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阮主席,你別動

傅晟嗓子燥的發啞,衣料摩擦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不斷的徘徊。

灼熱像是野火,不斷的向上攀登。

摟在阮雲溪腰上的手無意識的縮緊了,手心中的柔軟一浪高過一浪,像是撫摸着貓咪的毛發。

癢癢的、柔柔的,軟軟的。

火熱的視線掠過阮雲溪遮住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濕潤的唇,最終停留在了阮雲溪光滑的脖頸上……

在傅晟身下的阮雲溪如墜煉獄。

眼睛被蒙住,聽覺、觸覺、嗅覺被無限放大。

傅晟喉/嚨滾動的聲音、衣服在風中的摩擦聲,壓/在自己身上屬于傅晟健碩的胸膛、精壯的腿,以及源源不斷從他的手心傳過來的熱度。

最最可怕的是,空氣中那極速溢出、翻滾湧動的龍舌蘭。

翻湧着形成了一片海。

鋪天蓋地的朝躺在地上的阮雲溪撲了過來,一瞬間便已淹/沒了他。

之前他還能動,而現在他是真的動不了了。

那大片大片的龍舌蘭好似化做了一雙雙撥/衣服的手,撕/開他的襯衣,破開他堅硬的外殼,直擊他深埋着的、小心呵護着的那顆沉迷于傅晟信息素的心。

所有的僞裝、所有的冷硬、所有的秘密……都在那片龍舌蘭的海洋中碎成了齑粉。

阮雲溪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尖銳的刺痛、澀腥的血換回了他的理智,遏制住了脖頸後腺體的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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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扯下了眼前的白紗,用盡了全力翻身向側面滾去。在紗巾被摘下的瞬間,快到極限的阮雲溪如獲重生。

少年冷冷的站了起來,收斂了狼狽的表情,水波流轉的眼眸在月色下爍爍發亮,晶亮的映襯着坐在地上面紅耳赤的傅晟。

然後,冷淡的轉頭,毫不遲疑的離開了剛才那片紛亂的草地。

傅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心中無比的慌亂。

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阮雲溪在最後離開了,他下一刻可能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想吻他。

他當時已經俯身了。

甚至看向了阮雲溪遮擋嚴實的脖頸。

想咬他。

啪——

傅晟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我他媽居然想咬一個alpha!!

不僅是alpha,還他媽是alpha阮雲溪!!

操!要死。

傅晟挪到了湖邊,将自己的頭猛地紮了進去。

阮雲溪無力的坐在卧室的沙發上,在一片漆黑中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嘀的一聲,手機亮了。

一條備注“媽”的信息出現在了屏幕上:[雲溪,現在應該已經到大院了吧。對不起,爸媽忙,沒能趕回去,你要乖,爸媽很快就會回家了。你的a值不高,沒有狂暴風險,你性子又冷,也不會出現a的強烈**。但你也要留心,如果有不适的症狀,趕緊去林醫生那檢查,別讓媽媽擔心。——愛你的媽媽]

阮雲溪回了一個信息。

一行都不到的話,他從頭到尾念了三四遍,在确認措詞語氣均正常後才發了出去。

[媽,我知道。你們照顧好自己,早點回來。]

他是omega這件事是一個秘密。

家裏并不反感omega,對第二性征分化看得也很開明,但阮雲溪卻不能說出他真正的性征。

因為他不僅是個omega,還是omega中最特殊的一類——異類omega。

十五歲分化那年,突然而至的熾熱與刺痛,差點要了他的命。

當時父母出差不在身邊,阮雲溪将自己泡在冰冷的浴缸裏,承受着身體裏翻湧不歇的灼熱與刺痛,最終還是無力的叫來了私家醫生林啓明。

輸了三天三夜的藥,才算重新恢複了清醒。

時至今日,阮雲溪仍記得林醫生坐在床邊和他說得那些令人絕望的詞句。

“阮少爺,很不幸的通知您,您分化成了一名omega,并且是omega中最異類最稀有的一種。”

“正常omega的發情期,如女性的生理周期,平均一個月一次,并且時間大致固定,可以做好提前預防,以抵抗發情時身體一系列失控的症狀。而且,正常的omega有一生的時間尋找自己的伴侶,是alpha或者beta,都取決于omega的自身意願。”

“而您……不是。”

“您的發情期不确定不固定,因為您會……一直發情。”

一直發情……一直發情……

這四個字化為了一把利劍,在林醫生說出口的一瞬間,便貫穿了阮雲溪的身體。

阮家與傅家歷來的男丁全是a,只不過阮家a值較低,一般長年處理的都是文職。這也導致了阮家的子孫喜愛安靜,學問藝術等一系列修身養性的專業均得心應手。

阮雲溪也不例外,從小學習成績就是第一,藝術方面的造詣更是人中翹楚。

從小到大,他都确定自己一定會分化成一名alpha。

可結果,他不是a,不是b,而是o,還是一名會持續發情的異類o。

這意味着:他會淪為人間的禁脔,不斷的雌伏在強大的alpha身下。

林醫生看着面色慘白的阮雲溪,繼續說道,“唯一能救您、改善您這個症狀的,只有您命中注定的alpha,并且您只能選擇他,其餘的alpha、beta都幫不了您。”

“如果找不到,命中注定的alpha會如何?”

阮雲溪知道并不是所有的o都有緣遇見自己的命定之人,有些o有可能一輩子都無緣遇到,而在上億名alpha中尋找自己的命中注定,更是難上加難,不亞于大海撈針。

“如果……如果您找不到,您将會沒日沒夜的承受着發情的痛苦,只能不斷的打高效抑制劑,并且……”

林啓明頓了頓,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說的話将會對高嶺之花阮雲溪帶來多麽大的沖擊力。

“并且——您将會對所有的alpha發情,只要有aipha在您的面前釋放了信息素,您就會陷入**的深淵。如果您長時間未找見自己的命中注定,這個症狀将會越來越嚴重,不斷的消耗着自己的身體機能。最終會一潰千裏,再也無法抑制體內翻湧的情潮,只能不斷的索取alpha的信息素。而到那時,任何alpha都會讓你陷入沉淪。”

林啓明說完看向了阮雲溪。

他接觸過很多omega,這種病态異樣的o也不乏少數。很大一部分在聽到這些噩耗以後,仿佛一夕之間忽而中年。

他們歇斯底裏、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甚至要死要活。

而十六歲的阮雲溪卻沒有。

他靜默的坐着,與平時一樣的高潔端莊,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像霎那間流光了所有的鮮血。

片刻後,少年冷靜平緩的說了一段震驚林啓明的話。

“林醫生,您聽過一個故事嗎?曾經有一位少年,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他不能見溫暖的陽光,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下,哪怕僅是微薄的陽光都會灼傷他。可是,少年很喜歡太陽,他不想永遠生活在黑暗中。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他拉開了窗簾,從短促的一分鐘到漫長的一小時,每天都會去嘗試着觸摸那道光……周而複始從不間斷。”

林啓明驚訝的看向了阮雲溪。

他明白阮雲溪的意思,更明白這樣做将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阮少爺,那您可知道那位少年經受過何種痛苦,身上有多少創傷,那個過程絕對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啊!”

“我知道。但為了重新站在陽光下,追逐那道光,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

手機嘀嘀的聲音将阮雲溪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夏女士給他發了一個表情包。

一只小貓咪在屏幕上搖着尾巴,愛心随着貓咪的擺尾不斷的流轉,又萌又可愛。

夏女士以美貌冠絕阮家,最是孩子心性。阮雲溪這麽危險的性征,如何能說得出口。

他不能說,任何人都不能說。

阮雲溪默默握緊了拳頭。

在來之前他已經打過高效抑制劑了。并且為了以防萬一,一個月十只的猩紅試劑,他一連打了三只。

可經歷了這短短一個夜晚,他發現他還是受不了,只要有傅晟在他的身邊,他再堅毅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即使他現在足以強大到抵抗任何一名alpha的信息素,卻仍舊拿傅晟毫無辦法。

傅晟恍惚的回了別墅,耳邊仍舊充斥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唠叨,可他好似都聽不見了,眼前不斷的閃現阮雲溪臨走時冷酷的神情與決絕的背影。

他不會又生氣了吧。

唉。

我剛剛都幹了什麽啊。

怎麽能饑渴到這種程度,怪不得他會讨厭我。

天啊。

我太難了。

傅晟用手捂住了臉,無顏見鄉親父老。

筷子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吓得傅晟一個激靈。

“跟你說話呢!”傅老爺子不知何時坐在了傅晟的面前。

“說啥?”

傅老爺子氣的不行,吹胡子瞪眼,“是不是我說的話你權當放屁,一點兒都聽不進去。”

“不是……您在說一遍。”這能怪我嘛,實在是我的心太亂啊!

“我讓你去樓上叫雲溪下來吃飯。”

傅晟:!!!

不去不去,打死他也不能去。

誰知道剛剛有沒有惹到阮雲溪,而且傅晟還沉浸在之前暧昧的姿勢中,現在去見阮雲溪,這不是要他的命嘛。

“爺爺,讓孫姨去叫吧,我就不去了。”

“你是不是又欺負阮家娃娃了。”傅老爺子伸手夠拐棍,順勢就要打傅晟。

傅晟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三步并兩步的往卧室跑,“我沒欺負他,誰敢欺負他啊!我去我去,我立刻去。”

傅晟一個頭兩個大的站在了卧室門口,在敲門與直接開門之間猶豫不決。

敲門的話,如果阮雲溪聽到他的聲音或許直接就扔東西砸過來了。

不如直接開門,痛快的說完,麻溜的出來。

就這麽辦!

傅晟一把推開了門。

阮雲溪剛洗完澡,只拿浴巾遮住了下半身,頭發也沒吹。滴滴水珠順着少年纖長白皙的脖頸流過微微凸起的胸膛,穿過凜冽的肌肉線條,流進了浴巾下的隐秘地帶。

顆顆晶瑩的水珠,在人魚線上逶迤蜿蜒。

一閃一閃的映進了傅晟狹長撩人的鳳眸中。

啪————

門關了。

傅晟的心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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