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追着宋副軍而去, 關渠在走廊盡頭把他按住了,笑斥了他一句, “別看性格不剛, 跑的到是挺快。”之後,把李曼語的交代給了他。

“……我和許家大少奶奶正合作着呢, 那女人不是個簡單的,很有幾心野心勃勃的勁兒頭,她家正遭劫難, 小白臉子癱瘓了,她着急搶權,曼語撬她牆角的事兒,但凡沒到十萬火急的時候,你不要打擾她,免得她娘們家家心眼窄, 在因為這點破事兒跟我鬧掰了!”

“畢竟,她給的藥效果是真好,本人又比許老頭好打交道, 我到是想跟她長期合作。”

關渠鄭重交代。

“哎, 大帥, 您放心吧, 我明白的, 肯定不會打擾許少奶奶,不過,表姑娘真的沒跑到許家嗎?她個沒出過家門的小姑娘, 驟然離家,真的敢坐上火車跑出城?”宋副官猶豫的問。

“李柏已經打探過了,那是他親閨女,他肯定查的嚴,既然他都說沒了,應該是沒去,你先查火車站吧,然後跑跑青幫,讓他們一下有沒有哪路佛爺,或是人拐子新得了貨?八大胡同裏溜溜,各大歌舞廳都仔細找,還有那些個半掩門、私娼巢子、暗館地媒全過一遍……”關渠皺眉。

“我的天,大帥,您這話要是讓李副局長聽話,估計他都能撅過去。”宋副官嘆息着連連擺手,他算關渠的私人助理,平時常跟李家人接觸,那夫妻倆多嬌慣李曼語,他見過太多了,此回表姑娘‘破除封建,自由戀愛’沒成功,絕然離家出走,就生要了兩口子的半條命,要是表姑娘真像大帥說的,落到那更‘不堪’的地步……

“李副局長不得搬石頭砸天啊!”

夫妻倆的性格都得填進去。

“哼,養女不教,活該受罪。”關渠嗤聲,語氣裏滿是嘲諷的意思,然而,想想平常偶爾跟李家人見面,李曼語恭恭敬敬,天真無邪的一口一個‘大帥’喚着,他娘又很疼愛這外甥孫女,不免微嘆一聲,“不管孩子懂不懂事吧,總歸他們求到我這兒,我娘開了口,你放到心上,好好找吧。”

“哎,大帥放心,表姑娘的事兒交給我,我肯定用心。”宋副官連連應聲。

“嗯。”關

渠滿意點頭。

站走廊裏,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眼見時候不早,宋副官便出聲告辭,準備往景城發電報去了。

——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皎潔的月亮籠罩着整個海城,一片星空下,各家各戶,各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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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老太太念着李家糟心事,好一番長噓短嘆,直到半夜才睡下,李柏和李太太相顧淚眼,又是羞愧難當,又是期盼非常的瞪眼熬着,至于關渠嘛,短短想了糟心外甥女兩分鐘,便坐着吉普出門,往兵營方向去了。

畢竟,都答應要支援景城,親自禦敵了,肯定不能上嘴唇碰下嘴唇,是要提前備戰準備的。

關、李兩家各有各事,俱都徹底不休,而,在同一片夜色下,被他們惦記着的李曼語,正坐在許家別墅二樓卧室裏,拿着溫濕的毛巾,給許令則擦臉呢!

忙忙碌碌,滿頭是汗,她擦完臉擦身子,甚至連腳都幫着給洗了。

半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

滿面疲憊,神色裏帶着微微憐惜和滿意,李曼語擡手抹了把汗津津的額角,随後,便垂頭瞧着許令則,溫聲道:“令則,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接受不了,但是人生在世嘛,生病是難免的,你這回不過是暫時受困而已。”

“正所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有如此才華,又生逢亂世,眼下的困難是老天爺在考驗你呢,只要熬過這一次,往後肯定會一帆風順的。”

“別怕,別擔心,我陪着你,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李曼語滿面真摯的保證着。

堂堂副局長家的大小姐,跟海城‘土皇帝’關渠沾親帶故,她是自小嬌生慣養,別說什麽人間疾苦了,她是摔倒磕破皮兒都有人圍着噓寒問暖的,平生沒拿過比書包重的東西,此一回,讓程玉硬生生‘哄’許家做姨太太……

額,不,應該說是‘護工女傭’了!

畢竟,雖則李曼語是簽了納妾婚書,可許家既沒擺酒接納,亦沒廣而告之,甚至,這事兒完全是程玉私下做的,許元章和許太太都不知情,完全把李曼語當成‘外室通房’來看……

“令則,我知道柳太太看不起我,叔叔和阿姨也沒把我當成你的愛人,但是,沒

關系,我不在乎的,我願意簽下那個屈辱的‘婚書’,獨身一人來到許家,所求所為,不過是想離你近一些,能親自照顧你,陪你度過最難的時候,所以,令則,哪怕為了我,你要堅持一點啊!”

淚眼朦胧,李曼語握着情郎的手,情深如許的表白着,看似堅定如鐵,然而,只她眼底深處那一絲絲不自知的迷茫,便可分辨,她這一番話,并不單為鼓勵許令則,或許,還有一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了。

畢竟,愛不愛的另說,誰受苦誰知道啊!

“啊啊啊~~~”渾身僵硬的躺床上,許令則瞪大眼睛,緊繃的面部肌肉扭曲着,嘴不受控制的自然開啓,口水順着嘴角流到脖子裏,黏呼呼的難受極了。

猙獰着臉,猛瞪着眼,他嘴裏含糊的發出‘呼嚕嚕’,分辨不出內容的聲響,拼命想要扭動身體,鼻翼擴張着,神色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偏偏,李曼語正自我感動的不行,并沒有注意到他的些許異常。

終歸,哪怕她犧牲頗多,哪怕她真心照顧,可……嬌小姐就是嬌小姐,不會就是不會,短短幾天的時間而已,怎麽會改變啊?

心細如塵什麽的,不存在啊!

“令則,令則,我們的愛情真的不對嗎?真的那麽不容于世嗎?我都有些懷疑了……柳太太雖然把我接進你家,但她讓我簽了那樣屈辱的東西,我知道她看不起我,甚至就連你的家人都沒把我當回事兒,他們看我的眼神是冷漠的,是鄙夷的,仿佛我是什麽髒東西一樣,就連傭人都不跟我說話……”李曼語垂臉坐床邊,手搭在被子上抽泣道:“可是,那是不對的啊,外面的世界日新月移,正飛速進展着,所有人都在改變,都在前進,為什麽你們家就那樣不同呢?”

“令則,在學校的時候,我是那樣崇拜你,我們那麽真愛,那麽合拍,我們共同追求進步,我們一起崇尚自由,你是如此出類拔萃,心胸那樣開闊豁達,為什麽你的家人就不一樣呢?”

“他們自私,冷漠,麻木,對我頤指氣使……令則,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能根本堅持不下去,我是因你變得勇敢的,所以,令則,你也不能放棄,要為了我努力啊!”她抽泣着碎碎念。

而躺床上,許令則也仿佛被鼓勵的激動了起來,面色不知為什麽突然紅了,流着口水粗喘着,鼻翼擴張着,瞳孔都要擴散了。他身體緊繃,眼睛越瞪越大,突然……

“咔咔咔咔!”嘴裏發出一陣怪響,他微微一顫。

李曼語手下的絲綢被面兒慢慢濕了。

圓圓的一塊兒暗下來,看起來特別顯眼。

“令則,你又,又……”失禁了!

李曼語驚叫一聲,猛然站起身,臉上的表情瞬間似是絕望,似是悲涼,她看着那被子,好半晌兒,才收拾起心情,軟下語氣,她喃喃道:“令則,你,你忍一忍,我去拿褲子,馬上給你換。”說完,便抽泣掩面,拖起腳步,踉跄着返身。

畢竟,都貼身照顧好幾天了,情郎大小便失禁,尿她一手什麽的,她都已經有點習慣了。

都絕望不到一分鐘,就恢複了平靜。

她轉身拿褲子去了,床上,許令則蓋着濕被子,用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天花板,那模樣,好像個被玩壞了的破娃娃。

完全失去靈魂。

就真的,就在數月前,許令則還是才華橫溢,風光無限的大才子,大教授,家裏爹娘捧着,外頭‘粉絲’無數,身側紅顏知已,端是前途無亮,可就短短幾個月,車禍斷腿就算了,癱瘓是什麽情況?

他才二十二啊!那麽年輕,素來身強體壯,他是有長年健身習慣的,怎麽突然就三高了?

癱瘓的這麽徹底算怎麽回事?

許令則都崩潰了啊!

躺床上那麽久,期盼着渴望着能治好,然而,他慣來相信,信奉為真理的西醫辜負了他,連點了那麽多天的點滴,又是化驗,又是吃藥,而結果……

一點都沒好。

該不能動還是不能動,連說話都成問題,許令則真是苦的痛哭都找不準調門兒,連心愛的女人,他的真愛小情兒終于擺脫父母,投奔到他身邊,那麽真情真意,不離不棄的表白,都半點不能鼓勵到他!

畢竟……

唉,他都不能動了,還要女人有什麽用啊?

真愛的訴苦,家裏的困境,封建老婆的崛起……不管什麽都打動不了他,他是徹底的‘被迫’佛系了,或者幹脆點兒——萬念俱灰了。

滿眼冷漠,滿面僵硬

,他好像屍體一樣癱在那兒,滿腦子……既沒有擔心親爹的身體,亦沒有關切真愛的處境,而是……

怎麽那麽久,拿個褲子而已,衣櫃就在客廳裏,為什麽還不回來?

褲子濕着有點冷啊!

還臊哄哄的!

許令則默默的想着,偏偏脖子還不好使,連轉頭看看門口都做不到。

——

李曼語出卧室拿褲子,那麽距離,那麽難易度,按理都不用兩分鐘就能回轉,為什麽會久久不歸呢?

自然是有理由的——她讓程玉給叫走了。

“柳太太,您,您叫我什麽事啊?”走廊裏,李曼語低低垂着臉兒,手裏還拿褲子。

“你進家來有段日子了,怎麽樣?還習慣嗎?”倚着門框,程玉光明正大的來紮她的心。

“我,我挺好的,能陪着令則,不管在哪兒,我都覺得很值。”李曼語咬唇。

“哦,這樣啊。”程玉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她,“不錯不錯,我現下相信了,你們倆真的是愛情,怪不得我相公那麽看重你,都想跟我和離迎你進門了,看你的表現,這份兒不離不棄的,到還确實挺值!”

她閑閑拍了拍手,看似稱贊。

然而,早就有經驗,沒那麽天真了,李曼語在不會覺得這是好話,但又偏偏嘴笨,反駁不出什麽,只能默默低頭,啞然無語。

算是躺平任嘲!

但,心裏難免凄涼。

幸而程玉沒那麽無聊,并不窮追不舍,而嘲兩句新鮮新鮮就算了,轉而說起正事,“你進來挺久了,家裏的情況你該知道,公公的身體不能勞累,相公又是那情況,婆婆久不經事,家裏能撐場面的,不過剩下我一個而已。”

“此番,我跟關大帥已經商量好了,答應賠人家損失,可公公和相公都不能動彈,我要往青縣去采購,你知道吧?”

“我知道,阿姨……額,不,不對,是大太太提起過。”李曼語怯聲點頭。

“嗯,家裏我走了,剩下兩個病號,婆婆又素來不管……”程玉輕聲,剛想交代什麽。

李曼語就接話,“我知道,我會看着照顧的。”

“呵呵,你照顧?”程玉揚眉,毫不留情的諷刺道:“你能幹什麽?不給家裏惹事就不錯了,你知道,最近幾天一直

有人找你……”

“找我?誰找我?”李曼語一怔。

“當然是你家人啊,管家跟我說過,你爹人偷摸收買家裏傭人打聽你的下落,怎麽樣?想不想回去啊?”程玉嘴角微勾,試探着問。

次回前往青縣,短時間內回不來,她得摸清李曼語的心思,別讓這人趁她離開的時候跑了,畢竟,真愛嘛,就該生生世世永遠‘在一起’。

“回去?你是說回我家嗎?不不不,令則還沒好呢,我得陪着他,我哪都不去!”李曼語一臉倔強的斷然。

凄苦歸凄苦,迷茫歸迷茫,她所謂的‘委屈’不過是太難過了,偶爾抱怨抱怨,可,她的心依然是堅定而決絕的。

哪怕把南牆撞爛了,都不會回頭!

“呃……那個,呵呵,好,你繼續,你加油……”程玉讪笑,抽搐着嘴角,人都有點懵了。

話來,她此回前來,本是聽說了李曼語在許家待的不舒坦,挨了不少白眼風涼話,怕她熬不住,這才特意過來,想給她灌點迷魂湯,讓她挺住,別随便放棄,否則柳玉娘恐怕不會給高評……誰知這位太執着了啊,自我催眠的如此徹底,壓根用不上她!

這來的多尴尬!

耗盡心力簽納妾婚書幹什麽啊?一點威脅的作用沒起到,完全白費了啊!

程玉摸着頭,心裏懊悔的想死,皇圖霸業裏從沒見着過李曼語這樣的,一點經驗沒有,徹底估計錯誤,她一臉讪不搭的道:“那行吧,你,你既然真的沒有離開的意思,決定要陪着相公了,那就老實一點兒吧。”

“你家裏人正四處找你呢,瞧他們那架式,不像接受了你的選擇,反而覺得你敗壞了門楣,要抓你回去的樣子,你既不想離開,那便沒随便出門,免得他們發現了你的行蹤……”

“你家裏挺有權勢的,既是官身,又跟大帥府沾親戚,你爹娘要是抓着你,公公婆婆抵擋不住,是不會保你,肯定要把你送回去。”

“至于趕我下位什麽的,曼語,你想都沒想的,莫說公公婆婆不是那樣的人,單說你爹娘,能把你逼到簽婚書都要跟我走的地步,想來他們寧可淹死你,都不願意你壞敗了門風的。”

許令則要還是好好的,身強體壯,活蹦亂跳

,李家夫妻自然會像前世一樣,說不服女兒,又舍不得下狠手,此默認兩人的破事兒,然而,此回女兒情朗都癱瘓,一動不動了,面對這般情況,哪怕被女兒抱怨恨,他們都會使出強硬手段,分開他們的。

畢竟,那對夫妻是真的疼愛孩子啊!

程玉微微勾起嘴角,諷刺的想着。

自己的親爹娘,李曼語同樣挺了解,因此,對程玉所言,她到是挺信服,認同的點點頭,“柳太太,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會小心,不會随便露面的,其實,自從你把我帶進許家開始,我一直都在照顧令則,根本沒踏出過別墅的大門,而且,除了你之外,我也沒告訴過任何人我的身份,就連叔叔和阿姨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爸爸媽媽找不到我的。”她一臉認真的說。

“嗯~~”程玉嘆息着點頭,上上下下狠狠看了她好幾眼,默默的替李家夫妻糟心,“反正,明天我就要出發往青縣去了,家裏沒了我,沒人能幫你遮掩了,需如何行事,曼語,你自己得斟酌着辦了。”

“畢竟,萬一你不小心露出馬腳,讓人察覺出你的身份,你爹娘找上門來,公公婆婆肯定不會保你,但凡此回你離了許家,那麽,你和相公就真的一點希望沒有了。”

程玉語重心長。

“嗯嗯!柳太太,我會小心的,我保證。”李曼語感激的點頭。

程玉:……

“行,你有分寸我就放心了。”程玉抽着嘴角回答,并,默默的轉過臉兒,不忍在看。

真的,她好替李家夫妻肝疼啊。

這閨女養的……确實太鬧心了!

徹底把圍觀許令則慘狀,看真愛給情郎換尿濕褲子的心勁洩幹淨,程玉有氣無力的揮揮手,轉身離開了。

且,不知為什麽,背影居然有些落寞!

【大玉,你沒事吧?我怎麽瞧着你蔫巴巴的?】一路回到房間,看着自家宿主縱身一癱,把自個兒扔床上,眼神空洞,仰望蒼穹,狗子忍不住,滿眼擔憂的問她,【你怎麽了?眼下這情況不是挺順利的嗎?難道有哪些我沒發現的隐患?】

【沒有隐患,确實非常順利的。所有我預想的麻煩都沒發生,李曼語乖巧的讓我頭皮發麻……】程玉‘麻木’的說

【那你為什麽擺出這副模樣?這份兒讓我擔心的。】狗子皺皺鼻子,沒好氣的道。

【我……】程玉喃喃,沉默了好半天,好表情飛速變幻着,隐隐都有幾分猙獰了,猛的坐起身,狠狠拍床頭,她高聲嚷道:【我特麽就是覺得不值啊!】

【我在皇圖霸業裏艱難度日,九死一生,遇着的都是些什麽人?沾上毛比猴都精,四腳着地比狐貍都靈,哪怕最底層,從罪奴往上爬那回,那些個太監宮女都個頂個的聰明,怎麽……轉個部門差這麽多?】

【女配部的任務都這樣嗎?姣夫人好歹有手段,識時務,李曼語是個什麽鬼?她怎麽活到這麽大的?都沒有哪個拐子發發善心,把她賣到大山裏嗎?她那麽傻,應該很好拐的啊!】

程玉咆哮,直勾勾盯着狗子,【溜兒,我崩潰了!我精神受到了傷害!!】

【那什麽,咳咳咳……大玉啊,正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李曼語這樣的,我一點都不開玩意,還真是挺多的,別說女配部了,女主部都有不少,好長一段時間,她這種是主流……至于你為什麽遇不到嘛,嘿嘿,霸圖霸業裏面,她這樣的女人根本湊不到你面前,出場就讓人弄死了,不是一個風格的東西。】狗子讪笑着。

偷眼瞧着依然滿面崩潰的宿主,它摸了摸鼻子,好言勸道:【其實,你換個角度想嘛,李曼語是個戀愛腦,她真真切切,堅定不移的真愛着,對你來說不是很好嗎?】

【都不用耗丁點心神,她就紮根許家,直接‘種’許令則身邊,這給咱們省了多少事兒啊!】

【是啊,是挺好的,可是,我怎麽覺得,我寧肯她後悔了,都不願意她那麽‘天真無邪’的愚蠢着啊?】程玉握拳錘床頭,狠狠道:【欺負傻子,我良心不安,有負罪感啊!】

【沒事沒事,不用不安,你的良心早就讓我吃了,大玉,你乖,咱們沒有那玩意兒!聽話啊!】狗子溫聲細語。

程玉:……

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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