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細作王妃（12）

良久，楚旭奕才開口，“父皇的妃子瘋了，能做出如此舉動，定是事出有因，父皇就難道不清楚嗎？”

皇帝重重一拳打在桌上，怒吼：“大膽！”

楚旭奕跪倒，又道，“兒臣不敢。”

皇帝怒氣中燒，站起身，“你以為朕不清楚其中的彎彎道道旁枝末節嗎？你大哥王妃之事是誰所為你以為我不清楚嗎？不然你二哥的王妃又為何不能懷上孩子？”皇帝此刻已經顧不了那麽多，指着楚旭奕全都說了出來。

楚旭奕跪在地上，看着地面的大理石，沒有出聲。

一口氣全吐露出來，皇帝氣也漸漸消散，口氣冷靜了很多，“你王妃無辜朕何嘗不知，這其中的錯綜複雜牽連者衆多不是朕一句話就可摘除的！”最後道盡了皇帝自己的無奈。

“難道父皇就不想為自己心愛的妃子報仇嗎？”楚旭奕看向皇帝問道。

一個妃子，能夠在瘋了之後仍然保持着原來的吃穿用度，這都不能足以說明問題嗎！

一語被道破真心的皇帝身形有一瞬間的顫動，頓坐在皇位上。

良久，皇帝微顫抖着聲音說：“你準備讓朕如何幫你讨回公道，殺了皇後，殺了你二哥嗎？”

楚旭奕仍是說不敢。

“不要說不敢，朕看你是敢得很，今日你不是來求朕的，是來給朕施壓的！”即便是生氣，被道出真心的皇帝如今已經無法像先前那樣暴怒了。

楚旭奕沒有說話，在皇帝看來，這無疑與默認了。

皇帝握緊的拳頭放在桌上，慢慢舒展開來，聲音漸漸歸于最開始的平靜。“你起來。”

楚旭奕依言站起身，之前打破的額頭的血流速緩了很多。

“額頭，不要緊吧。”皇帝淡聲詢問。

“多謝父皇關系，無礙。”楚旭奕淡淡答道。

皇帝沉默良久，末了嘆口氣。

“你拿朕手谕，暗暗徹查此事，朕只給你三天時間，能查到多少算多少。朕只會依照你查到的東西考量定罪。”

“是，父皇！”楚旭奕恭敬的向皇帝行了個大禮。

楚旭奕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後才去看姜姒。他到時，姜姒還未醒。楚旭奕摸着姜姒的手，看着姜姒蒼白消瘦的臉頰和歸于平坦的小腹心裏一陣抽疼，“父王會為你和你娘做主的！”楚旭奕在心裏默念。

“不，不要，不，不！不要”

楚旭奕慌亂的準備安撫姜姒，發現姜姒只是在夢中呓語。楚旭奕輕輕梳理着姜姒額前的頭發，慢慢撫摸着姜姒的頭，柔聲安慰睡夢中的姜姒，“有我在，有我在，不要怕，不要怕，沒事的，沒事的——”

姜姒眼球顫動，慢慢睜開了雙眼，待看清眼前是楚旭奕後，心裏一陣心安，安全感重新回籠。剎那間，眼淚奪眶而出。“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和寶寶——”

楚旭奕搖頭，竭力忍着眼中的淚意，“娘說你現在不能哭——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楚旭奕把姜姒緊緊的摟在懷裏，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昨天他可能連姒兒也要失去了。

“你的額頭。”很久，在姜姒心情終于平靜下來後，姜姒在注意到楚旭奕的額頭，隐藏在額頭碎發之後的浸了血的白布。

姜姒輕輕掀開楚旭奕的頭發，楚旭奕卻拉住了姜姒的手，制止住了姜姒的動作。“不礙事的，你不用擔心。”

“怎麽弄的？”姜姒忍不住擔心地問道。

楚旭奕微微一笑，“沒事，今早惹父皇不高興了。”

在楚旭奕懷中的姜姒，擡起頭，向着楚旭奕額頭傷口那處，輕輕吹氣，“吹吹就不痛了，不痛了。”

楚旭奕柔和了眉眼，有了姒兒在，夫複何求。

過了很久，姜姒忽然想到什麽，神情一下子哀切起來，“那位，妃子如何了？”姜姒輕輕地問道。

“殁了。”楚旭奕說。

姜姒緩慢地點了點頭，緩慢又緩慢地點了頭。

然後姜姒對楚旭奕慢慢講起了昨天所有的事，包括那妃子落水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對不起，謝謝”。

楚旭奕聽完姜姒的講述，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這個妃子倒不像是真瘋，為何還要——楚旭奕捏緊了拳頭，明知還要害姜姒。

姜姒知道楚旭奕所想，手敷上楚旭奕握緊拳頭的手。柔軟細嫩的手覆蓋在自己的手上，楚旭奕緊握的拳頭漸漸松開，随後被姜姒緊握。感受到手心的溫暖後，楚旭奕心中的戾氣漸漸飄開。

“夫君，我不怪她。”姜姒淡淡帶着心疼的說。

楚旭奕沉默不語，他搞不懂姜姒為何會原諒這個殺人犯。

“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後宮這麽多年經歷了什麽，是真瘋還是假瘋，但是她最後一心求死我是相信的，她最後，為了讓我活下去，用盡全力用她的身體托起我。可能她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麽不經用吧。”姜姒說。

“你那麽重視這個孩子，為什麽要原諒她？”楚旭奕反問道，帶着些怒氣。

“這個孩子，本來也會，是我不好。”姜姒自責地說。頓了頓，姜姒深吸一口氣，楚旭奕早晚會知道這一切，她決定向楚旭奕全盤拖出。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其實，其實，這個孩子，一個月之前就沒了。是我讓何大夫，用秘藥幫我多留了寶寶一個月。我，我，對不起——”姜姒聲音越說越弱，眼淚也随着話語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過了好久，楚旭奕才消化完姜姒剛剛說的那翻話的意思，以及隐藏為說的含義。“是我低估了你，姜姒，不對，應該是肆號吧？”

姜姒猛然看向楚旭奕，眼裏透露着不可置信，楚旭奕怎麽，怎麽會知道！

“我很早就知道了，在你還未嫁給我就猜了出來，在你嫁給我那天，我才确信。可能你不知道，你的腰上，皮膚溫度過高之後就會浮現一個刺青，那個刺青是由墨家所刺，是楚旭承請人刺的，成親那日我偶然見到你沐浴，發現了那個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