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眼下心前

張愔愔是有點反應過敏了, 先前也有其他男同事出入過她的辦公室, 也不見她這麽緊張,這是典型的心裏有鬼所以心虛的表現。

陳司諾說:“你再不去開門,就越顯得這裏邊有蹊跷。”

張愔愔本來挺能忽悠人,但最近雜七雜八一堆瑣事惹得她心煩意亂, 于是就有點草木皆兵的意思。

她說:“我把人支開,你趕緊走。”

敲了門沒直接進來的肯定不是歐陽堂, 這樣的好打發。

果然,外面來的是孫可怡, 等開了門她就說:“怎麽這麽久?”

張愔愔堵在了門口, 笑道:“剛才不小心睡着了,你找我有事啊?”

孫可怡擡一擡手裏的一盒櫻桃, “給你送吃得要不要啊?看我對你多好, 這我自己都沒來得及嘗。”語罷便要進來。

張愔愔趕緊抓住她胳膊, 輕輕往外推,一邊掩上門一邊說:“去茶水間吧, 昨天行政部門剛采購了一批咖啡豆, 老蘇說很難得, 我也不懂,咱們去試試。”

說着就把人往外牽。

孫可怡依她, 随她離開。

到了那,孫可怡一翻找,嘟囔着說:“哪有什麽難得的咖啡豆?還不是平常喝的那些。你讓老蘇诓了吧?老蘇這人辦事還可以,就是說話老不着調。”

張愔愔笑一笑, “那我給你煮咖啡。”

晚上下班時間仍是臨近11點。越是接近年關,瑣事就越是紮堆蹦出來。

光是咨詢電話,張愔愔的手機幾乎一下午沒安生過,都是打算把各事糾紛随着這一年時間一并給結束了,也有部分咨詢和解事宜的。

畢竟快過年了,都不想生是非,更不想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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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團和氣,讨個吉祥過年。

張愔愔離開律所的時候,還有一堆人在辦公室裏奮戰。

她這人幾乎不怎麽運動,忙是一回事,懶也是一回事,因為忙碌過後她只顧得上享受清閑,哪有逸致再去做其他。

以前她倒是會去健身房,後面娛樂消遣活動多了就耽擱了健身。

比如,得了空和孫可怡去泡酒吧,想文藝了就去泡咖啡館,聊聊各行各業融資,或理財之類,心野了就打打麻将怡怡情……

她往泊車位去,一邊揉腰一邊走神,卻遠遠瞧見了陳司諾,他倚着車打電話。

“工地那邊來電話,說汪錯不見了,你把人帶走了?”

“工地那活兒是您給安排的?”陳司諾不答反問。

老爺子應道:“總得找份工讓他活下去。”

一個坐了近20年牢的人,且不論他是否被體制化,能不能适應他認知斷層以後的新世界,別人給不給他機會活下去就是個問題。

陳司諾說:“那個地方不安全,那些人遲早找到他。”

老爺子深沉地默了片刻,回道:“我知道,我這麽安排是想讓他暫時有個地方待着。去工地算他的老本行,就算過去那麽多年手頭生疏,但上手也快。”

陳司諾默默聽完以後,說:“老師,這件事您別操心了。”

老爺子嘆一口氣,問:“你把人帶走,準備怎麽辦?”

陳司諾眼皮微微一沉,“送他出國,出了國以後,就別回來了。”

老爺子嗯一聲,“我原先也這麽打算,正要詢問你的意思。他服過刑,有犯罪記錄,公安局的申請好辦,只是怕簽證沒那容易審核過關。”

陳司諾道:“您別操心了,我能辦。”

老爺子說:“這件事你不方便出面。當年那項工程出了問題,蔡德海死了以後,他們家沒一個頂事的,窟窿越捅越大,蔡家那兒子敗光家財,沒幾年就涉黑了,一個混了黑道的人,那是亡命之徒,這麽些年過去,沒死也混出名堂來了。”

蔡家那兒子當年要汪錯償命,沒想到最後法院只判了他20年有期徒刑,他咽不下這口氣,費盡心機糾纏了汪家那孤兒寡母好久,差點兒弄出人命。

最後還是陳司諾他老師得到消息,他念着和陳韻的同窗之誼,才出手幫了這對母子。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蔡家兒子對這事耿耿于懷,汪錯這是毀了他的大少爺命,毀了他的大好人生,他恨不能将汪錯抽筋拔骨。如今仇人出獄,還不得逮着人玩命?

陳司諾雖年輕,但這麽些年他經歷得多見識得多,嘗盡人情冷暖,看慣人生百态,到頭來未見得會怕了跟人玩命。

他眯着眼放遠了瞧,瞧見張愔愔往這裏來了,因為她停車的地方就是他目前所站的位置,他身後那輛車就是她的。

這輛車并不多名貴,牌子也低調,買車主要是因為律師經常要往外跑,跑偏僻的看守所,跑法院開庭,去外地出差,去外地開庭……

總之,買輛車是為出行方便。

律所內資歷較老,或中高層領導,秦游基本也給人配了輛車,這是福利。

陳司諾看着越來越近的身影,說道:“老師,先這樣吧,這件事我會盡快辦理,蔡家要想報仇,盡管沖我來。”

老爺子聽見這話終于動了氣,“你小子說這話有沒有良心?出了事你讓你媽怎麽辦?你讓老頭我怎麽辦!!我這麽多年苦心栽培,你能不能給我有點出息?”

陳司諾只是笑,“人要跟我玩命呢老師。放心,我又不是吃幹飯的,一個混混而已,對付得了。”

他見人走近了,趕緊對老爺子說:“不早了,您休息吧。”

他整個人擋在了主駕駛的車門前,張愔愔沒辦法上車,當然,繞到副駕駛上車,再爬回主駕也是可以的……

陳司諾見她竹竿似的立着不動,他收了手機,道:“怎麽不過來?”

張愔愔猶猶豫豫地靠近幾步,臉上裝着不解,明知故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陳司諾看她一眼,也不拆穿她,說:“我沒有追女孩的經驗,也沒研究過。”他一默,半是玩笑道:“張律師好像不好糊弄……”

張愔愔語調閑閑:“讓您費心了。”

他笑,“走了。”

張愔愔這回是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問道:“去哪?”

他說:“約會是不能了,送你回家,如今這情況只能見縫插針地培養感情了。”

張愔愔說:“我答應要和你培養感情了麽?”

陳司諾覺得這女人口是心非又虛僞了,意味深長地睨了她一眼。

張愔愔裝作沒看見,繞上了副駕。

說要見縫插針地培養感情,陳司諾當真把這一方針貫徹到底,不辭勞苦地落實着,每晚把人送到家,清早又去接人上班。

兩人住的地方距離可不近,單程過去就得大半個小時,他一大早就得起來。不過張愔愔實在不忍,他去接她,去律所的路上她來開車,讓他補眠。

張愔愔眼見着他折騰了一個星期,雖然看着仍是精神,但長久下去也确實操勞人。有一天她終于對他說:“算了,你早上別來接我了,多睡會兒吧。”

他似真似假地松一口氣,“就等你這句話,可累死我了。”

張愔愔聽了想笑,撇了他一眼。

他說:“接還是要接的,不過你要是心疼……”

張愔愔不解,等他說下去。

他道:“就別老讓我這麽跑來跑去。”

她說:“不是不讓你接了麽?”

陳司諾忽然輕笑了一聲,沒言語。

晚上陳司諾又鞍前馬後,張愔愔累得很,上了車就睡。

她今早開庭回來,又跑去見了一回差點弑父的王佳佳。快過年了,檢察院那邊案件堆積,王佳佳一案的審查結果還沒出來,王母三天兩頭打電話來詢問,她時不時得安撫。

等到了地方,她被陳司諾叫醒,迷迷糊糊地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沒想到他繞過來抱,把她橫抱着下車。

下了車,視野開闊,張愔愔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問:“這是哪?”

陳司諾抱着她拐入一條小路,“我住的地方。”

她這一覺睡得沉,還沒醒過神來,隔了半會兒才問:“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睡覺。”

“誰要在你這睡了?”

“你啊。”

張愔愔終于反應過來,“陳司諾你綁架啊?大晚上的耍什麽流氓?”

陳司諾說:“大晚上才好耍流氓,白天你遮遮掩掩,非搞地下情。你理解一下吧,團建那次到現在,我多久沒碰你了。”

張愔愔想起團建就來氣,“你追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陳司諾哼笑,不語。存心逗她。

張愔愔氣得想打人,無處下手,只能去揪他耳朵,“你是混蛋麽?”

陳司諾疼得吸氣,“一會兒摔了我可不管。”

張愔愔說:“你讓我走。”

陳司諾沒理,已經進了單元樓。

電梯前有其他人在,張愔愔不好發作,小聲說:“放我下來。”

陳司諾把人放下來,拽住了她的腕,拉近身旁,湊至她耳邊低語:“來都來了,總得給我點伴手禮。”

張愔愔瞄準他的腰,掐了上去。

陳司諾握住她的手,咬牙道:“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手挺毒?”

張愔愔仰着臉沖他盈盈一笑,有些疑惑有些天真地問:“以前是什麽時候?是陳律師對我愛答不理的時候麽?”

陳司諾悻悻閉嘴。電梯門開,他把人拉進去。

衆目睽睽之下,陳司諾一直牽着她的手,張愔愔有點不好意思,垂着腦袋不敢接觸周圍的目光,等到了樓層,她倒是迫不及待地把人拉出來。

電梯繼續往上。

她又發威,“陳司諾你色|欲熏心!賊心猖狂!”

陳司諾覺得她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對她的聲讨只是不痛不癢,扛起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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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本來只是想寫個日常文,讓小兩口談談戀愛鬧鬧別扭撒撒糖。

誰曉得陳司諾還有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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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明明充值了,為啥回複還是要審核?我明天去問問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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