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年怎麽也睡不着。

他一直努力表現得很乖,不想讓裴嶼明覺得自己麻煩,實際上踏進這個房間的第一秒鐘,他就想回家了,躺在床上,每一次粗糙的被單擦過他的皮膚,都讓從內到外難受的緊。

他想念蔣琢的懷抱,想念舒适的大床。

宋年并不是安徒生童話裏的人魚公主,他是被蔣琢圈養在浴缸裏的人魚傻瓜,蔣琢用愛字畫地為牢,用親吻供給營養,咫尺天地是宋年的全部,一旦走向自由,代價不是足尖刀割一樣的疼痛,而是無法呼吸的絕望。

淩晨,外面開始下雨,細密的雨點敲打在玻璃上,雷聲悶響,偶爾劃過閃電,倏然擦亮漆黑的天際。

宋年的床靠窗,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怕極了,他光腳下床,爬上裴嶼明的床,鑽進暖融融的被窩,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裴嶼明的胳膊。

這是他喜歡的人,他喜歡的人會保護他,宋年想。

“裴嶼明不準裝睡,”宋年先是用氣聲試探着說,然後将手指輕輕搭在裴嶼明的眼皮上,感受到眼皮的顫動,得意地去捏裴嶼明的鼻子,命令道:“你快點抱抱我,我好怕。”

裴嶼明急忙攬過他,“你別怕。”

宋年在他懷裏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鼻尖蹭蹭他的衣領,安心地閉上眼睛。

他喜歡裴嶼明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的,有點像男孩子會用的運動沐浴露,不像蔣琢的味道,好聞但複雜,像檀木,又像烏龍茶,宋年形容不出來,反正是來自于某種昂貴的男士香水,蔣琢身上偶爾還會有煙味,雖然他從來不在家裏抽煙。

宋年胡思亂想着,很快睡着了。

裴嶼明抱着宋年,姿勢由僵硬逐漸過渡到自然,好像他們的身體天生就這樣契合,宋年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靠在他懷裏睡得香甜。

窗外風搖雨晃,月光東躲西藏,裴嶼明獨享一場春夢。

他硬了一晚上,實在難耐時便慢慢聳腰,在宋年的腰臀上磨一磨,動作不敢太大,怕吵醒宋年,也怕弄皺他裙子上的花。

裴嶼明已經很小心了,然而天快亮的時候,宋年還是被他情動後的體溫鬧醒了。

“好熱……”

宋年的一只腳還踏在夢裏,皺着眉,不滿地嘟囔着,心想蔣琢為什麽不開空調,他太壞了,要咬他一口,可宋年怎麽也醒不過來,身體很沉,一直往夢的窟窿裏掉,卻能察覺到熱得厲害,半夢半醒之間,不停地撩起裙子扇風,露出覆着一層軟肉的白肚皮,還有中間那個圓乎乎的肚臍。

裴嶼明原可以繼續裝睡,但尴尬的是,隔壁房間的情侶或嫖客似乎比他還情難自抑,小旅館牆壁薄,隔音效果很差,女人的浪叫、男人的低吼、床板吱呀吱呀的搖晃聲,種種淫亂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打碎了早晨五點鐘的清淨。

宋年這回是真的被吵醒了。

他半睜開眼,起床氣正在勁頭上,一邊蹬着被子,一邊下意識喚枕邊人:“老公……好吵!”

這稱呼實在暧昧,裴嶼明知道是宋年把他當成了蔣琢,卻出于私心,想自作多情一下,接着話頭說:“不怕,老公幫你捂上耳朵,睡吧。”

他想捂着宋年的耳朵,宋年卻一直往他懷裏拱,鬧脾氣的小孩似的,怎麽也按不住。

鬧了一通,宋年完全醒過來了,剛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家,沒有蔣琢,只有裴嶼明,膝蓋就頂到了裴嶼明腿間的硬物。

“唔,它變大了。”

裴嶼明羞窘萬分,宋年摸上來時,他這個冒牌的丈夫瞬間破了功,被打回原形——在喜歡的人面前緊張到結巴的小處男。

“不、不用管它的,一會兒就下去了。”

裴嶼明始終不想表現得太過于急色,和宋年親熱不是這趟私奔的目的,他更想向宋年證明自己,想讓宋年覺得他比蔣琢溫柔可靠,想讓宋年心甘情願地跟着他走。

但年輕氣盛,欲望一旦膨起就藏不住,少年人稀薄的自制力被宋年的一個動作輕而易舉攻破。

宋年朝他打開了雙腿,裙擺蓋住腿間的密處,他将兩根手指含進嘴裏吮吸,唾液與指尖牽成線,接着撩開礙事的裙擺,卷到腰腹以上,濕淋淋的手指探進臀縫中間那個肉粉色的穴眼兒。

蜜色的夢境如潮水一般傾覆過來,裴嶼明忍不住了,他親眼看到那個窄小的地方被宋年的手指一點點撐開,終于認命似的解開褲子,跟着宋年的動作揉自己的陰莖,慢慢地,宋年在皺着眉摸索,眼尾吊吊着看他,喘息聲越來越嬌,秀氣的陰莖翹起來,洞口泛起了濕意,勾的裴嶼明的內褲也濕了個透,前液不斷從馬眼溢出來,再被撩撥下去,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早洩了。

“你摸摸這裏,已經可以進來了。”

宋年拉過裴嶼明閑着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腿心,看他僵硬着不敢碰,撅着嘴有點不樂意,再主動一點,帶着他的中指,和自己一起埋進濕軟的穴肉裏。

“很濕了,你要進來嗎?”

伊甸園的秘密不再是秘密,成了化在裴嶼明掌心的一攤糖水。

他咽了咽口水,自發地在肉道裏攪動起來,內壁乖順地裹夾着手指,一吸一縮的,裴嶼明的性器在內褲裏脹得厲害,跟着穴肉吸附的頻率一跳一跳。

“那個,我不太會。”

他确實沒有任何性交的經驗,夢中的一百次親熱不能在夢醒後給他任何啓發和指導。

“沒關系,我會教你的。”

宋年開懷地笑了,他很喜歡裴嶼明手足無措的樣子,喜歡當老師的成就感,他伏在裴嶼明身上,脫掉了他的內褲,頭一次近距離觀察那根東西,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去和蔣琢的比較。

唔……都很大,但面前這一根的顏色比蔣琢的淺,看起來沒有那麽可怕的攻擊性,味道也要淡一些。

宋年研究完畢,翹起肉感十足的屁股,一手攥着裙擺,一手扶着裴嶼明的性器,一寸寸往下坐,含住裴嶼明年輕的欲望。

親眼看到龜頭沒入宋年的臀縫,裴嶼明快瘋了,發高燒一樣,T恤汗濕了個徹底,呼吸粗重,胸口劇烈起伏。

“好脹……”

宋年幾乎坐到了底,手上漸漸沒了力氣,裙擺散下來,蓋住交媾的地方。

純白的洋桔梗淪為一塊遮羞布,為茍且之事獻身。

裴嶼明完全處于被支配的狀态,昏了頭,甚至感覺是自己的陰莖在被宋年的屁股操,多情的穴眼兒濕的一塌糊塗,像個肉套子,把他裹得死緊,這和他夢裏不一樣,夢裏的宋年是羞怯的、被動的,眼裏盈着一汪淚,縱容他的侵犯。

他壓根沒想過,也不敢想,宋年在床上會是這個樣子。

宋年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身着一塵不染的白色公主裙,卻誤打誤撞,和他跌入紅燈區的腌臜染缸,造就一個放蕩的天使。

矛盾總是迷人的,宋年看起來是一顆透着青的葡萄,給人天真爛漫的錯覺,只有入口時才會知道,在那青澀的表皮下,軟爛的果肉浸滿輕微發酵後的酒香味,輕輕一捏,甜膩的汁水便會順着指縫淌下。

宋年是熟透了的。

他早就停止長大,永遠不會變成獨立的大人,他是被蔣琢用精液催熟的。

溫柔的性愛更容易讓宋年陷進去,蔣琢那根東西總是很兇,從來不聽他的話,相比之下,裴嶼明這根就好管教得多,要深還是淺,要快還是慢,那個很大很硬的頭要往哪裏撞,全都聽他差遣。

宋年坐在少年的腰上不停地搖,讓龜頭抵在他最喜歡的地方,擺着腰晃動,他舒服得快要化掉了,擡腰,讓穴裏空下來,用空虛感延時快樂,再把陰莖重新吃進去,揚起修長的脖頸放聲媚叫:“唔……好舒服,全都進去了。”

天将明,隔壁房間茍合的聲音漸漸停歇,主場切換到少年、公主和碎花裙。

他們在老式的彈簧床墊上癡纏,像土壤抓緊了花,像天空纏綿着雨。

雨後天氣放晴,柔風十裏,全被他們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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