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是黑蝴蝶
白辭慕的話讓霍萍生一頓,他詫異得轉頭看着白辭慕,見他眼裏閃着異樣的神采,霍萍生有些不敢相信。
原來白辭慕等了那麽久,盼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是黑蝴蝶。
還未等霍萍生問出口,一旁的顧深已沉下臉色,面若冰霜。
他緊緊擰着眉,渾身上下都透着危險的氣息。
似是有些害怕又有些惶恐,半晌後顧深才說出話來,“你認識他。”
他說話的時候緊緊得盯着白辭慕,似是想将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捕捉起來,害怕錯過分毫。
聽到顧深的話,白辭慕也沒有低下頭,他仍仰着頭看着那高歌的人,神色滿足得點了點頭。
“黑蝴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顧深的眼神緩緩轉向蕩着秋千的遲遲,那個在半空中恣意蕩漾的人看起來格外惬意,而他永遠不會知道,臺下有那麽一個人,因為他而難過。
顧深的雙拳緊緊攥在了一起,他強壓下那幾乎快要爆發的憤怒和奮不顧身想要沖上去的欲望,對于這一刻的顧深來說,刻在骨穴中的理智讓他覺得自己格外可笑。
秋千将要落地時,遲遲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顧深。
見是顧深,遲遲十分詫異,神色頓時驚慌起來。他下意識得別過頭去,轉身背對着顧深。
遲遲不是沒想過自己要是回一品香,總有一天要遇到顧深,可他沒想到會這麽快,而且顧深這時候不是應該在陪人吃飯嗎?
遲遲機械得唱着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忍不住側頭看了眼顧深,見他正橫眉冷對,遲遲心跳漏了半拍,忙又轉過身去,再也不敢與他對視。
臺下的人并不知他的意思,還以為他這是欲迎還拒,便高呼着他的名字。
那一聲又一聲“黑蝴蝶”傳來,猶如幹柴遇到了顧深這把烈火,叫他怒火中燒,渾身滾燙的溫度幾乎要将他自己給燒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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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緊緊盯着臺上那人曼妙的背影,盯着他纖細的腰肢,盯着他輕輕晃動的腰臀,雙目血紅。
一曲終了,燈光都還未暗下去,遲遲已經逃下了舞臺。
趙姐在後頭正要迎他,卻見他神色慌張,心下有些着急,忙湊過去把衣服遞給他披上,“怎麽了這是?”
遲遲來不及解釋,方才從顧深的眼神裏,他能感覺到顧深認出了自己。
遲遲沒想過才遇到顧深一次就被他認了出來,這會兒慌亂得很,只想趕在顧深前頭趕回家。
遲遲胡亂得扯着身上的裙子,可越急越亂,那紐扣不知怎麽了,硬是解不開。
遲遲急得滿頭是汗,忍不住跺起腳來。
“趙姐!你快幫我下!你這給我的都是什麽衣服,麻煩死了!”
遲遲正說着,一雙手便伸了過來,不由分說得捉住了他的手。
遲遲一頓,被那只大手包裹着,他的心頓時慌亂了。遲遲讷讷得擡起頭,一下子跌進了顧深的雙眼裏。
看着面前雙目血紅,面色可怖的顧深,遲遲實在無地自容,只能堪堪別過頭去,任由他拉住自己的手不敢掙紮。
如今的遲遲沒有薄扇遮面,顧深能清楚得看到他的臉,看到他羞紅了的鼻尖,看到他緊緊抿住的紅唇。
這樣的遲遲讓顧深想到了很久之前那個醉酒的,聲色迷亂的夜晚。
顧深蹙了蹙眉,一把将他拉到身邊,緊緊攬住他的腰,不容拒絕。
他所有的質問,所有的憤怒,到了嘴邊卻只變成了一句簡短的話。
“真巧。”
猛得貼近他的胸膛,遲遲的心都要跳了出來。他擡頭看了看顧深的臉,着實猜不透他的心思。
遲遲幹咽了兩下,伸出手輕輕貼在顧深的胸口,眼波流轉,頗為無辜。
“是呀,我就是……就是來打個工就遇到您了。”
顧深勾了勾唇角冷笑出聲,“你還有多少面孔是我不知道的。”
遲遲細細看着他,見他這會兒面色格外冷淡,又難以從中分辨出他的喜怒。不過遲遲覺得,他應該不至于那麽生氣。
細細想來,就算自己是黑蝴蝶又怎樣,誰規定做他的合約妻子就不能打個零工了?而且在一品香唱歌是早幾年就開始了的,從時間上來說他顧深還得排後面呢。
這麽一想,遲遲便覺得有了底氣,他仰起頭沖顧深笑了笑,小手也若有似無得在他胸口輕輕劃動,配上他如今這副嬌嗔的模樣,着實誘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着。我就是黑蝴蝶。”
顧深微眯雙眼打量着他那張臉,看着他眼底的狡黠和無懼,顧深揚了揚眉。
“你是不是黑蝴蝶與我無關。”
顧深說着,一把扯下他的手,拽着他就往外走。
遲遲一驚,生怕被人看到,忙用另一手擋着臉,“你幹什麽!我不能這樣出去!”
顧深并沒有停下,他拉着遲遲從秘密通道走了出去,打開車門便将他扔進了車裏,不等遲遲反應過來,葉瀾已經把車開走了。
遲遲轉過頭狠狠瞪了眼顧深,氣不打一處來,“你幹什麽!芍藥還在那裏!”
顧深惡狠狠看了他一眼,格外吓人。
“你還記得她?我當你早就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見遲遲的細眉緊皺在一起,顧深的脾性又不禁軟了下來,他這才冷哼出聲,“她已經回去了。”
聽顧深說芍藥回去了,遲遲便放心下來,他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又有些難為情。
平常工作的時候穿裙子倒不覺得什麽,可這會兒以這樣的面貌和顧深同處車內,遲遲不禁覺得格外難堪。
竟叫他看到了自己這幅模樣。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前頭的葉瀾更是連頭也不敢回。他雖然很詫異遲遲就是黑蝴蝶這件事,但細細想來覺得一切早已露出了蛛絲馬跡。起碼有一點葉瀾可以肯定,少爺早就知道遲遲就是黑蝴蝶。
想到這裏,葉瀾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顧深,見他側着頭看向窗外,葉瀾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少爺的心思可真如一片汪洋,誰也摸不清楚。
葉瀾剛剛把車停好,顧深便拉着遲遲下了車。
他的動作不算輕柔,遲遲跟在他後面頗為難堪。好在屋裏沒一個人,不必面對張伯和長安,遲遲也稍稍松了口氣。
顧深一路緊緊攥着遲遲的手腕,拉開房間的門便将他丢了進去,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意思。
遲遲差點摔倒,他晃了晃身子這才站穩,忙躲到一邊揉着被顧深攥紅的手腕滿臉委屈,“你這麽兇幹什麽!我是誰和你有什麽關系!你至于這樣嗎?”
顧深緊皺眉頭一步一步向他逼近,想起白辭慕,想起那些男人黏在他身上的眼神,想起他在秋千上迎風蕩漾的裙擺,想起那裙擺下是怎樣一雙修長的腿,顧深便覺得渾身發熱。嫉妒的火焰将他灼燒着,讓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吱吱作響。
顧深站在他面前,伸手握住遲遲的後頸,不容他掙脫。
“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被他這麽禁锢着,遲遲難受得扭着身子,于是原本綁在頭上的假發便滑落了不少。
遲遲也來了怒意,他一把打開顧深的手,扯掉自己的假發扔在一邊,梗着脖子怒視着他。
“我什麽身份?我不就是個假的少奶奶嗎,你以為我想當這勞什子少奶奶?”
“我告訴你顧深,把我逼急了,誰也別想好過!”
遲遲的話讓顧深眼裏一顫,心下也一疼。
他眉頭緊皺,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剛剛,說什麽。”
看着顧深驟然變了色的臉,遲遲有些害怕,他往後退了兩步,緊了緊拳,“我……我沒說什麽……”
顧深剛要走近他,卧室裏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顧深看了眼遲遲,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這才将電話接了起來。
趁着顧深接電話的功夫,遲遲想掙開他的手,可顧深的力氣大,遲遲哪裏能是他的對手,最後只能老老實實得被他抓住,動彈不得。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遲遲只看到顧深轉過身看着自己的臉色十分難看,而且那劍眉越蹙越深。遲遲有些驚慌,不敢再動了。
顧深緊緊抓住遲遲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将遲遲生吞活剝。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确定嗎。”
葉瀾點了點頭,看着手裏的照片,葉瀾也有些不解,“照片在我這裏,您看要我現在給您送去嗎?”
顧深搖頭,“不必。”
話音剛落,顧深便重重撂下了聽筒。
他一把将遲遲拉到跟前,不由分說得捏住他的下巴,眼裏燃着熊熊怒火,而那怒火背後還有一種遲遲看不懂的難過和悲傷。
“說,下午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