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壞掉的心和破碎的心
6.壞掉的心和破碎的心
“你這個臭蟲子!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天天往院長室跑,你以為你是誰啊臭蟲子!”
“我看你八成是被院長包養了吧,穿着女裝勾引院長什麽的,啧。”
蟬用手臂護着頭任由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可憐蟲将拳腳揮打在自己身上,他的衣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了,這時其中一個人拿着一件連衣裙跑了過來,他一邊跑一邊說:“拿到了拿到了!我把小桑的裙子偷過來了哈哈哈哈。”
可憐蟲中為首的一個人立馬對周圍的人下令說:“給我脫!”
一聲令下好幾個人一同向蟬撲去,七手八腳地将蟬身上原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扒掉,露出了骨瘦嶙峋的身體,而這瘦弱的身體上到處都是傷痕,這時從褲子的口袋裏掉出一張照片,為首的人眼尖立馬就發現了有東西掉了出來,在蟬反應過來之前他搶先奪去了那張照片,看着照片打量道:“這什麽啊,照片?這上面這個長頭發的是男人?好奇怪的人……”
“還給我!”蟬聽見了那人的嘀咕立馬反應過來照片被他拿走了,于是他想要反抗那些摁住自己試圖給自己穿裙子的那些人。
“嚯,我就是看一看你的照片這麽激動幹什麽?莫非……”為首的可憐蟲頓了一下,又瞥了一眼照片然後笑眯眯地說:“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還給我!給我滾開!”蟬拼命地掙紮着,然而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敵不過一群齊心協力的可憐蟲。
為首的人一下子明白了照片上的人是誰了,于是他彎下腰望着怒火中燒的蟬,揚起嘴角說:“啊我知道了,你喜歡這個長頭發的男人,對吧?”
“還給我啊!”蟬目露兇光,他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手裏拿着的照片,那眼神仿佛如果可以掙脫枷鎖那麽他一定會立刻沖上去咬斷眼前這個人的脖子。望着蟬更加激烈反應的為首可憐蟲因為蟬的這個反應笑得越發的瘋狂,他将照片放在蟬的眼前,說:“想要照片嗎?”
“那你就表演一下你每天都在院長室裏做什麽吧?惡心的同性戀。”
那時候對于蟬來說,尊嚴、臉面、羞恥心這些統統都可以丢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無聊的東西,然而只有那張照片以及照片上的人不可以受到任何侮辱和玷污,那是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那是淩駕于任何人和物之上的存在,是超越一切的憧憬和向往,那是絕對不可以被別人奪走的東西,只有那個不可以,所以為了拿回照片,讓蟬做什麽都是無所謂的。
“啊好惡心啊,男人的後面居然可以這麽弄……”
“啧,沒想到年紀不大前面卻發育的這麽好,我都有點嫉妒了。”
“喂你沒搞錯吧,難道你想試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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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別說了,我要吐了……嘔……真惡心。”
“哈,你果然是被院長包養的小白臉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被院長看見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按耐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嘈雜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邊回蕩着,趴着地上同時撫弄自己前面和後面的蟬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了,然而他仍然面無表情地做着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動作,直到自己的前端釋放之後他才停下了撫弄,他氣喘籲籲地看着為首的那個人,說:“還……還給我。”
“會還給你的,不過在那之前……”為首的人向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身旁的人立馬一哄而上将蟬摁住并且将他翻了過來,蟬試圖掙紮但是幾乎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這時為首的人拿着照片走上前去,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蟬的胯間之物,輕佻地笑着說:“喲,這就萎下去了?你應該覺得不夠過瘾吧,不如我來幫你?”
蟬望着那人慢慢蹲下去的身影,以及将照片卷成筒狀向自己的胯間之物伸去,他終是受不了了,他怒吼着、撕喊着,他哭着求饒、咒罵,他不住地哭喊着“不要!不要!”,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勞。
這之後發生了什麽蟬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能模糊地記得自己好像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了,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首先看見的就是自己的照片——已經變得破皺不堪,它安靜地卷着躺在地上,背對着自己,像是在責怪,也像是埋怨。
蟬立馬起身将照片抓在手裏放在胸前,已經哭不出任何眼淚了,他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他閉着眼睛跪在地上,無助地喃喃了一句:“佑雨先生,對不起……”
某日,院長室。
“叩叩。”
“請進。”院長擡眼一看是蟬進來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笑嘻嘻地上前去迎接蟬,他說:“你來啦,今天想吃什麽?等會我下班了開車帶你去吃。”
“我讓你辦的事你辦成了沒有。”蟬在門口沒有進去的意思。
“別急啊,我還沒找到那個人住的地方,先不談這個我們先……”
“我們約好的時間是今年年底!還剩一個星期。”蟬打斷了院長的話,他的眼神相當堅定,絲毫不畏懼眼前的這個大人,院長望着眼前怨氣重重的蟬,打着笑臉好言相勸道:“蟬啊,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知道嗎?是你在求我辦事,就算最後我反悔了而你想要去告我,我也有辦法讓你告不成知道嗎?反正在這個天堂城裏,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寄生蟲,像你這種沒人要的半蟲人,更不會有人在乎你們的死活了。”
院長的話一出原本還有幾分氣勢的蟬瞬間變得毫無氣焰,他低着頭緊緊地攥着拳頭一言不發,這時院長走上前摟住蟬的脖子貼着蟬的後頸說道:“你放心,那個叫佑雨的男人我一定替你找到,并且把你交代的事情都告訴他,我啊不是個忘恩負義沒良心的小人。”
“看在你為我服務了那麽多次的份上,我一定會幫助你的,但是現在先告訴我晚上你想吃什麽好嗎?我的蟬寶貝。”
佑雨所在的類人類制作公司每年的春節都會放将近兩個月的假,所以一月初的時候佑雨已經歇息在家了,佑雨躺在沙發上擺弄着手機裏的號碼,他一面看着備注的名字一面嘀咕着:“今天喊誰來呢,嗯……啊這個不行,老喜歡玩SM,我都快36了可受不了這個。”
“嗯……這個,不行太小了。”
“這個……太啰嗦。”
“啊怎麽搞的,怎麽沒一個靠譜的!”佑雨一氣之下将手機扔到了一邊,準備打開電視看一看無聊的節目,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誰啊,我這個月房租交了啊,不可能是房東的吧。”佑雨一邊嘟囔着一邊來到玄關開了門,“誰啊?”
“啊請問是桐泉先生嗎?”
“找錯人了,桐泉在隔壁。”
“啊不好意思,我是送快遞的,不好意思啊……”
“莫名其妙。”佑雨正準備關門的時候快遞小哥再一次開了口:“啊!你是佑雨吧?是你吧佑雨?”
佑雨一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腦海裏迅速地在自己的□□裏搜尋了一圈,并沒有找到關于這個人的一點點記憶,于是他說:“你誰啊,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方千啊,大學和你一個專業的,你這頭發我印象太深刻了,不可能記錯的。”
“方……千?”老實說佑雨根本不記得自己的大學同學,一個也不記得,因為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風之那小子身上了,不過最後被風之狠狠甩了所以自己畢業典禮也沒去,當然也沒有照什麽畢業照,所以對于佑雨來說他的大學生活概括出來只有兩個字——風之,別的他完全沒有印象了。
“是啊,不過你可能不記得我了,當時你在班上也不說話,留着一頭奇怪的長頭發還進了什麽人類研究社團?當時我們班上對你可是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啊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
…………這人怎麽知道這些,難道他真的是我的大學同學?佑雨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真假,也無從考證,但是為了盡快地打發這個所謂的大學同學,他還是勉強地擠出了笑容,說道:“啊哈哈哈抱歉,我畢業之後每天都在進行各種研究和實驗大學的事情記得不太清了……”
方千笑了笑說:“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畢竟你那會整天粘着大三的那個學長哪兒能記得我們這些人啊。”
啊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男人的名字,媽的。
“唉,不過你也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複生,畢竟都過去兩年了,雖然你們以前關系很好,但是你還是要過好自己的生活的。”
嗯?等等,誰死了?
“你等一下,誰死了?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佑雨打斷了方千的話,他現在一頭霧水,冒出來一個大學同學,這會又說人死不能複生,誰死了?我不好好地活着呢嗎?
“嗯?你不知道嗎,那個學長死了,兩年前死的。欸?你居然不知道?”方千一臉詫異地望着眼前一臉懵逼的佑雨,看他那個表情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你再說一遍……誰死了……誰死了!”佑雨喃喃着剛才方千說過的話,突然變得急躁了起來。
方千被佑雨突然的變化吓了一愣,他哆嗦着說:“那個學長……兩年前和他老婆乘船出去玩的時候死于一場意外謀殺,據說是被誤傷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他媽騙我!”佑雨猛地抓住方千的胳膊,使出了很大的勁,弄得方千疼到手裏的快遞盒子都掉了,方千吃着痛繼續說道:“真的啊我沒騙你,那個學長他有個兒子,叫什麽蟬,現在在南部的一個半蟲人孤兒院待着呢,你不信你可以去查啊。”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人……”佑雨的眼神一下子呆滞了,他呆呆地搖着頭,嘴裏不住地喃喃“不可能”,然後不等方千再說下一句話他便立馬關上了門,留下方千一個人站在門外,方千見門已經關上于是拿起地下的快遞盒子轉身向樓下走去,他拿出口袋裏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通了之後他開口說道:“喂,話帶到了,錢什麽時候打到我賬上。”
回到玄關的佑雨久久無法回神,他試圖走回屋裏卻踉跄地摔了一跤,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好好地站立,他目光無神,嘴裏不停地喃喃着什麽,他始終不肯相信剛才那個所謂的大學同學所說的話。
你不愛我就算了,你娶了一個寄生蟲就算了,你們生了個兒子也好女兒也罷都不關我事,你們過得再幸福美滿也都與我無關,我早就忘了你了風之,你他媽是誰啊?
但是……
那個人說你死了,說你兩年前就死了,騙誰呢,你他媽過得這麽幸福會死?鬼才相信,這一定是你的小把戲,想看看我是什麽反應,想看看我過了十幾年是不是還對你念念不忘,想看看現在的我過得是如何狼狽,呵呵,你休想得逞!
那之後的幾天佑雨每天都沉浸在各種打炮之中,和不同的人玩着不同的play,甚至不滿足于一個人帶來的快感,他沉浸在這些虛無又刺激的“愛意”中,不知過了多久才停了下來,而等他停下來之後,他還是去查了方千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而得到的結果讓他悲痛欲絕。
方千并沒有撒謊,風之确實死了,死于兩年前,留下了一個兒子名叫蟬,過了年之後就是16歲了,因為是半蟲人的緣故被風之的家人嫌棄所以被一家孤兒院收留。
“風之,你他媽不愛我就算了!為什麽!為什麽要剝奪我對你的眷戀……你他媽都不在了我想着誰□□啊操!”
“你他媽……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嗚嗚嗚……”
佑雨那原本已經有無數道裂縫的心,現在徹底破碎了。
然後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把風之的兒子接回來,讓他的兒子代替風之留在自己身邊。
但同時他也想利用蟬對風之進行一番小小的報複,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小小的報複日後卻成為了日夜折磨他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