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五月初夏, 繁花如錦。

關渠和程玉的關系,随着時光的流逝越來越好, 漸漸進入了‘蜜月期’。

那叫一個黏呼!

一天見一次, 一次見一天都不夠,當真恨不得日日夜夜相處一塊兒, 完全不想分開,程玉到還好些,她經驗多豐富啊, 情情愛愛的不過調劑,是生活樂趣而已,占不太她太多心神,但,關渠人家不一樣啊!

他長到三十歲,說白了不過談了一次戀愛而已, 就這樣還差點讓人家騙的家破人亡,留了慘烈的心理陰影,好多年不敢沾情愛, 此一回, 好不容易攤上了程玉, 人家‘玩’的賊溜兒, 讓他享受到戀愛的樂趣……

那是徹底的樂不思蜀了!

幾乎沾程玉身上, 都不想下來。

關系越來越親近,自然而然的,他的心便越發偏向程玉, 于是,在他們熱戀期間內,無論李柏和李太太怎麽一天一登門,聲淚俱下,關渠都視若無睹。

甚至,還暗示手下人停止尋找李曼語的腳步。

不過,終歸是親生女兒,李家也不是沒名沒姓的人,李曼語有三個親哥哥,各各都有能耐,沒了關渠的幫助,人家照樣沒停下腳步,八爪游觸着漫天遍野的找,終于在一家西餐廳的服務員嘴裏,得到了一些線索。

收了他們一大筆錢,服務員告訴他們,就在李曼語失蹤那天,他曾見過她和一個小腳女人相約包間,秘談了許久,最後,跟着小腳女人走了!

而那個女人是誰?服務員不得而知。

但,他記得她的長相,能配合畫家畫出素描相來。

只要全城通輯,許就能找到線索。

不過,雖則是財務局的副局長,可李柏是文職人員,并沒有調動武裝部的權利,因此,夫妻倆便巴巴來到關家。

結果,關渠不在。

人家跟程玉約會游湖去啦!

夫妻倆萬分無奈,卻又不想離開,便守在關老太太跟前,對她前哭後求,抹淚哀嚎,想讓她幫着說好話兒……

而關老太太呢,哪怕心疼堂侄子,擔憂堂孫女,能夠理解丢了女兒的父母心情,可溜溜這麽久了,這夫妻倆三天兩頭的登門,次次都抱着她大腿哭嚎,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句話,說

起來沒完沒了,她一個六十出頭奔七十的老太太了,精神上能理解,但身體……

着實有些受不住啊!

本能的有點煩了,偏偏又不好說什麽,便只能半閉着老眼,一臉痛苦無奈的揉着額角,布滿皺紋的臉越發顯得蒼老憔悴,已經不想在安慰開解,她緊緊閉着嘴,全力穩定身型。

畢竟,那夫妻倆還跪地毯上抱着她腿呢,哪怕她是坐着的,可到底年紀大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但凡一個沒坐穩,讓那兩人拽下來,她會出事的!

哪怕不喪命,都得筋斷骨折!

謹慎而小心翼翼的,關老太太心裏那個苦啊,精神那個累啊,因此,在一眼瞧見兒子容光滿面的進門,她都沒顧上叮囑一聲——讓他好生幫着他堂兄,把曼語安全找回來。而是匆匆交代了兩句,便拄着拐杖,逃也似的上樓了。

都沒用人扶,自個兒走上去的。

要知道,平素這老太太腿腳那是相當不好的,爬個二樓都得一手拄拐棍,一手用人扶,可此回呢?真真健步如飛,一口氣上了三樓,氣都沒喘一口。

憑此就可想而知,李家夫妻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留下一句,‘兒啊,娘累了,你招待你堂兄堂嫂吧。’關老太太頭都不回的跑了,大堂裏,只留下了關渠、李家夫妻和一幹傭人。

“大帥,曼語的事兒,我們得了些線索,您看看……”哪怕心裏明白惹了厭,但李柏也顧不得其它了,抓着素描畫湊到關渠身側,雙手高舉到他眼前,“就是這個女人,是她帶走了曼語。”

“對對對,大帥,就是她,是她。”李太太泣聲,滿面焦急的跟近,那模樣,仿佛恨不得把畫像塞進關渠眼睛裏。

“哦?”挑起眉頭,頗帶着幾分興趣的垂下目光,關渠掃了那畫像一眼,不出所料果然是程玉,啧啧啧,畫得到還挺漂亮,他摸了摸下巴,不由自主的想,嘴裏卻出聲問,“你們給我看這樣,是怎麽想的?準備讓我滿城貼告示嗎?用什麽理由?她拐走了曼語?”

“這好說不好聽的,容易壞了曼語的名聲啊。”

這段時間,哪怕請托他相助,哪怕急的兩眼冒火。然而李家夫妻卻都還千懇萬求的,讓他偷偷

摸摸出手,千萬別把李曼語離家出走的消息傳出來,生怕影響她的名譽,可如今……

“大帥啊,曼語已經走了那麽久,怎麽尋都尋不着,眼下,我哪裏還敢想別的,只要孩子能好好回來,別缺胳膊斷腿的,我就滿足了,名聲不名聲的,算了吧,不強求了。”李柏無力的擺手,垂頭喪氣的說。

剛開始孩子離開的時候,他想的還多,覺得瞞着藏着,偷偷找回來,別影響了孩子的未來,但如今,眼瞧這麽久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都已經絕望了。

家裏頭,他和他老婆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覺,不知抱頭痛哭了多少回,都賭咒發誓的,只要女兒能回來,不管她這段時間在哪兒,經歷了什麽,哪怕就此毀了,需要他們養一輩子,他們都認了!!

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活着!

“呵呵,你們到是想的開,接受度挺高啊!”關渠挑眉,拿起畫相撫了撫,想起前幾天約會時,程玉偶爾閑聊時,跟他提起過的,許家都開始要準備擺酒了,他不由輕咳一聲,把帶着幾分說不出是憐憫,還是嘆息的目光投向了李柏。

他們家少奶奶籌備的差不多,便沒打算瞞着了。所以,女兒嘛,李柏很快就能尋着,但,尋到之後是心滿意足,還是恨不得直接掐死,那就真是兩說了!

都有可能!

“唉,大帥,您還年輕,這人啊,但凡做了父母,那滋味真是……”李柏長嘆一聲,眼眶有些濕潤了。

而一旁,李太太早就泣不成聲。

夫妻倆齊齊把目光投向關渠,那裏面滿是懇求,意思表達的在明顯不過,是想讓關渠頒下布告,全城尋找。

對此,關渠摸了摸鼻子沒做聲,心裏琢磨着是該在拖拖,還是直接挑破了,又或者,他該去跟他家少奶奶‘請示’一下,得了命令在行動嗎?

他思索着。

見關渠不說話,滿面深思之色,李柏和李太太不知他在想什麽‘國家大事’,也不敢輕易打擾,生怕惹人家不高興,便眼巴巴盼着,蹑手蹑腳的。

一瞬間,屋裏陷入了寂靜之中。

莫說三位主子了,傭人們都不敢大喘氣了。

當真是鴉雀無聲。

好半晌,約莫足了十來分鐘的光景,關渠突然

握了握拳,暗自決定要先請示一下‘太座’再說,便想着含糊兩句,先把李家夫妻打發走,明兒再問程玉意見,可結果……

嘴剛剛張開,他還沒出聲呢,外頭玄關處,突然跑進來個司機打扮的男人,他舉着張報紙,滿面慌亂驚恐,沖過來就嚷嚷,“老爺,太太,不好了,出事了!我,我,我,我找着小姐了,她,她她她她……”

“顧成,你說什麽?你找到曼語了?她在哪兒?”李太太猛然轉身,急急的問。

那叫顧成的司機便抽氣,顫微微的舉起報紙遞過來,口齒都不太靈俐,“老爺,太太,您們快看這個,許家……就是那個和春堂藥鋪的東家,他家少爺要納姨太太,就這頁兒登着呢,上頭還有照片,這不是小姐嗎?”他斷斷續續的說。

顧成在李家當了十年的司機,算是看着李曼語長大的,把她當半個女兒瞧,因此,哪怕海城日報上那張低眉垂眼,只有郵票大小的黑白像照的特別失真,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這是曼語?”李太太跟搶似的奪過報紙,目光定定投到黑白照片上,确認那是女兒,便又轉向文字描述。

那是一個不大的豆腐版,簡單寫了許家少爺納妾的消息,短短不過四、五行字,卻足夠我讓李太太震驚,“不,怎麽會?許家少爺不是已經癱瘓了嗎?人事都不知了,曼語怎麽會嫁給他?”

“拿過來,快,讓我看看!”一旁,李柏也湊了過來,一目十行的掃過,随後,便是勃然大怒。

“好大的膽子,許令則,那是個什麽東西?狼心狗肺花肚腸,便是好好的四肢健全都配不上我女兒,如今他都癱瘓到床上,屎尿不盡了,居然還妄想攀附,而且,還是納妾!!誰給他的狗膽,簡直不知所謂!”

“他騙了我的孩子,許家人拐走曼語,一定是他們威脅我女兒,我,我,我要抓他們下大獄!”他高聲喊,臉色都脹了。

“對對對,老爺,你快把咱們女兒帶回來,不能讓她陷進火坑,那姓許的都要蹬腿了,哪裏是曼語的良配,而且還是做姨太太……那孩子是我們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能受得了這些?一時半會被迷了眼,咱們不攔着,往後她的日

子可怎麽過?”李太太慌手慌腳的推他,嘴裏不免恨恨,“死丫頭,上天派來讨債的鬼,真真是個沒臉皮的……”

“那許令則明明是結了婚,人家都有老婆,眼下又那光景,怎麽她就非認準了,咬死不松口?我是她親媽,我難道會害她嗎?”

“橫擋豎攔,我是為了她好啊,她不領情就算了,一時想不開恨我,我也不怪她,她怎麽就那麽不懂事兒?居然撒腳跑了,還一走幾個月不見追蹤,她難道就不怕我們挂心嗎?”

“甩家舍業,連爹娘都棄了,她就是為了去給人家當姨太太?一輩子伺候個‘活死人’嗎?許令則到底是哪裏好?怎麽就把她迷成這樣,連心肝都丢了!”

李太太痛心疾首的喊,“我,我真是白把她養活那麽大……”

“不,老婆,你別這麽說,曼語肯定不是自願的,她是被騙了,是許家人拐了她!”李柏氣的直跺腳,帶着老婆,一塊痛罵許家人。

從上到下,從頭到尾,有一個算一個,他們連許家的狗都沒放過。

引得關渠直皺眉頭。

畢竟,這夫妻倆言語牽連上了他家‘少奶奶’。

“那個,老爺,太太,您們倆剛看的是海城日報,我這邊還買了張溪報,那上面有記者寫,說咱們家小姐跟許令則是什麽師生戀,已經同居好半年了,又說她是自個兒毛遂自薦,跑到人家許家少奶奶跟前跪地自請,您們瞧瞧這标題,說什麽‘畸戀成瘾,女大學生癡迷大作家,主動上門做妾……”一旁,顧成又從口袋裏掏出個疊起的報紙,小聲開口。

跟海城日報這等正經大報不同,溪報不過周刊小報,上刊登的內容也多是豔情八卦,怎麽驚悚俗豔,引人眼球便怎麽來,頗受中下層人士——類似顧成這般人的喜愛,今朝能得着李曼語的消息,還是因為他想買最新的溪報,這才瞧見的。

“溪,溪報?”李柏和李太太的詛咒聲瞬間停下,目光怔怔看向顧成,他們嘴唇都顫抖着。

着實是,他剛才說的那內容有些太驚悚,讓兩人一時接受不了。

“對啊,老爺,太太,這上頭有小姐的照片,真真的。”顧成哭喪着臉,舉起報紙。

李柏和李太太就着他的手看見

,瞬間心都涼了。

報紙上頭——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就是自家閨女和許令則‘相識相愛’的過程,且,因為沒有美化和報紙的性質,顯得隔外豔情和粗鄙,當然,或許是怕麻煩,報紙裏沒登自家閨女的真名實姓,只說是海城大名‘某某女學生’,可是,那有什麽用?

文字沒登,但是有照片啊!

那麽大的照片,足足占了四分之一個版面,自家閨女的頭跟雞蛋那麽大,眉眼模樣印的清清楚楚,但凡見過她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誰!

怎麽照的?

自家閨女那身衣裳,還是離家出走那天穿的呢!!

這是出了家門,就直奔許家了嗎?

李家夫妻欲哭無淚。

顧成僵硬如許。

氣氛沉默壓抑到了極點,誰都不說話。

“咳咳……”好半晌,關渠輕咳一聲,想打破一下尴尬氣氛,然而,沒等他咳完呢,李柏猛的一跺腳,恨聲道:“兒女都是前世欠下的孽,不管怎麽樣?曼語都是我養活的,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走進死路,現下,她恨我就恨吧,那個許令則,我管她愛不愛,甘不甘願,就算打折她的腿,我都要把她帶回家。”

“許家的姨太太,她死都別想當!”

“對,相公,你說的對,曼語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十月懷胎生養了她,我是她親媽,我不同意的婚事,她就不能嫁!”李太太咬牙切齒。

“走,咱們走,把曼語帶回來。”夫妻倆異口同聲,達成一致,磨拳擦掌的要往外沖。

結果,剛沖了兩步,就讓顧成攔下來了。

“你要幹什麽?”夫妻倆齊齊轉頭。

顧成抹了把冷汗,眼淚含眼圈兒裏的小聲,“老爺,太太,您們仔細看看啊,這報紙是昨天的。”

“啊?”夫妻倆怔了,“昨天的?你什麽意思?”

“溪報登的消息都是即時的,那上頭寫‘許家今日擺宴納妾’,那,那意思就是……小姐昨兒已經行完禮,進了許家門了!”您們今兒怒沖沖想要攔,絕對來不及了啊!

顧成哭唧唧的說。

李柏和李太太:……

瞬間驚若木雞。

兩個人都僵硬了。

臉色慘白,嘴唇青紫,夫妻倆都垂頭喪氣的,然而,狼心狗肺的孩子自

個兒生的,哪怕都快心如死灰了,可彼此相視一眼卻都明白,不管是對方還是自己,都不能狠下心來放棄女兒,便只能相顧淚眼着,顫微微攜手往外走。

但卻在沒有方才的氣勢了。

緊趕慢趕,李柏和李太太一路飛奔着上了車,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關渠摸了摸鼻子,擡手喚了警衛員過來,輕聲叮囑幾句,随後,便轉身走進書房,奔着電話走了過去。

——

許公館,大廳。

程玉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電話,眉眼笑的彎彎,嘴裏柔聲說着,“好了,好了,你且放心,我知道的,既然敢登那樣的消息,我就是有心理準備,哪裏能吃什麽虧?難道你會不向着我嗎?”

她歪頭,笑眯眯的說着,随後頓聲,側耳傾聽一陣兒,連連搖頭阻止,“……不用不用,你來做什麽?看我欺負人嗎?我自個兒就行了,不用你出手,咱們不是明兒約好了要時間嗎?等到時候見面,我在把詳情告訴你。”

“怎麽?還是不放心,怕我受欺負?呵呵,阿渠,在你眼裏,難道我竟是個軟弱善良的人嗎?真真的……行行行,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跟你保證,要是我應付不住了,肯定會給你打電話向你求救的,你就放心吧。”

柔聲軟語,好不容易把關渠安撫住了,程玉到沒覺得心煩,滿面挂着輕松的笑,随手把電話挂了,站起身來,剛想回屋,門外,許太太帶着李曼語進來了,身後還跟着幾個拎大包小包的女傭。

“婆婆,你回來了?”程玉兩步上前,笑着開口。

“嗯。”許太太點頭,面色帶着幾分疲憊,走進玄關,都沒用她示意,跟她身後的李曼語便主動蹲身,取出拖鞋,遞到許太太腳下,小聲道:“媽,您換鞋吧。”

許太太看都沒看她,直接蹬掉小皮鞋,換上軟拖,走進屋來。

她身後,李曼語默默蹲着,先是拿起她的鞋放進櫃子,妥貼的擺正,還用袖子擦了擦之後,才起身收拾好自個兒,同樣垂臉走進屋。

女傭們拎着大包小包,緊随其後。

“婆婆,東西買好了?”程玉含笑問她。

許太太拖步來到沙發邊,沉重着身體坐了下來,用手揉着額頭,她沒好氣的道:

“也不知我們許家造了什麽孽?找了個姨太太,居然光着身子進門,到不是貪圖嫁妝,區區一個妾而已,是不該有那體面,可全身上下就一套衣裳,連個換洗的都沒有,是不是太過了些?”

“要不是你說擺酒,給了她一身衣裳頭套,昨兒險些讓她丢盡我許家的臉面。”

讓李曼語正式進門,砸實她的身份,這是程玉一直心心念念要做的事兒,搞定了關渠,和春堂和新廠也處理妥帖了,享受着戀愛的同時,她也要着手做正事。

納姨太太而已,做為正室,程玉是能夠做主的,尤其許令則還是那個狀态,這事兒基本就是她說了就算,上禀許許太太一聲,她便徑自準備起來。

擺宴,邀人,登報紙,一順套路下來,算是‘名揚天下’的把李曼語砸進了許家,在也擺脫不開。

至于許太太呢,雖然是真看不上李曼語,覺得她不像個良家,但自己兒子自己知道,許令則都癱了那麽久,丁點不見好,估計百分百是沒救了,便需要個知冷知熱的體貼人……

自家兒媳婦得頂門立戶,見天忙的腿打後腦勺,連人影兒都瞧不見,肯定是指望不上,到不如李曼語,雖然蠢點傻點,身份不好,可許太太長了眼睛,她瞧得出來,這女人對她兒子是正經不錯的,伺候的挺盡心,便也想給她個名份,算是把她拴到兒子身邊,免了熬的時間太長,在生出什麽外心來,做出醜事。

許太太心裏想的挺明白,便也願意配合,親自寫帖子廣邀賓朋,把李曼語介紹給親戚朋友,又帶她出門購物,給她添衣裳首飾……但,哪怕做到如此,終歸,她打根兒上依然沒瞧得上李曼語,言辭舉止間,總愛拿小話兒敲打她。

對此,李曼語也是習慣了,根本不想反抗。

也反抗不了!

如今,她滿心滿眼都沉浸在終于嫁了愛人,可以跟他相守一生,可惜是個姨太太,明不正言不順的糾結情緒中,又是喜悅又是痛苦,且,不知為何,還隐隐有些害怕,心裏百味雜沉着,便也顧不上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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