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個星座

雖然又有拿錯劇本的攻略者上線,不過既然這次攻略者的身份是大舅子,允夢澤覺得自己似乎可以輕松一點。只要別有個妹妹突然冒出來喊他老公,起碼不用像面對前兩位那樣每天被性騷擾。

封東岳盯着他說:“你不打開盒子看看嗎?”

聽他的語氣,是除非親眼見到允夢澤确認禮物才肯罷休。允夢澤打開盒子,上層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巧克力,下層碼放着各種形狀可愛的點心。

巧克力應該是買的,但點心似乎是手作的。他随手拿了一塊酥點放在嘴裏,軟糯的表層輕易破開,梨花清甜的味道瞬間綻放在舌尖上,味道還真是很不錯。

“點心很好吃,替我謝謝你妹。”允夢澤收起盒子,撸了撸狗頭開玩笑說,“走吧雷霆,我送你回去。”

雷屬性金麒麟吐着舌頭,戀戀不舍地跟新主人告別,一點都不想離開這世界上唯一慧眼識狗的伯樂。

封東岳沒說什麽,只是在允夢澤逗大黃的時候迅速拍了張照片。

那天跟李餘聊過之後,封東岳決定親手做允夢澤愛吃的點心給他。

看到大佬挽起袖子借來餐廳廚房做點心,李助理被吓到了,他都不知道老板還有這麽細膩的一面。

封東岳花了一個下午,做了梨花酥、葡萄酥、鳳梨酥,精挑細選了一個匠人手工做的木盒,把點心裝進去之後,還特意在上層放了最為奢華昂貴的巧克力。

當允夢澤打開盒蓋的時候,封東岳十分緊張。這是對他的考驗,是對他們之間感情的考驗。

在看到他沒有選擇那些奢侈品巧克力,而是拿起梨花酥放進嘴裏那一刻,封東岳整個人都亮了:他懂我,他記得!我果然是他心中最愛的小甜餅!

而且,【點心很好吃】四舍五入就等于【你的手藝真好】,再狠狠四舍五入一下,吃了他親手做的點心相當于允夢澤把他的指尖含在嘴裏,再拐着彎四舍五入一下,允夢澤是在暗示他“真想把你吃進肚子裏”。

腦補鬼才封東岳面無表情地站在草坪上,心裏的粉紅泡泡已經把天空和草地都染成了粉色,連風都似乎有了水粉色的軌跡。

允夢澤對于自己随手之舉所引發的封氏效應毫無所知。按照白墨他們的計劃,今晚要去給朱曉楠慶生。他去護士站接她,不多時朱曉楠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妝容精致,穿了一件黑色荷葉袖上衣和紅格紋魚尾裙,十分有女人味。

他開玩笑說:“你打扮得這麽妩媚性感,對那些求而不得的追求者太不友好了。”

朱曉楠也住宿舍,跟允夢澤是鄰居。她今年29,仍是單身狗,身邊的人都替她着急,但她宣稱自己是不婚族,也懶得談戀愛,自己一個人日子不要太逍遙。

朱曉楠挑挑眉:“反正這些追求者裏也沒有你,你替他們操什麽心。”

她說得太有道理,允夢澤無法反駁。他把下午才買好的禮物送給她,她随手放進了儲物櫃裏。

允夢澤故作失望:“你看也不看,連假裝感動都懶得裝嗎?”

朱曉楠一副咱倆就別矯情了的表情:“你這個星期都快忙成狗了,肯定沒時間給我精挑細選什麽禮物,我用腳趾頭都猜得到是跟去年一樣某某咖啡店的馬克杯。”

允夢澤哈哈大笑,還真是被猜中了。兩人取車開往市區,來到白墨他們訂好的酒吧。他本想以開車為由拒絕喝酒,但白墨他們說有代駕怕什麽,他不願掃興,便拿了一瓶酒坐在沙發一角看着他們鬧。

一瓶酒下肚,允夢澤穿過鬧哄哄的人群去洗手間,在門口看到白墨正用水洗臉。

允夢澤拍拍他的後背:“表白被拒,傷心流淚?”

白墨本來挺憂傷,被他這麽一說反倒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學長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我內心深處是充滿了對你的祝福和期待的,”允夢澤一邊安慰一邊遞給他紙巾,“曉楠姐怎麽說,是不是又說她不結婚不戀愛,只想一個人自由放縱?”

白墨擦幹臉上的水,笑得很難看:“一字不差。你們‘無愛症’都這麽冷酷嗎,連拒絕別人的臺詞都懶得想,每次都是同一套,哪怕她換個方式拒絕我,起碼也讓我覺得自己與衆不同啊。”

允夢澤拍拍他冰涼的臉蛋,同情地說:“失敗的方法再特別也一樣是失敗,改變不了你過了今夜仍是單身狗一條的現實。”

白墨哭笑不得:“讓你氣的沒力氣傷心了,我要去high到天亮!”

他故作潇灑地揮揮手,裝作若無其事地返回包廂接着吃喝玩樂。允夢澤知道他這個學弟看起來挺沒心沒肺,實際上是個很認真執着的年輕人,估計得傷心一陣子了。

允夢澤進了衛生間放水,有人走到他旁邊拉開拉鏈。廁所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完全沒有必要挨着,這人有點故意的意思。

允夢澤轉頭看過去,對方也看着他,笑得還不怎麽正經。

“醫生,我病了,”男人俊朗的眉眼滿是笑意,得瑟着說,“救命啊。”

允夢澤一本正經地說:“嗯,看出來了,是ED。”

“噗,”男人差點瞄歪了,“這是怎麽判斷的?”

允夢澤整理好褲子:“你能敲釘子嗎?能捅穿這個陶瓷板嗎?能切割鑽石嗎?不能吧,那就是了。”

男人一手撐着牆哈哈大笑,上下一起抖:“怪不得你不談戀愛,這世上沒人能達到允醫生的标準啊。”

“注意素質。”允夢澤嫌棄地躲開去洗手,“宋大少今晚怎麽有心情出來玩,最近不忙嗎?”

男人正是宋落瑛的大哥宋落葵,允夢澤多年好基友。兄弟倆長得不是很像,氣質也截然不同。宋落葵個子很高,眼神犀利,笑起來一股痞帥的勁兒。

“勞逸結合嘛,倒是你,竟然出來玩。”宋落葵也過來洗手,突然想起什麽,驚訝地說,“你該不會是跟人慶生吧?!”

身為多年基友,宋落葵倒是知道允夢澤的生日,但也了解他從不過生日的習慣。

“給同事慶生。”允夢澤甩了甩手上的水,抽了兩張紙擦手,“你怎麽不去療養院看看落瑛,上次我給你打電話說起他的事之後你也沒什麽反應,你是真的一分錢都不打算替他還嗎?”

宋落葵聽說債主跟他弟弟成了病友還挺高興,說宋落瑛就該受點教訓,現在也沒改主意:“我把他從街頭找回來,送進最好的療養院,支付昂貴的治療費和住院費,已經是仁至義盡。如果替他還了錢,他這輩子都是個廢物。所以請你趕快把他治好,讓他像個人一樣出去自己打工還錢吧。”

允夢澤一臉“我懂”的表情:“你對落瑛還挺用心的。”

宋落葵:???

允夢澤逗他:“既舍不得看他在外面流浪受苦,又不願他一輩子都沒出息。你這人就是傲嬌得很,嘴上不說,身體誠實。”

“少跟我來這套,傲嬌個鬼,我是看他那副軟趴趴的德行不爽。”宋落葵氣笑,見允夢澤要出去,拉住他說,“小澤啊……”

允夢澤:“揍你啊。”還瑪利亞呢。

宋落葵笑夠之後稍微正經起來:“夢澤,你回來幫我吧。”

允夢澤冷淡地說:“都說了多少次不回。”

宋落葵靠在洗手臺上:“三年了,那點事值得你耿耿于懷嗎,大家都是那麽做的啊。你可是中心最好的治療師,事情也妥善處理了,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允夢澤摘下眼鏡放在水龍頭下沖了沖:“對我來說,那不是小事。如果裝作無所謂繼續下去,我會對自己的醫德和人品産生懷疑。”

宋落葵開了一家私人機構,專門面向患有罕見疾病的患者,當初允夢澤曾是該處的治療師,因為工作中出了一些意外狀況,便以照顧母親為由辭職了。

然而在他母親去世之後,他也沒有再回歸。宋落葵了解他,就沒有勉強他,只不過事情過去久了,忍不住提一嘴,其實被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行了,各玩各的吧,有空來療養院看看你弟弟。”允夢澤擦好眼鏡戴上,跟宋落葵告別之後又回到了包廂。

午夜十二點,大家分了蛋糕,酒瓶擺滿桌子,幾個年紀小的又張羅去唱K,朱曉楠也要去,說是要清醒地度過這一天。

允夢澤沒有晚睡的習慣,也不愛湊熱鬧,說自己扛不住了,讓他們去玩。他叫了代駕把自己送回人工島,習慣性地去主樓轉了一圈。

值班醫生是苦逼高适安,他很想去參加聚會喝上幾瓶,無奈趕上值班的日子。今晚很平靜,沒什麽事發生,他百無聊賴地在走廊裏溜達,時不時跟護士搭幾句話。

大半夜出現的允夢澤對他來說比咖啡還提神,他踱着步子走過去,陰陽怪氣地說:“允醫生真敬業啊,這麽晚了還不放心過來看看,你是想改行當警衛呢,還是說在你心裏我們都是信不過的,整個療養院只有你自己是稱職的醫生?”

允夢澤剛要開口說話,不小心打了個小酒嗝。高适安皺起眉頭:“喝了酒就直接回去睡覺,就算真有什麽事,以你酒後的狀态能處理得了嗎。”

允夢澤眨眨眼:“聞到了嗎?”

高适安:“廢話,一股酒味。”

允夢澤:“是不需要值班還能去聚會喝酒唱歌的愉快氣息,免費送你聞聞。”

高适安:“……”$Q#

明天輪到允夢澤休息,他去辦公室拿了一摞資料離開主樓,帶着微醺的心情溜溜達達往宿舍走。沒走多遠,他感覺有點微妙,下意識回頭往後看看,總覺得似乎有人跟着自己。

這種莫名的感覺一直無法消散,他不由得想起前幾天簽訂《星推理》第二季出演協議的時候,聽說有位固定嘉賓被跟蹤狂騷擾還受了傷,當時制作人還開玩笑讓他小心,不要被私生飯和狂熱粉絲盯上。

允夢澤當然覺得不可能,他又不是什麽愛抖露。

而且療養院看似管理松散,其實是因為整個人工島出入手續都十分嚴格繁瑣,預約登記身份核查一樣不少。門口大爺和大黃只是在身份檢測完畢後負責開關大門放行車輛的,裏面還有檢查站、監控室和登島通道。

允夢澤覺得自己大概是喝多了,他酒量極差,大學時被戲稱為聞一多,這麽多年來也沒有長進。他在一邊的長椅上坐下,想等一輛夜班的觀光車。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有人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并将一只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與此同時,一種溫暖的觸感如羽毛般從他嘴唇上拂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