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緣千裏來相會
黑色的凱迪拉克在暗夜裏，總能與如墨的黑色夜空融為一體。并與昏黃微弱的燈光構成一幅極其和諧的風景畫。
坐在駕駛室裏的顧明淵有些煩躁，不為別的就為夏非顏感到煩躁。
尤其是聽到夏非顏那些極其悲觀的言論，顧明淵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竟潛意識裏排斥夏非顏這樣的言論。
“什麽時候也變得那麽愛操心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煩躁的顧明淵将車停在路邊，不能抽煙的他，也只能拿方向盤出出氣。
在路邊停了一會兒，手機振動拉回了他的思緒“馬上就到。”
放下電話，知道威廉已經到達清雅苑。顧明淵重新發動汽車，凱迪拉克又融入了夜色中。
“這裏我從來都沒來過，你什麽時候新買的？”威廉跟着顧明淵走進清雅苑，十分平常的開口詢問。
因為在他看來，顧明淵買一棟別墅，就跟去市場上買顆菜那麽簡單。
“半個多月前，剛買的。”顧明淵也随性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淡淡地開口回答。
一個小型的複式別墅，簡歐風格的裝修讓整個空間足夠清爽。
環顧四周，在這樣一個裝飾清麗空間裏，沙發旁的一個酒櫃吸引了威廉的注意力。
威廉走到酒櫃前透過玻璃看見了許多名貴的紅酒黑皮諾、仙粉黛、黑珍珠、勃艮第……簡直琳琅滿目。
“你什麽時候有了收藏紅酒的愛好？我記得你不怎麽喝酒。”
坐在沙發上的顧明淵，從一進門就在審視着這個別墅。嚴格來說，今天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這個別墅，開始觀察這個別墅裏的一切。
“收藏？我哪有這樣的閑情雅致，顧氏一天就夠我忙活了。”顧明淵依舊擺着他的那張冰塊臉。
威廉打開酒櫃拿出兩瓶紅酒，又拿了兩個高腳杯，走到沙發前坐下。
倒了兩杯紅酒又将酒瓶随意地放在一邊說道：“嘗嘗，我剛發現居然有97年的Dom. Romane Conti.”
“很好的紅酒，看來他們家的品味還不錯。”顧明淵不适宜過多飲酒，但是小小品嘗也并非不可。
“Who?看來這個別墅有故事。”威廉喝着紅酒笑着說道。其實一進門他就知道，這個別墅不是顧明淵常住之地。因為這裏的每個角落，哪怕是陳設都沒有一點有顧明淵的風格氣息。
“這棟別墅，原來的主人是她……”顧明淵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一個相框。伸手從地上撿起來，上面是一個笑眼如花的女子。
威廉看了一眼照片，一臉看戲的模樣看着顧明淵“嘿，有沒有搞錯？難道你是在追這個女孩子？”
顧明淵泯了一口紅酒：“威廉，你覺得我是那種會主動追人的？”
“誰知道？愛情這個東西很難說，就比如我跟她……”
威廉每每提起那個她時，言語裏總是帶着一種與他自身氣質不符的無奈感。
“你們是有緣千裏來相會。”顧明淵此時此刻猶如一個總結者，大概這就是旁觀者清。
威廉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我寧願和她，無緣相會。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明淵，你說當一個人腦海中滿腦子都是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什麽方法才能暫時把那個人抹去？什麽方法才能讓自己暫時不那麽痛苦？”
顧明淵當然知道威廉的話意有所指回答道：“我認為當你滿腦子都想着那個人的時候，就說明你心中對那個人很是牽挂。你不必抹去也不必忘記，只需要遵從自己的心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在威廉這個交心的朋友面前，顧明淵會少有的褪去自己的冷漠。因為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他們會相互理解，相互解惑，毫無保留和心防的彼此交流。
“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現實中的一切讓曾經那個陽光大膽的人消失在了時光裏……我和她都不再勇敢。”威廉重新倒了一杯紅酒，搖晃着高腳杯，周圍散發着一種對時光一去不複返的嘆息。
“那你接下來想怎麽做？一碰到這個問題，我就要用另外一種方式去看你。”
對于威廉和唐韶嬅的愛戀，顧明淵不想插手，同樣他也知道自己無法插手。可看到威廉如此，顧明淵每一次都只能當個傾聽者。
“現在的我适合用距離代替一切言語，對于過去對于唐韶嬅……現在我不敢觸碰。你說唐韶嬅的這七年是怎麽過的？于我而言這七年是用來想念的……唐韶嬅是我的初戀，可直到她消失在我威廉的世界都看不懂她，對于唐韶嬅來說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在沒有唐韶嬅的生活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麽漫長……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唐韶嬅和我這麽多年竟然近在咫尺。她早已在我的心裏根深蒂固，思念她的心情無時無刻不在蔓延着。這七年間……”
說到後面，威廉竟覺得自己無法再說下去。
顧明淵見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沒有經歷過愛情，不懂愛而不得是一種怎麽樣的痛苦。
“威廉，你從來都沒有忘記唐韶嬅。那你能夠确定唐韶嬅的心嗎？說實話，我又想勸你放棄了。”
顧明淵的這句話說得極其認真，因為他時刻目睹着威廉的痛苦。
這些年，威廉沉浸在與唐韶嬅的愛戀裏，可卻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以威廉的條件，只要他放下，顧明淵相信威廉會碰上很多比唐韶嬅還優秀的女子。
“淵明，一旦愛上一個人，放棄又談何容易？你沒愛過……你不懂。”聽完顧明淵的話，威廉笑着搖搖頭淡淡地說道。
顧明淵聽完顯露出一副有些嚴肅樣子“威廉，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男人，在這裏談愛情……有點不太适合？”
顧明淵他真的不想再就這個話題和威廉聊下去，因為愛情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在顧明淵的思維模式裏比股票走勢都難琢磨。
“等你面臨愛情的時候，大概你也就懂了。對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買這樣一個別墅？一點都不是你的style.”
威廉在顧明淵面前，可以什麽都說。但關于唐韶嬅這個話題，這些年來他們聊得次數也足夠的多！适當在顧明淵面前發洩一下，讓自己能夠放松一下，這樣足夠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買而已。”這個回答貌似足夠高冷，也足夠讓人覺得應該什麽事都不管為妙。
其實顧明淵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買下這棟別墅。似在一念之間，一念之間決定買下這棟別墅，買下那個天天叫着跟他兩清人的家。
威廉突然想起今天酒店外面的女子，端着酒杯意味深長地看着顧明淵“你安慰完我，現在換我八卦了。淵明，今天酒店外面的美女是誰？”
“心情好了就八卦？威廉，你的自愈能力未免太好。”顧明淵不想跟人談起夏非顏，至于為什麽不想？現在他也還是沒有想明白。好似夏非顏的出現，真的讓他多了很多煩惱，很多疑惑。
“我一直都這樣，你本來就知道。”這時的威廉，又變成了一個潇灑樂活的英俊男子。
“威廉，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顧明淵突然想起有關一些善後問題，既然威廉是法律精英，他又何不跟他讨論一下？
“什麽事？你說。”威廉見顧明淵嚴肅起來，收起了自己那份随意也跟着嚴肅起來。
每個人生活在這複雜的世界裏，身處每個環境中都有這個環境中獨有的一種身份。
就比如在愛情裏的威廉帶着一絲頹廢，在友情裏的威廉普遍帶着一種快樂的感染力，在職場上的威廉，作為一個國際級律師他又将帶着一份不可忽略的專業嚴肅。
顧明淵和威廉交流着，兩個人經常聊天從天黑到天明。所以無論多晚，其實都不奇怪。
“段子申，有件事情我想讓你幫我。”
回到家的夏非顏，看到段子申正如以往一樣坐在沙發上敲打着鍵盤。
“什麽事？”段子申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電腦，可這并不影響他和夏非顏的交流。
“幫我壓外界輿論。”夏非顏簡單地概括了一下，因為她很清楚，明天天不亮，她就将成為帝都的風雲人物。
“啊？你今天出去又惹到誰了？”
聽到夏非顏說要幫她壓外界輿論，作為偵探的段子申不明白其中含義，而具有另外一個身份的段子申明白，夏非顏必定是讓媒體誤會跟某位有權勢的人糾纏不清了。
“顧明淵……我簡直和他是前世冤家。”夏非顏一邊玩弄着沙發上的抱枕，一邊用抱怨的語氣說道。
聽到顧明淵三個字，段子申敲打鍵盤的手突然有了些許停頓“顏顏，你怎麽就跟這閻王爺糾纏不清呢？”
“你以為我願意啊？是我每次要幹事情的時候，總是會碰到他。今天我很幸運的跟你口中的那位閻王爺，來了一次同框。”
“你剛剛說什麽？跟顧淵明同框！？顏顏你今天出門前确定自己沒發燒？惹誰都簡單，居然去惹了帝都閻王。”
段子申聽完夏非顏的話簡直氣得想砸了眼前的電腦，因為顧明淵是帝都最難搞的人物，也是媒體想要挖料的重點人物。就算用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去鎮壓，也沒有辦法壓下有關顧明淵的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