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權衡
這一頓飯大家吃的甚是沉默，好幾次明玲珑想張口說些什麽，都被太後那一張陰晴不定的臉給擋了回去。安雙玉也在一邊忐忑不安地陪着着，棠雪立在一旁，更是像在油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感覺自己身上焦躁得都快起火了，一顆心像是在油鍋上面反複煎炸一般。
太後這是什麽意思？
沒看到？不可能，這時的沉悶的氣氛不是假的。
裝作不知道，這個原因可能比較大。
為什麽裝作不知道呢？明凡現在就在大牢裏收押着，證據确鑿，下令便可以處死。明玲珑現在的羽翼已經差不多被鏟除幹淨了，按理說，沒有什麽可以擔憂的了。
難道還是因為什麽可笑的親情？這更加不可能了，當今的局面，雖然說是楊子修和鄭弘盛聯手促成的，但是說若沒有太後在背後推波助瀾，這個局面恐怕也沒能這麽容易達到。
那只有一種可能......
這一餐飯終于在她們各懷鬼胎的心思下艱難地吃完了，看得出來似乎都沒有胃口，明玲珑，安雙玉和太後面前的菜根本沒有動筷子。
棠雪覺得此時皇後的臉上都快要僵了，還是得腆着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母後，這菜今兒也是吃的差不多了，要不在讓她們端上些飯後甜點？”
太後擺了擺手，說道：“罷了，今天哀家也沒什麽胃口。”
“那母後可還有什麽吩咐？”明玲珑說着，幾乎都要站起來了，但是太後還沒有下令，此刻還不妄動。
她想幹什麽呢？她在揣測太後的心思，她在想犯了這彌天大罪，要不要連夜潛逃？
太後的臉上還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她會不會念及舊情。放了她一馬？
要不就先認罪吧。
皇後心裏一橫，跪下身來說道：“母後，兒臣知罪。”
安雙玉看道明玲珑的舉動，心下便明白了，也跟着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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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臉上仍然是沒有什麽表情。
淡淡地說道：“起身吧。”
皇後一臉的忐忑和狐疑，站起身來，還想要說些什麽，太後卻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皇後猶豫了一會，便和安雙玉一起出去了。
棠雪此時還愣在原地。
這就走了？
這欺君之罪，這關系到皇族血脈，就這麽放任她們走了？
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或許這公主之位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一個人出來代表這至高無上的權利，若是這人被質疑，那麽江山就不可能安穩了。
那麽自己，也會被殺了滅口。
這一招險棋，最終失敗了？
棠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結冰了，渾身僵硬地站着，木然地就要跟着安雙玉走。
“等等。”太後開口了，看着棠雪說道：“你留下來。”
棠雪頓時一顆心狂亂地跳動。
安雙玉和明玲珑一臉驚訝地回頭，明玲珑搶先一步，阻攔說道：“母後，這宮女性情頑劣，毛手毛腳不知輕重，待兒臣先領回去，過後再帶來給您....”
過後帶過來？
棠雪在心裏冷笑，恐怕到時候來的是一具屍體了吧。
“無妨，你們先回去吧。”太後還是一臉淡淡地說道。
“是，母後。”明玲珑猶豫了半晌，也沒有勇氣在太後眼下奪人，不得不吞下這一口氣。
待她們兩個走了之後，屋子內靜悄悄的，充滿了壓迫感，既是面前這個面過半百的太後是她的祖母，可是長年身居高位的威嚴感還是讓棠雪感到壓力。
“你知罪嗎？”太後問道。
棠雪跪下來，說道：“奴婢知罪，但是奴婢也想還給大家一個真相。
太後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個小奴婢，真的是膽大包天，你可知道，你現在的後果只能是什麽嗎？“
棠雪不明所以地擡頭，看到了藏在皺紋背後那雙眼睛閃爍着着危險的精光。
“來人，賜毒酒一杯。”
棠雪頓時愣住了，整個腦袋都在嗡嗡地作響。
賜毒酒。
“太後，為何？”棠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自己一心要追尋的，最後卻換來這個結局，而且死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太後嘆了一口氣，有些憐憫地看着她，如果換作其他人，她根本不想多費這些口舌，但是看到棠雪那一張熟悉的臉，說道：“公主的地位不能撼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天下的諸侯各個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若是皇室的繼承人遭到了質疑，那麽安陽必定大亂，你懂嗎？”
太後看着棠雪那張和純妃神似的臉，心中有些柔軟，但是不行，為了大局，這件事誰也不許知道，知道的人，除了死，沒有別的選擇。
明玲珑和安雙玉一臉忐忑地走出了門口後，走到偏僻的拐角處，安雙玉踟蹰地開口：“母後，太後她......”
安雙玉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明玲珑擡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個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安雙玉的臉高高地腫了起來，皇後的手勁很大，絲毫沒有手軟，和安雙玉平時打下人的手勁有過之而無不及。
“廢物！”明玲珑冷冷的地怒斥道，“連個下人都管不好。”
安雙玉跪了下來，哀求道：“母後，我......我不知道她......”
“現在你的事情是瞞不住了，明凡現在也倒臺了，我們是寸步難行，現在連你也......”
安雙玉抖着聲音回答道：“要不，要不女兒現在就把她給殺了。”
明玲珑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殺了她？她現在在太後那裏，你要怎麽殺了她？”
安雙玉一聽便崩潰了，哭着拉住明玲珑的裙角說道：“母後，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要是被發現是假的，那我是不是要被處死，母後，救救我，我不想死......”
明玲珑冷冷地撥開她，說道：“也不一定，看太後怎麽想的，若是你的地位保不住了，那這江山後繼無人，必定會起紛争，我們只有賭一把，賭太後不會殺你，賭她還會讓你繼續坐着這個位置....”
安雙玉聽了，便不出聲了，只是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