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 夢了好久終于把夢實現。

自從進了任務, 就一直琢磨着退婚,到如今, 她總算抓住機會能實現了。

“蘇伯伯,越伯母,事情到了如此局面, 說什麽都沒用了,給彼此留點臉面, 還是退婚吧。”程玉垂眸,看都沒看楚瓊和蘇勳一眼。

“呃,這, 钰兒……”越夫人一臉為難,猶豫的看了看程玉,她艱難道:“你先別這麽急着下結論,說不定, 說不定有什麽內情?或者咱們誤會了呢?”

“哪有誤會?都抓住現形了,狗男女摟到一塊兒,親親熱熱,難舍難離的,誤會個鬼?”袁夫人暴躁,拎着裙擺, 腳步挪動着,躍躍欲試。

蘇勳下意識捂擋,連退好幾步。

“這, 哎呦,袁妹妹,倆孩子從小訂的親,十多年的光景了,這是緣份啊,多不容易,咱們當長輩的……”從來勸合不勸分,哪有玩命拆擡的道理啊?

越夫人急的一腦門兒汗。

着實是,旁個不說,經治水一事,程玉在九江的地位很崇高,百姓們愛戴她,崇拜她,把她捧上神閣,對她的感情甚至比對蘇冼都深,哪怕只是精神上的,但對一個統治者來說,這樣的人……如果控制不住,絕對就是危險的。

幸而,程玉是蘇冼侄女,又是他未來兒媳,怎麽說都是一家人,便宜沒出外,彼此到是兩相安好,親親密密的,可是,蘇勳弄了這一手,小軌一出,小奸一抓,兩家瞬間有了立場,一個鬧不弄,是要分裂,甚至敵對的啊!

天下都沒打下來呢,自家人鬧上了,像什麽話?

難怪越夫人着急。

“钰兒,袁妹妹,我知道這事……是阿勳錯了,但是,說不定有內情呢,好歹問問吧。”她搓着手,低聲下氣的求,“終歸,他和钰兒訂親這麽久,突然退了,對誰都不好嘛!”

畢竟,私心下,她是希望兩家沒事,能好好結成親家的。

“越姐姐,钰兒是我女兒,親的。”袁夫人沉聲,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鄭重看向蘇冼,“太守,我活了半輩子子,膝下就一個女兒,如今夫君沒了,寡婦一個,唯剩的願意不過是孩子過的好,原本,她和阿勳的親事,我看着挺欣慰着,孩子後半輩子有依靠,但如今……”

“阿勳和楚瓊的破事,我不追究,你家的孩子你自個兒處理,楚瓊我帶走,是殺是剮跟你們沒關系,婚是一定要退的,我的親生孩兒,十月懷胎肚子裏爬出來的,我養她不是讓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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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事兒,她名聲受影響,嫁不出去我認了,當老姑娘我養活她,用不着你們操心。”袁夫人斬釘截鐵。

把越夫人給噎的啊,一句話說不出來。

事實終歸事實,抓奸抓雙,都摟一塊兒,本就沒得辯駁,她勸幾句已是撍越,再多說,就該惹人厭惡了。

且,都是女人,她得承認,哪怕蘇勳是她義子,這事兒幹的都膈應,天下美人多如牛毛,怎麽就非得勾搭未婚妻的妹妹?這是多忍不住啊!

簡直有病!

越夫人恨恨。

“弟妹,你先息怒,退婚不退婚的暫且擱下,咱們冷靜冷靜,別氣頭上做決定。”蘇冼出聲,先是溫聲細語的安撫了袁夫人,随後,目光轉向蘇勳,粗犷面孔怒氣橫生,他二話沒說,擡起腿來,狠狠一腳踹中他胸口。

那是馬上征戰二十多年的武夫啊,四十六號大腳丫子,穿着水牛皮的鐵釘靴,狠狠來這麽一下,蘇勳當時就躺下了!

“啊!”凄慘大吼一聲,他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嘴角都溢出血絲。

“孽子,無恥!”蘇冼怒吼,窮追不舍的踢他。

蘇勳慘嚎着滿地翻滾,渾身都是黃土泥水,很快奄奄一息。

越夫人掩面,不忍目睹。

楚瓊……縮着脖子,吓的心膽俱涼,抱着竹子藏後頭,她都不敢露面兒了。

至于袁夫人、程玉和……蘇啄,俱都露出痛快的笑容。

連踢帶抽了好半天,把義子‘折磨’的有進氣沒出氣,眼看要翻白眼兒了,蘇冼總算住了手,俯身拎領子把人拽起來,他提着蘇勳走到袁夫人和程玉面前,狠狠晃了兩下,厲聲道:“孽子,你還不把事情說清楚。”

給老子解釋啊?解釋不清楚拿命來償!

“義,義父,叔母,我,我……”蘇勳氣息奄奄,渾身上下青紫巨痛,全是踩踏淤傷,他上氣不接下氣的顫抖道:“我錯了,是我對不錯,我罪該萬死,但,但,钰兒,你相信我,我和阿瓊……我倆不過一時情不自禁,都知道不該,已經要分開了,真的,你相信我,我們這回見面,就是要分開,是要了斷的啊!”

他言詞懇懇,聲淚俱下。

“抱一塊兒了斷?”蘇啄諷笑,一針見血。

把個蘇勳給噎的直咬舌頭,偏偏還反駁不出什麽,只好當沒聽見的,深情款款,悔恨非常的看着程玉,“钰兒,此一番太原郡沒救下楚叔父,我很是內疚,是真心想替他照顧你們,和阿瓊的事兒,不過是男人天性,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這樣,我會和阿瓊徹底斷了,你,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我對你是真心的……”他哀求着。

“得了吧,你的真心,我可要不起。”程玉郎心如鐵,一點沒被打動不說,反到冷笑看着他,滿面鄙夷,“男人天性?呵呵,蘇勳,你自己無恥就算了,別帶着天下男人背鍋,好色歸好色,下流歸下流,這完全兩碼事兒好嗎?”

“你好色?你男人天性?你納妾啊!誰攔着你了?你院裏沒有通房丫鬟,沒有相好的仆婦嗎?你勾引我妹妹,無媒茍合……你還舔臉說情不自禁?”

“別污蔑‘情’這個字好嗎?你是素質低劣,寡廉鮮恥,完全是人品問題!”

“好好的大老爺們,看起像個人似的,和未婚妻的妹妹有私,你是怎麽想的?你要納她做妾,一娶娶兩個?你明說了嗎?禀告父母了嗎?”

“還是,你要讓她做外室,把她養私宅裏?那你把我楚家置于何地,是看不起我家嗎?”

“你要臉嗎?”

“你當初勾搭她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你喜歡她嗎?那早幹嘛了,膠縣至春城,十來天的路程,你怎麽一句不提?你和阿瓊從小一塊長大,為甚不上禀,退了婚事?”程玉咄咄逼人,把蘇勳問的臉色鐵青,啞然無語,她冷笑道:“又或者,你根本沒想過要娶她納她,不過是戲耍罷了,畢竟,你口口聲聲要娶我,說甚要照顧……”

“但是,阿瓊是楚家女郎,哪怕庶出都是我妹妹,你戲耍她,将她視做賤籍女子……青樓從良都要擺桌收房呢,你黑不提白不提的想混過去?”

“呸,想瞎了你的心!”

她大口啐人,恨聲道:“說甚真心真意?無非是輾轉我兩姐妹間挑選,先時,瓊兒得阿父喜愛,你覺她強我多矣,便勾了她,如今,我阿父命喪太原,她對你沒用了,你又瞧我有兩分威望,能助你成事,就又到我跟前獻殷勤……”

“呵呵,卑鄙!無恥!可笑!臭不要臉!”

“我不是傻兒,看不上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程玉大罵,照着蘇勳的臉狠狠啐了口濃的,噴的他眼都睜不開了,才滿意的轉頭看向蘇冼,高聲道:“蘇伯伯,我知此婚約是您和我阿父訂下,如今阿父先去,本不該阻,然,蘇勳辱我楚家門楣,钰着實不能忍,還請伯伯原諒則個,退還八字帖,此婚約做罷。”

她鄭重說着,一躬到地。

“這,這,钰兒啊……”蘇冼握拳,心裏覺得進退兩難,無助的環顧四周,弟妹一臉憤恨,要不是自家夫人攔着,怕都要生嚼義子的肉,程玉呢,則滿面堅定,完全不肯妥協,猶豫了好半天,最終,他長嘆一聲,“退就退吧。”

他妥協了,側頭看越夫人,“你記得把钰兒的八字帖找出來,還給弟妹。”

“哎。”越夫人沮喪,低低應聲。

“多謝伯父成全。”程玉屈膝,含笑道謝。

“本就是我家不對,阿勳這畜牲……我饒不了他。”蘇冼恨恨,嘆息着看程玉,他道:“钰兒,雖則兩家退婚了,但,我還是你伯父,千萬不要生份了才是啊。”

“伯父疼我,我是知道的,自然不會。”程玉笑着保證,又拉過越夫人的手,軟語歉聲,“伯母,今兒是您生辰,本是大喜的日子,偏偏鬧成這般,當真是對不住你,我這心裏都覺得過意不去,待過些日子事情了結,我請您過府,好生給您陪個不是……”

“不不不,钰兒,這哪能怪你,是我教子不嚴,養了阿勳個孽障,我都無顏面對你和你娘,當真是羞煞了人……”越夫人連連擺手,眉眼間都是酸楚。

說真的,自嫁了蘇冼,她當了半輩子貴婦人,沒做過喪良心的事兒,臨了臨了,出了個蘇勳,還頂着她義子的名聲做出這樣的事兒,都讓她沒臉見人了。

“嫂子,這哪能怪你呢?”袁夫聞言,趕緊勸她。

忽略鼻青臉腫的蘇勳和幾乎要縮進竹子裏的楚瓊,蘇家人和楚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氣氛竟然緩和了下來。

——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一場壽宴生生斷了兩家姻緣,越夫人窘迫到幾乎流着淚,把楚家人給送出了太守府的大門。

随後,自然進入退婚流程。

蘇楚兩家正式斷了姻親!

至于兩個罪魁禍首,楚瓊不用說,被袁夫人‘拎’回将軍府,便從此沒了蹤影,據說是關起來了,有傳聞是準備斷發出家,遠離紅塵,至于蘇勳嘛,楚家人是沒說過什麽,人家終歸是‘主家’公子,但,蘇冼和越夫人卻不能沒有表示……

畢竟,程玉已經不是一般的‘屬下’了。

把蘇勳從頭撸到尾,千戶職位瞬間被撤,身上挂的各種閑職名稱亦都飛灰,徹底成了白身一個,蘇冼把義子扔到府裏角落,令他好生‘反思悔過’,至于什麽時候放出來,到沒明說。

估計要等到程玉有了一定——嫁人之後在說了。

【旁個不提,你得給楚元暢守三年孝呢,眼下正是蘇冼打天下,玩命擴張地盤的時候,蘇勳被關那麽久,出來黃花菜都涼了吧!】狗子啧啧有聲。

【涼了不好?那不正是咱們希望的嗎?】程玉聳聳肩。

狗子嘿嘿笑,小尖牙都露出來了,【你說的對。】

【溜兒,收斂啊,你有點猥瑣了!】程玉提醒它。

【哦!是嗎?】狗子趕緊用爪子順了順毛,收起笑容,轉移話題道:【疑?說起來,大玉,都這個點兒了,姣夫人怎麽還沒來求見你啊?】

【放棄了吧!】程玉蹙眉輕聲。

自從越夫人生辰那晚,楚瓊讓袁夫人揪住頭發抓回來之後,就被關了起來,并且,袁夫人用嫡母身份下了令,一點沒替楚瓊遮掩醜聞不說,還直接公布了結果……

她要讓楚瓊出家!

而且還是直接絞了頭發,斷了後退的那種出法兒。

對此,楚瓊當然是不願的,抱腿哀求,跪地哭泣,‘呯呯呯’額頭磕出血的給程玉道歉,然而,袁夫人絲毫不曾動容,完全鐵面無情。

在剛剛進将軍府的第一天,女兒告訴她楚瓊和蘇勳有私情的時候,她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代價!

哪有可能饒恕?

不管楚瓊怎麽哭,姣夫人如何求,袁夫人生吃秤砣鐵下心,絕對不饒,并且還發下話,誰敢再她面前多求一個字,她就不管守孝不守孝了,立刻給楚瓊絞了頭發,送她去伺候佛祖!!

把個姣夫人給吓的啊,真真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主母是認真的,那滔天怒火絕非虛假,姣夫人萬般無奈,又舍不下唯一的女兒,便只有抽功夫摸空,偷偷跑來找程玉,雖則知道這人軟硬不吃,并不容易讨好,但,好歹瞧着女郎情緒還算冷靜,沒像主母似的喊打喊殺,說不定有希望呢!

萬一呢?

母女情深,姣夫人不願放棄,遂天天跑程玉這兒‘打卡’。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狗子感慨着,狗臉同情。

程玉蹙眉,【腳上泡自個兒走的,她打小對楚瓊寵着愛着,無論惹出多大禍,她都溜溜兒給擦屁股,早就擦成習慣了,這會兒,她擦不明白了,又舍不得下狠手管她,自然得承受苦果了。】

【唉。】狗子嘆氣。

一人一狗聊了會兒天,時間到了正午,程玉施施然起身,正準備到袁夫人那兒蹭頓午膳呢,突然,外

間有人來禀告,“女郎,蘇少君求見。”

“阿啄嗎?他怎麽來了?”程玉一怔,随後揚手,“請他進來。”

“諾。”丫鬟領命,恭敬轉身,沒多大功夫,就領着蘇啄進來了,恭恭敬敬把人請到上坐,端了點心倒了茶,程玉令丫鬟退下,含笑看蘇啄,問他,“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忙着疏通水道嗎?怎麽有功夫過來?”

她輕聲問,随手把茶遞到他跟前。

大旱後便是大澇,老天爺攢了一年多的雨水,肯定不能砸手裏,自然是要下來的,自五月老天開了‘張’之後,當真沒少落雨,最長的一回,整整五天沒見晴兒,九江郡本就多河川,還有宴江古流,發發洪水什麽的,真心不覺奇怪。

幸而,程玉早就跟蘇冼提過,九江一系是有準備的,早早挖了洩洪路,又是水渠,又是築堤的,還遷走了好幾個村鎮,損失不算太大。

當然,就蘇啄那身體,他肯定不能奮鬥再抗洪第一線,妥妥後勤人員,不過,蘇冼治下那麽多郡縣、大多遭遇了洪災,哪怕後勤都忙的腳打後腳勺,而蘇啄又是最不服輸的性格,眼瞧沒病沒災沒躺倒的,跑她這來做什麽?

“钰娘,你和蘇勳的退婚書下來了,膠縣縣令下的印,我給你送過來。”蘇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從懷中掏出一紙紅帖,艾艾期期的說。

程玉和蘇勳的婚事乃自幼訂下,衙門是有文書的,而程玉是清明鄉的戶籍,歸膠縣管理,自然,她退婚走的程序,是得有膠縣縣令的大印。

“是嗎?到還挺快!”程玉挑眉,欣喜的接過紅帖,展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确認沒什麽錯處,這才妥帖收進懷裏,笑着問道:“阿啄,這東西怎麽是你送來?派個侍人便好,大熱天兒到讓你跑一趟!”

“終歸是重要東西,有你的生辰八字,侍人來送難免不妥,其實,我阿父還想親自過來呢,就怕你看見他別扭,這才遣了我。”蘇啄攤手,嘆息着道。

蘇楚兩家退婚,還退的那麽難看,哪怕沒影響關系吧,兩家相處時,都難免有些尴尬,尤其是蘇冼,他本是豪爽性格,最講義氣不過,結果義子辜負了程玉不說,還勾搭人家妹妹,當真是沒臉見人,偏偏又擔心将軍府一門老弱病殘,便時不時念叨兒子,讓他多多走動,莫要介懷……

對此,蘇啄是樂不得的。

“得了吧,又不是蘇伯父讓蘇勳勾搭的我妹妹,他別扭什麽!”程玉失笑着擺手,“阿啄,你快別讓他這麽想,他能秉公處理,把蘇勳都圈兒了,我已經很感謝了。”

一個外八路的侄女,一個從小養到大的義子……蘇冼能處置到這個地步,她覺得挺欣慰的,畢竟,哪怕她是水神,對九江一系非常重要,但,蘇勳也是蘇家繼承人之一啊,份量同樣不輕呢。

“钰娘,我,我有些話想,呃……”看程玉含笑開朗的模樣,蘇啄輕聲,一臉欲言又止,他猶豫着,好像不知該怎麽開口。

“你怎麽了?直說啊!”程玉疑惑。

“嗯?我是想說……你跟蘇勳退婚的事兒,決定下的是不是有些武斷了?”蘇啄垂眸。

“武斷?”程玉挑眉,沉聲問他,“阿啄,你為什麽這麽說?難道,你覺得蘇勳做的對,他勾引我妹妹,跟她竹間幽會,摟摟抱抱的……這沒有錯?”

“當然不是,蘇勳那事做的惡心透頂,挨九天神雷劈死都是應當,他是活該,但是……”蘇啄頓聲,臉色有些難看。

“但是什麽?你覺得我應該‘賢良淑德’的原諒他?然後跟我妹妹一塊兒嫁他,進太守府大門?”程玉沉下臉,心裏暗道:往日相處,沒覺得他腦子進過水的啊,怎麽突然說起瘋話來了?

“你覺得我把事鬧大了,丢了蘇家的臉面,不是個好姑娘?”她挑眉,一臉危險的問。

蘇啄敏感察覺,透骨泛寒,趕緊搖頭,他道:“自然不是,钰娘你頂頂好的女孩兒,蘇勳拍馬追不上你,你和他的婚約,本就是他高攀,又做下這般惡心事,按理你殺他都應該,但……”

語氣微頓,他面色突地黯然下來,沉默片刻,長嘆一聲,“钰娘啊,我阿父年紀不小,已年近五旬,連年征戰,他身體并不算太好,膝下亦只有我和蘇勳!”

“你在九江一系的地位特殊,百姓侍你如神靈,崇敬你不假,但,你手裏沒有權柄,真出了什麽事,你護不住自己,我阿父在時還好說,萬一他,他……你得想想往後啊。”

蘇啄語重心常。

意思很明顯,是怕蘇冼沒了之後,程玉受委屈。

“往後?那有什麽可擔心了?”程玉輕笑,滿臉不在乎的伸手指他,“不是還有你嗎?你是九江少君,咱倆這麽好的關系,你難道會給我小鞋穿?”

“我?”蘇勳微怔,随後苦笑,“我這身體是什麽情況?钰娘親眼看見的,哪有什麽未來可言,說不定……”得走到阿父前頭呢,說什麽護你?

他嘆息着,“不管怎樣,蘇勳終歸是我阿父義子,是九江一系的繼承人,未來他會掌握這裏,唉,钰娘,你這婚退的着實有些太過淩厲,沒給他留半點面子,我怕他日後會記恨你啊。”

“蘇勳是繼承人?不對吧,我記得無論是伯父還是伯母,他們透出那意思,繼承人是你呀,他是蘇千戶,你是蘇少君,難道不夠明顯,是我理解錯了?”程玉疑惑看他。

畢竟一個少君,一個千戶,誰是繼承人,完全是一目了然,沒得置疑啊?

蘇啄為什麽這麽說?

“你的身體……不太好是真的,但也沒到徹底破敗的地步,我瞧着蘇伯父挺硬朗的,起碼撐個一、二十年,那時你早就成親,膝下三、五成群,挑個好的培養起來,你走個過場,熬幾年孩子長起來……”就沒你事了啊!

怎麽不行?

楚元暢都死了,大楚徹底消失萌芽裏,有她輔佐,蘇冼逃過‘海葬’命運,蘇啄也不會早亡,哪裏不能當靠山用?

程玉當真不明白。

“我,我……”蘇啄喃喃,面色蒼白掙紮,反反複複猶豫許久,仿佛下了什麽重大決心似的,他咬牙道:“钰娘,我,我子嗣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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