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宿麗嬌在門外, 渾身發抖, 她是好不容易坐了車才回來的,因為身上有雞血,人家還多要了些錢才肯送她回來,宿麗嬌又惱又氣,但是現在她已經被凍得渾身打哆嗦, 無暇去顧及其他了。

徐壯打開門時,宿麗嬌便立即跑了進來,她一溜小跑地朝着房間跑去, 卻被徐壯抓住了手。

“幹嘛呢?”宿麗嬌不耐煩地甩開徐壯的手:“我要去換衣裳,今天真是倒黴透了,竟然在縣城裏會碰到人家從樓上潑雞血下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沒素質的!”

徐壯看着宿麗嬌身上的雞血,臉上的神色沉寂了下來,他是老實憨厚,但他不是蠢。

“你今天穿着裙子出去的?”

“是啊,怎麽了?”宿麗嬌心頭一跳, 故作理直氣壯地反問道:“我想去縣城拍張照片,自然得打扮一下。”

“大冬天的穿條裙子去拍照片,虧你想得出來。”徐夏妮從房間裏走出來,她冷笑着看着宿麗嬌, “嫂子,你就別扯謊了,這事我們家已經知道了。”

宿麗嬌心頭一慌, 她下意思地看向徐壯。

徐壯臉上已經毫無笑容,他看着宿麗嬌,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兒子,這種女人咱們家絕對留不得,今天無論你怎樣都好,必須和她離婚!”徐夏妮她媽咬牙切齒地說道,她就沒瞧見過宿麗嬌這樣的女人,結了婚後還去勾引別人家老公,虧她想得出來。

“對!”徐夏妮她爹陰沉着臉,點頭說道:”我們老徐家雖然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也絕對容不下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兒媳婦,今天你要是不和她離婚,你就當做沒我這個爹!”

宿麗嬌聽着二老的話,臉都已經吓白了。

她現在是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要是徐壯真的和她離婚,那她就是淨身出戶,要想回娘家那是不可能的,當年她為了錢死活要嫁給徐壯,娘家那邊的爹媽對她徹底死了心,早已和她斷絕關系。

“阿壯,你不能和我離婚,我,我可是為了你都和我娘家斷絕關系了。”宿麗嬌着急着說道:“咱們都這麽多年的感情了,你不會這麽殘忍的是吧?”

宿麗嬌說着這話,手拉住 徐壯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夠挽回徐壯的心。

但徐壯卻冷着臉抽出自己的手,“宿麗嬌,我爹我媽說得對,咱們離婚吧。這些年你不幹活不想生孩子,我都由着你,但是這回你做的太過分了。”

徐壯什麽都能忍,但唯獨不能忍宿麗嬌竟然給他戴綠帽子。

宿麗嬌看着他抽回去的手,整個人如同置身在冰窟裏一般。

她的嘴唇顫了顫,一屁股癱軟在地上。

徐家人這回沒人同情她了。

徐家人辦事果斷利索,當天就帶着宿麗嬌去縣城裏辦了離婚手續,回來的時候,徐家人倒是沒趕盡殺絕,還把這些年他們給宿麗嬌添置的東西給了宿麗嬌,然後就當着所有鄰居的面把宿麗嬌趕出家門。

“聽說她在縣城裏想勾引她前對象,結果被人抓個正着。”

“該,真是活該,要我說她就是不知好歹,人家徐壯對她多好,啥都不讓她幹,又體貼又老實,出什麽事都護着宿麗嬌,偏偏她不知道珍惜,好些次我都瞧見她和村裏頭其他男人眉來眼去,只是不好說這事罷了。”

“徐家這回可算是幹了件正确的事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宿麗嬌。

還有人去拿了爛菜葉子丢宿麗嬌,宿麗嬌此時哪裏還敢和這些人駁嘴,提着包袱就匆匆地往娘家那裏趕去。

宋貝在辦公室裏寫着調味方子,聽見敲門聲的時候下意識地說道:“進來。”

徐夏妮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她臉上有些局促不安,進門後把門帶上,喊了一聲:“經理。”

聽見聲音,宋貝擡起頭來,待看見來人後,她愣了愣,片刻後才想起這是誰來,“是你啊,徐夏妮是吧,請坐。”

“不了,經理,我這就不坐了。”徐夏妮捏着手指,低着頭,臉上帶着羞愧和難堪的神色,“我是來跟您道歉還有辭職的。”

“道歉?”宋貝愣了下後反應過來了,“這事是你嫂子犯下的錯,和你沒關系,你不必和我道歉。”

宋貝對這出事其實根本沒放在心上,這事在她看來更像是個笑話。

“她宿麗嬌已經不是我嫂子了,我哥和她離婚了。”徐夏妮說道,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臉上露出解氣的神色,“但是,我們家人還是 覺得我得替我們家來跟你道個歉,畢竟要是不是因為我考入咱們工廠,宿麗嬌也不會認出陳總經理來。”

宋貝笑了,這家人倒是挺憨厚老實的。

她站起身來,給徐夏妮倒了一杯水,“你喝杯水吧,這道歉我接受,不過呢,辭職我不接受。你是好不容易考入我們工廠的,現在因為宿麗嬌卻要放棄這份工作,我覺得不值。畢竟我們這份工作在整個縣城來說算是最好的工作了,你沒這個工作要去哪裏上班。你是不是擔心工廠裏其他人說閑話?”

“不是的。”徐夏妮連忙說道。

她紅着臉道:“是我覺得我沒臉賺你們的錢。”

“這和你沒關系。”宋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這辭職你就收回去,以後好好工作比什麽都強,你就別想太多,這事和你沒關系。”

宋貝的這番話讓徐夏妮心裏好受了不少。

她點了點頭,乖巧地離開。

等她離開後,宋貝搖了搖頭,她倒是沒想到徐家人做事竟然這麽果斷,這才幾天就和宿麗嬌離婚了。

不過也是,宿麗嬌這回做事實在是讓人看不過去。

宋貝很快把這件事抛在腦後,她的事情多着呢,忙得沒時間去為宿麗嬌這種小人煩惱。

臨近年底,各種事情越來越多。

宋貝一家子忙得團團轉,又是要置辦年貨,又是要處理工廠的事情,越是到年底,各處飛來的訂單就越多,畢竟年底的時候大家都要采買年貨,而福到食品公司的名字又是個好兆頭,拿去送禮也好,自家留着也好,都是極好的,因此這個月,大家都是忙得恨不得一個小時掰成兩個小時來用。

臘月二十八。

工廠總算是放假了。

陳南北大手筆地給每個工人都發了二十元紅包,高興得每個人都眉開眼笑,除了這紅包以外,每個人都有個零食大禮包能夠帶回家去。

把所有東西都派發完,又讓人把工廠打掃了一遍,年假就正式開始了。

下午,宋貝幾家人就一起開了車去縣城百貨公司大采購,以往采買年貨都是分成好幾次來,但是今年因為實在太忙了,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就更加不用提買年貨的事。

包子和饅頭被陳建林和宋奮鬥抱在懷裏, 兩個小家夥從進百貨公司開始,眼睛就一直看個不停,他們的小手也沒個消停,這裏摸摸,那裏也摸摸,對一切都好奇得不得了。

宋貝先去給陳南北這幾位老人家挑選衣裳。

今年的成衣倒是比以前的模樣新鮮,不再只有黑灰綠了,還有些大紅、褐色等等的,宋貝眼光好,挑選的衣裳都既合适又好看,陳南北等人買了新衣裳後,高興得合不攏嘴。

他們雖然不缺買衣裳這幾個錢,但是卻很在乎晚輩們的心意。

陳南北和柳衛國這兩個小老頭又比拼上了。

因着柳韻詩也給柳衛國買了衣裳,這兩個小老頭就比拼起了誰的衣裳好看這事來。

“我閨女給我挑的衣裳可是最時興的。”柳衛國得意地說道。

陳南北翹起二郎腿,“這最時興的未必就是合适的,你瞧瞧我侄媳婦給我挑的,多麽合适我,一瞧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柳衛國不樂意了。

“沒什麽意思。”陳南北搖搖頭,趾高氣揚地擡起下巴:“就是你過年的時候我們可得看好你,不然一走出家門,我們怕是要認不出你來了,畢竟你穿得跟誰都一樣。”

宋貝和柳韻詩聽着他們二人又在鬥嘴,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笑着道:“好了,你們兩位快別吵了,咱們現在去買些年貨啥的吧,今晚上想吃些什麽。”

“酸菜魚!”

“紅燒魚!”

兩人又有了分歧了。

宋貝無奈地聳聳肩膀笑了下。

一家人忙了一下午,總算是把所有年貨都買齊全了。

這得虧他們是開了面包車來的,不然這些東西都裝不下。

今年他們幾家人決定一起過,人多才熱鬧,因此各家都出了兩百元,總共六百元來買東西,說是六百元,但是陳南北和柳衛國、宋漢民他們前幾天就私底下偷偷給宋貝塞了幾百元,柳韻詩他們也給宋貝加了幾百元,七七八八加起來都一千多了。

宋貝不收都不行,那些人給錢的方式是真特別,有的塞在包子口袋裏,有的塞在饅頭的口袋裏,晚上宋貝給他們洗完澡,正要洗衣服的時候,就瞧見幾張粉嫩的毛爺爺在水面上漂浮着。

瞧着她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宋貝索性也 不退了,直接拿這些錢去采買過年幾天要吃的東西,什麽鮑魚海參、龍蝦和大閘蟹,通通都不在話下,還買了一百多斤豬肉和各種蔬菜水果,預備着過年的時候大展廚藝。

越是臨近過年時候,過年的氣氛就越發濃烈。

大年三十這天早上,幾家張貼了對聯,貼了福字後。

宋貝和柳韻詩他們在大廳裏包着餃子,今年聚在一起過年的人多,有人愛吃白菜餡的,有人愛吃韭菜餡的,宋貝索性每種餃子都做了,她還為了陳南北專門包了三鮮餡的。

院子裏,包子和饅頭正坐在小木車裏滿院子跑。

兩個小家夥就算是自己玩,也比別人玩的高興。

陳南北和柳衛國一左一右坐在棋盤前面,宋奮鬥湊過去瞧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看了陳南北和柳衛國一眼,這兩個臭棋簍子,怪不得能下到一塊兒去。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坐在躺椅裏打着瞌睡的陳國成。

陳國成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的時候,宋奮鬥沖他說道:“叔,你躺着吧,我去開門。”

宋奮鬥是看不下去這兩個臭棋簍子了,趁着這個機會,趕緊跑過去開了門。

“怎麽是你們?”瞧見來人的時候,宋奮鬥就後悔了,這大過年的竟瞧見陳植林和宋紅春,真是晦氣。

宋紅春抱着花卷,滿臉堆笑地說道:“我們是來給二叔和小叔拜年的。”

“誰來了?”陳南北背着門口,聽見這話,随口問了句。

“小叔,是我,植林!”陳植林急忙提着兩個禮盒推開宋奮鬥走了進來,宋紅春也緊忙跟着進來。

宋奮鬥撇了撇嘴,這兩個臭不要臉的過來,八成又是有事。

“是你們啊。”陳南北看見來人後,臉上的笑容就少了幾分。

他瞧了眼已經要落敗的白子,站起身來,擺擺手道:“柳哥,我這裏有人來,咱們這局就算了。”

“算了個屁!”柳衛國氣得吹胡子瞪眼,“這都快下完,我就快贏了,算什麽算啊!”

“柳哥你脾氣怎麽這麽暴躁。”陳南北搖搖頭道:“咱們年紀大了的人,就應該修身養性,沒必要為小事大動肝火,你等我回頭再和你下吧。”

說完這話,他看向陳植林夫 妻倆,“你們跟我進屋裏頭去吧。”

“是,是。”

陳植林連不疊地答應。

宋紅春抱着花卷進了屋。

柳衛國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他摸了摸胡子,對宋奮鬥說道:“奮鬥,你把這棋局拿去我房間裏放着,回頭晚上我和你陳叔繼續下。”

“好。”宋奮鬥點頭說道。

陳南北走到半路,聽見這話,回頭瞪了宋奮鬥一眼。

宋奮鬥脖子一縮,端起棋局朝着隔壁院子走去。

“小叔,這快過年了,我想着你們今年過年估計是不回鄉下去,所以便提了些東西來看你們,順便也給你們拜年。”陳植林現在倒是比以前會說話的多了,至少說的這番話不叫人反感。

“有心了。”陳南北說道,他看向宋紅春懷抱裏的花卷,視線不禁頓了頓:“這孩子幾個月了?”

“八個月了。”宋紅春回答道:“已經會走路了。”

“是嗎?那可真聰明。”陳南北随口說了一句。

宋紅春和陳植林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小叔,你也覺得這孩子聰明吧,我爹和我媽都說這孩子像足了小叔小時候呢。”

陳南北拿茶杯的手指頓了頓。

還像足了他小時候?他大哥和大嫂以前可是都罵他好吃懶做,沒什麽用,跟個廢物差不多。

“不像吧,我瞧着這孩子倒是像植林多一些。”

“也像植林,也像您。”宋紅春拍了拍孩子的後背,道:“小叔,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多聰明,我們說什麽他都好像能聽得懂似的。”

陳南北笑着點了下頭,倒是沒說什麽。

他拿起茶杯正要喝口水,外頭就傳來包子和饅頭奶聲奶氣的聲音:“小爺爺,小爺爺。”

包子和饅頭踩着小車子,掀開簾子,跑了進來。

這兩小家夥估計是在外頭沒瞧見陳南北,便跑到屋裏頭來找。

看見兩小家夥,陳南北頓時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從炕上下來,把兩個小家夥從車子裏抱了起來,把他們放到炕上,“喊我做什麽?”

“巧克力,巧克力。”

包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來,遞給了陳南北。

“這巧克力是要給我的嗎?”陳南北明知道這巧克力是包子和饅頭今天的零食分量,卻故意這樣問道 。

包子和饅頭都皺了皺臉。

這可是他們一整天唯一一塊巧克力,他們雖然很喜歡小爺爺,但是這巧克力是今天唯一一塊,包子和饅頭內心陷入了掙紮。

宋紅春瞧見這一幕,自以為是地開口說道:“哎呀,這巧克力分給小叔也沒什麽,你們兩個小孩子別太自私了。向我們家花卷就從來不這樣。”

陳南北聽見這話,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包子和饅頭一臉疑惑不解地看向宋紅春,饅頭躲在陳南北懷裏,小聲問道:“小爺爺,她是誰啊?”

“不相幹的人。”陳南北回答道。

他把巧克力剝了,分成兩半塞到兩個小家夥手裏。

包子看了看手裏的巧克力,猶豫了下後,遞到陳南北跟前:“小爺爺,你吃吧。”

包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眶都要紅了。

饅頭見狀,也猶豫着把巧克力遞給陳南北:“小爺爺,你吃我的。”

陳南北見不得兩個小家夥委屈的模樣,他拍了拍兩個小家夥的腦袋,“小爺爺不吃,不喜歡,你們吃吧。”

“真、真的?”包子疑惑不解地看向陳南北,他覺得巧克力簡直是天底下僅次于媽媽做的飯最好吃的東西,小爺爺怎麽會不喜歡吃呢?

“真的。”陳南北說道,“小爺爺年紀大了,不愛吃這些東西。剛才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包子和饅頭這才把巧克力收了回來,抱着巧克力像小松鼠一樣慢慢地啃。

兩人邊啃邊瞧着花卷。

宋紅春臉色有些尴尬,她哪裏還不曉得自己說錯話了。

她拍了拍花卷的屁股,道:“包子,饅頭,這是你們弟弟花卷,你們帶他一起玩吧。”

“弟弟?”饅頭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他是我媽媽生的嗎?”

“不是吧。”包子搖頭道:“他雖然叫花卷,可我對他沒印象啊。”

兩小家夥別看年紀小,腦子已經很聰明了。

宋貝在外頭聽見這話,連忙進屋裏去把兩個小家夥抱了出來,她笑着對陳南北說道:“小叔,我帶這兩個孩子出去,免得打擾你們聊天。”

“嗯。”陳南北點了下頭,其實他寧可和包子饅頭一塊兒呆着,也不願意和這心懷鬼胎的夫妻倆呆在一起。

一時失算啊,剛才為 了不輸給柳衛國,現在只能是忍着不耐煩陪這兩個蠢貨說話了。

見到宋貝,陳植林眼睛不由得在她的臉上多瞧了幾眼。

歲月對宋貝格外仁慈,這一年工作比往年還辛苦,可宋貝不但沒有憔悴,卻反而有一股職業女性的幹練氣質,瞧着更加奪目光彩。

宋紅春唇角一沉,她咬着後槽牙,伸出手在陳植林腰部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陳植林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怎麽了?這是……”

陳南北疑惑地看向陳植林。

“沒事,沒事,我是突然想起我這回來找小叔是有件事想麻煩您。”陳植林瞪了宋紅春一眼,陪着笑說道。

“什麽事啊?”陳南北問道。

陳植林道:“小叔,是這樣的。”他臉上露出讪讪然的神色:“我們這些天在家裏想了許久,想着明年過後在縣城裏做些買賣,但是現在還缺少本錢,我想跟您借一些,回頭按照銀行的利息還你。”

“借錢?”陳南北心裏絲毫不感到意外。

他們這家人每回見了他之後提的不是這事?

“是的,小叔,我們給您寫欠條,保準一年後就還給您。”陳植林誠懇地說道。

這回,陳植林和宋紅春是想明白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掉餡餅的時候,就算是有,也被他們自己給折騰沒了。這半年來,他們一家都在後悔之前對待陳南北那麽苛刻,這多少錢都花了,好吃好喝招待了那麽多天,最後虧在了最後一步,搞得陳南北和他們反目成仇,他們家還成了全村的笑柄,真是不值當。

“這欠條就不必了。”陳南北搖頭道。

陳植林臉上正要露出喜色,就聽到陳南北平靜地說道:“這錢我是不會借給你們的。”

“為什麽?”宋紅春忍不住問道,“之前我們家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替我媽跟你道聲歉。”

“是啊,小叔,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們計較了。”陳植林說道。

陳南北看了夫妻倆一眼,“跟這些沒關系。”他頓了頓,道:“如果你們真是有心的話,就不會在大年三十來找我借錢,這年三十借錢是忌諱,你們不曉得嗎?”

陳植林和宋紅春臉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們這才想起他們這邊的确有 這個講究。

這大過年別說是借錢,連讨錢都不行,怕兆頭不好。

他們急着借錢,卻沒想到這一茬。

“另外,你們真要是用心,也不會空口白牙就要我借錢出去了,但凡你們給個章程,說下做什麽生意,有什麽把握,我說不定就會借錢。”

陳南北搖搖頭說道,“這禮盒你們拿走吧,借錢的事我就當你們沒說過。”

要是宋貝在這裏,保管聽出陳南北其實的态度是軟和了,按照陳南北的脾氣,要是覺得這事不行,肯定連半個字都不會多說,但他卻願意提點下陳植林他們,可見陳南北還是願意幫幫他們的,現在只不過是在看他們的誠意而已。

只可惜,這點兒,陳植林他們看不出來,他們以為自己豁出臉來,又願意寫借條給利息,陳南北就該答應,殊料會碰了個釘子,兩人臉色都有些難看,真就拿着禮盒離開了。

陳家業和林秀紅都在家裏頭等着陳植林和宋紅春帶好消息回來。

可等來的卻是陳植林陰沉的臉色。

瞧見陳植林的臉色時,林秀紅還有些不死心,她拉着宋紅春的手,問道:“怎麽樣了?借沒借到錢?”

“沒借到,他陳南北還把我們罵了一頓,說我們沒準備,沒用心什麽的。”

宋紅春越想越氣,她把禮盒摔在地上,“虧得咱們還願意給他利息,沒想到他竟然這麽不給面子。”

“那,那咱們明年做生意要的錢怎麽辦?”

林秀紅急切地問道。

“他不借,那咱們就換個辦法和他拿!”陳植林突然出聲說道。

他的話讓林秀紅心裏頭一跳,陳家業抽着煙杆的手都僵在半空,他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向陳植林,“兒子,你別是要——”他說到這裏,聲音變小了些,四處瞧了一眼後壓低聲音道:“去偷吧?”

“兒子,你可別幹傻事,這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被判刑的。”

林秀紅雖然愛錢,但是更愛兒子,她也就陳植林這麽個兒子,陳植林要是被抓了,那她下半輩子能指望誰?

“爹,媽,你們都別說了,我就是去拿一回,只要我辦事辦得幹淨利索,就不怕會被抓到。”陳植林說道,他剛才進屋的時候可在陳南北屋裏轉悠了一圈,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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