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個星座

雖然封東岳幫允夢澤順便加上療養院和葉蓁解決了沈賢哲這個麻煩人物,但該拒絕攻略者還是得拒絕的。

允夢澤放下酒杯說:“那封先生心裏的‘那個人’呢,就是跟我很像的那位。”

封東岳抿了抿唇,不知該怎麽解釋這件事。他根本就沒有什麽白月光,從始至終身心合一,只有允夢澤一個人。世間紅唇紛纭,鮮肉繁多,男男女女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愛着允夢澤,想把允夢澤的一切都據為己有,但允夢澤若即若離的态度,總讓他感到不安。

他跟小護士說的那些事,只不過是荒唐的故事。他的內心好像住着兩個人,一個喜歡在人前說得天花亂墜,一個孤獨地守護心裏脆弱的玫瑰。

他心裏那朵玫瑰綻放得越是嬌豔,他就越是沒法控制漫無邊際的空虛感,只有用滿不在乎的态度去遮掩粉飾。

“什麽白月光黑月光,不要聽別人亂說。”封東岳不願提自己胡說八道的事,企圖萌混過關,“寶貝你想去哪裏度蜜月,浪漫的海邊,古典的小鎮,還是去熱帶狂歡?”

允夢澤搖搖頭,眼神黯然:“你不願說就算了,我并不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希望你正視自己的內心,也不要把別人的感情不當回事。”影帝級演技.jpg

看到允夢澤失落的樣子,封東岳恨不能把自己一層層剝開。他急迫地說:“不是那樣的,我第一眼見到你……”

允夢澤:“就覺得我跟他很像。”

封東岳:“不是,那時我心裏想……”

允夢澤:“這個人怎麽跟他那麽像。”

封東岳:“……我是想說,你在人群裏回頭看了我一眼……”

允夢澤:“就好像當初跟他初遇的情形一樣。”

封東岳憋得臉色發紅,情緒終于失控,忍不住吼道:“你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他最近一直和顏悅色,突然變了個人是的,額角青筋都根根分明。宋落瑛吓了一跳,頓時覺得這頓大餐是專門為他所設的鴻門宴,條件反射地把關瞳往封東岳身上一推,拔腿就跑。

封東岳被人這麽一撞,手裏的酒灑到了允夢澤的白大褂上。允夢澤低頭看了看那攤蔓延的水漬說:“在你眼裏我果然微不足道,想怎麽羞辱就怎麽羞辱。如果換成是那個人的話,你是絕對舍不得這麽對他吧。”

封東岳快急瘋了,頭頂直冒煙,手忙腳亂地幫允夢澤擦拭,嘴上還不住地哄着:“不是啊寶貝,你誤會了……”

一直關注他們這邊動靜的白墨同情地看着他。诶,誰讓他是個精神病呢。難為學長還要陪他演戲了。

允夢澤看着封東岳又是憋屈又是小心翼翼的樣子,有點忍不住想笑。但餘光瞥見身旁搖搖欲墜的熊本熊,欺負攻略者的好心情頓時沒了。

葉蓁雖然有神經性貪食症,但近幾個月他已經控制得很好了,只要不受到刺激,基本上不會再暴飲暴食。

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逐漸失控,往頭套裏送食物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一個星期沒吃東西是的,狼吞虎咽的架勢讓人害怕。

大概是吃得太多太急,眼下葉蓁捂着胃部弓着腰,尤其是在封東岳“潑了”允夢澤一身酒之後,他就像是被石膏裹住一般僵硬緊繃着。

允夢澤察覺出幾分異常,對葉蓁說:“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葉蓁瘋狂地晃着頭套,東倒西歪地往後退,并不住地抓撓鎖骨,三兩下就把皮膚摳破,抓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允夢澤說:“葉蓁,你又在抓自己了,把手放下,深呼吸,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葉蓁是什麽表情誰也不知道,熊本熊只是自顧自地呆萌傻笑。

白墨也看出情況不對,趕緊放下手裏的盤子,配合着允夢澤走到葉蓁身邊扶住他,打算控制住他的行為。不料平素一貫事事配合別人的好好先生竟猛地推開他,踉跄着往門口跑去。

結果他剛到門口就支撐不住,“嘔”地一聲吐了,而且是全都吐在了頭套裏。

關瞳:“……人家的食欲都被破壞了呢,嗚嗚嗚~”

葉蓁轉過身,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他搖晃一下,突然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白墨急忙叫來護士,允夢澤用力脫掉葉蓁的頭套,清理他臉上的嘔吐物,免得他呼吸困難。場面一片狼藉,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封東岳那些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也沒機會說了,只深深地注視着允夢澤忙着照顧病人的身影,下意識按了按胸前的口袋。

我喜歡你,遠比表面看起來更喜歡——這麽簡單樸素的一句話,為什麽到了嘴邊就變成不着邊際的哄騙和謊言,總也無法完整地說出來呢?

……

葉蓁被送回病房,因神經性胃痙攣不得不輸液。護士和護工幫他清理了身體換好衣服,現在的他情緒已經平緩下來,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瘦削的身體像個紙片人。

允夢澤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因為不能再戴笨重的頭套,葉蓁只好戴了一副墨鏡和一個醫用口罩。他剛洗過還半濕的劉海貼在額頭上,顯得人很脆弱:“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允夢澤溫聲道:“我從來不覺得你或者這裏的任何一個人是麻煩,以後不要對我說抱歉的話了。”

葉蓁沉默了一陣,小心地說:“允醫生,我都聽到了,他逐漸被你的內在和外表主要是外表所吸引了呢,要包養你,給你錢,讓你聽他的。”

允夢澤笑了笑:“他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你不要信以為真。”

葉蓁用冰涼的手碰了碰允夢澤的指尖,又立刻收了回去,啞聲道:“允醫生,你不要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啊。”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嘴裏唯一的真話不是我愛你,是我要she了。

允夢澤撥開他額頭的碎發說:“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別擔心,以後沈賢哲不會再來找你了。”

葉蓁怔了下:“什麽意思,他終于肯放棄了嗎?”

“他惹了點麻煩,自顧不暇。詳細情況等你恢複之後我再告訴你,現在你安心休息,躺下睡一覺。”允夢澤幫他把床頭放下,“如果睡不着的話,可以讓護士給你鎮靜劑。”

葉蓁茫然了好一會兒,喃喃地說:“允醫生,你是個好人。”

拿到好人卡的允夢澤幫他蓋好被子,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休息,然後迅速離開病房,深深吐了口氣。他剛走出A區,就看到封東岳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

因為葉蓁的事忙了大半天,天色已經暗了,封東岳氣息沉靜地坐在那裏,遠看跟一幅畫似的。

允夢澤此刻沒心情跟他玩游戲,只想繞路走開。誰料封東岳看上去是在看智腦,卻準确地察覺到了他:“允醫生忙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允夢澤兩手插兜走過去,冷淡地說:“如果還是之前的事,我勸你不要白費苦心了。在查房之前快回病房吧,需要我叫護士來送你回去嗎?”

封東岳沒回答,突然站起來,力道恰到好處地将允夢澤輕輕推到一旁的樹上,手臂一伸來了個讓人臉紅心跳的樹咚。他身上文雅的氣質和冷峻的眼神混合成濃烈又矛盾的獨特氣息,一言不發的模樣很有震懾力。

允夢澤下意識地繃起神經,随後又對自己可笑的反應感到詫異,他有必要在攻略者面前退縮嗎,早就習以為常了啊。

就在他警惕封東岳有什麽進一步舉動的時候,封東岳遞給他一樣東西。

他接過來,看到一個挺特別的折紙,扇形背面襯着兩個手拉手的小人。允夢澤一怔,說:“你是……封先生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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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醫生,你的破綻太多了。”封東岳垂眸看着允夢澤,“就像現在這樣,很容易被人占便宜。”

兩人之間的距離确實快突破極限了。允夢澤猜封東岳指的是之前攻略者偷襲得逞,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的事。他放松下來:“就算有心提防,但遇到別有用心的人,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封東岳半眯起眼睛:“我的其他人格很奇怪,好像跟允醫生很熟似的。難不成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跟你見過,還發生了什麽?”

允夢澤嘴角含了若有似無的一點笑意:“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我可以保證絕對不存在這樣的事。大概你的其他人格也患有一定程度的妄想症,把我當成別人,或者他們虛構出來的人吧。”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的确病的不輕。”封東岳緩緩收回按在樹上的手,很有禮貌地告辭,“有勞允醫生費心,那我先回病房了。”

他往A區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腳步,側過身指了指允夢澤手裏的折紙:“對了,上一個人格一直貼身攜帶一張照片,我想應該是他那位白月光的吧。”

允夢澤看看折紙,從扇形背面的空隙裏找到一張夾在裏面的拍立得照片,那上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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