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話不投機, 真是半句都嫌多,跟自謂深情的‘戀愛腦’解釋不出道理來, 程玉不願意多做糾纏, 只仔細叮囑李曼語莫要主動透露身份,免得讓她爹娘知道, 把她抓回去,随後,便把她打發走了。

站在走廊拐角, 默默看着原本樣樣都好,前途遠大的女學生,穿着件女仆裝,端着個水盆兒,那麽自我感動的伺候着癱瘓的‘愛人’,程玉心裏, 有股子說不出的滋味。

【真有這樣的人啊……】出自肺腑的感慨,她狠狠拍着牆,靈魂一問, 【她到底圖許令則什麽啊?】

圖他花心?圖他腸爛子?圖他有元配?圖他不能動?

人都癱瘓了, 這時候還不有多遠躲多遠, 居然上趕子跑過來, 真是……

程玉真真理解不了!

【人家是真愛, 願意同甘共苦!】狗子出聲。

把程玉給噎的啊,連連擺手,【溜兒, 你住嘴,快別惡心我,李曼語年紀小,沒見過市面,我信她的真心,但許令則……嘔,我真想吐他一臉!】

【吐呗,反正他都癱了,也不能反抗你!】狗子坦然。

程玉,【呃,算了吧,吐他我嫌浪費糧食,他根本不值我那一口!美得他!】

【呃,大玉,你這就有點過份了啊,好歹人家許令則是個文豪留學生,才華是有的!】狗子覺得許令則有些太慘,忍不住替他說話。

【呵呵,這就過份了?我還有更過份的呢?糧食噴他臉上浪費?我往他臉上噴屎怎麽樣?】程玉挑了挑眉,一邊跟狗子扯皮,一邊走回房間。

換了常服,叫來女傭準備熱水,她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随後,便坐到床邊,拿起裹腳布,咧着嘴開始裹腳。

一邊裹,一邊罵街。

【大玉,你真要去青縣啊?】狗子呲牙看着,很是擔憂的問。

【對啊,說都說了,怎麽能不去?】程玉擡頭,【我還要靠這一波兒收買人心,積蓄財産,從此成為富可敵國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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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麽意思?】狗子微怔。

【柳玉娘啊,人家原本的技能就點在經商上了,我當然不能亂改,肯定是要做生意的,她有心要當賢妻良母,那和春堂自然得歸我掌管,只是,如今我有點

勢單力薄,雖則暫時拉了關渠做靠山,可他是李曼語的表叔,等事情敗露之後,我本身要是沒點兒斤兩,他能向着我?】程玉挑眉道:【自然得展現價值啊!】

【你看這一波兒,我跟許元章要了十萬銀元,到時候分關渠一半,我自個兒能留下五萬,答應給關家軍的白藥,那是我的秘方,采購時自然随我心意,是多是少我說了算,照樣能坑筆大的,打底打六、七萬銀元到手。】

【我手裏有三個嫁妝鋪子,都是做布料生意的,布匹從柳家購進,這很明顯限制了我的發展,但,有了從許家坑那些銀元,我就能建個廠子,自産自銷不是方便的很嗎?】

【呃……這,那個,許元章不是讓許至忠跟着你嗎?你怎麽解釋你的白藥秘方?】狗子撓頭。

【關渠給的啊!】程玉斷然。

【那關渠那邊呢?】狗子追問。

【許家祖傳!】程玉坦蕩蕩。

【你……兩頭瞞啊?】狗子怔住。

【對啊,怎麽?不行啊?】程玉挑眉。

狗子啞然,好半晌,支支耳朵,【到不是不行?就是有點騷……萬一讓人家發現了怎麽辦?】

【那我就說随手地上撿的,他倆能拿我如何?是抻的長?還是拉的斷?】程玉聳聳肩,絲毫不以為然。

狗子仰面向天,從心裏往外服了自家宿主這股不要臉的勁頭,緩了半天,才徐徐道:【大玉,你要建廠子,工人到是好招,機器嘛,有銀元從外國人那裏買就行,但是銷路呢?你有嗎?萬一賣不出去可怎麽好?】

【你從來沒做過生意,半生不熟的,柳家人……單看柳玉娘記憶,就他們那行事作風,估計不會幫你的!】

畢竟,那家人着實迂腐的很。

【沒事,我先試試,實在沒辦法的話,還有關渠呢!】程玉潇灑揮手。

【他?跟他有什麽關系?】狗子不解。

【他是我靠山啊,是麾下十多萬軍隊,手握三個省的大軍閥,他的人既然需要吃藥,自然也需要穿衣,有他呢,還愁沒銷路?】程玉理所當然的道。

【大玉,你吃上人家啦!】狗子擡爪捂臉。

【什麽叫‘吃上了’?這明明是包養好嗎?我負責了衣,又承擔了藥,解決他多大問題呢

!】程玉笑說。

狗子不由暗暗吐糟,【說的跟你不收人家錢似的!】

【錢……當然是收的!】程玉攤手。

狗子晃着耳朵笑。

鬧了好一會兒,程玉把三寸金蓮收拾明白了,換了睡衣躺下準備睡覺,狗子突然問了她一句,【大玉,你那腳,不準備放啊?】

平素留許家,偶爾外出坐黃包車的時候,三寸金蓮都給自家宿主造成這麽大困擾,青縣遠在千裏外,坐火車都得兩天,程玉踮着小腳兒行動,不得疼死她?!

【要不就放了吧!】狗子真心建議。

【我到是想放,就是找不到機會,而且,唉,說真的,我有點怕柳玉娘不願意。】程玉猛地坐起身,掀開被子瞧了瞧裹着紅繡鞋的腳,微微蹙了蹙眉,【溜兒,你是知道的,柳玉娘二十二歲就離婚了,她要是有心放腳,那有的是機會,但終其一生,她都踩着三寸金蓮,我說放就放了,她要是不滿意怎麽辦?】

【我還想要她的好評呢!】

【而且,眼下我在許家不掌權,沒到說甚是甚的地步,好端端的要放腳,不提我那公公婆婆了,估計柳家人都得找上門來,呵呵,我這腳,可是親媽給裹的啊!】

柳家算大戶人家,尤崇古禮,家裏從老太太到小媳婦,有一個算一個全是三寸金蓮,四寸都嫌丢人,算裹壞了,而柳玉娘,她是四歲的時候,親娘親自下的手,那腳裹的又尖又俊,絕對是‘金蓮’裏的巅峰,所以……【我想放都放不了啊!】程玉由終嘆息。

不是十來歲,掰斷似的裹法兒,柳玉娘是四歲,腳骨都沒長好就直接裹畸形了,從根裏長成那樣,哪怕放了,也一樣是個殘廢,好不了多少的!

【太殘忍了!這都不如戰場上捅我一刀,好歹有痊愈的時候,這玩意兒……真是坑死了我這個活爹!】程玉淚流滿面。

狗子滿臉同情,伸小爪拍拍她腦袋,默默的安慰着她。

程玉則仰面躺倒,一副失去靈魂的模樣。

——

一夜無話,美美睡了一宿,次日清晨,程玉滿血複活,洗漱換衣服,她慢吞吞下樓——腳疼——陪着許元章和許太太用了早膳,随後,就讓許元章叫到書房,并且,顫微微的給她一本冊子

,言明裏頭記載的,都是往年跟他做過生意藥商、藥農,又仔細交代叮囑,幾乎是一字一句,手把手的教該她怎麽應對,如何交涉……

【簡直把我當傻子了!】程玉不由吐糟,【我是有智商的人!】

【他不知道啊!】狗子小聲笑。

程玉隐晦的翻了個白眼兒,随後,揚起笑臉接過冊子,縮着肩膀,頻頻點頭,那模樣,真真既規矩又乖巧。

再沒那麽老實聽話的了!

足足一上午的時間,許元章叮囑的嘴唇紫青,嘴角都要冒白沫了,卻依然不大放心,但可惜啊,身體着實不允許,他捂住胸口,感覺說的太多,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爹,關大帥要的大洋……您看是不是得準備一下了,人家等着呢!”程玉突然出聲。

許元章兩眼上翻,食指指天,一口沒倒上來,差點沒撅過去。

程玉——她正低垂頭老實聽訓呢,根本沒擡臉看人!

許元章:……

像死魚一樣嗄巴着嘴兒,他特別艱難的自己緩回來,斷斷續續的說:“好,好,好,你且等等,我來想法子。”

“嗯。”程玉點頭,理所當然的道:“那爹你快些,免得關大帥等的不耐煩。”

“好!”許元章奄奄一息,眼裏都有血淚!

程玉仰頭望天,一臉無動于衷,裝做沒看見。

許元章:……

默默抹去了血淚!

喘了兩口氣兒,感覺不會随便猝死了,他抓着程玉,剛想再說點什麽,外頭,許太太來敲門了,“老爺,玉娘,午膳準備好了,你們有事一會兒在說,先出來吃飯吧!”

許元章一口氣噎回喉頭,捂住胸口,身體都僵硬了。

“哎,娘,我們馬上來。”程玉轉頭脆生生的回。

許元章默默自己緩回來。

程玉回過頭。

兩人無聲對視,“吃飯吧!”許元章揮手,通身疲憊不堪。

“哎,那爹,我扶你吧。”程玉上前挽他胳膊,一臉體貼孝順。

“嗯。”許元章閉眼,都快哭出來了。

兩人走出書房,草草用過午餐,許元章強撐殘軀出門籌錢,而程玉呢,則跟着許太太‘守屍’許令則去了!

看着許太太、李曼語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團團圍着個不能動的許令則噓寒問暖

,垂淚哭泣,程玉……【太辣眼睛,有點後悔,到不如繼續跟許元章逗咳嗽了!】

【得了吧,你在逗他就要當場猝死了!】狗子苦笑。

程玉撅撅嘴,沒反駁什麽。

不過,忽略許太太和李曼語,尤其是李曼語,單看許令則躺床上,那痛苦悲涼的眼神——脖子以下全癱,他只能用眼神來表達情緒了——程玉得承認,确實很有欣賞價值,她旁觀起來挺爽的。

痛并快樂着,時間流水而過,轉眼天黑下來,許元章帶着金票回來,那是整整十萬現大洋,交到程玉手裏的時候,他心都顫抖着。

依依不舍,抻着拽着,往回搶了好幾次呢!

到是程玉,接的那叫個眉開眼笑,畢竟,裏頭有她一半啊!

當真不少!

拿了金票,銀元到手,她也不耽誤,次日清晨,收整出門,坐上黃包車就往市政府去了,到了政府大院,這回不用遞帖子,她直接找到關渠,把五萬金票一送——她自己留了一半——關渠便直接打了電話,令人把關押大牢裏的和春堂掌櫃并夥計們放走了。

就連被封掉的鋪子,都可以重新開張。

“記得你答應我的東西!”關渠聲聲提醒。

“白藥嘛,我知道,你放心,該你的是自是你的,丁點少不了!”程玉笑靥如花,嗔笑着伸指點他。

關渠啞聲,臉上火燙。

陪他‘聊’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差不多,再不回去禀告消息,估計許元章就要急死,程玉揮揮手告辭,自歸家行事,準備收拾東西往黃縣奔了……

這一旁,獨自消化下情緒,手握五萬大洋,關渠心裏也是美滋滋。

穩坐辦公桌裏,面色有些恍惚,他反複回憶着跟程玉的幾次見面,好半晌,粗粗緩了口氣,狠狠罵道:“娘的,關渠,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沒見過女人嗎?人家是有主兒的幹糧,別胡思亂想!”

擡頭粗糙大手,他狠狠搓了搓臉,意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而,程玉那水盈盈,微微挑起的眼角,含笑的朱紅櫻唇和嬌滴滴的聲音,時不時回想在他腦海耳邊,讓他一點辦公的心思都沒有!

“是不是最近火氣太旺了?怎麽讓個小媳婦燎拔成這樣?難道娘說的對,我真該娶妻了嗎?”

低聲疑惑一聲,他站起身灌了兩口涼水,屋裏來回轉了好幾圈兒,終歸緩不下心神,幹脆不在勉強,收拾收拾東西,拽了大衣披上,邁步走出門。

“你們這兒守着,老子出去轉轉。”他粗聲吩咐。

“是。”門口,秘書恭敬應聲。

關渠轉身就走,直接出了政府大院,剛想附近溜溜消消火,突然,不遠處跑來個警衛員,兩步竄到他身邊兒,大聲喊,“大帥,家裏出事兒了,老太太讓您趕緊回去一趟。”

“出事兒了?什麽事?”關渠皺眉問。

“是李副局長和李太太過來了。”警衛員回答。

“他們倆?能有什麽事兒?”關渠疑聲,卻也沒多追問,而是找來司機,直接開車回家了。

政府大院離關家別墅的距離不算太遠,不過二十幾分鐘,吉普車到了地方,開進花園,關渠擡腿下車進了大門,自有管家迎上前,恭敬接過他脫下的大衣,小聲道:“大帥,您回來了!”

“老太太正在二樓卧室等着呢!”

“哦~李柏也在?”關渠邊脫鞋邊問。

“是,李先生和李太太都在。”管家點頭,複又小聲道:“來了抱着老太太就哭,現在都沒停!”

“哭?李柏個大老爺們,哭什麽?他家出了什麽天大的事?”關渠擰眉。

“誰知道呢?老太太到是問了,他們卻沒說,反而是把我們給打發出來,只跟老太太在屋裏,抱着老太太腿,兩口子那是嚎陶大哭啊,動靜兒真真怪吓人的……”官家微頓,伸手抹了把汗,輕聲猜測道:“我琢磨着,許是李家出了些不能向跟外人言的問題,大帥,還是您親自問問吧!”

“嗯。”關渠垂眸沉吟,對管家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忙去吧!”說完,便擡腿上樓上走去。

“是。”站他身後,管家垂首恭聲。

關渠頭都沒回,邁大長腿直奔二樓,踩着地毯來到關老太太的房間門前,擡手剛剛把門推開個縫兒,屋裏,震天的哭聲便迫不及待的鑽進他耳朵裏!

“三姨,嗚嗚嗚嗚,你說說,我是造了什麽孽?辛辛苦苦養大個閨女,手裏捧着,嘴裏含着,生怕她冷着熱着,拿她當心肝寶貝哄,哪知她竟然是個糊塗蛋,空口白牙讓個男人

給騙,鬼迷心竅似的,非說什麽自由?什麽民主?呸,我是她媽啊,十月懷胎把她生出來的,她做錯了事,我難道不能罵醒她?怎麽一甩袖子就離家出門了,我的天爺,簡直剜了我的心肝了!”屋裏,跪關老太太腿邊兒,李太太眼眶通紅,咬牙切齒的邊哭邊罵。

眼淚鼻涕留了滿臉,她一副憔悴不堪,披頭散發的模樣。

她身側,李柏拘摟着腰身,同樣灰頭土臉。

“嗚嗚嗚嗚,三姨,真是活不了了,那小沒良心的,她犯下大錯,我和她爸不過罵了她幾句,都沒敢動手打她,她就跑了,甩了傭人,一句話沒留,這死丫頭,我白養活了!”

許太太哭的直打噎。

自那天女兒說漏嘴,讓他們知曉了‘隐情’,許家夫妻是真沒手軟,把女兒迎頭一通臭罵之後,直接塞房間半了木蘭,只是,那麽大閨女了,又是從小疼愛到大的,瞧她哭泣痛苦的模樣,夫妻倆心都要疼碎了,又自覺孩子歲數小,會有如此表現……肯定是讓人哄了,所有錯處都該歸那臭不要臉的許姓畜生,他家女兒完全懵懂無知,涉世未深,是被騙了的!

正所謂:瘌痢頭兒子——自家好,李家夫妻會這麽想,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大錯。

但是,非常可惜,他們家閨女李曼語半點不認同。

她很是聽不慣父母按三餐帶宵夜的日常辱罵情郎,又句句責備她,于是想盡一切辦法想勸服父母贊同她和許令則,但結果嘛……

不用多說,很讓她失望,且,她還因此産生了逆反心理,于是,在程玉的忽悠下,李曼語一去不回,幾乎粘到了許令則的病床邊,只抽空兒,還是在程玉好心提醒下,給自家爸媽寄了封手書回來,當然,肯定沒說自個兒在哪裏?單單言明:她實在受不了封建壓迫,決定奔向自由!

把李家夫妻給急的啊,當場就淚奔了。

鞋都沒顧上穿,他倆飛奔着出門尋找,整整找了一天一夜,他們成功找到了……被女兒甩掉的女傭一枚,此女傭跟丢了小姐,且怎麽找都找不回來,坐江邊哭了一宿,都準備想要跳河了!

畢竟,她一個傭人,把小姐弄沒了,絕對沒有活路啊!

找到女傭,問明情況,李

家夫妻挖門盜洞的找關系,到真尋到了海城大學,還跟被程玉‘收買’把李曼語叫出來的同學見了面兒,然而,不得不說,民國這個年代能上得起大學的人,尤其是女子,家裏絕對都是豪富,根本不畏懼李家權勢,更何況,能跟李曼語成為至交好友,其脾氣禀性都差不了多少……

李曼語進許家大門前,曾經千叮咛萬囑咐,苦苦哀求同學幫她保密,說她是奔着真愛去的,要跟愛人同甘共苦,同學一樣是中文系的,都是許令則的學生,從頭到尾旁觀了他們倆的愛情,感情的痛哭流涕,舉雙手向天主起誓要幫助他們,自然閉緊了嘴!

不管李家夫妻怎樣尋問,她都咬死了沒見過李曼語,電話是她打的,約見是她約的,但李曼語沒來,她就是沒見着人!!

小腰一掐,小眼一瞪,誰能拿她如何?

李家夫妻:……

眼睛都快哭瞎了!

搬石頭砸天一樣的找,他們到是想過女兒會不會跑許畜生那兒,但……唉,怎麽說呢?可憐天下父母心吧,李曼語是滿心追求真愛,不懼世情,但他們卻還得考慮女兒的名聲,怕她吃過苦頭悔過了,但卻沒有退路。

得保密呢!

不好聲張,亦不能大張旗鼓,他們的尋人路艱難萬分,畢竟,人要臉樹要皮,他們橫不能直接登上許家門‘捉拿’女兒……只能旁敲側擊,然而,完全沒想許家大少奶奶會摻合到裏頭,亦沒想到嬌生慣養的女兒會跑到許家當‘傭人’,他們買通傭人尋問的,都是問許家進沒進嬌滴滴的女學生,而不是奶媽子一般的李曼語!

女兒在家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啊,他們哪能想到?

尤其,許家的傭人都讓程玉專門狠收拾過,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他們心裏明鏡兒似的!

翻天入地的找不到人,掐指一算半個來月了,李家夫妻熬的兩眼通紅,形如枯骨,着實受不住,亦是害怕孩子真跑沒影兒了,是不是會什麽出事?大姑娘家家,長的那麽俊讓人拐了……他們在顧不得名聲不名聲,直接求到了關老太太面前。

那意思很明顯,是想讓關渠出面去找。

畢竟,他是自家親戚,能幫着保密,不會太損女兒名聲,又是武将軍閥,麾下能人無數,找起來都方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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