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姓名。”汪祈寧擡眼，見她不答，又重複了一遍。“姓名！”語氣更加強硬了些。
“沈寒瞳。”
汪祈寧敲擊鍵盤，調出她的資料。有些案底，不過是和一般混混的類似，偷個東西、打個架什麽的。
“幹什麽的？”
沈寒瞳站了起來，激動地說：“看吧！我就說你不相信，你問我沒用，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坐下！”沈寒瞳不動，眼睛盯着他，眼神透着一股寒氣。據她父親說，沈寒瞳出生時，眼睛就格外特殊，看久了，會覺得自己的身上在結冰，所以起名為寒瞳。
“我讓你坐下！”刑警幹久了，汪祈寧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沈寒瞳那種眼神雖像冷面殺手，但對他沒有任何震懾。
沈寒瞳乖乖坐下，心裏極不服氣。
“汪隊，屍檢報告出來了。死者腦部受到重創，身體受傷情況符合高空墜落死亡，樓頂監控顯示沒有其他人，排除他殺可能。還有，她之前沒做過心理方面的檢查，也沒有家族病史，她室友很可能在說謊。”報告案情的人是汪祈寧大學同學楚楚，刑警隊警花。
“好，我去看看王夢室友的口供。你跟她聊聊。”
沈寒瞳摘下棒球帽摔在桌上，污黑的長發散落腰間，瞬間像變了個人。
汪祈寧有一秒出神，又立刻回神指着沈寒瞳說：“不好好配合調查，對你沒好處。”說完轉身離開，只剩下楚楚和沈寒瞳兩人。
“我聽說過你，以前替過不少喪盡天良的罪犯辯護，不過後來你就消失了，怎麽，被受害者家屬找怕了？賺的那些錢你好意思花嗎？”
沈寒瞳雙眼分外冰冷，再次起身：“你辦案子只看到他們殺人，見過他們忏悔嗎？同樣是人，誰也沒資格随意剝奪一個人的生命，就算犯了死罪，靈魂只要還有一絲善念，就不該死。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沈寒瞳拍着自己的胸脯。
“還有，你們沒權利把我留在這兒，再見！”冷冷地轉身，挺直胸膛地大步出門。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兩年前，她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的信條，別人看的只是罪犯的皮囊，她一直堅信自己看到的是他們的靈魂，他們是人，都有心。
王夢的怨靈就在附近徘徊，沈寒瞳一出門就看到了她的臉，她已經沒有初次見她時那麽恐懼了。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逝去，生前不知遭受了多大的傷害，此時此刻，沈寒瞳對她只有同情，祈禱汪祈寧能幫她揪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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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祈寧推開門，王夢室友已經離開，剩下王進還在整理筆錄。“問得怎麽樣？”
“據這個柳依依說，王夢半個月前失戀了，之後心情就一直不太好，一周以前差點割腕，但被她攔下來了。我問過王夢的其他同學，王夢經常翹課，是那種愛玩的女生，人很活潑開朗，不像有抑郁症。”王進說道。
“你的意思是，柳依依在撒謊？”
“至少現在找不到任何證據能證明王夢是抑郁症跳樓自殺，除了柳依依的一面之詞。”
“看來我們得再去一趟海大了。”
再次來到海天大學，裏面變得人煙稀少，學生跳樓的緣故，學校已經安排學生們停課三天。留給汪祈寧的時間并不多，他需要在三天破案，給同學們一個交待。
汪祈寧又看了一遍樓頂的監控錄像，的确只有王夢一人，室友說她有抑郁症，她的其他同學卻從沒發現過她的異樣，那室友說謊顯然是想隐瞞她的真正死亡原因。
汪祈寧問保衛處值班保安老秦：“她一出現在畫面裏你就趕過去了嗎？”
保安思索片刻答道：“我記得我同事小王說要上廁所抽根煙，那個時候差不多九點五十吧，後來我聽到廁所那邊有動靜，就從門口看了看，發現沒什麽。一回來就看到錄像裏王夢同學正在往下跳。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
“那小王現在在哪？”
“哦，他媳婦懷孕8個月了，突然肚子疼，他就趕回去了。”
“錄像顯示的是九點零一分，十分鐘或許可以幹很多事。”汪祈寧陷入沉思。“王進，你跑一趟小王家。”
王進起身出了監控室，這時，監控錄像中突然又有了異樣，又有學生跳樓了。
兩人馬上趕往現場，上午案發的樓頂已經被封鎖，這次的事故發生在對面的教學樓。學校怎麽也沒想到，短短半天時間，又會發生學生跳樓事件，因此還沒來得及封鎖所有樓頂。
死者面部容貌盡毀，血肉模糊，已經不能憑長相辨認出身份。汪祈寧馬上給隊裏打電話說明情況，請法醫過來增援。
沈寒瞳走到哪裏，王夢的怨靈就跟到哪裏。
“你別跟着我了，你應該去找那個汪大隊長，跟着我有什麽用？”沈寒瞳正對着王夢，突然感覺到背後一股寒氣襲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啊……”又是一聲尖叫。沈寒瞳被兩個怨靈雙面夾擊，她們離她幾乎只有一個手指的距離，她能感受到她們身體的寒意。
沈寒瞳飛快地跑，她此時的唯一想法就是趕快去到汪祈寧身邊，只有他能幫她。
在校人員紛紛趕到現場。“她是，是柳依依，不會錯的。”人群中有人驚慌地喊。
汪祈寧走向說話的那個人，是王夢的班主任。“您确定嗎？”
“絕對不會錯的，全班所有人都知道她手腕上有個魚形胎記。”
汪祈寧看了眼死者，果然有胎記。
警隊一行人趕到現場。“汪隊，死者确定了嗎？”楚楚問。
汪祈寧看看手表。“是柳依依。現在三點二十，上午九點零一王夢跳樓自殺，柳依依被帶回局裏是中午，錄完口供離開是下午兩點，她自殺的時間監控顯示的是三點零一。你馬上查查這一個小時柳依依都幹了什麽，一定要細。”
接到指令，楚楚立刻行動起來。
沈寒瞳瘋子一般闖入，這是汪祈寧第二次見到沈寒瞳的這張驚吓過度的臉，她的狀态也跟上午完全一致。
“汪警官，柳依依，柳依依在追我。”沈寒瞳死死拉住汪祈寧的右臂。
同樣的戲碼，汪祈寧再次感到這個女人的出現絕非偶然。“柳依依已經跳樓自殺了，她怎麽追你？她的鬼魂在追你嗎？”
在警察身邊，怨靈們消失不見了，沈寒瞳心情緩和了些。沈寒瞳沉默不語，雖然真的是她的鬼魂在追她，但誰又能真的相信世上有這樣的存在呢？
法醫查看完畢向汪祈寧走來。“汪隊，死亡情況跟王夢基本一致，初步确定為自殺，具體情況還要等待屍檢報告。”
“好的，辛苦了。”
汪祈寧像審犯人一樣審視着沈寒瞳。太多的疑點等着他解決。王夢的自殺原因，柳依依為什麽撒謊，為什麽也突然自殺？而且自殺時間都是整點零一分？是幕後兇手在暗示什麽嗎？沈寒瞳又跟案件有什麽聯系，為什麽她會說被死人追？
原本想找柳依依問清楚，可線索突然斷了，一切再次變得沒有頭緒。明天會不會有人自殺？汪祈寧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學生們恢複上課之前他必須破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