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天一早,汪祈寧和楚楚分別與趙永安和肖音兩人單獨見面,汪祈寧去到趙永安的公司,楚楚則去家中拜訪。
見到趙永安,他精神狀态良好,內心被虛僞的外表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大有将虛僞進行到底的意思。
汪祈寧問:“趙總,能否透露一下您最後安排蔡文婷做的是份什麽工作。”
趙永安笑笑。“就是跟鄒氏餐飲簽個長期的合同,城西那邊不是新起了個樓盤嗎?那塊地被鄒氏餐飲買下了,我準備以後在地下開個超市,小蔡就是去談這個的。”
“這種工作不是應該交給市場部的人幹嗎?”
趙永安又笑了笑。“小蔡外形好,水平高,我就讓她去了。”常年的征戰于商場早已将他磨練成處世圓滑的老油條。
楚楚見到肖音,第一印象就覺得她是個樸素優雅的人,不化妝、穿着也很素雅,家裏布置得很溫馨,收拾得幹淨整潔,沒有雇傭人。
肖音和藹地說:“快進來,姑娘長得真漂亮,要喝什麽嗎?”
“一杯白水就好,麻煩了。”
肖音端着杯水過來坐下,楚楚剛才就覺得奇怪,按道理講,他們這種年紀的,怎麽也該有個上初中的孩子了,可是家裏沒有一點有關孩子的東西,
楚楚問:“肖太太,您家裏沒孩子嗎?”
肖音臉色有些改變,但還是和藹地回答:“哦,我和老公是丁克家庭,不要孩子。楚警官,您要問什麽就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聽說您和蔡文婷關系不一般?”汪祈寧問這句話就像在問您多大年齡一樣直接。
趙永安不再面露笑容,換成了另外一副嘴臉。“誰說的?一定是下面那些人八卦,我跟小蔡只是工作上的關系,帶她出去應酬幾次就叫不一般了?”趙永安把跟蔡文婷的關系推得一幹二淨。
“肖太太,恕我直言了,昨天的遇害者傳聞跟您丈夫有染,這件事您知道嗎?”楚楚咕咚咕咚灌下幾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肖音沒有吃驚,也沒有埋怨,表情依舊平靜。“楚小姐,我都知道,其實我跟他早就沒感情了,我們也就是湊合着得過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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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祈寧安排沈寒瞳跟着唐樂留在技術部,唐樂正在研究侵入監控系統的病毒來源,鍵盤敲擊了半天,也沒有眉目。不由得嘆口氣,伸了個懶腰。轉身看沈寒瞳,正在翻看一本雜志。裏面有一篇特稿,講得是關于農民工私生活混亂,組建臨時夫妻的。沈寒瞳看得入神,不禁為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感到悲哀。他們只身出來打工,妻子和孩子留在老家,或者是妻子在另外一座城市打工,一年也只有過年時能夠家人團聚,其餘的時候都在賣苦力賺錢。他們的精神生活貧乏,需求得不到滿足,組成許多臨時夫妻。
“看什麽呢?這麽入迷?”唐樂好奇地湊過去。
“你看,這些農民工,生活的本來就很辛苦了,還得承受夫妻分離之苦,組成些臨時夫妻,好多家庭鬧的妻離子散的。”沈寒瞳眼神露出淡淡地憂傷。
這恰好提醒了唐樂,蔡文婷被殺是洽談樓盤合約,新建的樓盤就有很多農民工,她的死會不會跟工地的農民工有關呢?
楚楚和汪祈寧碰頭對口供,汪祈寧說:“雖然趙永安極力隐瞞自己和蔡文婷的關系,但他沒有殺人動機,蔡文婷工作業績突出,又跟他有那種關系,他不可能會起殺心,即便是他真有什麽特殊癖好也沒必要強奸,蔡文婷會上趕着粘過去,所以可以把他排除。”
看了看肖音的口供,汪祈寧繼續推測:“肖音看樣子早已心如死灰,不僅她丈夫不愛她,其實她對他丈夫也沒什麽感情,而且兩個人沒有孩子的維系感情就更淡了。說她雇人報複,不太可能,不過目前不能排除,你再查查她最近的行蹤。”
唐樂準備給汪祈寧打過去,即使沒有證據,但他就是有強烈的感覺被害人可能與工地工人有關。兩人正準備去鄒氏餐飲調查,電話就響了。
“冰山,你再去查查新開發樓盤那兒的建築工人,我覺得他們可能有問題。”唐樂認真地說。
誰知汪祈寧還是給他潑冷水,“無憑無據,為什麽去查?”随後挂掉電話。唐樂被噎得夠嗆,發誓以後再也不主動給汪祈寧找線索了。
電話剛挂,王進又打來:“汪隊,我又調了鄒氏餐飲附近的監控,發現蔡文婷從大樓出去時快速閃過一個人影,戴着帽子,穿得很破,比較像幹快遞、送貨或者搬運這種行業的。”
“去新樓盤的工地看看。”當即汪祈寧就做了決定,王進和唐樂的話正好對上。
唐樂還是不放心,支使不動汪祈寧,他就自己去查。“寒瞳,我想去新樓盤的工地看看,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跟你一起去,聽你這麽一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二人也趕去工地,汪祈寧和楚楚提前到了,工地上的工人們正忙着做工,他們找到包工頭了解情況。
包工頭拿出他們工地正式工和臨時工的人員名單以及到崗記錄。“警官,所有在工地幹活的都在這兒了。”
汪祈寧掃了一遍名單,各類幹活的加起來大概近百來號人。“楊老板,最近有沒有辭職或者請假的?裏面有沒有什麽人性格比較古怪?”
楊老板思考片刻說:“請假的,對了,昨天李鐵柱請假了,上夜班着了涼,身子燙的像個火球,到今天還在宿舍休息呢!”
“那您再回憶一下,這個李鐵柱性格怎麽樣?”
“李鐵柱為人老實,這在工地是出了名的,踏實肯幹,不耍心眼。您要問誰性格古怪,工地有個人也出了名,他叫陳沖,原本鄉下人哪有那麽多講究,可他不,非要住獨立宿舍,哪怕住獨間每個月還要在工資裏多扣200塊錢,他也願意。”
汪祈寧想了想,不能無憑無據就去找他們,還得等到王進和周濤查完鄒氏餐飲,等他看過筆錄之後,再看工地工人到底有沒有問題。
“我們先回去,看王進和周濤有沒有進展再做打算。”汪祈寧說道。
楚楚一開始就不理解汪祈寧為什麽突然将目标擴大到了工地工人,要知道,以他們現在掌握的信息,嫌疑最大的還是鄒氏。現在汪祈寧沒再深入查下去,她也算心裏踏實些,否則案子再像上次一樣偏離方向,他就又得挨批了。
唐樂和沈寒瞳趕到工地時,汪祈寧和楚楚兩人正準備往出走。“寒瞳,裏面空氣太差了,你在這兒等着,我去去就回。”
“哎……”沒等沈寒瞳回答,唐樂已經跑進去了,沈寒瞳膽戰心驚地四處觀望,祈求上天保佑,不要運氣那麽差,再碰到怨靈。她感覺背後有股寒氣襲來,蔡文婷果然來了,她拼命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來,這次有了些心理準備,不至于那麽驚恐。
可怕的是,就在蔡文婷身後,又冒出來一個,沈寒瞳瞪大眼睛,全身又開始不自覺地發抖。後面的怨靈和蔡文婷一樣,chiluo身體,身上的每處肌膚幾乎都被蹂躏,陰部還在出血,最令人發指的是,兇手将她的右胸挖出。同是女人的沈寒瞳對她同情不已,眼淚噴湧而出。
她蜷縮着身子,蹲在地上,用雙手緊緊捂住頭部。路過的工人好心地問:“姑娘,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沒有做聲,依舊低聲哽咽,不止恐懼,更多的是失望,失望于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人把自己的人性丢棄。有些人用皮囊活着,有些人用影子活着,卻不用心活着。
汪祈寧和楚楚走到門口,他一眼就認出了前面蹲着的正是沈寒瞳,立刻飛奔過去,楚楚還沒搞清楚狀況。
他也慢慢蹲下,輕撫沈寒瞳的頭發。“瞳瞳,別怕,有我在。”
聽到汪祈寧的聲音,沈寒瞳擡起頭,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對上他滿是擔心的眸。兩人起身,緊緊擁抱在一起。
走近的楚楚感到一陣心痛,自己愛了10年的男人,卻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默默在他身邊陪伴十年,卻敵不過沈寒瞳幾天。她不甘心,不甘心。憤怒地盯着沈寒瞳,眼神可怕極了。
“祈寧,出事了,又有人死了。”沈寒瞳顫抖且略帶哭腔地聲音在汪祈寧耳邊響起。
随後,就聽到工地內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被殺了,有人被殺了,快報警呀,快報警!”
唐樂、汪祈寧等人聞聲而來,看到這樣的景象,沈寒瞳不自覺往汪祈寧身後躲。屍體被掩埋在沙子裏,死狀慘不忍睹。
“馬上聯系法醫,讓王進、周濤趕緊過來。”汪祈寧嫉惡如仇,向楚楚命令道。
蔡文婷的死還沒有一點線索,第二天就又有人被殘忍虐殺,兇手公然挑釁警方,汪祈寧自責于自己的無能,不禁長嘆口氣,将沈寒瞳緊緊擁抱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