫥櫃有些太高了,最好重新裝修一下。”

“太麻煩啦。”

“太不安全。”

白沐霖看着他将黃油融化了混進牛奶中:“你要做什麽?”

“今天對你來說很不容易,你需要一點甜點來拯救一下。”

白沐霖探着腦袋:“是什麽樣的甜點啊?”

“那就要稍稍保密了。”柳聞止将他推出了廚房,“我要炒菜,你出去看電視吧。”

“沒關系麽?”白沐霖覺得很不好意思,這樣他跟程夜有什麽區別。

然而柳聞止說:“這是懷孕的特殊待遇。等卸貨了以後,就要求你乖乖待在廚房裏了。”

“我會乖乖做飯的。”白沐霖老實點頭。

“你只要站在我身邊和我說話就可以。”柳聞止扶着門,輕笑了一聲,“不過要誇我做的好吃。”

“你做的很好吃。”白沐霖放下刀叉,真誠地對柳聞止說道,“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吃到過這種口味的菜!”

“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下城區的味道。”柳聞止笑道。

“厲害……下城區的人天天都吃這個麽?!”白沐霖瞪圓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突然想到貧民窟去買房子住了。

“也不全是。我以前做過廚師。”

“你?廚師?”

“在沒有獎學金的第一學年,外出打工攢學費與生活費時歷練的廚藝。”

白沐霖流露出驚訝和遺憾的表情:“對、對不起……”

柳聞止怪道:“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這對你來說很丢臉吧?”

柳聞止哈哈兩聲:“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你快要升任将軍了,從前卻需要靠打工維系生活……”

“我不以自己從前的人生為恥。因為正是過去的我,今天的我才有資格坐在你面前,以丈夫的身份。你是我可以遇見的最好的人了。”

白沐霖難為情地摸了摸鼻子。

柳聞止收拾了碗盤,從廚房裏端出一盆泡芙,在水晶盤裏碼放的整整齊齊,煞是可愛。白沐霖哇的一聲,口水都流下來了。反正對他來說,只要是甜食就沒有什麽不可愛的,一手抓了一個。

“剛吃完飯,不要多吃。”柳聞止示意他上樓,“剛才說要把程夜的東西都丢出去,哪些是他的?”

白沐霖沒有想到柳聞止還記得這回事,但也知道家裏還留有程夜的東西很不妥當,便一一指出:“藍色的牙缸,黑色的電動牙刷,剃須刀,毛巾架上所有用得髒髒、洗都洗不幹淨的毛巾,浴衣,這個衣櫃裏的所有衣服,底下這些皮鞋,那個乳膠枕頭,那些個破爛報紙!對,就是那些!還有雜志,訂了根本不看……”

柳聞止都清理出來,拍了拍手,卻見白沐霖望着梳妝臺上的化妝奁,神情很是凄涼。

“那個也是麽?”

白沐霖憋了癟嘴,看上去都要哭了。

“很喜歡的東西,可以留一樣。”

白沐霖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只能留一樣麽?”

柳聞止溫柔地笑起來:“那三樣。”

白沐霖找了幾圈,放聲大哭:“根本沒有三樣!”

柳聞止失笑,紳士地拍了拍他的背,遞上了嗅鹽。

十分鐘以後,兩人坐在臺階上,分享着一盤甜甜的奶油泡芙,看草坪上程夜的一切燃起熊熊的篝火。

白沐霖懷裏抱着那只化妝奁:“這是我十三歲的時候,他幫我做的手工課作業。”

柳聞止接過去看看:“很精致。”

“對,看上去用過好幾百年了呢,真是個好木匠。”白沐霖耷拉着腦袋,“可是他都不知道廚房的木頭櫃子對我來說太高了。”

柳聞止靜靜地聽着他哭泣,然後感到左肩一沉,是他靠上自己的肩膀。

“那請和我在一起。”他伸手,圈住了白沐霖,“請和我在一起。”

白蓮花與小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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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的老公為什麽是柳聞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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