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部分粉絲看過她和第五因靈的短視頻，雜七雜八發問—— (3)
叉腰，指着楊木的頭，發出驕傲的笑聲：＂不好意思，楊總，你嚣張不了多久了。我哥已經決定出手幫我。雖然我和我妹頭腦不咋樣，我哥可是真宗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麻省理工，聽說過嗎？摩根斯坦利，聽說過嗎？我哥可是在那些地方呆了八九年……哼哼，秒殺你不在話下。等着吧，咕咕娛樂會重新回到我手下，就連EL，你不久後也要拱手送我。”
洪心：“……”
大哥，要不要把自己的底牌說那麽清楚？！而且對方現在還是你老板呢……
楊木微微擡眼，不以為然地說：“天還沒黑透，不到做夢時間。”
“呵呵呵，我做夢？我看是你緊張了，你肯定緊張了！還想掩蓋！調皮！”柯其蓁說着又蹭到洪心身邊，想要抱住她的肩膀。
楊木皺了皺眉，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路邊的草叢裏，而後推着洪心上車：“還沒到你家吧，接下來怎麽走？”
“嗯？啊……”被柯其蓁鬧了那麽一出，洪心差點忘了，她告訴楊木的是假地址。
洪心慌忙指了指小區大門：“楊總，你就在這裏掉頭吧，我家不遠了，自己走幾步就到。”
柯其蓁擡眼看了眼小區名字，做出副了然的表情，捂着嘴壞笑起來：“楊先生，你快走，快走，不送！”
楊木瞟了眼柯其蓁，又把視線移回洪心臉上，神色更加淡定：“不請我坐會兒，喝點什麽東西？”
“不請。”洪心搖頭，“那個，我的意思是說，我家什麽東西都沒有。”
“白水呢？”
“白水也沒有。”
楊沐若有所思：“那我買些水，送你家。”
楊木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麽突然變得較真？洪心趕忙打了個哈欠：“不用了，明天再說吧。謝謝你，楊總，我今天很累，只想早點睡覺。”
“也是。”楊木擡起她的胳膊，慢慢往小區大門走，“你的腳受傷了，需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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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心快暈了——
再走幾步，她就要被門衛大叔攔下了！
“楊總，我的腿已經好了，完全沒事了，真的不用你麻煩……”她咬緊牙關在原地蹦了兩下，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呵，呵呵，呵呵呵，不信你看。”
“那好，等你進小區，我再走。”他“善解人意”地松開她。
“楊總！”
“你在生氣？”
“沒……沒有。你是我上司，你先走，我看着你的背影，才覺得踏實。”
“對啊，你先走，這裏沒有你的事了，拜拜，不送！”柯其蓁跳到兩人之間，對着楊木一個勁兒擺手。
楊木伸手按住柯其蓁的臉，把他撥到一邊去涼快：“叫我楊木。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現在就走。”
“什麽事？”洪心總算看到曙光。
楊木瞟了眼柯其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教我游泳。我不想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變成你的拖累。所以，你教我，教到會為止。＂
“好。”洪心忙不疊答應。
柯其蓁的臉色卻變得相當難看，他不滿地嗷嗷叫起來：“教游泳，那不是要穿着游泳衣，在水裏面摟摟抱抱嗎！楊木你太卑鄙無恥了！”
“就這樣說定了。”楊木仿佛沒聽到柯其蓁說什麽，挑了挑眉毛，轉身回到車裏，嘴角浮出若有若無的笑容。
“嗯嗯，說定了。”洪心目送車子離去，然後扭頭問柯其蓁，“柯總，你有什麽事？”
柯其蓁比出個剪刀手，清清喉嚨道：“當然是過來報喜咯！不管什麽好事，我都想第一時間跟你分享嘿嘿。我哥已經找到人收購EL，到時楊木手裏資金緊缺，會減少咕咕娛樂的持股，我就乘機收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口紅俠的直播，我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完全不用考慮楊木的想法。這一招叫做圍魏救趙。”
“這種事情一定要保密啊……”洪心覺得無力，“剛剛楊總在的時候，你都說光了。”
“哼哼，我說出來，他也不見得信。”柯其蓁擡起下巴，得意洋洋地道，“我一直以來韬光養晦，說話半真半假，能夠識破我話中玄機的人少之又少，加上我哥讓我用的這招本身就是陽謀，不用躲躲藏藏，楊木知道也沒用。”
洪心無奈地“哦”了聲：“我知道了，柯總，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家休息吧，我不送了。”
“不用你送我，我送你。你腳不是受傷了嗎？”柯其蓁說着蹲下身，示意洪心爬到自己背上，笑容并沒有往常那樣輕浮，在路燈下，臉部泛着光，居然有種明朗的感覺。
五十五、崩潰
洪心不禁迷惑——
柯其蓁居然有這樣的表情？
她搖了搖頭：“柯總，你這是做什麽？”
“哎，跟你說了多少遍，叫我名字。你跟我都認識這麽久了，還客氣什麽。我又不是楊木，跟你之間沒有秘密。”
柯其蓁嘿嘿一笑，見洪心沒有趴他背上，便站直了，拍拍行李箱：“坐上來。”
“嗯？”
“沒看機場那些小孩嗎？他們都是坐在行李箱上，把行李箱當船劃。你要不要試試？”
他把洪心拉到行李箱跟前，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而後拖着箱子，沿着小路大步奔跑。
“哈哈，風吹過的感覺不錯吧！”
他跑出老遠，沒聽到洪心的回答，扭頭一看——
洪心早就摔地上了，疊着腿，痛得擰起眉毛。
“額……對不起。”
他不好意思摸了摸頭，灰溜溜走回她身邊，将洪心扶起來，慢慢走回江花月小區別墅。
柯其蓁讓洪心坐在沙發上，走到電視櫃那裏，取出一個之前放在這裏的醫療箱，找出跌打藥，然後蹲在洪心身前，卷起她的褲管。
“我自己來。”
洪心剛要阻止，柯其蓁就已經将那冰冰涼的藥塗在她紅腫的腳踝上，說要幫她上藥，為剛剛的行為贖罪。
接着，他跟老父親似的，反複叮囑：“口紅俠，最近不要吃辛辣的東西，也不要劇烈運動，直播的話，就唱唱歌好了，免得留下什麽後遺症。”
“我不會唱歌。”洪心本以為柯其蓁是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沒料到他有這麽細心的一面，不好意思地放下褲腳，連聲對他說“謝謝”。
柯其蓁擡起頭，眯着眼睛笑：“應該的，誰讓你是我的口紅俠呢？我最愛口紅俠了。”
“愛”這個字怎麽這麽容易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還是說，口紅俠實閃閃惹人愛，但洪心就是個平平庸庸的倒黴鬼？
她禁不住嘆了口氣。
“嘆什麽氣？”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洪心正發呆，李樂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沒什麽。”
洪心打死也不會告訴李樂，她時而想起楊木背她，時而想起楊木吻她，時而想起使用口紅後她就變成其他人，時而想起柯其蓁的話……
郁悶得很。
李樂會心一笑：“還想瞞我，是不是失戀了？最近沒有什麽男人接你下班啊？”
洪心吓得夠嗆，慌忙擺手道：“誰失戀了？我沒有。”
她和楊木就沒開始過，哪裏談得上失戀？
“行，行，你沒有，是我失戀，總行了吧。”
“樂姐你什麽時候有男朋友了？”洪心吃驚地問。
李樂嘆口氣，打開手機照片庫，從裏面選了張照片放大。照片的男人十分年輕，濃眉大眼，鼻梁挺直，看起來比電視裏的男明星更為陽剛、俊美：“就是他。”
洪心湊過腦袋一看，這人她熟啊，昨晚上還被他折磨來着。
“第五因靈？”
“對，你也認識。他是我最新的愛豆，長得可真水靈，可惜我剛迷他沒多久，他的人設就崩了——今天負所有媒體像是約好了一樣，把第五因靈往死裏寫。他的人設徹底崩了！唉唉唉，接下來我該迷誰呢……”李樂絲毫不顧對方比他小八歲的事實，捧着一張花癡臉長籲短嘆，“像他那樣酷酷的男孩，娛樂圈和主播圈都很少見啊。”
洪心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查了下新聞，果然，一大半網站的頭條都被第五因靈霸占。
“第五因靈與口紅俠過招，遭對方智商碾壓。”
“第五因靈耍大牌，經紀人遭到暴力對待！”
“第五因靈的直播陷入抄襲風波！”
“第五因靈太摳了，給粉絲買禮物居然要講價！”
“第五因靈整容前照片曝光！”
第五因靈的貼吧也炸開了鍋——
第五因靈的粉絲想要維護粉絲形象，卻被水軍刷屏，他的不少粉絲開始動搖，甚至不少粉轉黑。
洪心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想起一句老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網絡世界真是兇險！
第五因靈不會這樣完蛋吧？
洪心不但沒有感覺到高興，反倒生出兔死狐悲的惆悵。
這時，衣服內袋震了兩下。
是柯家兄妹用口紅俠專用手機聯系她。
洪心對李樂說了句抱歉，匆匆跑到衛生間接電話。
“看到網上的輿論了嗎？大快人心啊！”從電話那頭傳來的女音，聽起來十分愉悅，“哈哈，我們咕咕娛樂沒有VV集團下跳音直播做的好，第五因靈比你更是高出不少段數，哪知道那個傻叉非要陰你，這下好了，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你倒是借這個機會紅了一把，今天百度指數到了史上新高，這樣下去，成為搞樂網一姐，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洪心誠心地道謝：“柯小姐，謝謝你的公關。”
柯以蘭聽到這話卻流露挫敗的情緒：“不是我做的。”
“那是誰？”
“你等等，有個電話接進來。”她說，“我待會兒跟你說。”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柯以蘭又打來電話：“第五因靈徹底認輸了，說要請你吃飯，在直播裏向你道歉。呵呵呵，男人就是這麽膚淺的動物，你贊美他、歌頌他、尊敬他，他對你不理不睬，你踐踏他、打擊他、折磨他，他對你一見鐘情。”
洪心見話題繞遠了，趕緊把它扯回來：“他幹嘛請我吃飯？”
“昨天在游樂園裏，第五因靈當着百萬觀衆說，誰要是能猜到他在哪裏，就會跟誰在A城最有特色的驚悚主題餐廳——‘死亡饕餮’約會，你忘了？”柯以蘭興奮道，“今天下班後，我來接你，給你畫個哥特風格的妝，跟那個餐廳搭一點。”
“可是我該做什麽？”口紅俠的意義就在于行俠仗義，專門綁人解決糾紛，跟第五因靈吃飯算什麽？難不成口紅俠要改行當口味俠，去吃播界稱王稱霸？
“你這段時間很辛苦，人都瘦了一圈，就把今天的飯局當放松吧，全程只需要坐在餐桌旁邊吃飯。”柯以蘭看了下日程，“第五因靈約的是今天晚上八點。剛好我哥要和海天控股的人吃飯，不會來搞亂，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我怎麽覺得是一場鴻門宴。”洪心有種不詳的預感，“第五因靈那個人瑕眦必報，心眼比針尖還小。”
“管他是不是鴻門宴，只要引人關注就好。”柯以蘭說，“不管第五因靈怎麽作，他都會變成你成功路上的墊腳石。相信我。”
“好吧。”洪心不懂營銷，這方面柯以蘭是專家，她只能服從她的安排。
幾個鐘頭之後，不祥預感就成真了——
下班後洪心剛走出店門，就見柯以蘭的車停在馬路對面。
她正要過馬路，另一輛車突然開到跟前，車窗打開，露出楊木的臉。
“上來。”男人不由分說，把洪心拉上車。
“老大，有什麽事？我今天很忙的，已經有約會了。”洪心告饒。
“約會？”楊木猛地打下方向盤，差點沒把洪心甩到車外，“你有男朋了？”
“沒有。”洪心小聲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有喜歡的人了，就是你。
“那是在相親？”
“不是，不是，”洪心被他那淩厲的目光一瞥，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我父母民主得很，我結婚不結婚都可以的。”
楊木冷哼一聲：“再過幾年，你看他們會不會這樣說。人的想法，或者說是欲望，随時都在變化。動植物在這一點上比人類強，它們從頭到尾想的只有生存。”
“聽這口氣，老大，你……在相親？”洪心一邊觀察他的臉色，一邊小心猜測，“難道你奶奶跟電視劇裏演的那些老太太一樣，讓你跟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結婚？”
楊木沒有回答，眉心微微蹙起，抿着薄唇，将車開到花鳥市場。
他拉着洪心進入一家寵物店。寵物店的老板立即迎上來，幹癟的臉笑成一朵花：“楊先生您來了，我們這裏剛到了一批寵物零食，還有植物用的營養液。您慢慢挑。”
說罷，他把他引到貨架前。
寵物店老板似乎很了解楊木的喜好，沒有介紹，而是讓他慢慢對比各種東西的品牌、成分、重量……
轉眼半小時過去。
洪心時不時看看眼手機時間，急得直跺腳。
突然柯以蘭打進電話。
洪心趁着楊木不注意接起，就聽到對方排山倒海的咆哮：“你人現在在哪裏？怎麽放我鴿子？！”
她欲哭無淚：“我被楊木大boss逮住了，現在陪他逛寵物用品店。”
“你是豬啊，找個借口逃走不行嗎？” 柯以蘭深吸口氣，聲音又拔高了許多，幾乎可以媲美聲波武器，“還好，‘死亡饕餮’離花鳥市場不遠，我現在就趕過來，你在附近找個公廁等我，然後發定位給我！”
“嗯嗯。”洪心收起手機，踱到楊木身邊，“老大，我剛剛接到電話，我媽讓我去菜市場買點東西回家吃飯。我先走一步，要是天黑了，買到的東西就不新鮮了，不好意思，不能再陪你了，拜拜。”
楊木把五六十斤的貨搬到車裏，關上後備箱，在洪心轉身的瞬間拽住她的小臂：“電話給我。”
“嗯？”洪心心一緊。
難不成她的謊言太拙劣，被他識破了，他要檢查他的通訊錄？
“老大，你要做什麽，我發誓，絕對絕對沒有撒謊。”
楊木不由得好笑：“打電話給你媽，說你跟我一起吃飯。”
“不用吧？我媽會誤會的。”
“又不是第一次誤會，怕什麽。”
“……”這人很過分！
“時間不早了，我肚子也餓了。”楊木懶得再跟她争論什麽，拿出手機，直接在app上用svip的身份下單，“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廳叫‘饕餮死亡’，食材挺新鮮，做法也不錯，一起去吧。”
不帶這麽巧的吧？！
洪心仿佛看到天上掉下兩個血淋淋的字——
崩潰！
五十六、吃飯火葬場
死亡饕餮餐廳是個非常另類的存在，離A城火葬場不遠。
從外觀看就是個破爛的民居，上下兩層，屋子裏面黑不隆冬，只有幾盞星星點點的蠟燭造型電燈，但裝修精美。
餐桌椅都是棺材造型，塗成黑色。牆壁上刷着不規則的紅色油漆，仿佛橫流的血水，血水中不時冒出個遠古怪獸圖案。
男服務身着清朝僵屍制服，戴着縫了假辮子的官帽，女服務員則打扮成吸血鬼，頭戴尖角，嘴唇塗成黑色，裙子上還裝着細長的小尾巴。
洪心剛進去，就感覺到從空調吹出的森森冷氣，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什麽餐廳啊！
大冬天吹冷風不說，從環境到服務員都吓死人，居然還有顧客！
“人類就是這樣喜歡刺激。”楊木仿佛看穿洪心的心思，握緊她的手，對服務生說了句，“老位置。”
那面孔塗得慘白的服務生點點頭，一蹦一跳領着他們上二樓。
洪心剛踏上階梯，就聽到有人呵斥。
“怎麽回事！”
她扭頭一看，第五因靈和一個戴着眼鏡的男青年坐在角落裏。
第五因靈今天看起來和平時不同，梳了個大背頭，幾根頭發越過潔白的額頭，垂到眼下，帶了幾分禁欲和性感的味道。他披着黑色鬥篷，穿了套黑色西裝，扮演的是吸血鬼。此刻他翹起二郎腿，拿着個骷髅造型的杯子，年輕的眼裏盛滿怒意。
洪心暗叫不好，想要躲到楊木背後，可是來不及了。
那麽捂住臉？
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吧？！
第五因靈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在洪心臉上掃視半天，不悅地将杯子放到桌上，發出啪的一聲：“ 我們不是包場了嗎，怎麽把外人放進來？！”
洪心總算松口氣。
她差點忘了，自己沒化妝的時候，根本沒人能認出來。
第五因靈身邊的女服務生微笑着，扭了扭腰，俯身前傾，露出若有若無的事業線，用無比甜美的聲音說道：“第五先生，您別生氣，那位先生是我們的svip，和我們老板關系很好，他和他的女伴在二樓用餐，不會影響你們拍攝的。”
“那就讓保安做好安全工作。”第五因靈不滿地哼哼，“別給他們下來偷拍的機會。”
女服務素質不錯，沒被他的盛世美顏迷惑，職業化地笑道：“當然不會。”
第五因靈對着楊木和洪心發出警告的一瞥，而後梳了梳頭發，對着手機照來照去：“王助理，你看我這發型怎樣。”
“挺好，帥呆了。”王助理豎起大拇指，露出狗腿的笑容，“所有女人都會尖叫的。”
“我不是問粉絲，我是問口紅俠。”第五因靈側了側臉，将一縷擋住視線的發絲撥到腦後。
“那是必須滴！”助手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也覺得。” 第五因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接着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一刻鐘就到八點了，這死女人怎麽還不來。難不成是想放我鴿子？”
“要是那樣做也挺好，口紅俠的形象就毀了——膽小鬼一個，不敢赴約。”助理一邊查手機一邊抱怨，“昨天在游樂園拍的視頻直播，讓好多人挺她罵你，今天不知何方神聖給她出氣，找媒體給你潑髒水……這個女人心思挺歹毒。”
“呵，我怕人潑髒水？随便他們怎麽寫，網民怎麽罵，越罵我越火。幹我們這行最怕的是被人忘記，而不是憎恨或者讨厭。”第五因靈沉默了一下問，“口紅俠昨天是不是受傷了？我走出樂園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腳好像扭到了。”
“那跟我們沒關系，她要是被粉絲撕了，我都想放鞭炮慶祝。”助手咕嚕了一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第五，你不會是喜歡她吧？從沒見過你這麽關心別人？而且是一個對你很不友好的女人。”
第五因靈抓起骷髅杯，往嘴裏灌了口水，紅着臉嚷嚷：“胡說八道，誰會喜歡那種女人！說話跟萬年小學生偵探一樣中二，走哪兒，人都死一片。”
“萬年小學生偵探很多人喜歡的好不好？”助手似乎是個偵探迷，很認真地掰着手指數，“青梅竹馬，小學生班花，被藥丸縮小的少女……還不包括其他花花草草。”
楊木正要上樓，聽到這段對話，停下腳步，朝第五因靈的方向看去，目光暗沉。
第五因靈覺察到那充滿敵意的視線，放下手機，從座位上站起來：“看什麽看，吃你的飯去。”
楊木壓低眉，轉身下樓。
他要做什麽？
難不成走到第五因靈身前，抓起他的衣領惡狠狠道：“我就看，你想怎麽着？”
“不怎麽着！”第五因靈掰開他的手，對着楊木的下巴就是一拳，“我打！”
接着兩個男人就因為幼稚的對白，你一拳、我一腿，把店裏的鍋碗瓢盆全砸了？！
腦子裏浮出的混亂場景讓洪心額頭冒冷汗。
她趕緊抱住楊木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他往樓上拽：“這裏都有些什麽吃的，我好餓。”
洪心沒料到，樓上的裝修……
更恐怖！
屋子像是個巨大的鬼屋，裏面都是奇裝異服的人，有只剩一只眼睛的殺手，手裏拿着人頭的綠毛怪獸……他們有部分是真人扮演的，有部分是電動玩偶，但在陰暗的光線和涼飕飕的音樂中，看起來比噩夢還要真實。
僵屍樣的服務生在它們面前，都變成了可愛的小動物。
他把楊木和洪心引到一張飯桌邊，洪心還沒坐下，就感覺有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爬上自己的小腿。
她忍不住啊地叫起來，低頭一看，腿上有只白森森的骷髅手！
對面的楊木淡定無比，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好好坐着：“只是玩具。”
他這麽一說，洪心才注意到，桌子地下放着個金屬水井，受到電池驅動，一只骷髅手時不時從水井裏伸出來……
“老大，在這裏真能吃下飯麽？”
“很多人挺喜歡的。”楊木說着翻開破破爛爛、沾着不明物體、疑似血跡的菜單，“你想吃什麽。”
洪心看了眼手機時間，還有八分鐘口紅俠的直播就開始了，柯以蘭已經做過預告了！
要怎麽脫身？
從樓上到樓下只要幾步路，但她感覺無比漫長：“老大，你随便點行麽，我……我想上廁所。”
話音剛落，口紅俠專用手機震了一下，她慌忙摸出，一看，柯以蘭給她發來短信、
“我已經到了餐廳二樓，女廁，你趕緊過來！”
柯以蘭！唇刷！她的小天使！關鍵時候真靠譜！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洪心顧不得看楊木的反應，迅速跑進廁所，一進門，她就被柯以蘭抓住衣領。
兩個女人以及其暧昧的姿勢翻滾着，進了隔間，柯以蘭用高跟鞋倉促帶上門，從包裏拿出一套純黑天鵝絨禮服，讓洪心換上。
一字肩的設計，襯得脖子纖長，v形的後背，露出貝殼樣的肩胛。
洪心的氣質頓時上升了幾個臺階。
“看我這眼光，真是好到沒話說。”柯以蘭啧啧贊嘆，掏出化妝包，給洪心畫哥特煙熏妝，等到上口紅的時候，洪心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遭了！”
“怎麽？”柯以蘭耳膜差點沒被震壞，吓了一跳。
“我的變色口紅……昨天掉了！”洪心抓住頭發，腦子一片混亂。
五十七、分裂了
柯以蘭聽了面色一凜，按住洪心的肩膀：“我的天，你這才想起來。冷靜點，你掉哪裏了？你最後一次用變色口紅是什麽時候？”
“游樂園。你看了直播吧，我用的時候口紅變成了橘色，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洪心抱住腦袋，痛苦地念叨，“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她沒了正紅色，就不再是見義勇為、出手不凡、高傲冷漠的禦姐，也不是唠唠叨叨、勸人向善的大媽，也不是什麽名偵探……瞬間變回平平庸庸的洪心，事業無成、單戀失敗……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資格獲得楊木的喜歡！
柯以蘭沉默了。
夢幻游樂園那麽大，裏面每天要接待那麽多游客……
要找一只口紅，無異于大海撈針！
好半天，她嘆口氣：“節目可以繼續做幾期。如果你實在做不下去，我跟二哥商量下找人接替你。口紅俠，我們還是要繼續做的。不過，當下我們要做的是，讓你漂漂亮亮地下樓，跟第五因靈吃完一頓飯。”
說罷，她拿出一堆口紅，從裏面挑了根銀白色的，想給洪心抹上。
洪心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抹橘色的，昨天第五因靈見我，抹的就是這個色。”
“這樣也好。”柯以蘭立即換了支口紅，“昨天你滅了第五因靈的威風，今天他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會有所忌憚，不會折騰什麽幺蛾子。”
“但願吧。”
完成裝扮後，洪心摸出手機對着自己拍了張照片，差點沒被誇張妝容吓暈，此刻的她臉色慘白、神态妖嬈，簡直就是吸血鬼電影裏的貴族小姐！
柯以蘭卻滿意地笑了，攙着洪心，饒了一圈，走到死亡饕餮正門。
“口紅俠小姐麽？”服務生提前接到第五因靈的告知，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将兩人迎入大堂。
第五因靈的助手看到洪心的瞬間，下吧差點掉地上，嘴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詞：“女，女王！”
第五因靈怔怔地擡起頭，臉上也浮出可疑的紅暈，起身拖開對面的座位道：“你這個女人，幹什麽去了，居然讓我等這麽久！”
洪心不好意思地道歉：“對……”
她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柯以蘭掐住虎口。柯以蘭咬牙切齒，小聲提醒：“高傲，冷靜。”
洪心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停止脊背：“對我來說，并沒有遲到，現在剛好八點。”
“對，對，剛好八點。”助手打開手機，将攝像頭對準第五因靈。
第五因靈的粉絲接連不斷地湧入直播間。
第五因靈淡淡道：“喜歡吃糖的寶寶好，cindy好……大家好，大家能猜到我現在在哪裏麽？”
助手慌忙将鏡頭切到餐廳四壁。
看到那血淋淋陰森森的牆壁，粉絲們開始瘋狂彈幕。
第五太太：“啊啊啊，寶寶好怕，是殺*現場嗎？”
本命第五：“警察叔叔，我要報案。”
五五最棒的：“五五的膽子好大，自從看五五的直播後，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不抽筋了，還敢看驚悚小說和恐怖片了。”
第五嬌妻是我：“好羨慕跟五哥吃飯的女人……嗚嗚，你們現在在死亡饕餮嗎？”
第五因靈對着屏幕微微揚起嘴角，露出個邪魅的笑容：“沒錯，我現在在死亡饕餮餐廳兌現我的承諾——請昨天猜出我的直播地點的人吃飯。這個人坐在我對面，就是自以為聰明無比、說話都不帶停頓、推理漏洞百出的口紅俠。”
助手聞言将鏡頭切到洪心臉上。
因為做過幾次直播，洪心已經不緊張了，大方地對粉絲招手：“你們好，我是口紅俠。”
第五因靈的粉絲開始狂罵。
不過翻來覆去就是“長的醜”、“平胸”、“白蓮花”、“綠茶”……翻不出什麽新意來。
柯以蘭偷偷看了眼第五因靈助手的手機屏幕，氣得說不出話，狠狠踩了下洪心的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別人的粉絲就是白眼狼，你對他們一定要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對自己的粉絲要像春天一樣溫暖！”
說罷，她打開口紅俠的專用手機，點擊搞樂網app，做起了口紅俠的直播。
口紅俠的粉絲們陸續進場。
洪心對他們擠出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歡迎納言，歡迎口紅家的婷婷豆子……歡迎大家，今天我接受第五因靈的道歉，在饕餮死亡吃飯。”
柯以蘭将鏡頭轉向第五因靈，故意挑了個從下網上看的角度，就算瘦成人幹，都能拍出大象的效果。
第五因靈看到她的動作，青筋暴突，剛要拍桌起身，被助手死勁兒按住。
“第五，冷靜，冷靜，好好吃飯。”
口紅俠的粉絲們本來就對他沒有好感，見他态度不好，立即開啓了群嘲轟炸模式——
口紅俠家的婷婷豆子：“跟第五因靈吃飯？口紅俠加油啊，比他多吃點，比他爺們兒點，我已經彎了！除了你，不想看別的男人！”
懵懵噠納言：“哎呀，第五因靈看起來沒有他自己的直播帥啊。是不是自己直播的時候用了美拍？”
龍蝦村吳彥祖：“本彥祖身材比他好多了。”
第五因靈咳了聲，示意助手看下口紅俠的粉絲彈幕。
助手瞄了眼，嘴唇就哆嗦起來，立即轉過頭，對第五因靈擠出個笑容，無聲道：“很好。”
第五因靈顯然不信，表情變得更加難看。
就在兩個直播間風起雲湧、針鋒相對的時候，扮成吸血鬼的女服務生端着菜走到餐桌前，先上了十根手指，手指白白嫩嫩，上面塗着猩紅的指甲油。
“這是什麽東西？”洪心看得倒胃。
“這個是餅幹，具體的材質，只有你們吃了才知道哦。”女服務生對着兩人擠眉弄眼。
接着一名男服務生又呈上個巴掌大的眼珠，瞳孔是海洋般的藍色：“本店的招牌甜品蛋糕。”
然後又是兩只血袋。
紅色的液體伴随着服務生的走動，在透明的袋子裏輕輕晃蕩。
“Cheers！”
第五因靈拿起一個血袋，向洪心示意。
洪心咽下口唾沫，手停在空中，顫了幾下，怎麽也伸不出去。
柯以蘭用手機對着血袋拍了個特寫，推了下洪心的胳膊示意她拿起來喝幾口——
這頓飯表面上是第五因靈向洪心賠罪，實際上，是兩個人的膽量較量，說白了，上次第五因靈在粉絲面前丢臉，他想借機扳回一局。
見洪心臉色發白說不出話，柯以蘭只能幫她錄旁白：“我們的口紅俠，已經要吃飯了哦，大家別以為這個袋子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我們正在做什麽恐怖的事情，大家只是在喝紅酒。”
洪心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設，才閉着眼，拿起血袋網嘴邊送，就在這時，手機在包裏震了兩下。
“對不起，失陪一下。”她終于得救，起身走到角落，按下接聽鍵，“喂？”
“是我。”楊木低沉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到她耳邊，“你沒事吧，怎麽還沒出來？”
“沒……沒事，只是肚子有點不舒服，一會兒就出來。”洪心說完快哭了。
她現在是個什麽狀況啊，怎麽跟腳踏兩船似的。
“好，我等你，菜已經上齊了。”楊木說完就挂了電話。
洪心趕緊給柯以蘭打電話：“柯小姐，楊總找我，我得上樓，你幫我頂一會兒。”
“啊，你這鬧的是哪一出啊？”
“拜托，你就用旁白介紹下餐廳就行，我上去一會兒就下來，繼續做直播。”
“開什麽玩笑，你的妝怎麽辦？”柯以蘭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不過，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出什麽辦法。
“衣服和化妝品都在包裏。我在衛生間卸了妝偷偷上樓，跟楊總吃點東西，再借口拉肚子，溜進二樓女廁，然後翻到樓下，自己補一下妝，再從一樓大門進去。”洪心想了想說。
“……大姐，你不嫌累麽。”
“累……我也不想啊……能怎麽辦？”洪心快哭了。
“算了，就這麽着吧，快去快回。”柯以蘭無奈至極。
洪心趕緊換回平時的樣子，氣喘籲籲回到二樓，滿懷歉意地沖楊木打招呼：“楊總，不好意思，肚子又點不舒服。”
五十八、瘋了，不想玩了！
二樓除了楊木，沒有其他人。
原來剛剛他見她臉色鐵青，便讓服務員清場，喊扮演鬼怪的演員退下，同時撤去吓人的人偶。
跟第五因靈那家夥點的飯菜不同，楊木選的菜品看起來都很正常：小鵝肝，牛排，蔬菜沙拉……只是餐具造型帶着濃濃的哥特風，除了骷髅手就是人頭……
洪心硬着頭皮走到餐桌旁。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就點了這裏的招牌菜。”楊木淡淡地說。
此刻的他雖然穿着普通的西服，但坐姿高雅，雙手放在沙發卡座扶手上，看起來就像油畫裏的中世紀貴族。
“謝謝老大，看起來很好吃。”洪心硬着頭皮坐到他對面。
牛排上來。
楊木示意服務生把牛排放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替洪心将牛排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将盤子推回她面前：“不客氣，看起來好吃，就多吃點。”
洪心只能忽視指骨形狀的碗筷刀叉，吞下那用猩紅的番茄汁澆灑的肉塊。
瞬間，飽滿、鹹甜而又細膩的肉汁鑽進牙縫和喉嚨，仿佛化學反應般侵襲了她的大腦。
洪心驚訝得瞪大眼睛，豎起大拇指：“沒想到死亡饕餮餐廳名字怪怪的，但食物味道還真不錯，怪不得這種餐廳能這麽火呢！”
“人類的饕餮本來就是其他動物的死亡，名字哪裏古怪？”楊木舀了勺奶油蘑菇湯。
洪心嘆氣：“這樣說沒錯，但感覺太殘忍。”
楊木道：“真相本身就殘忍。”
“現在人類饕餮進餐并不殘忍啊，我們只是從超市買些肉食，不需要直接去殺動物。”
“你說的肉食是動物的局部屍體，雖然我們沒有直接屠殺他們，但也是兇手環節上的一鏈。”他挑了下眉，“饕餮死亡只是提醒我們這個事實，人也并非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