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都是無惡不赦的壞蛋、愛的同時也想傷害

8.我們都是無惡不赦的壞蛋、愛的同時也想傷害

“欸?辭職?”宗木正換着衣服聽見蟬的話突然停了動作,“為什麽啊,你不是幹得好好的嗎?”

“我和佑雨先生準備搬家,所以要辭職。”蟬拿住事先準備好的箱子将更衣櫃裏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放進了箱子,宗木愣在一邊還有些無法消化這個事實,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想要挽留但是蟬辭職的理由讓他根本無法挽留。

“怎麽,舍不得我嗎?你就老實承認你喜歡我吧,也許臨走前我還能給你一個訣別之吻什麽的。”蟬望着宗木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覺得十分搞笑于是忍不住調侃了一番。

宗木一聽這話立馬不再郁悶了,回嘴道:“你就可勁臭美吧,誰稀罕你。”

“佑雨先生稀罕我就夠了。”蟬笑着說。

宗木白了蟬一眼,沒好氣地說:“秀恩愛,死得快。”

蟬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專心地收拾東西,待東西收拾好之後宗木已經換好了女裝化好了濃妝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等着蟬,見蟬收拾好了之後他說:“走吧,我送你到後門。”

蟬望着一如既往美麗又妖豔的宗木,笑了笑說:“嗯好。”

二人一路沉默着來到了後門口,宗木替抱着箱子的蟬打開了後門,然後問道:“你們要搬去哪兒?”

“嗯……南邊吧?”

“吧?還沒确定好要搬去哪裏你就辭職了?”

“嗯,想要和佑雨先生多相處一會。”

“…………該死的情侶,我真是自讨糧吃。”宗木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但是他還是不忘記關心蟬,“南邊比我們這裏冷,現在已經快要到冬天了,你記得多帶幾件厚衣服,就算你身體好抗凍也不能作死。”

“嗯,我知道,畢竟我小時候也是在南邊長大的啊。”

“還有……好好照顧自己找一份正經工作,和佑雨先生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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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女裝的時候都是這麽啰嗦的嗎?你這樣會沒人要的哦宗木。”

“要你多管閑事!跟你的佑雨先生快活去別管我。”宗木伸出手擺了擺示意蟬可以走了,而蟬抱着箱子笑着說:“這一走可就見不到面了哦?”

“怕什麽,不是有手機嗎,我會經常騷擾你的要是不小心打擾了你和佑雨先生的快意人生不要怪我哦。”

“哈哈哈,佑雨先生生起氣來可是很可怕的。”蟬笑了一會後接着說道:“你也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你留在天堂城的期限不多了,早點與你的意中人相遇吧。”

蟬突然正經地說話讓宗木多少有些不習慣,但是這種臨別前的贈言宗木聽着也是感慨萬分,他望了一眼橙黃色的天空淡淡地說:“嗯,我會的,蟲島那種鬼地方我死也不會回去的。”

“那,再見了。”

“嗯再見,有空常聯系。”

蟬愣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點頭說了一聲“嗯”後便轉身走掉了,這時一陣寒風吹來将宗木的假發揚了起來,宗木被這寒風吹得瑟瑟發抖嘟囔了一句“啊好冷”後便轉身走進了店裏關上了後門。

這是宗木最後一次見到蟬。

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個雜貨鋪,蟬望着雜貨鋪的招牌想了一會之後擡腳走了進去,進門後說:“老板,有沒有稍微結實一點的環形鎖?”

正在打盹的老板看見有客人進來了并沒有熱情地上前招待,他只是稍稍擡了擡眼皮看了一眼蟬之後然後懶洋洋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架子說:“15天堂幣。”

蟬放下箱子走到老板指的架子前拿起環形鎖然後從口袋裏掏出15天堂幣放在了老板那張開的手心上,然後說了句“謝謝”轉身将鎖放進箱子然後抱起箱子向家趕去。

回到家之後蟬将鎖拿出來放在了茶幾上然後便走到廚房開始做晚飯,距離佑雨先生下班還有1小時13分鐘。

10月24日晚6點33分,蟬做好了晚飯之後摘下圍裙拿起箱子中的環形鎖向陽臺走去,到了陽臺之後他關上了陽臺的兩扇玻璃門并且用環形鎖将門把鎖在了一起,轉身将手中的鑰匙扔了出去,然後趴在陽臺上掏出口袋裏的煙點燃後放進了嘴裏,深吸一口後吐出一團煙霧。

白色的煙霧飄散在深色的夜晚中,蟬低下頭望着樓下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以及馬不蹄停趕着回家的人們,煙霧一團接着一團地被吐出,蟬的視線漸漸被一團團的煙霧占領了。過了一會煙抽完之後蟬随手将未熄滅的煙蒂扔了下去然後他撐着面前的欄杆小心翼翼坐了上去,雙腿露在欄杆外來回晃動着,嘴裏還哼着不知道什麽名字的歌。

佑雨先生還有半小時不到就應該回來了吧,蟬望着沒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的夜空想道。

不知道佑雨先生看見我坐在陽臺上會是什麽反應呢,一定會吓壞的吧。一想到這兒蟬便忍不住笑了出來,然而笑容很快就消失了,消散在這孤寂的夜晚中。

佑雨先生,我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做出這個決定,我知道你一定不可能理解我也不可能原諒我這種做法,但是我想結束我們這種扭曲的、從頭到尾都是錯的關系,因為我不想……不想再當任何人的影子了。

這個世界是有病的,而我們身在其中卻毫無知覺,我們任由彼此的軌道胡亂交錯和交纏,最終醞釀出了這悲劇的世界,我望着連接我們彼此的那條軌跡,上面鋪滿了我們各自的私欲,這些私欲流進了我們的體內,蒙蔽了我們的內心和感情,我不能再放任它們繼續侵略我們的身體了,至少我不想讓佑雨先生你每天都活在自欺欺人中。

我無法治愈我的父親和母親曾經帶給你的傷痛,同時也無法将你眼中關于父親的一切抹去,所以我想要用一種極端的方式讓你看一眼真正的“蟬”,雖然這可能會對你造成一種無法忘卻的痛點,但是我真的非常想讓你看到我,或者說看着我。

蟬低着頭發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水珠滴在了自己頭上,他剛剛擡起頭又有一顆水珠準确無誤地滴入了他的眼中,他再次低下頭揉了揉眼睛然後喃喃着:“啊,下雨了。”

“佑雨先生好像沒有帶傘……”

雨勢漸漸變大,路上的行人紛紛開始加快步伐,有些在狂奔而有些選擇在附近的商店中暫時避雨,因為是晚上再加上開始下雨所以似乎并沒有人注意到一棟高樓上有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正悠閑地晃着雙腿哼着歌。

沒過多久蟬的雙腿以及胸前就已經濕透了,雨勢并沒有減弱的樣子,反而越下越兇,而蟬也并沒有回到陽臺中的想法,在蟬哼着歌享受淋雨的感覺時佑雨回來了。

佑雨一進門就開始碎碎念,抱怨着雨來得太突然害自己的身體被雨淋了個半濕,他脫完鞋子之後習慣性地望向廚房卻沒有發現蟬的身影,于是他喊道:“蟬?你在……”

然而一轉頭看見蟬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陽臺上,佑雨立馬叫道:“蟬!你瘋了嗎,幹嘛坐在那上面?快下來!”說着立馬走到陽臺門前正準備拉開陽臺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住了,“蟬??你這是在幹什麽?”

蟬聽見佑雨先生的聲音之後小心翼翼地将身體轉向佑雨先生,然後他笑着對佑雨先生說道:“喲,你回來啦。”

“喲什麽喲啊,你這是在幹嘛?趕緊給我下來。”佑雨的手放在門把上拼命地拽着但是因為有鎖鎖着他根本打不開陽臺門。

蟬的雙手撐着欄杆,雙腿一前一後地晃動着,他看着佑雨先生着急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說道:“沒什麽,我在等你回來然後跟你道別。”

“道別?你在說什麽胡……”佑雨望着一門之隔一臉坦然的蟬嘴邊的話戛然而止,一瞬間一個不好的念頭湧上了心頭,“蟬……你不會……你……”

“嗯,就是佑雨先生想的那樣。”蟬沒有回避佑雨先生的話,反而是以一種很釋然的态度面對已經慌了神的佑雨先生。

佑雨一看蟬的這個樣子瞬間就急了,他瘋狂地砸着陽臺的玻璃門,嘴裏喊着:“蟬!蟬你給我下來!你不要做傻事!你給我下來啊!”

“佑雨先生着急起來原來是這個樣子啊,第一次見呢。”蟬的臉上始終挂着微笑,而另一邊的佑雨卻已經是接近瘋狂的狀态了。

佑雨瘋狂地敲打着玻璃門,使勁地拉門把,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報警于是他慌忙地掏出手機撥通了警局的電話,因為着急他的語言表達能力下降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好歹把話說清楚了,随後他望着外面依舊笑嘻嘻的蟬覺得幹等着警察并不是辦法,他得找點什麽東西來把陽臺門砸了,而在他剛準備轉身去找東西的時候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佑雨先生,想要聽我父親的故事嗎?”

一瞬間佑雨停住了腳步,而就是這出于本能的停步讓蟬那原本還抱有一絲絲僥幸的心徹底碎成了粉末。

随着這場雨,消融在蟬的內心深處。

“佑雨先生的弱點真的是淺顯易懂呢,只要是關于父親的任何事都會讓你在一瞬間停止思考,然後無法動彈。”蟬的聲音不輕不重每一字都準确地落入了佑雨的耳中,而佑雨正如蟬所說的那般一瞬間停止了動作,他詫異地轉頭望着蟬說道:“你說什麽?”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騙了佑雨先生,我說父親從來沒有提起過你是騙你的。”蟬緩緩地說着,表情平靜如水,“父親無數次地在我面前提起過你以及你們大學時期大大小小的事情,我知道你和父親之間的一切。”

“啊不過你喜歡父親這件事是我自己發覺的,父親并沒有跟我提過這個,只不過佑雨先生的感情太簡單太純粹太好懂了所以我很輕易地就知道了。”

“你……”佑雨像是挨了當頭一棒,蟬所說的話他居然一句都理解不了,“蟬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說啊佑雨先生,我騙了你,其實父親沒有忘記你。”蟬一字一句地說着,佑雨卻在明白過來之後的一瞬間失神跌坐在了地上。“我想佑雨先生一定不會忘了那個暴雨天發生的事情吧,那一天父親徹底地‘甩了你’。”

“但是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母親當時之所以懷孕不是因為與父親兩情相悅所以情意綿綿而是因為母親為了得到父親所以灌醉父親并且在父親的酒杯裏動了手腳,你會是什麽心情呢?”

“你會暴怒,會憤懑,會大喊上天不公平,會憤怒地叫我母親是賤人嗎?”

佑雨失神坐在地上,雖然能夠聽見蟬的話語但是他現在根本無法思考了,蟬所說的話每一句都是巨大的沖擊,他的思考能力随着年齡的增長已經逐漸退步了,他現在根本無法處理蟬硬塞給他的這些信息。

什麽風之根本沒有忘記過我,什麽那個女人當初為了得到風之所以用了手段讓自己懷孕,這些都他媽是什麽?

哈?我他媽怎麽一個字也聽不懂。

“其實佑雨先生之所以對我穿女裝這件事有些反感只是因為我穿女裝的樣子讓你想起了我母親對吧?你想起了那個暴雨天,想起了父親甩掉你這件事,所以那天才會那麽無助又生氣吧。”蟬望着失神的佑雨先生,面無表情地繼續說着:“而佑雨先生會答應我的交往請求也僅僅只是因為我是風之的兒子,我體內流淌着的血液以及這張和那個人有幾分相似的臉。”

“蟬……”佑雨看着蟬,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不是……”

“事到如今佑雨先生還要再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嗎?”蟬頓了一下,繼續說:“那麽我就讓你清醒過來吧。”

“佑雨先生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你愛着的從頭到尾都只是我父親。而我是那可憐的替身鬼,但我為什麽知道這一切卻還要裝作一臉幸福的樣子佑雨先生你明白嗎?”

“我……”佑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怎樣的心情,而這時他不知是無意還是出于本能他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的蟬,發現蟬平靜的臉上有兩行眼淚,這時他才回過神來,他重新站了起來跑到玻璃門前将手伸進玻璃門露出的一條縫中,他望着不停流淚的蟬說道:“我求你了,求你了蟬,不要做那件事,唯獨那件事不要做,我什麽都願意改什麽都願意為你做,求你不要這樣……”

“佑雨先生啊,你怎麽這麽好懂呢。”蟬冷笑了一聲,望着佑雨先生伸進來的那只手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啊滿臉都寫滿了舍不得,可是你真正舍不得的是我嗎?”

“我深愛着佑雨先生的那份心,早已在你一次又一次呼喊着風之的夢話中以及我們一次又一次□□做到迷離時你口中呢喃出的風之中破碎了,可是我那時依然選擇相信佑雨先生,相信着佑雨先生的眼神裏終究會看到我的身影而不是父親的。”

“我眷戀着你的那種心情,你應該能夠感同身受吧。”

“蟬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我該死,我求你回來好不好,不要再鬧了!”佑雨幾近崩潰,他不知何時已經哭成了淚人,然而蟬仍然無聲地哭泣着,傾訴着埋藏于他內心深處的一切:“佑雨先生哭的這麽傷心,是因為不想看到‘風之’在你眼前死去吧。”

佑雨再也受不了蟬的話了,終是失去了力氣靠着玻璃門慢慢跌坐了下去。

他那顆自私又膽小的心被蟬說出口的話踩了個稀碎。

“父親意外死亡之後我受盡來自所謂的親人的冷落和厭惡然後被送往了一間特殊的孤兒院,我曾經和佑雨先生講過我為什麽有女裝癖的原因吧?但是佑雨先生并不知道我在那件孤兒院裏為了能夠和佑雨先生見面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佑雨先生你知道我們的相遇并不是偶然嗎?我們的相遇,是我舍棄了一切換來的。”

“什……麽?”佑雨這回是真的一頭霧水了,他之所以會認領蟬是因為方千告訴他風之死了,留下了一個兒子在孤兒院裏,為什麽蟬會說是他舍棄了一切換來的?

蟬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琢磨着可能再過一會警察就要來了,于是他選擇了隐瞞一些事實,他說道:“嗯…沒什麽,佑雨先生不知道也沒有關系。”

“蟬,我求你不要鬧了,只要你離開那裏回到屋子裏來我立馬離開你,離開天堂城都沒關系,從今往後我會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你的世界裏……”佑雨真的沒有辦法了,他這時深深地感覺到了自己是有多麽的弱小和無助。

蟬的目光從佑雨先生身上移開了,他轉頭望向了身後仍然下着雨的夜空,眼神落寞極了,縱使有萬般的舍不得但他卻不得不繼續那個選擇,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佑雨先生的眼中仍然看不見自己,仍然全部都是風之的身影。

眼淚不知何時止住了,只剩下幹巴巴的兩行淚痕,猶如曾經炙熱的愛如今卻只剩下幹枯的空殼。

蟬稍稍彎下腰将手中的手機扔在了地上,然後沖着哭成淚人的佑雨先生說道:“這裏面有我想讓佑雨先生想起來的一句話,希望你……記得聽一下。”

“我他媽不聽!我要你回來!我要你回來……”

佑雨先生明年就40歲了,人生歲月一半将去,我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在他的心口上狠狠插一刀,是我的心理太變态了還是我愛的方式過于極端了呢?不過……不管怎樣都無所謂了吧。

想愛你,讓你感受到的愛全都來自于我,但是也想傷害你,讓你的身上遍布關于我的傷痕,所以才會在愛你的同時給予你無法挽回的痛苦,愛真的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呢。

蟬将頭向後仰去,然後便聽見佑雨先生又在大喊大叫了,落在臉上的雨非常的涼,蟬閉着眼任由雨水滴在自己的臉上,他說:“佑雨先生,其實曾經父親交代過我一件事。”

“他說如果有一日見到佑雨叔叔,記得告訴他——”蟬低下頭望着佑雨先生眼神裏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隐隐期待,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抱歉,那些話我不想告訴佑雨先生。”

“佑雨先生會怪我嗎?”

佑雨咬着嘴唇無力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只能期望着下一秒立馬有警察沖進來将蟬解救出來。

他已經不知道思考是什麽東西了。

“啊好緊張呢,不知道待會我身後的翅膀會不會真的長出來然後讓我飛在空中,哈哈這個想法好幼稚,有點像佑雨先生的想法。”

求你了……別再說了,求你了……

“佑雨先生,佑雨先生。”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傷害了你,是我太過自私,我是混蛋我該死。

“佑雨先生……”

“外面的雨下的好大啊。”

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就算現在取走我的性命也無妨,但是求求你,蟬……求求你……

“佑雨。”

“我愛你。”

什……佑雨被這句猛地拉回了神,可是等他再擡頭時,陽臺上剩下的卻只有外面那盲風暴雨。

佑雨,你直到最後都沒有看我,但是我相信在我跳下去的那一瞬間你的心裏一定想的都是關于我的事吧,這樣就足夠了。

終于,我在你的心裏占據了一瞬間的位子。

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在最後叫了你的名字哦,我可愛的佑雨。

暴雨持續了一整夜,警察和救護人員在佑雨家和樓下來回忙碌着,佑雨就那樣坐在陽臺門口望着被強行砸開的玻璃門,透過破碎的門望着外面的驟雨,沒有表情也沒有任何言語,但是在他看見警察要将蟬留在地上的手機收走時他猛地沖上前從警察手裏将手機奪了過來護在懷裏,兇狠地盯着無辜的警察,一旁的警察示意先不管這個人,那個警察才離開去幹別的事。

佑雨又恢複了面無表情,他熟練地用自己的指紋解開了蟬的手機鎖,雖然他可以用指紋解鎖但是他從來沒有翻過蟬的手機,這時他發現蟬的相冊裏滿滿的都是蟬偷拍自己的照片,通訊錄也只有佑雨一個人的號碼,并且蟬給佑雨的備注是佑雨而名字兩旁各有一顆愛心,他翻找着蟬留下的那句話,最終在錄音裏找到了。

佑雨望着那條短短幾秒的錄音,雙手不住地顫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将手機拿到了耳邊按下了播放鍵,手機裏傳來了熟悉的蟬的聲音:

“佑雨你還記得當年那個暴雨天你對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嗎?”

“‘我祝你,祝你和你的寄生蟲,祝你和你未來的一家三口,不得好死。’”

這時突然一聲響雷應聲劈下,佑雨抱着蟬的手機,淚下如雨。

第二天天堂城依舊日從東出,漸入冬天天堂人都紛紛開始了禦寒的準備,路邊的樹木上枯黃的樹葉落了個幹淨,各種昆蟲也都紛紛躲起來準備冬眠。

其實天堂城很早以前就沒有了蟬這種昆蟲,而一直在佑雨心中鳴叫着的那只蟬,在10月24日這天徹底地失了聲。

佑雨試圖睜開眼看一看窗外的清晨,但是卻因為哭到疲乏而無力睜開雙眼,他倚在玻璃門門框上,顫抖的雙唇哼出了兩句“知,知……”,這時一名警察拿着一個透明塑料袋走到了由于身旁,他将塑料袋放在佑雨手裏說道:“這是死者的蟲牌,按規矩應該由監護人收好。”

佑雨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他只是輕輕地用手捏住塑料袋中的蟲牌,然後淺淺地笑了。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03

“據報道,一名中年男子前日溺死于浴缸中,經調查發現該男子沒有任何親屬也沒有工作,而發現此人屍體的是該男子的房東,據房東闡述該男子留着一頭卷卷的長發,經常一個月都不出家門,不和任何人交流也不與任何有社交往來,是一個言行舉止有些怪異的人,被發現的時候手裏還捏着一個蟲牌,經警方調查顯示該男子應該是自殺。”

願你去往天堂,而我願赴地獄。

蟬,你還願意再見我一面嗎?

我有好多對不起想要說給你聽。

至此本文完結,沒有其他番外啦~很抱歉給了這個結局但是有時候痛苦和悲劇才能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美好的結局固然皆大歡喜但是我們也要從不幸中感悟些東西(講人話!)。下一篇将會描述一段或是兩段輕松又可愛的戀情,預告一下「病」系列的第三部 也是發生在天堂城這個背景之下~我們隔幾部作品再見「病」吧,喜歡本文的話請多多支持我,讓我多一點動力碼字而不是每天撸游戲(劃掉),感謝你發現本文并閱讀它,如果能惹你歡喜,我之榮幸。

PARASITE PARAD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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