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人來到峨眉山腳下的悅來客棧,走進悅來客棧後,就看見一個男人和兩個女子正在對峙,女子身着峨眉派服飾,怒道:「邪教妖人!敢在我峨眉山腳害人,還不快束手就擒?」

那男子眼角有紅色的眼線,正如葉鈞和之前見過的陳氏一族中的人一般,信成蹊立時發覺這男人的武功不弱,而且眉眼中透出一股邪氣,不由道:「這就是你要追捕的陳氏一族中人?」

葉鈞和皺眉道:「你莫不是要告訴我,你并不是他們那邊的?」

信成蹊道:「我當然不是他們那邊的,他們姓陳,我卻姓信……」

葉鈞和道:「陳氏之所以是陳氏,不是他們姓氏為陳,而是到中土來時,多用姓陳的名字。」

信成蹊道:「這麽說來,我腦袋上的妖人帽子還是摘不掉咯?」

葉鈞和聞言眉頭皺的更緊,那男子顯然是剛從客棧上跑下,兩位峨眉女弟子輕功雖然快,但是比那男子還差了些,只見他腳步輕盈,飛快地就往信成蹊和葉鈞和這邊來。

「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幹什麽……」信成蹊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個毒镖來,索地一下便刺中那人的臂膀,那人驚訝地看向這邊,随即整只手臂麻了,維持不了平衡,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直接咕嚕咕嚕地滾到葉鈞和和信成蹊面前。

「你姓陳?」信成蹊道。

那男人剛從滾下樓梯的眩暈裏緩過神來,明白自己這次是栽了,怒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就姓陳了怎滴?」

信成蹊學他口音,道:「不怎滴,不過武當掌門下了命令,陳氏一族作惡多端,各武林人士見之,都可将其斬殺,絕不容情,說,你又多害了多少條性命?」

那兩名峨眉弟子下得樓來,拱手道:「多謝兩位大俠相助,這個妖人害了一個女子,剛要逃跑,被人發現不對……我們倆差點讓他跑了。」

信成蹊一指葉鈞和道:「他是武當大弟子,我不是,他是大俠,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他此話有些賭氣。

葉鈞和不着痕跡地瞪了他一眼,拱手對峨眉女弟子們道:「六大門派本自為手足,兩位師太不用多禮。」

那峨眉弟子們見他彬彬有禮,容顏又生的俊俏,臉不用紅了,信成蹊見之,大瞪了葉鈞和一眼。

葉鈞和卻道:「聽聞貴派孫姑娘即将執掌峨眉,大喜日子,不該動手,這陳氏妖人,便不要打擾到貴派了,武當可代為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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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峨眉弟子喜道:「此事甚好,師父剛道近日不要多造血腥……啊,對了,虛塵道長失蹤多日,可有請柬在身?我們這裏剛好有些請柬。稍後大殿上便有人來往招待,我們這就要告辭了。」

葉鈞和道:「沒有,有勞。」

兩峨眉弟子便将請柬交付于他倆,頗有些不舍的走了。

信成蹊嘻嘻一笑,道:「你看,這就是了,我說請柬總會有的,而且我又沒偷又沒搶。」

葉鈞和道:「不過是你運氣罷了。」

信成蹊嘆道:「什麽運氣不運氣的,現在得了請柬,我總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峨眉金頂了,聽說那峨眉下任掌門是真的美……她的閨名是姓孫麽?叫孫什麽?」

葉鈞和道:「掌門名諱,怎可随意提及……」他頓了頓,才道,「走吧……」

悅來客棧因為剛死了個人,客人幾乎都跑光了,掌櫃的以一兩銀子的價格就把天字一號房給了他們兩個,而且還是三天份。

葉鈞和走進房中,便将劍放在桌子上,把那請柬攤開細看,實際峨眉現任掌門年紀還不算大,武功也十分高,忽然讓位,也不知是何緣故,之前他師父白眉道長也曾經奇怪過她的做法,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信成蹊滾上被子,見葉鈞和看着那請柬出神,不由酸道:「怎麽?你舍不得那兩個小姑娘?也是……她們看着可比我年輕,又比我溫柔……」

葉鈞和斥道:「胡說什麽?人家是出家人,你幹什麽要毀她們清譽?」

信成蹊道:「出家人?她們和你們武當一樣,都是可以婚配嫁娶的,這算哪門子出家人,哼……不過是一堆同你一樣假正經的人罷了。」

葉鈞和淡淡道:「我不同你說。」

信成蹊想到過幾日他們就要上峨眉了,不由有些猶豫道:「喂,你……我問你,你喜歡不喜歡女孩子啊?」

葉鈞和眉頭抽了一抽,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信成蹊惱羞成怒般地道:「我就是一問,不行嗎?」

葉鈞和移開視線,不語。

信成蹊見他如此,卻是忽然從被窩裏站起來,道:「你過來!」

葉鈞和道:「做什麽?」

信成蹊道:「雙修啊,我們也幾日沒做了。」

葉鈞和道:「此地峨眉山腳,清修之地,你怎麽能……」

信成蹊道:「你還是清修之人呢,還不早就和我做過,哎呀,別假正經了,快點來吧……過幾日就忙了,何況兩個月之期快到了,你答應過我的。」

葉鈞和抿着唇,漆黑眼瞳定定地看着信成蹊,信成蹊眼神飄忽,不由道:「幹什麽……你本來就是答應了我。好歹你也是名門正派的人,說話總不會出爾反爾吧。」

葉鈞和于是起身,來到他身邊,道:「好,既然你想做,那我就陪你。」他伸手去解信成蹊的衣服。

信成蹊臉一紅,捉住他的手,道:「你等等……先把門上闩吧……」

葉鈞和于是到門前将門加上栓,直接把信成蹊壓進床裏,惡狠狠地咬着他的嘴唇。

信成蹊被他一陣吮吸啃咬,渾身力氣都快沒了,偷偷笑了一笑,便也去脫他的衣服,兩個人便像野獸一般互相打鬧,直把兩個人都脫幹淨了為止。

「啊……你輕點……等會再往裏進……」信成蹊攀着他的肩背,表情有些難耐,葉鈞和親吻着他肩上的肌膚,摟着他的腰,聞言卻是将動作緩了一緩,等到他的呼吸輕松了些,才繼續往裏進。

「唔……你說,日後你若和他人一同快活,會想起我麽?」信成蹊喘息,故意這麽道,實際他心中卻是想着,他都占過自己便宜了,自己自然不會讓他再占別人便宜。

葉鈞和動作一頓,道:「你快活的時候會想這麽多?」

信成蹊一口咬向他肩膀,道:「當然會想,而且我還想得緊,我問你……你若證實了我是陳氏妖孽,是不是就想把我一刀殺了,然後好向你師父交差?」

葉鈞和摟住他的腰起伏颠弄,那巨大的陽物幾乎要穿透信成蹊,信成蹊為那強烈的刺激顫抖,然而卻不管不顧地想要問一個答案,「你說我們好歹也相處這麽久了,你到底有沒有喜歡上我呢?」

葉鈞和将他放着平躺于床,壓上去道:「啰嗦。」吻堵住他的嘴,下身進出卻是有些用力了。

信成蹊悶哼被堵在喉嚨裏,自己聽着自己的呻吟與那下體摩擦撞擊出來的聲音,不由面紅耳赤,做了一回後,兩人相擁着喘息了一會,又開始繼續厮耨。

好似……有了這次,真沒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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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金頂,氣勢宏偉,這是同武當上有着奇妙不同,又有奇妙相同的地方。才剛上山,信成蹊就不見了。

葉鈞和壓下心內奇怪的感覺,同武當中人回合,見到白眉道長時好好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只是,将和信成蹊雙修一事隐去不提。

白眉道長聞言,捋了捋胡子,大嘆口氣,道:「他不是陳氏的人……鈞和,好在你沒将他殺了。」

葉鈞和雖然早有這種猶疑,但聽見白眉道長确認了,也不由有些吃驚,「可是他所修習的武功……卻也屬于那……那……」

白眉道長聽到此話,忽然看了他一眼,道:「鈞和,你莫不是同他發生了什麽?」

葉鈞和不願意哄騙恩師,于是便沉默着承認了。

白眉道長不由道:「可惜,可惜。」

葉鈞和道:「師父,何處可惜?」他還道白眉道長是可惜自己童子身已破,純陽功無法如從前一般進階快速,但轉念一想,自己身上名器固元把本,有沒有破身都是一樣的,可惜二字确實奇怪的很。

白眉道長道:「可惜他是千機教教主姨娘的徒弟,若是只是個普通人,為師卻是可以幫你将他讨來的。」白眉道長素知自己徒弟的秉性,如果之前将信成蹊誤認為是陳氏中人,那麽就算因為盟主令牌而受制于他,但是,神情也不會如現在這般。

所以,葉鈞和要麽是喜歡上了信成蹊,要麽就是佩服信成蹊,不想下手,後者實在不太可能,所以,前者的可能性就十分大了。

葉鈞和驚道:「師父說笑了。」

白眉道長笑道:「不說笑,不說笑。」

此時峨眉掌門換任儀式即将開始,要繼任掌門的孫玄儀卻同風振宮少宮主歐陽無塵打了起來,起因不過是因為歐陽無塵見她生的好看,習慣性調戲了幾句。

原本躲在人群中等顧君謙的信成蹊見了,卻是正義感爆棚,同歐陽無塵過了幾招,讓孫玄儀不必動手。

一劍将信成蹊的攻勢隔開,歐陽無塵驚訝道:「這武功,倒和君謙有幾分相像,你是誰?」

信成蹊聽見顧君謙的名字,不由道:「你認識我家教主?」

歐陽無塵立刻停手,上下打量了眼他,微笑道:「是啊,我和你家教主還是好友,兄臺,我看你武功不錯,長相也不錯,在江湖上沒出名,恐怕是因為一直沒闖蕩過江湖吧。」

信成蹊得意道:「那是,我要是出了江湖,怎麽說也得瘋魔武林的。」

葉鈞和終于看見了信成蹊,只不過看見他時,卻見他一會「英雄救美」,一會同風流之命滿天下的歐陽無塵聊得開心,心中不由不愉。

「君謙可是還沒來,你是要找他麽?」歐陽無塵一下子便将信成蹊的想法說出,信成蹊道:「是啊,我的莊子被燒毀了,我想問問他我日後住哪裏,他還沒來麽?」

歐陽無塵道:「他和陌言,恐怕有許多話要說,有許多事要做,你若是不着急,便再等些時日,橫豎這交接儀式要三天才完成,他們總會來的。」

信成蹊聞言,心下卻是大定,那邊孫玄儀已知曉那口裏花花的人是風振宮少宮主,并非刻意冒犯,因為是大庭廣衆的緣故,也就沒怎麽追究。

信成蹊知道顧君謙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後,就跑到了葉鈞和身邊,同白眉道長見禮,「晚輩信成蹊,拜見武當白眉掌門。」

白眉道長和氣地道:「免禮免禮,先前小徒同成蹊你有些誤會,還請你寬心原諒。」

信成蹊道:「啊……那個啊,其實可能我錯的比較多……哈哈,白眉道長你不生氣,我也就放心了。」

葉鈞和板着臉,看也不看信成蹊一眼,信成蹊見他如此,暗道自己又什麽地方惹到他了,儀式即将開始,峨眉掌門師太拜過祖師,燒過香,跪過天地,便準備将掌門指環和衣冠傳給孫玄儀。

只聽得一聲且慢,同之前信成蹊和葉鈞和在客棧裏見到過的裝束、妝容一樣的男子女子,就從賓客中躍出,将一橫幅拉開,口中朗誦道:「奉阿福華教主之命,陳氏音容,叛教出逃,且敗壞本教聲名,判,斬立決!」

峨眉掌門陳音容神色立變。不單只峨眉,衆武林人士的面色都十分古怪。

信成蹊也不由吃了一驚,對了……峨眉掌門也姓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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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道長飛身上前,道袍飄飄,皺着眉頭,道:「師太一生行俠仗義,你陳氏一教多行不義,今日敢在峨眉金頂上放肆,就不怕惹了衆怒?有來無回?」

武林盟主一說此話,衆人立時附和。一時間群情激奮。

陳音容略松了口氣,她年齡恐怕已有五十多歲,但除了眼角的皺紋外,其餘竟不顯老,将衣冠指環遞于孫玄儀後,下得堂來,怒道:「我父為你們所害,我母為你們所殺,連我弟弟,都被你們以千刀萬剮之刑罰逼迫,這種教派,難道還有存在的必要?」

那二三十人的為首之人道:「本教教義,容不得你置喙,陳音容,你背叛衣绮絲與華先生,竟将本派秘密宣揚至江湖,本派容不得你!」

陳音容道:「我背叛他們?衣绮絲早已被華先生殺死,那華先生教你們所謂雙修之法,不過是為了研究他的藥罷了……」說到這裏,她忽然嘆了口氣,道,「不管怎麽說,陳氏總救過我一命,既然今日苦果你們已嘗到了,而我也該償命。」說着,她竟将手中長劍拔出,引劍自刎。

「師太!!!」

「師父!!」

白眉道長都來不及阻止,陳音容便已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那二三十人倒沒想到陳音容如此輕易地赴死,峨眉派弟子均怒目而視,名門正派的人們也都将譴責的目光射向他們。

為首之人冷聲道:「陳音容已因叛教,受到阿福華的懲罰,爾等雜碎,速速讓開!」

孫玄儀的眼眶已紅了,嘶聲道:「峨眉弟子聽令!!」

「在!!」

「将這一幹人等,就地殺了,莫要放過一個!血祭師父在天之靈!」

「是!」

白眉道長揮了一揮袖子,沉聲開口,武當弟子便也聽令,剩下的崆峒、少林,便也自發動手。

動手的人太多,信成蹊不好擠進去,在外看了一會,發現他們招式詭異,雖然內力不強,但閃避十分快速,就連白眉道長這樣的人物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

又看了一會後,發現同他修習的雙修功法的外功有些相像,實際他所練習的雙修功法只是內功,還有配套的劍招、刀招,甚至棍棒暗器……

只不過,那些都是要兩個人才能有大威力的。

看清楚明白後,信成蹊不由道:「葉鈞和!他們的招式是三虛一實,前三次若要攻你左臂,定實際是攻你右腿,後一式卻是正着來的!」

葉鈞和聽了,果然同他們纏鬥時注意了一番,待摸清楚規律後,便輕易将兩個人結果,其餘聽到的武林人士也結果了五六人,剩下的人一聽有人将自己的招式規律摸出,立時換招。道理仍舊是原先的道理,然而虛虛實實,卻不一定了。

信成蹊看得着急,那些人分明邊打邊退,等下了峨眉金頂,逃跑了,恐怕就再追不回來,心下一定,信成蹊從地上撿起一柄劍來,加入戰局,跑到葉鈞和的身邊,道:「我們兩個修煉的功法中,有一套外功能夠配合這個,等會你便我們曾經在小山莊裏使的招數用出來……我們試試雙劍合璧。」

葉鈞和十分快速地變招,一招起手式滑向信成蹊,信成蹊也同時起手,不是對招而是一致對外時,綿密的劍光幾乎将敵人籠罩。不論他們怎麽變招,葉鈞和和信成蹊中總有一人能将他的招式給破解。

陳氏中人大驚,道:「你為何會我阿福華的武功!!」

信成蹊道:「什麽阿福華的招式?這分明是我千機教的武功……改成這樣也太爛了。」

鬼醫華立仙神色陰沉不定地圍觀,等信成蹊和葉鈞和将大部分人解決,其它人也将小部分人解決,就剩下那一個頭頭後,鬼醫華立仙上前道:「我師弟華青雲是不是去過你們那裏!」

陳氏頭頭死梗着脖子不說話。

華立仙冷笑一聲,道:「你不說話也沒事,阿福華的人不多,總共也就那麽幾個,現在江湖上都在追殺你教派中人,原本你們也不過是西域的一個小教而已,如今為了點武功、名利,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甚至恐有滅教之虞,難道這就是你們想的?何況……偷學我千機教武功的人,你可知道要受什麽樣的懲罰?」

陳氏頭頭怒道:「阿福華的人,難道還會害怕受懲罰?你們這群中原狗,我呸!」

華立仙從懷中取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道:「教主仁慈,不過我可不仁慈,這叫萬蟲噬心丹,只要吃了,你的心口就像有千萬條小蟲在咬,在喝你的血咬你的肉……而且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讓你死,并且連昏迷也做不到,你說有趣不?」

有趣,當然有趣。

信成蹊不由抖了一下,縮了縮脖子,道:「我就知道,千機教裏最古怪的還是華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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