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卻原來三島六城中有一規定,島內各城主一脈,都必須同有親緣關系的人歡好才行,這麽多年,外界也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其中還有更加具體的事情,外頭的人,包括城內的一些人民,甚至都不甚明了。

葉鈞和并不想和信成蹊多說,不過卻将不遵守那規定的城民的懲罰說了。

「今年我二十六,正好過了城內規定的二十五歲才能與他人行事的時限,不過,因我出了島,這規矩又有變化……」

信成蹊同他做完一遭,神思有些困頓,但還是打起精神聽他的話。

「我是葉家這一任直系親屬,本來我是要和我遠房一個堂弟做夫妻……但我自小讀過聖賢書,實在不想,于是就走出城來,也不願意接任城主之位。島上的規矩,就是二十五歲之前,若要行人事,非得血親不可,而且因忌憚島外傳言兄妹近親懷孕孩子會有問題,三島六城城主二十五歲前從來都是和男子發生關系,百年前,甚至直接規定必須是親兄弟。」

信成蹊呆了一呆,道:「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規定?」

葉鈞和淡淡道:「三島六城祖上傳言是個神仙,古來神仙便是父生子,子生孫,莫忘了伏羲和女娲也是兄妹……島上這習俗便延續了這上千年。」

信成蹊抖了抖,道:「如果兄弟間沒有兄弟感情……那還好說,如果有的是确實的手足之情而不是男女之情……我覺得,很多人一定下不了手的。」

葉鈞和不由笑道:「以你的性子,若生在我們島中,哪還輪得到你下手?島上兄弟并不是按照年齡來決定上下位的,而是按照能耐,如果不想的人,拖到二十五歲不行人事也就行了,若要提前,便要自行出島,但出島者有個懲罰。如果出島者同別人在一起了,這份懲罰,便也要他們和另一半都擔着。」

信成蹊道:「就是你剛才說的?」

葉鈞和道:「是。」

信成蹊磨了磨牙,道:「為什麽我覺得我比較吃虧?」

葉鈞和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實際我也曾懷疑過,三島六城各個城中也許規矩并不全相同,但都是要和自己兄弟或者是血親發生關系,也許當初那位前輩制定此項規矩,是怕有人順着侍寝的漏子來刺殺暗害城主……而若只和兄弟間的話,卻不需要如此防備。」

信成蹊臉色變了又變,終于道:「難道真的要我嫁給你,而且我必須得吃雌果?」

葉鈞和點點頭,又道:「傳言吃了雌果的三島六城中人,即便是男子也可以産子,只不過這麽多年來,出來的人甚少,就算有,也是另外的人吃那雌果的。這是島中規矩。」

信成蹊忽然開始打量葉鈞和的肚子,頗有些不懷好意,葉鈞和微垂下眼,道:「你看什麽?」

Advertisement

信成蹊擡起頭,嘿嘿一笑,道「我在想,你是三島六城中的人,要不還是你把雌果吃了,然後試試能不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葉鈞和道:「此類無稽之談你也相信?并且吃了雌果的人,此生都得收身,非配對雄果之人不能碰,如若不然的話,吃了雄果的人不但能察覺,還可以控制另一人的生死……這可不是玩笑。」

信成蹊道:「控制生死……」

葉鈞和道:「同島外人在一起,便必須如此,也因為這樣,我才懷疑當初制定這些規矩的前輩,是曾經被人背叛,所以不再相信外界人了。」

信成蹊大嘆道:「怪不得你不願意待在島上,若是我,我也不願意的。」

葉鈞和淡淡道:「這你可猜錯了,島上很好,三島嶼上六城之人都很和善,唯一讓人诟病的,也就只有為城主一脈人的規矩。」

信成蹊眼珠轉了轉,死死抱住他大親一口,道:「好在你是養在武當山上的,要不然你就沒我的份了!!」

葉鈞和聞言一愣,随即也不由彎了嘴角。

自那日說開,葉鈞和和信成蹊便合計着想上一次那攬月城。這個月,梅姑又來一趟,見葉鈞和和信成蹊兩人手拉着手,不由道:「怎麽?你們終于在一起了?」

葉鈞和實際并不太喜歡梅姑的性子,不過她是信成蹊的師父,他便也恭敬道:「梅前輩。」

梅姑聽他這一聲前輩便已喜不自勝,「好得很,好得很!小西你當真不錯,不愧是我梅姑的徒弟……」

信成蹊聽她說到這裏,就覺得她接下去可能要說「連武當弟子也逃不過你的手掌心」,連忙咳嗽一聲,打斷道:「師父,我要和鈞和去一趟三島六城,這會要和白眉道長告別呢,剛好你在,我想讓你問問教主,我那莊子毀了,百曉生的消息不用往那邊遞了,嗯……我也暫時不需要落腳點。」

梅姑聽了卻是吃了一驚,道:「難道你的意思是……就這麽定下來了?」

信成蹊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梅姑看了眼葉鈞和,又看了信成蹊,表情有些古怪,許久後,才道:「罷罷罷……本來我還以為,你身懷名器,就算不迷個百個千個的人,也要迷個十個八個的……」

信成蹊認真道:「不過這一個也抵得上百個千個了,你說是不是?」

梅姑哈哈大笑,「是!是是,當然是。既然你找到‘歸宿’了,那我也可以向教主要紅包了……你們去吧。」

葉鈞和道:「梅前輩走好。」

梅姑點點頭,縱躍飛起。

信成蹊沖葉鈞和嘿嘿一笑,葉鈞和捏了捏他的手,而後信成蹊又沖他嘿嘿一笑,葉鈞和皺眉道:「你做什麽笑成這樣?」

信成蹊道:「我師父很滿意你哩,你沒看出來嗎?」

葉鈞和當然看出來,卻道:「還有我師父。」

信成蹊道:「你只看得到我師父,怎麽就看不出你師父呢?那時候在峨眉金頂,實際他便也對我很滿意了。」

葉鈞和道:「你莫要高興得太早,他的滿意,也許只是因為你是千機教的,師父覺得你不會受到城裏的為難,三島六城與中原門派雖然不怎麽來往,但與幾宮幾莊幾教還是有些往來的,畢竟門派們不常做生意,而四宮三莊一教都涉及生意,三島六城掌管海上貿易往來……師父,如果他不但放心我和你一起去三島六城,還放心我娶你,才是真正的滿意你。」

信成蹊聽得似懂非懂。然而大致還是明白了。

太和殿內,白眉道長坐于主位聽他們說了半晌,才面色沉重地道:「鈞和,此乃人生大事,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葉鈞和跪下道:「徒兒已想得清楚明白。」

信成蹊連忙也跪下,道:「我也想得清楚明白。」

白眉道長捋了胡須長久不說話,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許久後,他才道:「既然你們已想得清楚,那為師,卻也是沒什麽話,雌雄果并不是簡單的東西,你們要小心,還有……鈞和。」

「弟子在。」

白眉道長道:「三島六城中,你所出身的攬月城,你三弟天生疾病難愈,皇上似有意找塊暖玉助其痊愈,聽聞已經得手,正放于鬼斧弟子手中雕刻,你将這個消息帶回去,葉欽羨心情會好一些……另外,海外恐怕也将會有戰事,屆時三島六城城主們上到中原,風振宮應當會研究出好一些的機關暗器,相助于他們……」

葉鈞和道:「是!」

白眉道長神情頗有些古怪地看了信成蹊半晌,道:「你父,難道是當初的信原軒?」

信成蹊「啊?」了一聲。

白眉道長咳嗽道:「沒什麽……沒什麽……」

葉鈞和卻是一愣,信原軒的名頭,他是聽過的,此人當年可是好好地鬧過一次三島六城,如果信成蹊是信原軒的兒子,那可不太美妙。

「怎麽了?鈞和,我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一路上駕着馬車直走到了碼頭,葉鈞和也沒說什麽話,大多數時候不是打坐就是沉思。

「你父親當真是信原軒?」

信成蹊道:「這我是真不知道,我自懂事起,也就知道我師父而已,見過的人不多,就連教中人也只有在過節時,才會在一處聚聚,并且總有那麽幾個人不到。」

葉鈞和攬過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下巴擱在他腦袋上,一會兒才道:「如果你是信原軒的兒子,恐怕我們這趟會比之前要難上一些。」

信成蹊驚訝道:「為什麽?」

葉鈞和道:「三島六城從前被一個人鬧過,差點讓雌雄果樹被推倒,雌雄果樹也算是聖樹了,平常人摸上一模都要被罵,何況是妄圖将它毀壞。」

信成蹊聽得津津有味,「那他是為什麽要将樹給 毀了?」

葉鈞和道:「我也不知。按照城裏的人的話,就是一時興起。而這個一時興起的人,正好叫做信原軒。」

信成蹊道:「如果他真是我父親的話,我是不相信他一時興起的,千機教的人,從來很少一時興起。」

※※※※※※※※※※※※※※※※※※※※※※※※※※※※※※※※※※※※

這世上有一種人,光是看長相,就覺得天生适合被人寵着、愛着。

葉銘夕就是其中之絕,信成蹊到得三島六城中的攬月城裏時,見到葉銘夕不由愣神,如果說,身懷名器的人,是情不自禁吸引人的話,那麽葉銘夕,雖然沒有名器,但卻讓人情不自禁生憐,透到骨子裏的憐惜之意,連他都忍不住有。

葉鈞和将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葉氏這一任族長,也就是攬月城主,葉欽羨,葉欽羨倒沒怎麽怪他,只道雌雄果吃下,便可以了。興許是因為葉鈞和是他大哥,葉欽羨竟親自去取雌雄果。

信成蹊卻是忍不住看了又看葉銘夕,直将人看得不好意思。葉銘夕很主動地帶他這個「大嫂」在攬月城外走着,攬月城氣候适宜,藍天白雲,綠草豐茂,當真是十分好的環境。

「你為什麽要一直看我?」葉銘夕長得頗有些粉雕玉琢的趨勢,雖然年齡恐怕已至少有十七八歲,但仍然一張娃娃臉,而且黑黑亮亮又大又好看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有小小的嘴唇,粉色,分明就像十五六的少年。長相偏柔美了些,而且氣質也偏柔弱。好看得要人命。

信成蹊心道那柔弱氣息可能是因為葉銘夕從小隐疾的緣故,倒對他情不自禁生出憐意。

葉銘夕抿唇笑道:「原來大哥出島,我還以為他古板守禮,這輩子怎麽着,就算找個另一半,恐怕也是個千金小姐,同他一樣的守禮,想不到會是你這樣開放的人。」

信成蹊道:「開放實際很有好處,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有什麽趣味可言?」

葉銘夕笑道:「說的有理。」

信成蹊道:「你們島上的人,出島有什麽特殊的要求嗎?除了找尋伴侶後要做的事情外?」信成蹊總覺得,三島六城中出島的事不可能那麽簡單,如果真那麽簡單,按照三島六城的規矩,古往今來,恐怕也有很多人都會想出島,但距今為止,出島的人卻不多——也許是瞞的好?

但百曉生都不知道的話,肯定是不常出來的。

葉銘夕拉着他到那雌雄果樹旁,這雌雄果樹實際上在島上的街邊都有,但是街上的樹是沒有結果的,又或者,那樹上的果子都已被摘掉。

葉銘夕指了指那樹,道:「特殊的要求就是那雌雄果樹上的果子,出島的人,其實已經吃下過雄果了,雌雄果對人其實有好處,但吃了配對雌果的人……會受些苦,本來我想,大哥那樣的人,恐怕寧願一輩子不成親吧……如果他找個女子,其實是不需要那女子吃雌果的。甚至兩人都不用回島,因為三島六城規定,女子無法奪權。」

信成蹊面色忽然古怪,「如果是女子便不用吃……難道吃了這果子,還真會有孕不成?」

葉銘夕一愣,「噗」地一笑,道:「你想得可太多了,并不是吃了果子便會有孕……這種說法恐怕是古來的傳說,傳說可不能信,這果子別名叫做合卺果,有點類似紅線,但也有點類似情蠱,只不過,是單向的,大哥已吃了雄果,要讓他的另一半得到承認,必須讓他另一半吃了配對雌果,這樣……他體內的雄果藥性,才不會因為過了三十歲而消失,如果消失了,他會受一次噬心之痛。至于吃了雌果的人,除卻開始因為藥性難受一段時間……可只要不背叛另一半,其實也是大大有好處的……」

信成蹊道:「有什麽好處?」

葉銘夕道:「我只知道一樣好處,是一個前輩告訴我的,就是能保存血氣。」

信成蹊茫然道:「這算什麽好處?」

葉銘夕道:「怎麽會不算好處?這保存血氣一事,可是到了老年,仍然是能保存血氣的,一普通的人,吃了這雌雄果,只要同愛人情意不斷,琴瑟和鳴,甚至能活到百二十歲,更別提習武之人了。」

信成蹊訝異道:「如果這東西如此好,為什麽只有出島的人才能吃?而且……而且你們島內的人,應該也是不吃的吧?」

葉銘夕道:「這世上有誰輕易敢将自己性命交給別人?雌雄果難得,而且未免有人故意用這法子害人,只有三島六城城主一脈的人才能食用,并且還是出島的人食用……外人是不知道其中奧妙的。而且雌雄果若無特殊器皿保存,摘下不久便會流失藥性……」

信成蹊忽然想到了什麽,頗有些猶豫地道:「對了……你和,你二哥……葉城主……?」

葉銘夕神情恍惚了一下,道:「啊,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正好你是那前輩的後人,又算是我的大嫂,我告訴你也無妨。我和二哥的确是那種關系。」

信成蹊咳嗽了一聲,道:「你們感情真好……」葉欽羨為他隐疾可是操碎了心,不過看見葉銘夕這個人時,信成蹊就覺得值得,當年那一見面,葉銘夕還尚且是個小孩,那時的他,就已經漂亮得如同神仙童子一般,他若是有這麽一個弟弟,也絕對不願意他因為天生隐疾出事的。若是除了弟弟外還是戀人,那便更加舍不得。信成蹊卻是沒為因他們的規矩生出鄙夷之情。

葉銘夕苦笑一聲道:「也許吧。」

同葉銘夕聊了一會天,葉鈞和便回來了。他手中正是給信成蹊準備的雌果,「銘夕,欽羨在找你。」

葉銘夕看見葉鈞和時,忽然神色怔忪,然後眼眶一紅,捂嘴流下淚來。他之前見葉鈞和時,神情雖然有些激動,但是在葉欽羨在場時,卻分毫不露。

信成蹊駭了一跳,道:「葉銘夕你沒事吧……」

葉銘夕連連搖頭,然而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下去,莫說是葉鈞和了,連信成蹊看着都覺得揪心。

葉鈞和微皺了眉頭,道:「欽羨他不會……仍然是迫了你……?」

信成蹊的面色極度古怪,難道葉欽羨和葉銘夕還不是兩情相悅的?

葉銘夕哭聲全部哽在喉嚨裏,壓抑了又壓抑,身體幾乎都顫抖了起來,低聲道,「大哥,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出島?」

葉鈞和面色一肅,道:「出島者要吃下雄果,你莫忘了,吃下雄果者在出現藥性時,要忍受一次噬心之痛,沒了藥性時,還要再忍受一次噬心之痛,你身體不好,怎麽吃得消?我當初若非身體不錯,恐怕也吃不消。」

信成蹊倒不知道吃下雄果也要受一次苦痛,不由心疼道:「噬心之痛要多痛啊,鈞和你當初便不能假裝吃了,實際扔了嗎?」

雖然此時氣氛有些哀痛,但信成蹊此話一出,葉銘夕都忍不住一笑,笑了之後想到葉欽羨對自己的手段,又笑不出來,黯然道,「二哥他瘋了……他已……已不再把我當弟弟了。」

葉鈞和嚴肅道:「若他真的迫了你,大哥可以幫你請三島六城所有主人來主持家法……」

葉銘夕面色有些蒼白,道:「沒用的,幺弟侍兄,本來就是攬月城傳統,我就是不願,有什麽法子?除非我出了島……」

信成蹊道:「難道他不能只出島,不吃那雄果嗎?」

葉鈞和将雌果遞給信成蹊,信成蹊順從地接過吃了,身體內的确感覺血氣湧動,有些不舒服,但也僅此而已,就好像受了風寒有一段時間想躺在被子裏的感覺。并沒有所謂噬心之痛。

葉銘夕搖頭道:「不可能……島規甚嚴……」咬了咬牙,他道,「實際,我還吃了雌果!他喂我……他喂我吃了雌果……」

葉鈞和神色一變,道:「葉氏家訓,除出島者外,非兩情相悅者,怎麽能夠吃雌雄果?」

葉銘夕立時跪下,哭道:「正是如此,大哥,你若是不能幫我出島,也就只有另兩個法子了。」

葉鈞和将他扶起,不讓他跪,信成蹊道:「還有什麽法子,你一并說出來?」

葉銘夕道:「當初千機教,大嫂,你的父親曾經想将雌雄果樹推倒,但他沒成功,卻研究出如何解雌雄果的藥性……雌雄果乃是三島六城中的‘聖物’,解藥配方怎麽可能任由它流落在外?是以信前輩被困三島六城中三十年,實際連你,恐怕也是在此地出生,信前輩托人将你帶走……并且,最終是在攬月城裏……去世的……六城雖然都對信前輩禮遇,但當真不放他離島,信前輩也不知為了什麽緣故,死活不肯放棄把解藥帶出去……」

白了白臉,他咬咬牙,續道,「我知道此話說出來可能不雅,但……信前輩他,他将解藥,實際練入了你的血液中……我也沒想到世上真有這般巧合的事情,大嫂,你從小練的功夫,是否是雙修的功夫?」

信成蹊早就預感信原軒是他的父親,倒沒什麽吃驚,只是幹笑兩聲,額頭上忽然滲出了密密的汗,「我是練了雙修的功夫……只是……只是……這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麽關系?」他可不願意,忽然發覺自己成了別人的解藥……

雖然并不會有很多人想找他解毒。

葉銘夕道:「雌果有兩種解毒的方法,一種是用你的血,練藥吃下……但恐怕這需要的并不是少量的血液,而且遠水豈能解近渴,如今去哪裏煉藥?還有一種……就是……就是……」他話還未說,臉便已紅了。

此時葉鈞和已明白他想說什麽,冷臉道,「不行。」

葉銘夕苦笑一聲,道:「我也知道不行,大嫂都吃了雌果了,同我雙修的話,恐怕他也要受懲罰,我總不能害他……」

信成蹊咳嗽一聲,眼神飄忽。

葉銘夕道:「所以,我口中的所有可行法子,要麽幫助我出島,要麽委屈大嫂,要麽一劍将我殺了……大哥你向來不願意将事擔到別人頭上,如果真的沒辦法幫我出島的話,你便将我殺了。他威脅我,不允許我自盡,我自盡不了,求別人總是可以的……你是他大哥,他總不好計較你什麽……本來以我的身體,活不活,都是天意。」

聽他如此悲觀言語,信成蹊臉色不太好看地道:「難道就只有這種方法?要不……去求求葉欽羨?我看他為人雖然不熱情……但,但你總是他的弟弟……」

葉鈞和道:「欽羨若是想要的人,哪怕死了也會攥在手裏,想叫他放手,絕無可能。」

信成蹊道:「那可有方法将他送出島去?」

葉鈞和沉吟片刻,才搖頭道:「若是沒吃下雌果,尚還有争一争的機會,吃下了……就沒辦法了。」

信成蹊皺眉道:「我可不相信……」他轉了轉眼睛,道,「現在我可也算是三島六城裏的人了吧?能将攬月城裏的規矩……尤其是城主一脈中人的規矩,全部教給我嗎?」

葉銘夕仍然存了能逃脫的心思,聽他之言,連忙點頭,「好!我一定全部告訴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