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宋成才惱, 宋紅春就更惱了。

她好不容易懷上孕, 結果碰上這麽檔子事,這叫她心裏怎麽可能好受。

為了200元罰款,陳家業他們着急得都上火了,嘴角都是上火長出來的燎泡,這200元, 他們不是拿不出,但是拿出來後,他們積攢下來的老本可就沒了。

而且, 生意也不能做了,他們在這縣城也待不下去了,之前在大隊裏日子雖然難過, 可也沒人想打他們,現在不同了,他們現在要是敢走出去,那是真會被人拿臭雞蛋丢,被人追一路罵。

他們現在出門都是趁着大半夜才偷偷摸摸出門, 就跟老鼠過街似的。

陳家業怎麽也不願意拿出老本來填補這200元。

“爹,那你不肯出錢,咱們這賠款可怎麽辦?”陳植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錢再不想辦法湊齊了, 他可是要坐牢的。

他一個高中生,能坐牢嗎?坐牢可是要入檔案的,一輩子都會擡不起頭來。

陳家業抽着煙杆, 看着屋裏頭的東西。

突然間,他腦海裏有了個主意。

數天過後。

一天傍晚,六七點時分,白秀英和陳國成正坐在椅子上吹着涼風,現在這天氣涼下來了,晚上老兩口就喜歡坐在店門口吹吹風,秋風送爽,再配上一杯茶,那生活可真是美滋滋。

宋貝還給他們炒了瓜子,老兩口抱着瓜子邊喝茶邊吹風,羨慕得隔壁左右的人家都忍不住說起酸話了。

可人家也羨慕不來,像宋貝這樣貼心的媳婦,可是打着燈籠沒處找。

白秀英吹夠風了,正要去店裏頭加茶水的時候,剛起身就瞧見幾個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她定睛看去,那來人的身影可不陌生,不正是陳家業一家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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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二弟妹。”

陳家業熱情地沖着陳國成兩人打招呼。

陳國成心裏吓了一跳,自打兩家鬧分家後,陳家業擱在路上瞧見陳國成,那都是用下巴看人,就跟沒看見似的,連招呼都不打,突然間喊得這麽親熱。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即便是陳國成這種老實人,也覺察出了不對勁來了。

“弟妹。”

林秀紅擠出一張笑臉 對着白秀英。

白秀英被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看了看他們一家四口,“你們咋來了?”

“我們有些事情想和你們商量商量,外頭說話不方便,紅春也懷着孩子,咱們進屋裏談談吧。”

林秀紅朝宋紅春使了個眼神。

宋紅春勉強露出個笑容,喊了聲嬸子。

擱在往常,白秀英連理都不想搭理他們,但是現在看在宋紅春懷孕的份上,她勉強讓他們一家進了屋裏。

陳國成悶不吭聲,上樓去和宋貝、陳建林喊了一聲。

兩人跟着下樓來,瞧見他們一家的時候,都不禁吓了一跳,別的人不說,這宋紅春也瘦的太可怕了吧,宋紅春原本身材就比較苗條,這陣子懷孕後懷相又不好,天天孕吐,再加上他們現在手頭緊,連吃飯都是吃得店裏頭那些素菜葷菜,那些東西可不新鮮,沒幾日下來,宋紅春就瘦的跟個紙片人似的。

再加上這年頭的衣服寬松,瞧着就更加瘆人,就跟個骨頭架子撐着一個套子似的。

“小貝。”

宋紅春低聲叫了宋貝一聲。

如果不是林秀紅逼着她來,她都不想來,宋紅春心氣高,一向視宋貝作為對手,怎麽肯低頭跟宋貝尋求幫助。

“紅春姐。”宋貝倒是落落大方地叫了一聲。

陳植林拿眼睛不住打量宋貝,這結婚前他咋沒發現宋貝這樣水靈呢,唇紅齒白,看着都比縣城姑娘招人。

陳建林臉色微沉,他側身擋在宋貝跟前,擋住陳植林視線,宋紅春氣紅了臉,暗暗拿手指掐了陳植林腰部的軟肉,還有什麽比自家老公竟然瞧死對頭瞧出神更叫人憤怒!

“既然都進來了,那你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白秀英不客氣地說道:“咱們兩家的關系,你們也心裏有數,你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來找我們什麽事就直說吧。”

“瞧你這話說得,咱們兩家可是親戚。”

林秀紅堆出滿臉笑容。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那你就走吧。”白秀英懶懶說道。

林秀紅臉上的笑容一僵,她和陳家業對視一眼,不得不捏着鼻子憋住氣,“好啊,弟妹,我們想把我們那邊的貨賣給你們。我們可以算你們便宜點兒的。”

白秀英怔了怔, 而後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着一個傻逼一樣看着林秀紅:“林秀紅,你這是把我們當傻子耍啊,現在縣城誰不知道你們家豬肉是用老鼠肉代替的,你就算把東西白送我們,我們也不要。”

“我們不是說的那老鼠肉,是那些菜和雞翅,都是真的東西。”

陳家業連忙解釋道。

“就算是那些東西,我們也不要,你們都多少天沒開門做買賣了,那東西能新鮮到哪裏去。”白秀英可不傻,她聽出來這家子是打算拿他們當冤大頭,二話不說就拿起桌上的葵扇,“去,去,你們都出去,我們家不和你們做這買賣。”

“白秀英,你用得着這麽絕情嗎?”

林秀紅見白秀英滿口拒絕,也不裝了,直接翻臉了。

“絕情?”白秀英樂了,“我再絕情也沒有你們家絕情,當初是誰在大隊裏造謠我兒子克妻的,別以為我心裏不清楚。快滾蛋吧,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說着話,白秀英就抄起掃帚掃起他們腳旁邊的地來。

林秀紅等人聽見喊人,臉上露出忌憚神色,咬牙切齒地恨恨離開。

“這一家子可真是不要臉!”

白秀英拄着掃帚,氣呼呼地說道。

得虧她還看在宋紅春懷孕的份上,讓他們進來,誰曾想他們竟然敢提出這樣厚顏無恥的要求。

“媽,咱們別搭理他們了。”

宋貝說道:“和這種人置氣,沒必要。”

“是啊,媽,橫豎他們都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陳建林附和道。

宋紅春一家遭到白秀英的拒絕,回去後看着屋裏還剩下如小山般的食材,臉都快綠了。

前陣子他們的生意好,為了多賺些錢,陳植林一次性進了不少貨,本以為按照他們的生意,幾天內就能夠把貨全都清空,誰料碰見那樣的事,現在貨砸在手裏,賣也賣不出去,丢了他們更不舍得。

“爹,咱們這些貨怎麽辦啊?”

陳植林看着一屋子的貨,不由得氣惱地說道。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陳家業抽着煙杆,愁得滿臉褶子都皺了,“只能是帶回大隊裏自家吃了。”

“都是白秀英那個賤貨!他們家賺那麽多錢,幫咱們家一點兒怎麽了。”

林秀紅咬牙切齒地咒 罵道,眼神兇狠得恨不得将白秀英給吃了。

宋紅春捂着肚子,心裏酸的不行。

她剛才可看見宋貝手上戴着個金镯子,那金镯子宋紅春之前壓根沒見過,可想而知必定是陳建林在縣城買給她的,一個金镯子可少說一兩百呢,陳建林能舍得花大價錢給宋貝買金镯子,而她這邊懷着孕卻連一口肉都吃不上。

宋紅春越想越委屈,可她也心裏有數,現在這時候,她要是敢牢騷幾句,保管要叫林秀紅罵的狗血淋頭。

秋風徐吹。

許漢民剛在田裏給晚稻澆水好,正走在路上打算回家吃晚飯,他剛走一段路,就聽見後頭當啷當啷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碰撞似的。

許漢民回頭一看,就瞧見陳植林一家坐着三輪車迎面而來。

瞧見許漢民,那一家子都低下頭,仿佛沒看見他似的。

許漢民原本想打招呼的心思也沒了,他看着三輪車漸漸遠去,搖了搖頭。

陳植林一家離開的時候大張旗鼓,回來的時候卻是趁着黃昏時候各家都在吃飯匆匆趕回來,他們可不想讓任何人發現他們灰溜溜地從縣城裏回來了。

當初他們離開的時候可是誇了不少海口,說什麽一定會在縣城裏留下來,讓別人等着瞧。

結果去了一個月多就滾回來,而且還是狼狽地回來,這還能不讓人笑話死!

可他們家再怎麽想隐瞞大家,也只是徒勞。

打從他們家的三輪車進了大隊,便有好事的人到處去宣傳。

這好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陳三狗他媽。

陳三狗被陳植林家的老鼠肉惡心得好幾天吃不下飯,他媽心裏記恨着這事,她心知陳植林一家遲早得回來,故而這幾天有事沒事就在道路上溜達,還別說,真被她看見他們回來了。

“哎呦喂,你們是沒瞧見,他們一家一路上都是低着頭,我尋思,怕不是沒臉見人吧。”

陳三狗他媽陰陽怪氣地說道。

徐婆子扒拉着面條,點頭贊同道:“他們這家做出這樣的事,我要是他們,最好是死在外頭,別回來丢人現眼,敗壞我們大隊的名聲。前不久我去娘家走了一趟,我那些侄媳婦還問我那陳家業是不是咱們大隊的呢,我都沒臉回答。”

可不是嘛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陳植林一家在外頭可不只是代表他們自己,更是代表紅興生産大隊。

他們鬧出這樣的事,生産大隊的名聲都受到了影響,若不是還有陳建林撐着,陳倫文都想掐死他們這一窩禍害了,他好不容易把大隊的名聲打好,這一家禍害出去沒兩個月就讓大隊的名聲臭了。

陳植林一家趁着夜色,悄悄摸摸地搬着東西。

他們剛把桌子搬到屋裏去,外頭就響起了陳三狗他媽的聲音。

“喲,這不是陳家業一家嗎?怎麽?不在縣城裏發達,跑回來做什麽?”

林秀紅正在搬着鍋碗瓢盆,聽見這話,臉上不禁露出怒氣。

“蔡二丫,這裏有你什麽事啊!”

“我可是來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忙的。”

蔡二丫抱着雙手,臉上帶着陰陽怪氣的神色,“你發這麽大脾氣幹嘛?哦,對了,某些人之前還吹噓自己生意多好,結果呢,卻是用老鼠肉騙人的,我呸!”

“你!”

林秀紅氣得就想撸起袖子和蔡二丫打一頓了。

蔡二丫可不怕她,她還故意提高嗓門,“都出來瞧瞧,騙子一家回來了,還想要打人咧。”

這一嗓門可把左右的人都喊了出來。

許春花正在吃飯,聽到這話,連飯也不吃,直接跑了出來。

她看見宋紅春正拉着林秀紅往屋裏走,頓時就樂了,“這不是紅春嗎?咋回來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呢?是不是怕打擾到你們家植林學習,哦,我都忘了,你們家植林高考砸了,沒考上。”

旁邊的鄰居也跟着嘲笑道:“之前鬧得那麽轟轟烈烈,還不讓咱們做飯,我都想少說都得考個大學吧,誰知道連大專都沒上。”

宋紅春氣得眼眶都紅了。

她悶着頭鑽進屋裏,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外頭,林秀紅卻是和蔡二丫、許春花都對罵上了。

這一罵,可把周圍的人都驚動了。

這會子剛吃完晚飯,大家夥正是閑得無聊的時候,便都圍過來看熱鬧。

不到半個小時,陳植林家門口比集市還熱鬧呢。

大隊裏那些婆娘的嘴巴最是厲害了,罵起人來,那是連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林秀紅雙拳難敵四腿,她估計還沒意識到他們賣老 鼠肉的嚴重性呢,之前陳植林沒考上大學,大家頂天不過是看看笑話,說幾句嘲諷的話罷了,可這回陳植林一家坑得是整個大隊的名聲。

這些婆娘哪裏能放過她。

林秀紅被罵的連回嘴的功夫都沒有。

她氣得跳腳,陳倫文過來趕人的時候,她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起來。

“隊長,你可得把這些個潑婦都抓起來,她們剛才都罵我們家,罵的可難聽了。”

林秀紅一副耍無賴的樣子,捶胸拍地,哭得好不凄涼。

可陳倫文卻絲毫不覺得她可憐,他皺了下眉頭,“林秀紅,你也別和我在這兒裝什麽無辜了,你們家幹的那事打量誰不知道呢,這也就是縣城裏頭講規矩,你們家賣老鼠肉,擱在其他公社,不定被人打死了呢。”

林秀紅本指望陳倫文替她們說幾句話,沒曾想陳倫文竟說出這樣的話。

她怔了怔,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陳倫文也不看她,他沖着圍在林秀紅家門口的衆人揮了揮手,“散了,都散了,他們家都這麽倒黴了,還不走,是打算沾上他們的黴運嗎?”

衆人一聽這話,連忙都散開來。

有的人回家後還去拿柚子葉洗澡,生怕沾上黴運。

陳倫文見衆人散去,這才放下心來。

他別的事情不擔心,就怕衆人群情激憤,要是有個混不吝的趁機起哄打人,鬧出人命案子來,那他可不冤枉死了?!

等衆人都散去後,陳倫文才回家去。

他臨走時對坐在地上昏昏沉沉的林秀紅道:“別怪我不給你們長輩面子,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家回村後,要是再敢幹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到那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按法處置。”

陳倫文說完這句話後,就立即離開了,他也不願意再在這地方呆下去。

等陳倫文走後,屋裏陳家業才出來把林秀紅扶進屋裏頭去。

不同于走時候的風風光光,他們這回回來就跟過街老鼠似的。

宋紅春窩在房間裏,聽到外頭動靜,都不願意出去。

她坐在椅子上,淚水不住往下流。

她就想不明白,都同樣是做人,憑啥宋貝嫁給陳建林那個混混還能過上好日子,而她卻只能夠過上苦哈哈的日子,現在城裏人不 能當了,家裏老本全都沒了,回來之後還不知道要做什麽呢。

陳植林當初為了去縣城,可是把他們家四塊地都出租出去,那可是簽了字的,現在就算想反悔,那也不成了。

而且,說句難聽的,要是他們真敢反悔,不用那家人動手,大隊的人都能夠把他們給撕了。

宋紅春越想越委屈。

她突然感到肚子一陣痛,視線下意識地朝肚皮看去。

在這一瞬間,她愣住了,腦海裏突然浮出個念頭,她其她東西都比不上宋貝,可是,她可比宋貝先有了孩子,這個孩子能大難不死,必然是有福氣的。

只要她好好教養這個孩子,将來這個孩子考上大學,她也一樣能夠過上好日子。

這個念頭一下子讓宋紅春有了主心骨。

她還翻找出陳植林丢棄的那些書,天天給孩子做胎教,就指望這孩子能是個文曲星轉世,将來讓她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

因着要照顧孩子,宋紅春連家務活都不幹了。

擱在之前,林秀紅能把她罵個七八天都不帶停歇,但現在她懷着林秀紅的孫子,林秀紅只能是忍了,不但忍了,她還變着法子想辦法給宋紅春做些好吃的。

宋紅春孕吐的實在太厲害了,那些稀粥、玉米粥,她都喝不下。

唯有炖了雞湯,才勉強能吃一點。

林秀紅邊抓着家裏的老母雞,嘴巴邊嘀咕,這也不知到底是真孕吐還是假孕吐。

哪裏有人懷孕了專門挑好的吃。

這要是不生下個大胖孫子,林秀紅都能把宋紅春給活吃了。

宋紅春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小半月下來,整個人倒是胖了一圈。

因着這“好日子”,她越發覺得肚子裏的孩子是個福星了,要不怎麽它還沒出生,自己的日子就比以前好過了呢。

宋貝那不下蛋的母雞,就算替陳建林家賺了萬貫家財又怎麽樣,不能生的話,遲早白秀英會讨厭她!

“嘔。”

宋貝聞着魚味,忍不住跑到廁所裏頭吐出來。

這陣子魚新鮮肥美,白秀英見宋貝喜歡吃魚,便在街市裏買了條五斤重的大鯉魚,可魚剛放到水池裏,宋貝就感到胃裏頭一陣翻騰。

“小貝!”

白秀英急忙跟了上來,見宋貝撐在洗漱臺 上,幹吐得臉色潮紅,心裏頭擔心得不得了,“怎麽吐了?是不是不舒服?”

宋貝幹吐得喉嚨都疼了,她用清水洗了洗嘴巴,還用肥皂洗了手後,聞着肥皂清新的香味,她才覺得自己像是活過來了。

“媽,我沒不舒服,剛才不知道怎麽,聞到魚腥味就有些想吐。”宋貝拍着胸口,試圖平複下呼吸來。

“聞到魚腥味就想吐?!”

白秀英雙眼瞪大,她突然臉上露出了笑容,歡喜地說道:“小貝,你這是喜吐啊!”

“什麽喜吐?”

宋貝一頭霧水,她上輩子一門心思賺錢,連男朋友都沒談過,更不可能知道這些懷孕的小細節了。

“你怕是要當媽媽了。”白秀英高興得說道,她拉着宋貝的手,道:“走,咱們去醫院給醫生瞧瞧。”

“但是建林和爹還沒回來呢。”

宋貝遲疑地說道。

他倆今天去買棉被去了,眼瞅着過陣子就要冷了,陳建林一早就說要買棉被,他們家之前的棉被都過了很多年,重不說,關鍵是不暖和,白秀英對于這種事一向都是支持的。

她不同于那些賺了錢後反而比之前更加摳門的人,這賺錢不就是為了讓家人過好日子嗎?既然賺了錢那不拿來改善生活,還留着幹什麽。

“咱們留張紙條給他們就行,就說我們出去一趟。”

白秀英這時候心急如焚,哪裏有耐心等陳建林他們回來,利落地拿起下菜單用的紙條,唰唰唰地寫了一行字後,就鎖上門帶着宋貝去了醫院。

陳家業父子去買棉被回來,就看見大門緊閉。

兩人納悶地拿鑰匙開了門後,發現屋裏沒人,陳建林去樓上看了一圈,“爹,樓上也沒小貝和咱媽。"

“那肯定是出去了。”

陳家業篤定地說道,他在椅子上坐下,視線突然看到桌子上的一張紙條,他拿起紙條,看了一眼:“還真是,你媽說帶小貝出去一趟,讓咱們先把飯做起來。”

“那咱們就先做飯吧。”陳建林看了眼紙條,心裏覺得奇怪極了。

這到底出了什麽事,才讓他媽這麽急不可耐地帶着小貝出去。

沒過多久。

白秀英就和宋貝回來了。

宋貝是一臉無奈地被白秀英攙扶進面店的。

她明明自己能走得好好的,可醫生一診斷出她懷孕,而且還懷得是雙胞胎後,白秀英就慌得都不敢讓她自己走了,非要攙扶着她走路。

宋貝是沒想到縣城醫院竟然這麽先進,都有B超這種技術了。

而且現在一個月多就能看出懷得是幾胎了。

“媽。”

看見白秀英攙扶着宋貝進來,陳建林吓得臉都白了。

他慌忙跑上去,卻被白秀英攔住,“你這毛毛躁躁的,離小貝遠點兒。”

陳建林一聽這話,心裏更慌了。

“這是怎麽了,小貝,你哪裏不舒服?”

“你媳婦懷孕了,傻子。”

白秀英沒好氣地罵道,宋貝的月信兩個月沒來了,她自己忙着做生意,壓根沒注意,這在白秀英克看來,是情有可原的,可她兒子竟然沒留心到老婆這個問題,這就大大有錯了。

這要不是她今天機靈,及時發現,那豈不是要拖到猴年馬月才能發現宋貝懷孕了。

“懷、懷孕?!”

陳建林整個人怔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宋貝的肚子,“可是她的肚子這麽小?”

而且那腰比小姑娘的腰身還細。

“這才兩個月不到,哪裏這麽快顯懷?我當初懷你的時候,那是到四五月份的時候才能看出來呢。”

白秀英說道,“你這個當人老公的,都沒留心發現,真是個馬大哈。醫生還說了,小貝這胎是雙胞胎,叫咱們要多照顧她,別讓她太過操勞。明天你就去買幾只老母雞來,我要給小貝炖雞湯補補身體。”

“好,好。”

陳建林滿口答應,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宋貝的肚子,整個人還有種被餡餅砸中的難以置信的驚喜感。

“那小貝,你趕緊坐下。”陳建林忙說道,“晚飯我已經做好了,我這就去端出來。”

“別拿那魚,你媳婦聞不了魚味。”白秀英在他身後高聲提醒道。

“知道了,媽。”

陳建林答應一聲。

這頓晚飯,一家三口都拼命地給宋貝夾菜,他們三個碗裏頭卻是半點兒沒動過,宋貝哭笑不得,“你們大家也吃飯啊,別只是我一個人吃。”

“沒事,你吃要緊,這五花肉香的很,你嘗一口。”

陳建林說道,他現在光是看宋貝吃飯,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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