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遲來之雨

5.遲來之雨

回到家之後蟬沒有管自己濕透的身子,他首先将佑雨先生抱進了衛生間,将他放在牆邊的小凳子上,然而佑雨并沒有松手的意思,他的雙手挂在蟬的脖子上,眼睛望着蟬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佑雨這時開口說:“一起洗吧?你看你,渾身都濕透了,會着涼的。”

“不用了,佑雨先生先洗吧,我去給你做飯。”蟬試圖将佑雨先生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但是失敗了,“佑雨先生……”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佑雨又看了一眼蟬,然後放下了雙手,整個人倚靠在冰涼的瓷磚壁上,輕輕地說着每一個字:“喜歡我這件事。”

“……大概是跟你住在一起之後。”

蟬撒謊了。

“因為我把你從那個地方帶出來了?還是因為我看上去非常需要人保護的樣子所以激起了你男人的保護欲?”

“不是,因為我覺得佑雨先生長頭發的樣子很好看。”

佑雨聽到這個理由哭笑不得,說蟬單純好呢還是說蟬傻乎乎的好騙好呢,然而不管哪一種最後能證明的只有蟬愛着自己的這份心情是無比純粹不帶任何雜質這一點。

是上天在捉弄嘲笑我嗎,還是說看我可憐所以驗證了天道好輪回這句話?喜歡的人的兒子喜歡上了自己,這算什麽?是在取笑我這個已經39歲的廢柴大叔嗎?

蟬究竟哪根筋搭錯了,正值人生最美好階段的青春美少年,喜歡一個邋遢廢柴任性又蠻不講理的大叔?現在年輕人的口味都這麽重了嗎……佑雨想不明白,而他也懶得思考了。

“算了,管他呢,雖然原本我是打算等蟬談女朋友了再發揮自己的魅力把他女朋友搶走,然後解一下當年的恨,反正自己好好捯饬一下的話還是很風流倜傥的,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假裝和蟬在一起最後再一次性甩掉他,父債子還這個道理我想他也應該明白的。”佑雨這樣想着,然後調整坐姿換了個姿勢倚在牆上,說道:“那如果我剪成短發呢?”

“佑雨先生的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蟬斬釘截鐵地回答着,既然秘密已經被發現,那他現在就是無所畏懼的狀态了,原本他是打算過幾天再誘導佑雨先生發現那張照片的,既然提前了那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年輕人的愛情真可怕啊,又莽撞又不顧一切,真叫人懷念。”佑雨忽然間想起了自己的青春,不禁苦笑起來。

蟬發覺了佑雨先生嘴角細微的抽動,于是問道:“佑雨先生以前喜歡過誰嗎?”

“我的愛情故事結局可并不美好,否則我怎麽會一直單身過着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呢。”佑雨一邊回憶着往事,一邊低下頭苦笑,忽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他擡頭問蟬:“對了,風……你父親有提過我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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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當初佑雨先生說你是父親大學學弟的時候我還挺吃驚的,世界真是小啊。”

蟬又撒謊了。

“真是個薄情的人……”佑雨剛想搖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于是接着問道:“那你那張照片?”

“是我在家裏的儲物櫃發現的,當時覺得上面的人長得特別好看于是就收藏起來,我沒想到那個人就是佑雨先生,我以為是母親暗戀過的什麽人……”

蟬撒起慌來真是臉不紅心不跳。

佑雨在聽到蟬說母親這個詞的時候臉色霎時一變,說話的語調都變得強硬了起來,他問道:“你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單純又膽小,但是做飯很好吃。”

佑雨其實根本沒聽進去,他在拼命壓抑胸中越燒越旺的怒火,他在努力不要讓自己回憶起19年前的那個雨天,那個将自己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的暴雨天。

他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心情,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沖着蟬說:“洗澡吧,再聊下去我們都要感冒了。”

“佑雨先生……”蟬低着頭看着準備起身的佑雨先生,淡淡地說:“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嗎?”

去地下街的一路上佑雨都在抱怨這該死的雨天,他撐着傘吐槽的樣子像是一個無所事事整天只會嗑瓜子的街頭大媽,但這一切在蟬眼裏都是十分可愛的。

“書裏都是怎麽寫的來着?泥土的芳香,草木的清新?呸,下過雨的空氣聞起來臭死了,而且夏天下雨過後的空氣濕得要命,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這麽美化這種味道,他們都沒有味覺嗎?”佑雨先生撐着傘,沒完沒了地說着雨天的壞話,蟬撐着另一把傘偷偷地望着喋喋不休的佑雨先生,握着裝有女裝袋子的手不自覺握緊了些,老實說蟬的心裏沒有什麽底氣,他不太明白佑雨先生之前那麽生氣以及失神的原因,但更加不明白的是佑雨先生為什麽此刻同意和自己一起去工作的地點,他是想要看看自己平時工作時的樣子嗎?想要了解真正的自己是怎樣的?還是說……只是因為單純的好奇男人穿女裝是什麽樣?

然而不管怎麽猜測,他們現在都已經無法回頭了。

晚上七點是地下街剛剛開始熱鬧的時候,人漸漸多了起來,蟬将袋子換到拿傘的那只手上,另一只手伸向了佑雨先生,說:“抓着我的手吧佑雨先生。”

“怎麽,怕我這個大叔走丢了不成?”佑雨瞥了一眼蟬伸來的手,放低了傘沿,說:“你這個小鬼頭可別得寸進尺,說到底你也是我朋友的兒子,我不能占你便宜的吧。”

“啊……抱歉。”蟬并沒有想太多下意識就把手伸出去了,正當他打算灰溜溜地縮回去的時候卻被一只比他大一圈的手抓住了手臂,佑雨擡起傘沿說:“不過,我這個人很容易走丢的。”

“有我在,佑雨先生絕對不會走丢的!”蟬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盡管只是被抓着手臂而已,但蟬覺得自己的心意已經得到了30%的回應,剩下的70%他有信心得到。

因為只要佑雨先生對那個人還有一絲挂念那麽自己就仍有機會。

到了蟬工作的店前,佑雨剛想擡腳進去卻被蟬攔了下來,蟬指了指後面的門說:“我們從後門進。”

“為什麽?見不得人嗎?”

“不是,是因為……我在這裏人氣還挺旺的,我怕他們對佑雨先生有什麽奇怪的說法。”

“…………”佑雨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人氣旺?這小子在這兒還混出名堂來了?

二人從後門進入了員工通道,路上恰好碰到了在後面休息的宗木,宗木看見蟬領着一個大叔走了進來,下巴都吓掉了,他說:“蟬?你突然翹班就為了……領這個大叔過來?”

佑雨、蟬:“………………”

“小朋友,亂說話可是要被送到醫院去拔牙的哦,我姑且也是認識幾個有名的牙科醫生的。”佑雨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穿着女裝、說話卻是粗嗓門的人,一瞬間明白了這裏是多麽可怕又變态的地方。

“哈?叔叔你誰……”宗木剛想和佑雨打嘴炮卻被蟬狠狠地瞪了一眼,剎那間宗木覺得自己汗毛都要掙脫出身體了,蟬瞪着宗木說:“老板在哪裏,今晚我要表演。”

“吧……吧臺那兒,他知道你無緣無故翹班快氣死了,你最好小心點。”

“佑雨先生,跟我去更衣室吧。”說完蟬領着佑雨走了,宗木望着那兩人的背影,嘴裏嘀咕着:“啊……原來那個就是他的監護人佑雨啊。”

“遲雨的……雨嗎。”

因為這個時間段不會有人上班也不會有人下班,所以獨大的一間更衣室裏只有蟬和佑雨兩個人,不過蟬為了防止有什麽人突然進來,關門的時候順手鎖了門。

“鎖門幹嘛?你你你,你要對我這個大叔做什麽?”佑雨聽到鎖門的聲音突然警覺了起來,老實說年輕人的精力有多旺盛他也不是不知道,孤男寡男獨處一室肯定沒好事啊!

蟬歪着頭回答着:“要是一會我換衣服的時候有人突然進來,佑雨先生不會覺得尴尬嗎,雖然我是無所謂……”

“…………這小子考慮的還挺周全。”佑雨一邊想着一邊打量着這還挺大的更衣室,然後在裏面的一排裏找到了挂有蟬名字的櫃子。

蟬跟着佑雨身後來到了自己的櫃門前,打開了櫃子将手提袋放進櫃子,轉身對佑雨說:“佑雨先生,我要換衣服了哦。”

“哦……哦。”佑雨支支吾吾地指着蟬脖子上的蟲牌說道:“你的牌子不要緊嗎?”

“那佑雨先生幫我拿着吧。”蟬拿下蟲牌遞到了佑雨先生手裏,緊接着開始脫衣服。

蟬首先脫下了T恤,然後三兩下解下了腰帶,拉開褲子的拉鏈脫下了褲子,佑雨看着眼前的場景,不禁覺得心跳加速。

為什麽……我緊張什麽?都是男人的身體有什麽好奇怪的,再說了這副身體我已經看了三年多了事到如今卻覺得不好意思?

不,不是因為這些……是因為蟬從來沒有在我眼前一件件地把衣服脫掉,再加上他那張和風之有着幾分相似的臉,所以我才會心跳加速。

我真是卑鄙啊,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個人來。這樣想着的佑雨突然瞥見眼前的蟬竟然開始脫起了內褲,他當即叫了出來:“你你你,那……那個也要脫?!”

“嗯,要換上這個。”說着蟬從手提袋裏面摸出了一條黑色蕾絲側邊有蝴蝶結的三角內褲,佑雨此刻覺得自己活了39年第一次感到真正的面紅耳赤是什麽樣的感覺。

“那!那是什麽啊!那不是女人穿的嗎?!”佑雨一瞬間話都不會說了。

蟬望着手裏的內褲一本正經地說道:“唔,确實乍看是女性款式的,不過這個也有男人可以穿的款式,我這條就是男人可以穿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奔放了嗎!?我真的老了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佑雨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塌了。

蟬見佑雨已經呆掉了,心裏不禁笑了起來,想必一向單純的佑雨先生一定被眼前的新鮮事物吓壞了,真是可愛啊。蟬穿好了內褲後便将上衣拿了出來,是一件紅黑相間的露背裝,穿上之後蟬轉過身來背對着佑雨先生說道:“佑雨先生可以幫我把腰上的綁帶系上嗎?”

“啊……嗯。”佑雨回過神來望着蟬那□□在外的瘦弱的後背,一眼便看見了後背上那對清晰的蟬翅,“嗯?你什麽時候去紋的身?”

“大概去年的春天?記不太清楚了。”

“你居然拿着我給你的零花錢去弄這個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流行這種東西?”說着佑雨一巴掌拍在了蟬的背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蟬嗷了一嗓子轉頭對佑雨先生說:“那是我自己的錢……”

“管你是誰的錢,你以為弄對翅膀上去自己就能飛了嗎。”佑雨其實也不是很反對蟬去紋身這件事,他只是在努力找話題化解自己的尴尬,因為他覺得現在蟬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無一不是在誘惑他。

“佑雨先生不覺得蟬翅膀很适合我嗎?畢竟我的名字叫蟬啊。”蟬扭着頭望着手忙腳亂的佑雨,嘴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

佑雨先生真是不擅長撒謊呢,你現在之所以緊張,之所以不知所措,之所以眼神裏出現期待,全部都只是因為我很像那個人不是嗎?

然而知道這一切的我,将你的所有小動作都看在眼裏的我,卻還是毅然決然地試圖将你從那個不存在的幻想中拽出來,想要你——

眼神裏倒映出的是我的臉。

“好了好了,可算綁好了。”佑雨輕輕呼了口氣,就是簡單地綁幾根帶子竟然讓佑雨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然而他看了一眼自己綁的帶子,不禁有些心虛了。“額,好像有兩根綁錯位子了……”

“沒關系,佑雨先生綁得怎樣都好看。”說完蟬拿出多層短裙穿了起來,熟練地拉上了腰側的拉鏈,然後将櫃子裏的高跟鞋拿了出來穿上,随後從櫃子裏拿出發網和一頂黑長卷的假發領着佑雨先生來到了一旁的梳妝臺。

“佑雨先生坐在旁邊等一下我化個妝。”蟬坐下之後将發網仔細地套在了頭上,但其實他那一頭并不長的頭發不用發網也沒什麽問題,緊接着蟬拿起面前的各種瓶瓶罐罐開始往臉上抹,佑雨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因為風之的事情很多年都不近女色了,他甚至有一段時間看見女人就會想起那個雨天,所以對女人的了解少之又少,雖然很多年後這種現象好了很多,但他現在仍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佑雨在一旁都快睡着的時候,蟬輕輕拍了拍佑雨先生的肩膀,佑雨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然而出現在他眼前的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蟬?”

“嗯,是我。”

聲音都變了,佑雨從來不知道蟬竟然還能發出這種像女生一樣的聲音,而眼前的蟬化着美麗的濃妝,細長的假睫毛、深紅色的美瞳、紅豔的口紅,不久之前蟬還只是一個普通的19歲男生,而現在卻蛻變成了一只仿佛有毒的紅蟲,目露異光,伺機等待捕獵的最佳時機,蟬見佑雨先生有些愣神于是笑了笑,說:“怎麽了佑雨先生,有些吓到了嗎?”

就連說話的調子都帶着尖利的毒針,字字帶誘,悄悄地從你的耳蝸紮進你的身體裏,讓你渾身發麻,不由得被他所吸引。

佑雨低下頭,不敢直視蟬的眼睛,他弱弱地說:“你這……你這打扮太不像話了。”

“嗯?佑雨先生為什麽不敢看我?我這樣打扮很像你之前喜歡的人嗎?”蟬踩着高跟鞋站了起來走到佑雨先生身後,突然彎下腰将佑雨先生抱住,他貼在佑雨先生的耳邊輕聲說:“可是我不是真正的女人,你看我沒有墊胸。”

“……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女人啊!”

“那麽,佑雨先生你在緊張什麽?”

“我……我是在替你父親嘆息,好好一個男人偏偏喜歡扮女人什麽的……”

蟬望着佑雨先生有趣的反應,嘴角輕揚,他輕輕在佑雨先生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溫柔地抱着佑雨先生的脖子蹭着他的後頸說道:“佑雨先生緊張的樣子也好可愛。”

“你!你小子別太得寸進尺啊!”佑雨現在緊張得都不知道要推開蟬了,因為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風之在抱着自己,在看不見蟬臉的情況下,他的腦海裏出現的全部都是風之。

那個已經死去的、并不會愛自己的男人。

蟬抱了一會佑雨先生之後就松開他了,他牽起佑雨先生的手,說:“走吧,我們去舞臺。”

蟬領着佑雨來到了吧臺,他首先向老板道歉表明家裏出了事,然後因為不放心所以把自己的監護人帶來店裏,為了補償自己的無辜翹班,蟬表示他願意這個月每個星期表演三場《遲雨》,而老板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自己店裏的紅人起什麽糾紛,于是便答應了下來。

“來,走吧。”蟬再一次牽起了佑雨先生的手,将他領到了舞臺的最前方,周圍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部聚集到了蟬和佑雨的身上,這讓平時一直不喜歡出門的佑雨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蟬的手,不自覺地向蟬的身邊靠攏了些,蟬将這些細微的舉動都看在眼裏,他淺淺地笑着附在佑雨先生耳邊說:“放心,我馬上幫你趕走這些讨厭的目光。”

“佑雨先生站在這裏,只需要盯着我看就好。”說完蟬便沖着佑雨先生紮了個眼,然後他一躍跳上舞臺,拿起一旁的話筒,目光緊盯着佑雨先生,然後用手指着自己說:“Cida,《遲雨》。”

話音剛落臺下便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佑雨差點被身邊的人吓死,他捂着耳朵望着臺上随着音樂開始舞動的蟬,随着音樂節奏逐漸變快,蟬的動作也變得激烈起來,不知什麽時候佑雨竟然不自覺地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盡管身邊的尖叫聲還是很刺耳,但是好像并不能影響到自己,他的眼裏現在只有眼前完全釋放了的蟬。

太美了,在白色的燈光下,蟬那飄揚的長發,濃密的睫毛下藏起的深不見底的深紅之瞳仿佛要将你的目光全部奪走,大敞着的後背露出清晰的紋身,被燈光一照,猶如真正的蟬翅膀,晶瑩剔透,但是又好像只要輕輕的觸碰就會折斷,舞蹈動作從剛開始的舒緩演變成現在的激烈,像是用盡了一切溫柔想要得到的某樣東西始終得不到而迫不得已只能采取強硬的手段,也像是奉獻出一切最後卻一無所有的絕望,蟬的每一個動作都震撼佑雨的內心。

身邊的人無不在為這美妙的舞蹈而歡呼而尖叫,然而佑雨在蟬轉身的某個瞬間卻看見蟬望着自己,眼角流下了一行淚水,那一刻佑雨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有某樣東西裂開了一道縫。

而從縫流出的東西讓他悲痛,讓他難過,但同時也讓他感到喜悅。

表演結束之後,蟬很快就拉着佑雨先生離開了舞臺,他将佑雨先生拉到了衛生間,反手鎖上了門,低着頭雙手抓着佑雨的雙臂,佑雨開口問道:“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蟬沒有回答,佑雨也不知道說什麽,老實說剛才的舞蹈确實讓佑雨非常吃驚,他沒想到蟬每天從事的是這種工作,雖然蟬之前有向他說明他們店确實有提供某種特殊服務,但是自己從來不會去接這種活,他只是在店裏招呼客人和到了固定的時間就表演舞蹈,偶爾替出去賺外快的同事頂個班,這幾年來無數想要買蟬一夜的人都被蟬恐吓走了,佑雨雖然很高興蟬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但是他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蟬?蟬我的胳膊,疼……”佑雨感受到胳膊上的力度逐漸變強了,于是他立馬出聲制止,還好蟬還是對佑雨的話有反應的,他立馬松開了雙手但是緊接着就改為抱着佑雨先生了。

“喂……你還沒完了……”

“佑雨先生!”蟬趴在佑雨先生的肩上,一聲又一聲地喊着佑雨先生的名字,佑雨都快被喊煩了,于是說道:“求求你饒了我這個大叔吧,我要喘不過氣了臭小子!”

“佑雨先生……佑雨先生……”蟬還是不願意放手的樣子,他像是害怕一旦放手佑雨先生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樣。

佑雨的力氣并不如蟬所以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他想要推開但是沒有力氣再加上說心裏話他是不舍得推開的,因為自從他的腦海裏剛才出現過風之之後風之的臉就一直和蟬的臉重合在一起,他想要揮開那幻想卻怎麽也做不到,這時他突然摸到了口袋裏的蟲牌,這才想起剛才因為太震驚都忘記把牌子給他了,于是佑雨開口說道:“蟬,蟲牌忘記給你了。”

“佑雨先生幫我帶上吧。”

“……那你起開一點。”

蟬照做了,他稍稍和佑雨先生的身體分離了一點,佑雨擡手将蟲牌挂在了蟬的脖子上,而這時蟬突然靠近自己覆上了他的雙唇,這回不是輕輕地觸碰了,而是緊緊地貼上了佑雨的雙唇,佑雨推不開蟬只好貼着蟬那粘人的唇艱難地說:“蟬,你快……放開我,你這樣……你父親知道的話……”

“佑雨先生要回應我嗎?我的告白,你還沒有給我回答。”

佑雨:“……”

“怎麽辦佑雨先生,我好像等不及了,我現在……非常渴望你。”

“求你了佑雨先生,求你了……”

“佑雨先生,要和我做嗎?”

“要和我做嗎,佑雨先生……”

蟬又流下了眼淚,滴在了佑雨的胸前。

佑雨閉上了雙眼,風之的臉不知道第多少次出現在自己腦海了,揮之不去的臉龐,消散不了的回憶,佑雨想要認輸了。

風之,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兒子,像什麽話,喜歡上自己父親的朋友,這算個什麽事啊……

可是,如果你能有蟬這萬分之一的愛的話,我們當初是不是仍然有機會?

外面還在下雨嗎,我希望這場梅雨快些結束吧。

因為我啊,最讨厭雨了,同時也最讨厭你了,風之。

那一天,佑雨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日後讓他後悔不已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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