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院裏, 程玉和蘇啄達成共識, 手拉手快快樂樂幹活去了,小花園內, 仆婦丫鬟們‘兵分兩路’,一夥‘裹挾’着孫老太太飛奔,另一夥尾随楚瓊回院, 把程玉的問題帶給了姣夫人。
“……我知道了,到勞累你們跑了一趟。”勉強擠出假笑, 姣夫人從懷裏掏碎銀子,硬塞到丫鬟手裏,“來, 拿着買花戴兒。”
“多謝夫人。”丫鬟們嚅嚅,怯生生接過來,深深福禮,一溜兒煙的跑了。
看着她們的背景跑出大門, 直到瞧不見了,姣夫人瞬間沉下臉,一把拽住楚瓊的袖子,生生把她扯進正堂,回身關上大門……
“娘,你要做什麽?弄疼我了!”楚瓊捂着手腕, 連聲抱怨。
姣夫人一句話沒說,回身揚起巴掌,‘啪’的一聲, 給了她個大耳光。
“哎呦!”巴掌來的猝不及防,楚瓊被扇了個踉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她瞪眼捂着腮幫,又驚又惱的喊,“娘,你瘋了,為什麽打我?”
“為什麽?我問我?你心裏不清楚嗎?”姣夫人怒聲,一眼一眼的剜女兒,她咬牙切齒,“眼下是什麽情況,咱們母子三人落到什麽地步,我難道沒跟你提過,沒一字一句,仔仔細細跟你解釋清楚?”
“你是怎麽答應我的?是怎麽空口白牙說會乖乖聽話,會讨好女郎的?你就是這麽聽話的?沒事兒你往老太太耳邊下什麽舌頭?顯你會說話啊!早跟你說過了,你使的那些手段贏不了女郎,內宅陰私對她沒用,你聽不懂嗎?”
“老太太是女郎大母,不管鬧的多厲害,頂多就是院裏榮養,少不了她穿用,但是,你是什麽?我是什麽?你阿兄又算什麽?區區妾室庶出,都不用女郎,夫人就能斷了我們的路!”
“我一個妾,夫人打死我難嗎?你阿兄一個背父庶子,忤逆告下來十惡不赦,更別說你了,小小姑娘家,随便把你往誰家一嫁,你哭都找不回來!明明坐火山口了,明明都要掉下去了,楚瓊,你為什麽不能懂事些,娘已經跪地求活路,把臉面全抛了,你就別給我惹事兒,你乖乖的,你聽話好不好?”她聲聲哀求着,眼淚都快下來了。
“娘,為什麽要跪下?為什麽這麽軟弱?什麽活路?什麽茍且?我寧願要個痛快啊,你知道嗎?”楚瓊捂着臉,大聲咆哮,“我不想這麽窩囊的活着,我想要個幹淨利落,哪怕跟楚钰同歸于盡,我都不願意跪她腳下,乞求那一點點的施舍!”
“你明白嗎?”
“同歸于盡?呵呵,瓊兒,你是想死嗎?你想死為什麽要拖着我和你阿兄?我們想好好活着呢。”姣夫人厲聲,揚手狠狠抽打女兒的後背,她恨鐵不成鋼的罵,“你想同歸于盡?那麽容易嗎?你那叫雞蛋磕石頭,你粉身碎骨,人家不過惹些腥氣,洗刷洗刷照樣過活……”
“我的兒,別天真了,你就聽娘的吧,娘不會害你的。”
軟硬兼施,且哭且罵,姣夫人把昔日青樓裏哄恩客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總算讓楚瓊閉了嘴,并答應下來,會親自給袁夫人和程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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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答應歸答應,瞧楚瓊掩藏眉眼間的那股子不服,想來亦不過敷衍,未有幾分真心。
攤上這麽個閨女,姣夫人也是心累,只想大面兒能過去就得了,萬沒成想,她這女兒着實了得,地上的禍不惹,惹天上的禍,妥妥把人坑若了!
——
挨着親娘一耳光,隔天清晨,姣夫人和楚瓊就跪到正院乞哀告憐,好一通負荊請罪,當着袁夫人和程玉的面兒,她狠狠抽了自個兒十來個大嘴巴,又把楚瓊推出來,求袁夫人好好教她規矩,且自言:卑妾之身,無權越主家之女……
算是把身段兒放低到了極點!
袁夫人都被鬧的不好意思了。
到是程玉頗為鐵石心腸,全程沉着臉,她連眼皮都沒掀,好像沒看見姣夫人紅腫的臉皮,楚瓊羞窘到極點的表情,不過幾句話,她就把人打發了。
【大玉,你瞧瞧人家,态度多摯誠啊,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真是太無情、太無恥、太無理取鬧了!】狗子忍不住吐糟。
【前世袁夫人當三十三天皇後,吐血崩亡的時候,誰看她一眼了?楚钰無聲無息死床塌上,誰對她有情、有恥、有理取鬧了?說那些稀的管什麽用?來點幹貨行不行?】程玉嗤聲。
【呃……】狗子噤聲,呲了呲牙。
不過,很明顯的,姣夫人比狗子識趣兒多了,眼見程玉軟硬不吃,她只能苦笑帶着閨女離開,老老實實縮院裏,絞盡腦汁想法子,連楚璧都不大見了,而是次次打發他到袁夫人身邊,顯然是想讓他當孝子賢孫,以此表示她們這一系的歉意和順服……
——老太太事件,完全就是意外,是小姑娘做事不謹慎,絕對沒有惡意!
嘔心瀝血,腦漿子都快沸騰了,姣夫人全力彌補。
時間,便也再這樣的‘平穩和平’中,慢慢滑到了五月。
老天爺終于開眼——下雨了!!
那是好大的一場雨啊,足足下了兩天兩夜,天幕仿佛漏了一般,雷公電母、龍王爺爺站雲彩裏,瓢潑似的往下布雨施,本來幹涸着‘奄奄一息’的江川湖溪瞬間‘飽滿’了起來,水位眼看着漲了不少。
樹木枝蔓舒展,森間野獸嘶鳴,幹裂的荒地裏,野草野菜肉眼可見的冒出頭來,眨眼功夫,大地披上了一屋翠綠。
至于田地裏,情況自然越發的好。
時隔一年多,老天開眼,百姓們終于見了無根水,漫天大雨裏,他們涕淚橫流,欣喜若狂,水幕裏奔跑着,他們齊齊跪到水神廟門口,嚎啕大哭,嘴裏嗚咽不知說着什麽,頭磕的‘呯呯’響,鮮血随着雨水順臉頰趟下來,沁進泥土中。
“下雨了!下雨了!老天爺,佛祖啊,水神娘娘,蒼天啊!”
“娘的女啊,你在哪兒?下雨了,娘種地贖你啊!”
“阿父,阿父,你咋不能多熬兩個月?老天都開眼了!”
傾盆大雨裏,百姓們悲喜交加,覺得困苦就此過去,他們能恢複往日貧窮卻安定的生活,然而,程玉清楚的知道,災難遠沒有結束,蝗災、洪水、瘟疫、戰亂……神州土地上的百姓們,依然需要對面種種危機和苦難。
不過,階段性災旱結束了,終歸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程玉不想觸人眉頭,便也閉了嘴,陪着大夥兒歡欣鼓舞,尤其,六月初五是越夫人的生辰,而楚家人剛出百日熱孝,蘇冼便親自邀請她們來參加宴會,想借着喜事兒,去去晦氣。
對此,程玉當然不會拒絕,同意攜家眷前往。
當然,這個‘家眷’裏頭,是不包括孫老太太的,她還卧床不起的‘病’着呢,哪能出門見客?萬一嚴重了該怎麽辦?
或許蘇啄曾經說過什麽,程玉随口搪塞幾句,蘇冼就沒太堅持非要‘團圓’,留下請帖後起身告辭,而知曉他的态度,姣夫人對程玉的恭敬,越發上了一個層次。
——原本還是跪舔,現下直接五體投地了。
時光流逝,在姣氏一系的‘沉默’中,越夫人的生辰到了。清晨,旭日東升,晴空萬裏,撇下孫老太太,程玉帶着府裏主子們,當然,不包括妾室,齊刷刷來到了太守府。
她是‘名人’,九江郡裏有‘神權’的,又是楚将軍遺孤,哪怕是個女郎,同樣受九江一系的歡迎,從進太守府大門,就有管事引着,步入花園,越夫人親自前來招待,攬着袁夫人胳膊,一行人談笑風聲的入了席。
花園裏,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琥珀酒、金足樽、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賓客言語歡暢,氣氛其樂融融。
瞧着很是熱鬧。
大排筵席,蘇冼和越夫人越衆而出,舉杯敬祝,說了不少客氣話,感謝賓客們前來祝壽,好一通熱鬧,随後,賓客們便開始獻禮。
人家越夫人過生日嘛,來參加的肯定要送禮啊!
金銀珠寶不嫌俗,珍玩字畫亦是雅,珍珠的、翡翠的、白玉的……不管是什麽,但凡值銀子,蘇冼夫妻都含笑接下,嘴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實在是,唉,一場大旱把太守府家底都掏空了,好不容易過個生日,怎麽不得斂回來點兒?否則府裏要接不開鍋啦!
随大溜兒,程玉送個金面佛像,随後,便帶着将軍府一衆人坐回席間,行動很是低調,畢竟,她家剛出了熱孝,不好太張揚。
老老實實坐着,看旁人一波一波的獻賀詞,送禮物……很快,大宴開席,賓客們推杯換盞,彼此談笑風聲,眉開眼笑,開始熟悉的‘社交套路’。把玩着酒杯,程玉閑閑看着這一幕,略覺無聊的別開頭,結果……
正正看見蘇勳和楚瓊一前一後的離席。
【疑?這是有情況嗎?】程玉挑眉,眼裏閃爍着惡趣味兒,【哎呦呦,我孝中出門,特意撇下姣夫人,專門就帶楚瓊,果然有效果了嗎?】
【大玉,你想……】狗子頓聲,小耳朵亂顫,透着一股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勁兒。
【你監視好他們,我随時準備着。】程玉輕笑。
【哎!】狗子脆生生的答。
——
清風明月,繁星點點。
太守府北角小竹林內,楚瓊和蘇勳并肩而立。
“瓊兒,你喚我過來有什麽急事嗎?”蘇勳手抵唇邊,輕咳一聲,神态有些尴尬。
“怎地?沒急事就不能找你?這麽久沒見了,你到不想我?”楚瓊側目斜挑,擡指點他額頭,嗔道:“果然男兒多薄情,宴席裏,我不主動喚你,你竟當沒看見我似的!”
“我,我……”蘇勳窘迫,一臉尴尬的後退一步,躲開情妹妹的手,他扭過臉兒,“瓊兒,我是為了你好,你現下孝期裏,太守府人多嘴雜,萬一讓人看見了,對你名聲不好!”
“看見怎樣?咱們直接公開就是,你不是一直不喜我阿姐,口口聲聲要娶我嗎?”楚瓊側臉看他,上前拉他的手,“怎地?如今瞧我阿姐有本事,你想反悔了?”
“哼,想的到美,你當初主動勾了我,跟我山盟海誓的,我那兒還有你送我的玉佩珠釵,那字字真情的情信……”都我手裏握着呢,你想甩了我,幹幹淨淨娶楚钰,走上權利巅峰,呵呵,真真的無恥之尤!
楚瓊冷笑,眉眼間帶着股埋怨。
“不不不,瓊兒,你別誤會,我的心思你能不知道?自是愛你的,怎麽會反悔?只是,呃,如今楚叔叔遇難,楚钰又有那般本事,我阿父定然不會讓我退婚,所以……瓊兒,你要理解我啊。”蘇勳攤手,仿佛無奈極了,“我是真的喜歡你,只是沒有辦法。”
他裝模做樣的說。
“呵呵,喜歡我?”楚瓊嗤聲,被惡心的想吐,胃裏都翻湧着,偏偏還不能大耳瓜子扇他,畢竟,今兒她約人見面,是想解決問題的。
“哎,算了,勳哥,我也不埋怨你了,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明白咱們是有緣無份,你我情深緣淺,我能清楚,就是心裏難受的很,你這樣的人物,明明英雄了得,應該匹配佳人,誰知天意弄人,到要娶我阿姐那般潑婦匠女,着實讓我痛心!”
楚瓊嘆息,擡手試淚。
“潑婦?你是說阿钰嗎?”蘇勳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他是接觸過程玉的,從膠縣護送到春城,十來天的功夫呢,挺沉默寡言的模樣,看不出潑來了啊!
“是啊?她鄉下長大的嘛,脾性難免強硬些,自進了将軍府就喊打喊殺的,內外管事,家裏仆從讓她殺了個遍,但凡不聽她的,提腳就賣,擡手就斬,這便算了,總歸不過賤籍,可前幾日,她還跟大母起了沖突,又是罵又是打的,一點孝道不講,最後辯不過大母,竟還把人關了……”楚瓊輕聲。
“關了?”蘇勳驚訝,“老太君不是病了嗎?”
“什麽病了?不過是擋羞布而已。”楚瓊便回,“阿姐一手遮天,她說大母需‘靜養’,不好見人,府裏誰敢不聽她的?都得卧她裙下,聽她調遣呢。”
“老太君都如此,那,瓊兒,你可是受了委屈?”蘇勳擔憂的問,眸底閃過一抹疑惑,似乎不太相信她說的話。
不過,楚瓊根本沒注意,仿佛單純随口一提,她嘆息道:“誰讓攤上了?受着呗,還能如何呢?反正我十六了,很快就會出嫁,娘家姐姐什麽脾性,礙不着我什麽,我就是擔心我娘和我阿兄……”她輕聲,語氣一頓,眼波微轉瞧向蘇勳,內裏盈滿凄楚和悲涼。
微微抽哽,她泣聲道:“勳哥,我明白,事到如今,咱倆已經沒有希望了,我不會強求你什麽,也不想打擾你什麽。自會嫁人,兩相安好,可,終歸咱們好了一場,彼此真心真意的,往後我阿姐嫁了你,你就是将軍府的主人,我希望你,你看我的面子上,多多少少照顧我娘和大兄一些,莫讓他們受了委屈!”
不錯,今兒特意尋蘇勳,楚瓊的根本目地,除了把她倆這點爛事趕緊斷幹淨之外,就是想再抱個大腿,畢竟,蘇勳是九江郡的繼承人之一,又是程玉的未婚夫,只要兩人成了親,夫唱婦随,一定程度上,他是能控制程玉的……
楚瓊自然會來找他,賣個懂事委屈,有緣無緣的白月光人設,免得這男人黑不提白不提,她竹藍打水一場空。
至于污程玉‘潑辣不孝’什麽的,無非是嫉妒不甘作穢,抱着滿心‘我不痛快,也要挑得你夫妻不和’的念頭罷了。
“瓊兒,你,你……”楚瓊願意放手,蘇勳當真大喜過望,心裏猛然松口氣,面上還要裝做悲傷,“真真是痛煞我了!”他大吼。
“勳哥!”楚瓊掩面垂淚。
兩個其實沒半點情份的狗男女合夥兒演了出‘梁祝大戲’,到此本應謝幕散場的,可是,腦海中無數次浮現挨親娘耳光和被程玉羞辱的畫面,楚瓊心裏仿佛火燒般,從裏到外的難受,淚眼朦胧,她透過指縫瞧着蘇勳——她相處了兩年的戀人。
六歲相識,十四歲定情,哪怕沒多少真心,終歸是她認定的良人,無數個夜晚,她幻想着嫁給他後的生活,那麽美滿,那麽幸福,可結果呢?
楚钰一出現,這男人就毫不留情的疏遠了她,甚至,如果她不做出這副識趣乖巧的模樣,這男人還會主動甩了她?
楚瓊恨恨,眼裏閃過一絲陰鸷。
“勳哥,我十六歲,已經不小了,娘說給阿父守完孝,就會讓我成親,從今往後,咱們約莫沒機會見面,你,你別忘了我。”她垂着眼簾,絲語呢喃。
說不清是什麽心理,她并不愛蘇勳,或許,只是想給程玉添點堵兒,讓她未來的婚姻生活裏,永遠有個‘結’吧。
“不會的,瓊兒,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蘇勳大悸。
皎潔月光下,悠悠竹林裏,一對‘有情人’念念不舍,彼此摟抱着訴說鐘愛和委屈,那叫一個難舍難分,扭股兒糖似的粘在一塊兒……
突然!!
“那麽不舍得,就別分開了!”竹林外,冷冽如寒冰般的女聲響起。
蘇勳和楚瓊一凜,心都哆嗦了,觸電般猛地推開對方,他倆齊齊轉頭。
就見不遠處,蘇冼夫妻、蘇啄、袁夫人、程玉,一排五人肩并肩的站在那兒,目光炯炯瞪着他們,個個面如黑炭。
蘇勳、楚瓊:……
心都涼了!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動靜沒有?好歹吱一聲啊!!
“呵呵,好,好,楚瓊,蘇勳,你們倆個真是不錯,果然情深義重,感天動地!那麽心心相印,難舍難離的,幹脆在一塊兒啊,私下偷偷摸摸的算什麽?”袁夫人兩眼冒火,怒不可遏,氣勢洶洶沖上前,她一把拽過楚瓊,又狠狠推搡了蘇勳一下,低聲狠罵,“狗男女!”
“你們倆個,一個钰兒的未婚夫,一個是钰兒的妹妹,你們是多急不可待,多臭不要臉能湊到一塊兒啊?家族要不要?臉皮要不要?就是你們甚事不在乎,決定臭成一堆兒,好歹退了親啊,扯我們家钰兒進屎坑算什麽?”
“蘇勳,你和钰兒的婚約,确定是長輩決定的,但是,你要不願意直說就是,誰都不會逼你,退了就退了,一家女百家求,我家钰兒有的是人要,你現下是什麽意思?勾着妹妹,連着姐姐,你想要幹什麽?娥皇女英不成?”
“呸,想瞎了你的心。”袁夫人破口大罵,照着蘇勳的腿,狠狠踹了一腳。
“我的天!”蘇勳瞬間疼的臉色鐵青,滿心解釋的言詞,盡數堵回嗓子眼。
“還有你,楚瓊,真真的,你讓我開了眼,口口聲聲大家閨秀,我們鄉下泥腿子……你就是這麽‘秀’的?私下勾搭未來姐夫,擱我們鄉下,你是要沉塘的你知道嗎?”袁夫人怒聲,輪圓了膀子,把楚瓊扯的來回晃悠。
“母親,哎呦,母親,您放開我,我可以解釋,我,我……”楚瓊不由自主的踉跄着,只覺得天昏地暗。
“你解釋個屁?都讓我們抓着奸了,你還能說出天花來啊?”袁夫人大吼。
楚瓊:……
瞬間啞然。
是啊,這玩意……但凡沒摟抱一塊兒,她都有的分辯,但是,倆人纏成一股繩兒,扭成一塊糖兒了,确實有點兒……
呵呵,解釋不清楚了哈!
“叔,叔母……”
楚瓊消停了,一旁,蘇勳掙紮着想要頂上。
“你閉嘴!”袁夫人暴躁,沖他下身來了一腳。
蘇勳翻滾着捂檔,臉色慘白,疼的牙都咬出血了,卻也不敢喊。
【男人的痛,好可憐!】狗子一臉同情。
“好了好了,弟妹,曼娘,你快消消火,孩子們做錯了,罵他們罰他們就是,千萬別氣壞了自個兒。”眼見局面亂成一團,越夫人連忙出聲安撫,拉着袁夫人的手,她好言好語勸着,又轉頭斥蘇勳,“你是怎麽回事?為何出了這樣勾當,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快快跟你叔母說個清楚!”
蘇勳黑臉捂檔,“呃,我,我……”我特麽說不清楚!
“你個孽子!”越夫人大怒,轉頭換個目标,“瓊兒,你來說!!”
楚瓊掩面,“……嘤嘤嘤。”
越夫人瞬間覺得平空日了好幾條狗。
“好了,事實擺眼前,有什麽能解釋的?無非就是那麽回事兒,兩個無恥下流的勾到一塊兒而已。”程玉冷笑諷聲,越衆而出,她環視四周,斷然道:“什麽都不用說,我什麽都不聽!”
“幹幹脆脆,退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