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長途大巴開了很久,宋年坐在窗邊,看着急速倒退的高速公路護欄,一開始是興奮,那一節好像沒有盡頭的灰色條帶記錄着他的逃亡之路,後來眼睛越來越暈,興奮就變成了煩悶。
宋年産生了下意識的需求,想一頭紮進蔣琢胸口,讓他哄哄自己,還想喝蔣琢做的綠豆湯,冰冰涼涼,放一大勺白糖,碗底的糖粒還沒化完,被他嗦了滿嘴的清甜。
他有意控制自己不去想蔣琢,指着裴嶼明的大腿,嗓音軟軟的。
“我困啦,可以借我睡一下嗎?”
大巴車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人,空蕩的最後一排成了裴嶼明為宋年臨時搭建的溫床。
宋年左腳踩住右腳的鞋跟,蹬掉新買的帆布鞋,再用同樣的懶惰法子脫下另一只,他不習慣穿鞋,覺得悶的很不自在,迫不及待地光腳踩在座椅上,展開小巧白嫩的腳趾,孩子氣十足。
蔣琢每周二晚上負責修剪的、常攏進掌裏把玩的可愛小玩意兒,落在裴嶼明眼裏,變成了一只純情又誘惑的果子。
宋年蜷着腿側躺在車座上,腦袋擱在裴嶼明大腿上,面對着他的小腹,大巴車下了高速,路況變得颠簸,一晃一晃的,他很快被晃出了睡意。
他夢到一片花海,夢裏他彎腰去摘野花,腳步不穩,摔在了地上,鼻尖撞上一塊石頭。
宋年迷糊着睜開眼睛,發現他的鼻尖正抵在裴嶼明腿間的小山包上,陰莖隔着兩層布料,散發着少年人幹淨但灼熱的荷爾蒙味道。
他鼻翼翕動,認真嗅了嗅,發現自己并不反感這個味道,蔣琢的比這個更大,吃進去能嘗到濃濃的腥膻氣,他吃過很多次,得出的結論是不好吃。
不知道裴嶼明的會不會好吃一點。
宋年下意識砸吧砸吧嘴,向裴嶼明抱怨,“它頂着我了,睡不着。”
裴嶼明瞬間漲紅了臉,連忙伸手擋住褲裆,語無倫次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把它變小。”
宋年張開嘴,努力用口腔容納那根擾他睡眠的東西,希望能快點讓它偃旗息鼓,裴嶼明呼吸雜亂,他分明看到宋年眼裏的水光反射着天真的倒影,好像他做出的不是什麽放浪大膽的舉動,只是在遵循孩童的進食本能。
裴嶼明穿着寬松的運動褲,腿間的變化格外明顯,宋年手口并用,隔着褲子含住性器時,布料蹭在牙齒上,酸酸的觸感惹得宋年不自覺地分泌口水,落下一滴在裴嶼明的褲子上,洇出了一小片深色,宋年兩手握着裴嶼明的性器,讓運動褲勒出那根柱狀物的形狀。
大巴車穩速行進,零星的乘客幾乎都在昏昏欲睡,無人交談,宋年躲在最後一排,向喜歡的人展示自己最擅長的魔術。
只是車座狹窄,難以施展,變小魔術遲遲不成功,這讓宋年有些懊惱,“好大,怎麽還沒有變小哦。”
裴嶼明是唯一的觀衆,也是魔術師的道具,他臉色醞紅,靠在椅背上,拼命壓抑着射精的沖動,這太過分了,宋年在含着他的……裴嶼明暈暈乎乎地想。
這是他第一次被取悅的體驗,從沒想過是在行進的大巴車上,是在許多陌生人的眼皮底下,緊張催生了快感,哪怕隔着褲子也能直觀地感受到宋年口腔的溫度,尖尖的虎牙在無意間刮過馬眼時,裴嶼明爽到眼前發白,悶哼一聲,一股接一股的精柱盡數淋在內褲裏。
“對、對不起!”
他似乎一直在重複這三個字,在宋年面前,他有說不完的歉意,來自于他日複一日的臆想、觊觎,還有直到今天終于實現的越界。
宋年狡黠地眨眨眼,眉眼間稚氣未脫,埋頭親了親微微濡濕的褲裆,完成他這場魔術的謝幕。
“不要說對不起,要說謝謝,還要誇我很棒。”
裴嶼明像一只熟透的蝦子,從臉頰紅到了耳朵根,他按照宋年的提示,小聲說:“謝謝……你很棒。”
大巴車足足開了六個小時,抵達目的地時,天已經黑透了。
這是一座南方小城,沒什麽景點,主要是氣候濕潤,入夏很早,這才剛步入五月,溫度已經攀升到了三十度。
裴嶼明叫了輛出租車,向當地司機打聽了小旅館集中的地方,宋年沒有身份證,這在旅途中是件麻煩事,他們沒法入住正規的酒店。
宋年趴在搖下半截的車窗上,花香腌漬後的暖風撲在臉上,弄得他鼻尖癢癢的,很想打噴嚏。
他似乎并不關心這趟私奔的內容, 只知道逃開蔣琢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而裴嶼明,他的共謀,是他暗戀已久的人。
下了出租車,裴嶼明傻眼了,這地方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會是清淨的老城區,沒想到是一條擁擠破舊的窄巷子,兩邊全是些亮紅燈的招牌,寫着“住宿”、“特價鐘點房”、“二十四小時熱水”之類的話,紅光照在斑駁卷曲的牆皮上,頗有恐怖片的既視感,宋年抓緊了裴嶼明的手臂,直往他身後躲。
裴嶼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司機誤解了他的意思,帶他們來到了紅燈區。
但已經太晚了,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宋年路上暈車,小臉失了氣色,看上去蔫巴極了,緊緊貼着裴嶼明,悶聲咕哝:“想睡覺,我們睡覺好不好。”
裴嶼明心一橫,想着先找個地方湊合一晚再說,他帶着宋年在巷子裏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家看起來不太和紅燈區挂鈎的小旅館,而且只需要一個人出示身份證。
但也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小旅館的招牌看着幹淨,裏面的條件卻很差,被單發黃發皺,牆上黴黑的痕跡令人作嘔,垃圾桶沒有人清理,團成一團的黑色漁網襪異常紮眼,衛生間窄到将将夠兩個人并排站着,洗手臺上躺着幾個幹癟的避孕套,鏡子的邊緣碎了,沾着些斑白的不明液體,一切都昭示着,這裏曾發生過下流的情色交易。
裴嶼明紅着臉,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跡收拾了,發誓明天一定要找一家條件好的。
宋年意外地安靜,沒有抱怨,只是環顧了一下房間,便抱着他的雙肩包,安安靜靜地坐在裴嶼明擦幹淨的凳子上。
裴嶼明開的是雙人标準間,他不敢開大床房,怕宋年覺得他別有用心。
房間裏除了兩張單人床,還有個大屁股電視,畫質很差,動不動就卡頓,而且只能收到十幾個臺,但宋年很感興趣,他在家只能看電視消磨時間,因為蔣琢沒有給他買手機。
他最喜歡看動畫電影,剛好這臺電視能收到少兒頻道,他洗完澡,穿着從家裏帶的浴袍,盤腿坐在床上,專心致志地看《冰河世紀4》。
換裴嶼明鑽進浴室,搓洗被他射髒的內褲,太羞恥了,他幾乎是在速戰速決,等他出來,宋年已經換上了新買的裙子,身側的拉鏈大刺刺地敞開着,看到裴嶼明出來,宋年急切地站起來,踩在軟塌的床墊上,不大穩當地轉了個圈。
“好看嗎?”
裴嶼明眼睛都看直了,心想,怎麽可能不好看,這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宋年穿着不合身的碎花裙,身體和衣裳彼此叛逆,卻也相輔相成、融為一體,像花瓣層層疊疊地裹緊嬌蕊,裙擺揚起時,花瓣綻開,乍洩一室粘稠的暗香。
“好看,特別好看。”
裴嶼明苦思冥想,再一次認識到,以自己的詞彙儲備量,壓根描摹不出宋年半分的美,反而是宋年為他補全了美的定義。
宋年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誇獎,滿足地坐回床上,正好廣告時間過去,繼續播《冰河世紀4》,宋年大大咧咧地敞着腿,像個尚未形成自我意識的嬰孩,裙子短,他又坐的不老實,露出光溜溜的大腿,裴嶼明假裝收拾東西,視線不自覺地往那邊瞟,驚訝地發現,宋年裏面什麽都沒穿。
他忖度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提醒宋年:“那個……內褲,還是穿上吧,這裏的床鋪不太幹淨。”
宋年盯着電視裏的動畫片,無暇理會,“你幫我拿一下好不好?在背包裏面。”
裴嶼明只好硬着頭皮去,背包是宋年收拾的,衣服都亂糟糟地塞在裏面,裴嶼明翻找了半天,才在最底下揪出來一條被擠得皺巴巴的白色內褲,拿在手裏異常燙手,裴嶼明又一次臊紅了臉。
他沒想到,宋年的內衣也是女式的,小小的一條三角褲,布料薄透,鑲着蕾絲邊,他只在畫質感人的小電影裏見到過類似的。
裴嶼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轉過身,把內褲遞給宋年,目光躲閃,“快穿上吧。”
“謝謝你,你真好。”
宋年對他笑了笑,接過內褲,一邊看電視,一邊将內褲往身上套,套過細瘦的腳踝、修長的腿,最後兜住飽滿的肉臀,宋年撲騰着跪坐起來,将夾進內褲邊緣的裙角扯出來。
終于穿妥帖後,宋年看到裴嶼明坐在了另一張床上,有點不高興,小腿搭在床沿上一晃一晃的,問:“我們……不一起睡嗎?”
裴嶼明扯過被子,掩飾下身糟糕的狀況,閃爍其辭道:“床太小了,我們擠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