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

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再消失一年了。。嗯。。應該。。。

屠殺模式已開啓。

【複大哥】 你好,這是你的盒飯,今天只有白菜了……

不要問我感情戲在哪裏!!!!(風太大我聽不清呀呀呀呀~~

什麽? 你說說好的僞懸疑,僞推理,僞武俠,真言情。

呵呵【粑粑臉

我說的話你都信。(指

o(* ̄▽ ̄*)o

☆、【狼蟲虎豹】

忽唯特聽罷,仰起頭來看了穆信一眼,随即又向可地延族長看去,問道:

“衙門?衙門是什麽東西?”

正在寬慰複嬸嬸的年輕婦人忽然開口解釋:“衙門是朝廷官吏辦公之地,那裏頭的捕快都是處理這樣案子的人。”

忽唯特不屑地側過身去:“哼,口說無憑,誰知道他是不是自擡身價。”

“诶。”可地延拿眼瞪着他,“不可無禮。”說完又走到穆信跟前,略有幾分懇求之意,道:

“穆公子既在官府中辦事,老朽不知可否能麻煩麻煩。這到底是村中的大事,我若不辦妥,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時間送幾位出谷,這從谷裏走到山外還得要一日的路程呢……”

聽他話裏有話,穆信沉思,他們現在本就被困于此,倘使一意孤行出谷,沒有這烏洛侯族長的帶領,恐怕只能落得和山裏的屍骨一般下場。兩相權衡之下,他遂自自然然的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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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大可放心,我等并非無情之人,眼下當務之急是替這位大嬸尋夫,出谷一事等找到人再提不遲。”

可地延族長趕緊朝他深鞠一躬:“老朽在此多謝穆公子了。”

“不必言謝。”

初然對他們二人談話毫無興趣,仔細打量了一下屋內環境,見那複嬸嬸還在哭,便上前問道:

“大嬸,您的夫婿怎麽稱呼?”

複嬸嬸正喝着茶喘氣,因她問來,便緩緩道:“我家相公乃是可地延姓氏,名複,家裏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複二哥。”

“哦……”她點點頭,“你方才才發現他人不見了?那你之前都幹嘛去了。”

大約是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她開始慢慢道來:“其實我是今兒個晌午才回來的,昨日我家們老複一直喊着肚子不舒服,頭又暈,手心又冒冷汗,我想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就帶他去看大夫。

當時已經是大半夜了,音大夫看了半天,說這病有點難治,他只能開幾個方子先給他控制住。結果抓藥的時候發現山茱萸用完了……”

本在一處靜靜聽着的溫子楚忽然說道:“這個時節正值山裏茱萸成熟,這樣的谷地裏應該很容易采到。”

“是啊。”那複嬸嬸連連點頭,“音大夫也是這麽說的。我擔心老複的病情加重,就先把他扶回家裏躺着,自己去郊外采點回來。”

見她停頓,初然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我哪知夜裏視線如此不明朗,采了幾個時辰,也沒采到多少。我又累又困的,就坐着眯了一會兒,慢慢兒的,天就亮了,上山砍柴的豆子碰到了我,就帶我上去摘草藥……摘完了,我倆就趕着趕着跑回來了,誰曉得……誰曉得老複他就……哎……”複嬸嬸止不住的又哭起來。

初然倒是不為所動:“你把他一個人扔家裏,徹夜不歸,說來你也是不對的。”

“這村裏又不像外面。”複嬸嬸拭着眼淚,說道,“無論做什麽,街坊四鄰都幫襯着,便是夜裏不鎖門都沒有關系,我哪裏會料到……”

穆信微微皺了一下眉,問道:“你這話……你也是漢人?”

“是漢人又怎麽了。”複嬸嬸說着,拉過旁邊那年輕婦人的手,“我和馨兒都是漢人,這村裏還有幾個漢人呢,又不稀奇。”

初然歪過頭看了看那被喚作馨兒的婦人,瞧她一身淡色的刺繡羅衫,頭發盤着流蘇髻,想起适才她說話的口音溫軟,便猜測也許是江南人士。

“複二哥是做什麽的?”

婦人瞧見初然在看她,微微一笑,答道:“複二哥從前是個獵戶,自從病後就只做些輕巧的活計了。”

“哦……”初然所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們倆人可有後?”

“不曾。”複嬸嬸嘆氣道,“若是有,昨晚也就不會讓他一人在家中了。”

……

忽唯特本就是個急性子的人,在窗外等了好久,見他們幾人不停的問來問去,終不耐煩道:

“哪來這麽多事兒,依我看把村裏的人都叫上來,挨個挨個問了便是!”

“倒不用這般麻煩。”穆信伸出食指輕輕撫摸着桌上的一道劃痕,淡淡道。

溫子楚聞言便笑起來:“聽你這話,好像有眉目了?”

複嬸嬸愕然擡起頭,也不再抽噎,起身就抓着穆信的袖子,淚眼汪汪:“是真的?這位小哥,你若是有什麽,千萬要告訴我啊!”

穆信将她的手輕輕拿開,安慰道:“這位嬸嬸不要慌張。我們幾位定會将主人家帶回來,但還是奉勸你今夜別住在家中了,往鄰居家裏住一夜為好。”

“為、為什麽?”

穆信微微啓唇,踯躅了半刻,還是道:“若我猜得不錯……恐怕,尊夫是被野獸叼走的。”

“啊?——”複嬸嬸聽到這裏,跌坐回椅子上,下一瞬就昏了過去。

“二姐,二姐!”旁邊的年輕婦人忙掐着她人中,石晏也倒了杯水遞過去。

初然看得糾結,沒奈何的聳了聳肩:“這大娘也太能暈了些吧,照我說,他相公都還死沒呢,她就先給急死了。”

可地延族長随即就問:“這話又怎麽說?”

“你瞧那院裏頭的雞,雞圈這麽亂又破了個口子,肯定被野獸銜走了幾只。人的肉哪有雞的肉好吃?我若是那野獸,也是先吃雞再吃人啊。”

可地延族長聽完,就不住搖頭:“如何這麽解釋呢,那野獸要是沒吃飽還不是得吃人麽?”

初然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除非是有一窩子,若是只有一兩只,山裏的野雞野兔就夠它們飽腹的了。”

“……”

族長仍舊是半信半疑的,忽唯特伸手拉住他,懷疑地看着初然幾人:“爹,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咱們村兒裏沒聽人說來過什麽狼蟲虎豹的,何況這裏人這麽多,那野獸如何有膽子?”

“在下所說并非捕風捉影。”穆信後退了幾步,蹲下身,“這地上的痕跡斷斷續續,帶有血跡,那野獸的毛也正黏在這些血液上。”他攤開手,衆人清楚看見他手心裏的确是有一串黑色的短毛。

忽唯特冷哼道:“就憑幾根來路不明的毛,就說是野獸叼走的?”

“這麽猜想的确是有些唐突,但若再加上這圓木桌上的劃痕,應該就很明了了。”穆信說完,轉身看向那年輕婦人,“這個木桌在你們來之前可是倒下的?”

她點點頭:“确實如此。”

“這劃痕一共五條,十分鋒利,又非常纖細,只可能是獸類所為。”

“笑話。”忽唯特不依不饒地問道,“這是巧合,萬一桌上的劃痕是之前就有的呢!?……”

興許是想起什麽來,此時靠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複嬸嬸悠悠轉醒,虛弱地扶着那婦人,道:

“這木桌是前幾日叫人訂做的,新的很,我記得清楚,的确是沒有這個痕跡……”

忽唯特被她噎得沒話說,吞了吞口水,只道:“也不能就如此武斷。”

複嬸嬸眼神飄忽,盯着頭頂的天花板,低聲道:“聽了這位公子的話,我想起來……老複得病之前在山裏殺過兩只野狼,他說,從前一直沒在山中見過野獸,若是不殺怕以後危害到村子。那時候正值秋天,那母狼才下了狼崽兒,老複和同村的幾個獵戶把兩只狼剝了皮,另外一個人看見那些小狼可憐的很,就抱到偏遠的去放了……”

溫子楚自不客氣地找了個位子坐下,抿了口茶,輕笑道:“有點意思,那幾只狼崽如今長大了,回來尋仇。我倒是奇怪,同行的不是還有幾家的獵戶麽,怎麽單單只害他?”

“說來也是命啊……”複嬸嬸嘆氣道,“去的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已經過世,還有一個出村學藝去了,就剩我們家老複,身體不好,近年來常常卧病在床。”

“诶?”石晏板着手指頭數了幾下,“不是四個人嘛,這才仨。”

初然朝他腦門一拍,罵道:“傻啊,還有個去放生狼崽兒了。”

“哦……對對。”石晏皺着眉思索,“嗯,沒想到這狼還有情有義的,恩怨分明啊。”

複嬸嬸如今哪裏理得了那狼如何如何,眼看這事兒是八/九不離十了,她心中難受非常,眼淚唰唰往下掉:“我可憐的老複啊……想他之前沒吃好沒穿好,便到死了,也是死在野狼口下,嗚嗚嗚……”

從進門開始她就哭到現在,衆人也是無法,只好紛紛安慰。

“大嬸兒,你也不能往壞處想啊。”石晏一邊笑,一邊想着法兒勸她,“沒準兒真像阿初說的那樣,這狼吃飽了雞就不吃人了呢,何況狼這種動物一般還是很懼怕人的,咱們要是找上去,它們就跑了!”

穆信也是颔了颔首,道:“石晏說的是,人總是需要給自己一份希望的。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是我猜錯了,也不一定……”

溫子楚放下茶杯:“總而言之,還是先找到人再說吧。”

複嬸嬸擦着眼淚點頭:“這……這人,應該怎麽找呢?”

“這個不難。”初然想了想,道:“那狼在山裏肯定有狼窩,它走不遠的,把村裏的幾個獵戶叫過來問一問也許就有着落了。”

“好。”可地延族長道,“我馬上喚他們過來。”

可地延父子二人前往村裏幾家獵戶家中詢問情況,因對這裏并不熟悉,穆信覺得他們幾人不便去打擾,遂只讓石晏跟去,到時也好如實得到詳細情報。

這複嬸嬸待在家中未免傷心,衆人商議之下決定扶她先去鄰家喬柯中休息,初然等人也就不客氣的跟着一起了。

說起這個喬柯,便是那被喚作馨兒的年輕婦人的夫婿。他家相對殷實,開了一家小酒館,占地不大,卻是村裏唯一的酒肆,村民喝酒買酒都是上他家的酒館,故而生意紅火非常。

且說這個馨兒本名為花馨,老家在姑蘇城,三年前到村裏來的,據說是在酒館吃飯的時候被喬柯看上,後來便娶進了門。

穆信等人在酒肆內坐下,花馨将複嬸嬸帶入室內休息,随後出來倒茶水。茶葉都是村民自家種的,清香可口,沁人心脾,溫子楚不由多了幾杯。

此時已到下午,前來喝酒吃茶的一個也沒有,大廳裏空空蕩蕩的,初然左右看了看,難免有些無聊,見那花馨還在沏茶,于是順口問她:“怎麽就你一個人忙着,你丈夫呢?”

花馨聽罷回頭來淺淺一笑道:“官人尚在屋內午睡,我瞧他睡得沉不忍喚他起來。只怕沒有誤待客之道吧?”

初然不禁皺起眉來,小聲道:“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全村的人都聚過來了,他居然還睡得着?”

“……”花馨略顯得有些尴尬,猶豫了一會兒,方道,“若是有哪裏怠慢幾位的話,小婦人心裏有愧……我這就去室內叫他出來。”

“不必麻煩。”穆信出聲阻止,“是我們打擾在先,怎好得擾主人家的好夢。”

“就是。”溫子楚一邊伸手去揉初然的發髻,一邊笑嘻嘻道,“她就是我家的下人,當初管家不曾調/教好,說話老這麽沒輕沒重的,你切莫放在心上。”

初然嫌棄地躲開他的手,心中忿忿,沒了石晏在,這倆人只會聯合起來對付她。

“這樣……”

花馨放心下來,又欲回去煮茶,怎想裏面突然傳來一陣罵聲,繼而又聽見乒乒乓乓似茶碗摔地的聲音。穆信幾人立即起身,相互看了一眼。

“請問夫人,卧房從哪裏去?”

花馨正驚訝中,随手便指了指前面的過廳:“這裏面走就是……”她話還沒說話,初然就一馬當先跑了進去,穆信和溫子楚也紛紛跟上。

“诶,你們……”

穿過玄關,對面一排緊閉着的門,粗略一數一共三間,那最裏頭的那間房門開着,地上正有散碎的瓷碗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 (⊙?⊙)剛擒住了幾個妖,

( ̄▽ ̄")嘿!又降住了幾個魔。

o( ̄ヘ ̄o#) 魑魅魍魉怎麽就這麽多!

(*?Д`):先吃俺老孫一棒!

o(╯□╰)o殺你個魂也丢來魄也落。

((*???)神也發抖,鬼也哆嗦,

(>_<)打得那狼蟲虎豹無處躲!

【唱出來的請自覺打臉( ̄ε(# ̄)】

咪咪噠,我又來更新了。

馬上出去玩5天。

中秋快樂 =3=

☆、【不入虎穴】

“滾!這小畜生!”

屋內傳來一聲謾罵,只聽那人又道:“不要臉的東西,你要再敢回來,我扒了你的皮!”

初然聞言望去,前面的梧桐樹後隐約有人影閃過,但只是一瞥,看不真切那人身形。此時穆信和溫子楚已跟了上來,見她在往旁邊瞧,便出聲問道:

“怎麽了?”

“沒什麽。”初然回過頭,“方才好像瞧得有人跑過去。”

“哦?”溫子楚言罷,微皺了眉看向穆信。

“你們幾個是什麽人!?”

三人朝屋裏看去,見那室內桌邊坐着一個大漢,身軀八尺,濃眉細眼,上下皆是粗肉,神情兇煞,似乎對他幾人極為不滿。

溫子楚見狀,忙笑着上前禮貌作揖:“這位大哥打攪了,我們乃是過路的尋常人家,因在山中偶遇貴村的老太太,見她腿腳不便方送她歸來。本不欲多做逗留,豈料族長盛情難卻,我等才……”

初然聽得直嘆氣,忙打斷他:“你又不是來投宿的,同人家說這麽多作甚?”說完也對着那人抱拳施禮道:“你鄰家的獵戶遭了事,現下在你這兒休息,族長讓我們幾位前來幫忙。”

“嚯?”大漢冷目看了他們一眼,“原來就是你們?”

聽他話裏似乎早已知曉他們來歷,初然正還要說話,背後的花馨跻身進來,走到那大漢旁邊,溫聲道:“複二哥今早人給丢了,現下還沒尋到,因說是被野狼叼走了,族長那邊還在想法子。複嬸嬸我将她安頓在西廂房。”

大漢聽着她道來,只點頭說:“嗯。”

腳下的碎片應當是茶碗,那桌邊明顯被茶水打濕,穆信垂眸一掃,忽然開口問道:

“恕在下冒昧,方才聽到這裏有激烈争鬥之聲,不知是為何?”

“哼。”見他問來,壯漢沉下聲音,面色鐵青,“都是被我那不孝子給氣的……養了十八年,竟沒看清是養的一只白眼狼,早知我不如去養條狗!”

“喬哥……”花馨輕輕推了推他胳膊,低聲道,“快別說了。”

壯漢低頭無奈地搖了搖,随即輕嘆道:“罷了罷了,都是命,這都是命……”

清官難斷家務事,初然等人站在原地都略顯得有些尴尬,此刻也不曉得說些什麽才好。

溫子楚只能滿懷歉意的鞠了躬,道:“是我等唐突了,不該如此失禮的,還望主人家莫要怪罪。”

花馨轉頭來對着他幾人欠了欠身:“小婦人還要替相公收拾屋子,眼下脫不開身,幾位就請自便吧。”

溫子楚又作了揖:“夫人客氣了。”

……

回到前廳的時候初然三人明顯都有些倦意了,畢竟忙了一日,昨晚都沒睡好,加之又遇到這麽多事情,難免費心神。酒館裏一個客人都沒有,初然索性就趴在飯桌上睡了,溫子楚在一邊喝了一會兒茶,也撐着頭淺眠。

街上陽光正好,不冷不熱,對面那複獵戶家門口瞧熱鬧的人也慢慢散了,行人漸少,偶爾聽得幾聲鳥啼。

穆信便靠在門口,靜靜看着屋外的樹梢出神。

柔軟的日光灑落滿身,遠處的山谷之外,依舊迷蒙着一層淡淡的霧色,似乎永遠散不開一般,凝聚。

季秋來的這樣快,快到他還未曾留意時,眨眼幾個春秋就過去了。依稀記得好像多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季候,鋪了一層落葉的長街上,天色杳杳,黑雲壓城,出鞘的利劍,滿牆的鮮紅,一夜的寂靜……

有一只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又揮了揮。

穆信微微一怔,這才回神。

低頭時,看見初然睡眼稀松地遞來一杯清茶,他默然搖頭:“不渴。”

“提神醒腦的。”她似乎也不願多解釋,自己也捧着杯茶在門檻上坐下,一邊喝着,一邊看街上的風景。

穆信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各自瞧着各自的景,各自想各自的事情。約莫過了好一陣,初然偏頭來看,穆信仍舊拿着茶杯沒有要喝的意思,她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茶是我從廚房裏要來的,你昨晚就沒睡,不喝點只怕身上會吃不消。”

穆信不以為意:“不妨事,早些年我也曾三天三夜未睡過。”

“身體是自己的。”初然鄙夷地瞪了他一下,“你這樣作踐,不覺得對不起爹娘麽?”

“我無父無母。”

“無父無母怎麽了?”初然一拳捶在地上,“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是沒爹娘的嗎?就算沒有爹娘,你這血肉不也是他們給的?難不成你還是石頭裏轉出來?你既活在這世上,就有活在這世上的理由,沒有人是為了他人而活。”

穆信倒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得很有理。”

不等初然開口,他又接着道:“但我想鳳姑娘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若是愛惜身體,何苦要練毒功。蟲毒反噬身體,最後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分別?”

“……”初然還真被他這話堵住,一時想不到什麽反駁,只能忿忿道:“穆大人外行人,看不出其中奧秘……我自有分寸。”

……

并沒聊許久,少頃後石晏便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

“師父,阿初,世子,我回來了。”

他跑的雖滿頭大汗,臉上卻是喜不自禁,初然走上去倒了杯茶水給他。

“看你這猴子模樣,喝點水休息休息罷。”

“還是阿初懂我,我都渴死了。”石晏接過杯子來一口飲盡,這小杯實在難解渴,他索性拿了茶壺來仰頭便喝。

溫子楚掩嘴打了個呵欠,取了折扇徐徐地搖:“你去了這半日,可有什麽消息?”

“你瞧我這樣子就曉得,肯定是有消息了。”石晏笑嘻嘻地往旁邊兒一坐,“我随族長那兩父子跑了村裏三家獵戶去問了,聽他們說近一年來的确有兩只灰狼在山裏出沒。說來也奇怪,那尋常的狼都是夜裏覓食,白日藏于洞中,這兩只卻不一般,白日覓食夜裏休息,故而常上山打獵的人不難發現它們。”

“它們有巢穴?”初然湊上前,“在哪裏?”

“離得不遠,一共有兩個,一個在東南方向的三棵槐樹背後,還有一個在東邊一個廢棄的木屋旁,都不難找。”

穆信略略點頭:“如此,那今夜我們就兵分兩路上山。”

“不行啊師父。”石晏忽然道,“那族長說了,夜裏山路不好走,我們又是外鄉人不識路,所以只讓我們去東邊找,他們會帶人去東南方向去的。”

穆信微微擰了擰眉,沉吟了片刻,還是颔首道:“也好。”

初然擡頭往外望了一下,說道:“現在時候還早,等酉時我們再出發,眼下養足精神為好。”

“說的是。”石晏格外贊同,“可得吃頓飽的,山裏的野狼力氣可大着呢,今晚要費些功夫了。”

說話間,花馨扶着複嬸嬸走來。睡了一覺後,那複嬸嬸的臉色漸漸好了些,雖說眸中仍是帶了幾分悲涼之色,但也比之前的情緒穩定得多了。

“幾位……”

石晏忙上去寬慰道:“大嬸,你別擔心了,自己的身子要緊啊,你丈夫肯定也不想看見你這麽難過。”

“多謝這位小哥。”複嬸嬸言罷,又擡袖拭淚。末了,她神情沉靜下來,看着初然幾人,道:“好與不好,我也不奢求什麽了……該來的總要來,我只盼能是個全屍……好歹夫妻一場,我不能為他做什麽,只能求求幾位了……”

瞧她作勢要跪下,穆信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

“大嬸不必如此……我們會盡力。”

“那就、那就多謝了。”複嬸嬸一面不住道謝,一面又想起什麽來,“對了,這路你們興許不認得,不如今晚我帶你們上山。”

初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推拒道:“依我看還是不要了,你今日大受打擊,精神不佳,不易勞累。再加上……萬一真尋到你丈夫,你見了面又遭刺激,要是暈在那裏了,我們還得再背你回來。”

“這……”

花馨也覺得初然這話對理,亦幫忙勸道:“這位姑娘說的是,二姐還是在家中休息為好。”

“我哪裏坐得住啊,哎……”複嬸嬸低着頭,嘆氣不止。

見她這般模樣,花馨思索片刻,方道:“二姐要是不放心,今夜我帶着阿柏貴和艾雅幾個一同前去,一來替他們帶路,二來他們幾個也是練過家子的,應當能幫上忙。”

“說得是不錯。”複嬸嬸想了想,“可是這喬老板肯讓你去麽?”

“二姐寬心。”花馨笑道,“喬哥夜裏要去納羅家吃酒,店裏頭應該很早就打烊,何況這關系複二哥生死,他會同意的。”

“如此,姐姐這裏就多謝你了……”

聽她二人在那兒客氣着,初然百無聊賴地往街上望。

“還有些時候呢,我先出去逛逛,等酉時再過來。”

“诶——”還沒等溫子楚說話,初然早已幾步竄遠了,他無奈地坐回去,琢磨了半晌轉頭看向穆信。

“不行,你跟着她去,這村裏頭古怪,她若是到處亂走恐怕會出事。”

“是。”穆信随即又吩咐石晏,“照顧好世子。”

“師父放心!”石晏立馬挺直了身子目光嚴肅。

店門外一陣風帶過,落葉紛飛。

日頭偏西,村裏已暗了下來,屋檐上幾只鳥簌簌的落下,蹭得上面的灰塵也往下掉。

晚飯溫子楚和石晏是在酒館裏用的,複嬸嬸吃了兩三口便走了,說是想回家看看,還有些東西也要收拾一番,花馨獨自一人在廚房做飯,期間也不見那齊柯出來。聽說是出去喝酒了。

飯罷,溫子楚閑的發慌,眼看酉時快到了,卻左右等不得初然和穆信,他不免有些着急。

“……世子,您甭擔心了,我師父功夫好着呢,有他在,哪裏敢有壞人欺負阿初啊……您這走來走去的,我眼都快花了。”

“你這小子倒是沒心眼。”溫子楚嘆了幾聲,還是坐不住,“不行,起來,我們找他們去。”

“哎……”石晏懶懶散散地伸了個懶腰,只得聽令,剛走到店門口,他擡頭一看,眼睛就亮了。

“我說什麽來着,你看那不就是麽,他們倆還需要您關心吶?都不知道去哪兒樂了這麽高興的。”

溫子楚微愣了一瞬,尋聲望去,街上初然和穆信正朝這邊走來,只見她端着個小碗拿了勺子一口一口不知吃着什麽,穆信就慢慢跟在她一側,時不時低頭瞧她,卻是一聲不吭。

街旁挂着的燈籠不知何時被人點亮,昏黃的燈光照在她二人臉上,忽明忽暗。溫子楚看了一陣,忽然勾起嘴角來,淺淺笑了笑,不着痕跡地将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站在那店門口等他們。

“我還當你們是給人綁了呢。”

初然已走近他二人,聽溫子楚出言打趣,她竟也沒介意,只笑道:“這村裏人好着呢,東西也好吃。”

石晏好奇地探頭過來,盯着她的碗:“你吃的啥?”

“糯米涼糕。”初然咬了一勺放進嘴裏,“這季候我本以為沒有了,想不到還能在這裏吃上。”

“看着是挺好吃的。”石晏咂咂嘴,咽了幾口唾沫,依依不舍地把目光移開。

“可不是麽?你這‘師父’不懂美味,只要了碗陽春面,要我說,那面有什麽好吃的?幾個銅板一碗,還沒什麽味道,我特地跟他說了這東西好吃,他偏不聽我的。”初然得意地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穆信,“是吧,穆大人?”

穆信沒接她的話,似是有些無可奈何,只搖了搖頭走到溫子楚跟前。

“山裏野獸兇猛,恐傷及世子,還請世子留在村中。”

“這怎麽成?”溫子楚想也沒想就回絕,“若不是銅面人追殺,也不至于到這村子裏來,大家走到這個地步,多少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獨享安逸。”

“可是……”

“他說的沒錯啊。”初然打斷他的話,“咱們別的不提,若是留下大少爺一個人在這裏,萬一有歹人偷襲,身邊連個保護的也沒有。”

石晏連忙自告奮勇:“我可以留下來啊。”

“也不行,那要是我和穆大人在山上遇了險呢?就你們兩個人能應付得了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石晏抓了抓頭:“那……”

初然笑嘻嘻地拍拍穆信的肩:“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走哪去哪跟着一起才比較穩妥,對不對?”

“……”

聽到這裏,溫子楚終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他分外同情地望着穆信。

“這丫頭嘴就跟那鼓似得沒個停的,你是說不過她的,橫豎就這麽定了。石晏,去叫那老板娘來,該上路了。”

“诶,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過啦,我又來更新了麽麽噠。

【看】

我手裏有一個新鮮的盒飯猜猜是誰的~~~

這個案子應該算是比較簡單的了,相信你們肯定知道兇手是誰啦麽麽噠。

其實我很想知道這文還有人在看嗎……

舉起你的雙手讓我看看!!!!

☆、【多事之秋】

酉時三刻,天已大黑了,因說那東面的狼窩離花馨家的酒館較近,故而大家都相約在酒店彙合之後出發。

随行的一共十來人,花馨在前引路,穆信初然四人在後面跟着,另還有那族長家裏做活兒的阿柏貴和一直以來受複嬸嬸家關照的艾雅,剩下的都是自發願來幫忙的村民。

因怕山路陡峭,花馨給每人都備了一個火把一盞燈,沿着小路慢慢上山,點點的火光蜿蜒盤旋,光亮中看得見飛蟲飛蛾在周圍萦繞。

走了一段路,村裏的燈光已變得模糊起來,初然低頭看去,街上還有行人,路邊的樹影斑駁地投在地面。山村固然比不得城裏,入了夜便安安靜靜,仿佛遠離塵世喧嚣,格外安寧。

“這路不好走,恐怕還要半個時辰,大夥兒都精神點兒。”花馨正說完,回頭瞧見初然在往山下看,她忽然微微一笑,道:

“姑娘在看什麽?”

初然擡眼看了看她,輕輕搖頭:“沒什麽,我就随便看看。”

“從山上瞧山下的風景,的确是不錯的。”花馨說罷,撩開前面一縷擋住視線的枝葉,“以往上山來采些野菜,我也喜歡朝山下瞧,一眼便能看到自家的酒館,看見了,心裏便覺得踏實。”

“哦?這裏還能瞧到你家的酒館?”石晏聽完,倒來了興趣,忙湊上前來張望,“在哪兒呢?我也看看。”

身邊的阿柏貴伸手替他指引:“喏,就在那裏,離得最近亮燈的那家。”

衆人依言尋聲看去,果然從這處能将喬柯家的酒店盡收眼底,只是店門已經關了,想來早已打烊。

“咦?”初然似乎發現了什麽,撥開石晏探頭朝下面瞧,“二樓那間屋是幹什麽的?為何燈還亮着。”

“是麽?我瞧瞧……”花馨看了一會兒,方道:“那是我家官人的書房,平日裏喝酒小睡都在那兒。”

阿柏貴撓了撓頭:“不是說喬老板晚上要去找納羅吃酒嗎?”

“興許還沒出門吧。”花馨也拿不準,想了想,又道,“我看他今日心情不大好,恐是不想出去罷。”

一直在人群中沉默不語的艾雅突然表情微愣,繼而冷聲問她:“難道是喬乙又回來了?”

花馨苦笑着搖頭:“不提也罷。”

……

提及這個名字,一時村中之人都不再說話,氣氛一瞬間僵硬下來。初然四人小心翼翼地對視了幾眼,自是想起下午在喬柯家酒館遇上的那個黑影。

看來喬家的這位公子在村民中的口碑并不怎麽好。

稍作整頓之後,衆人又紛紛啓程往山上走。

越往上視線就越發開闊,白日裏厚重的霧氣,在夜間竟消散開了,周遭空氣清新,難得的沁人心脾。大約走了半柱香時間,阿柏貴停了下來,四處張望。

初然見他在打量,方問道:“離那個山洞還有多久?”

“應該不遠了,前面就是三棵樹的岔路口,走過去便能看見木屋。大家盡量動靜小一些,這畜生敏捷得很呢,別讓它聽到,反而跑了。”

“好!”

衆人低聲應和,随即都滅了燈和火把,彎腰準備前進。誰知正在此時,那最前頭的花馨忽然間尖叫一聲,繼而撲通一下跌坐在地。

山中幽靜,顯得她的聲音格外響亮,燈光已滅走在後面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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