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阮主席,路子野

龍舌蘭翻湧成海, 激浪湧動,将阮雲溪整個傾覆在了其中, 淹沒他沉淪他, 卷着他不斷地下沉、下沉..

傅晟摩挲着阮雲溪的下巴,鳳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溺在他如水的眼波裏,捕捉他每一絲情緒。

右腿膝蓋屈起,架在阮雲溪的身側,左手搭在椅背上, 将阮雲溪硬生生的逼在自己的懷裏, 不容他拒絕、不容他逃離。嗅着他涼薄的呼吸, 撫着他細膩的肌膚,一點一點的壓.了上去。

傅晟的唇徘徊在阮雲溪的臉側,聲音沙啞, 沉重, 夾雜的情緒仿佛難以丈量:“你就這麽厭惡我麽?從高中開始便處處和我作對,碰也不讓我碰, 就連無意識的碰觸,你都嫌惡到了極點。只因為我身體裏留着傅清正的血,所以我連那些在魔街深陷**的敗類們都不如?”

阮雲溪聽見魔街,微微蹙眉。

傅晟看着毫無所動的阮雲溪,左手無意識的縮緊,骨節僵硬,彎出料峭的弧度, 心裏一陣陣的發涼:“你為什麽經常去魔街?”

“你調查我?”

阮雲溪擡眸,看向壓在他身上的傅晟,光影在他的臉上不斷變化,精致的五官印着一層淺淺的陰翳。

傅晟沒有說話,他确實調查了,只不過是調查了阮雲溪出現在魔街的原因。

那夜在魔街看到受傷的阮雲溪,傅晟的整顆心便亂了,将阮雲溪帶回了家,守着他睡着以後,便又重新回到了那裏。他要搞清楚是誰傷了阮雲溪,是誰将阮雲溪帶到了那片不堪的地區。

魔街是北城最混亂的地帶,也是ABO盡情發洩**、模糊道德界限的陰暗角落。他們在那裏放浪形骸、尋求刺激,也在那裏失去自我,無限沉淪。

那不是高潔端莊的阮雲溪應該去的地方,就連阮雲溪從那裏經過,都是被染指。

可阮雲溪偏偏在那片出現了,印着腳印的黑襯衫穿在他的身上、滿身的傷鮮血淋漓、蒼涼、荒蕪、甚至有些可憐。

傅晟不知道阮雲溪去那裏到底幹了什麽,但是魔街的每一間夜店、每一個地下拳場,傅晟全砸了一遍,從巷口一直砸到了巷尾。

能在魔街開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明明做盡了惡事,卻仍能常開不敗,北城也拿他們毫無辦法。

這樣也好,既然明面上扳不倒,那就暗地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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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收拾了魔街一頓之後,傅晟也漸漸冷靜了,可思來想去,仍沒搞明白阮雲溪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或許是魔街的人忌憚阮家背後的勢力,那些知道阮雲溪事情的人硬是一聲都沒吭。但可以排除的是,阮雲溪絕對不是被帶去魔街的。

若他不想去,任何人都無法逼迫他,而且一放學,司機劉叔就會來接他。劉叔退役軍人,服務于阮家很多年,沒有人能在他的面前帶走阮雲溪。

那麽只有一種可能,阮雲溪是主動去的。

傅晟盯着阮雲溪:“你去那裏幹什麽?”

“你覺得我去幹什麽。”阮雲溪貼緊了椅背,隐藏着後背慘不忍睹的畫面。

“去找Omega?還是Omega們!”

傅晟莫名的就想起那天他想讓阮雲溪捎他回去,結果阮雲溪不同意,再結合他當時刻意換過的衣服,很像是去約會。

若是去魔街,怕就不僅僅只是約會了。傅晟不想這麽揣測阮雲溪,可是他想聽阮雲溪親口否決他。

可阮雲溪卻錯開了傅晟的目光,沒有吭聲。

傅晟緊緊咬牙,舌尖頂着上牙床,指腹故意加重力道,摩挲過阮雲溪的臉,滑上了他柔軟的唇:“他們碰你哪了?這裏?”

阮雲溪仍然沒有說話,傅晟的心也愈來愈涼,他的指腹逐漸的下滑,漫上了阮雲溪的脖頸:“還是,這裏?------你信不信,你敢說個是,我定會殺了他們。”

傅晟冷笑着,胸腔裏卻蔓延着無盡的酸澀,心尖幾乎被擰碎:“沒想到啊,禁欲刻板的阮主席路子居然這麽野----但我記得,我好像說過吧。他們滿足不了你,只有我可以!”

少年Alpha粗粝的指腹沿着阮雲溪的脖頸,一寸一寸的向後滑去,在即将碰到隐藏的腺體時,阮雲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傅晟的手腕,灼灼桃花眸深沉的宛若黑黢黢的深潭。

他意味不明的盯着傅晟,纖細亮白的手撫上了自己嚴絲合縫的襯衣,眸中的光亮爍爍如星河。

“既然你這麽想要,那就如你所願。”

傅晟震驚的看着阮雲溪一點一點解開了自己的襯衣,仰頭靠在椅背上,喉結淬着光,肌膚下靛青色的血管無比的魅惑。

他靜靜地注視着傅晟,慢慢的側過了脖頸,霓虹映在少年如雪的肌膚上,泛起波光粼粼的光。

一瞬間,萬束煙花在傅晟的胸腔炸開,又或者是滾滾岩漿流淌過胸口,火樹銀花般的燦爛,燃起一片火海。

“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阮雲溪扭頭,迎着傅晟的目光,不躲不閃,将側脖頸與胸膛完全暴.露在了傅晟的面前,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傅晟的問題。

幾乎在瞬間,傅晟禁锢着阮雲溪的手,俯在了他的身上,逼近了兩人的距離,唇徘徊在阮雲溪清冷冷的嘴角,一雙鳳目灼灼的觀察着他每一個微表情。

可惜,毫無變化。

好似阮雲溪篤定了,傅晟不會傷害他,不會做強迫他的事。

片刻後,傅晟終還是松開了阮雲溪的手,慢慢的起身,幫他系上了他解開的扣子,一顆接着一顆。

“你贏了!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哪怕是讓我走。”

傅晟起身,穿上了衣服,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阮雲溪的身上,走了出去。

關門的聲音戛然而止,阮雲溪繃直的身體一下軟了下來。

信息素噴湧而出,滿室留香。

他的胸膛無力的起伏着,刺痛蔓延,他抱緊了傅晟披在自己身上的校服,無力的呢喃:“對不起,傅晟..”

傅晟出門,無力感早已充斥了全身。

他沒有感情經歷,只因為夏知秋救過他,便像個瞎子一樣自以為是的追了夏知秋半年,結果到後來才知道,那不是喜歡,那是感激。好在上天眷顧,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阮雲溪。

可是阮雲溪卻不喜歡他。

沒關系,他不在乎。他會對阮雲溪好,無論等多久,無論付出多少,他都願意,他相信阮雲溪終有一天會喜歡上他的。

可是現在,他動搖了。

他不知道他自以為是的喜歡是不是已經成為了阮雲溪的困擾,是不是已經成為了他的負擔。

他喜歡阮雲溪,他想讓阮雲溪開心快樂。但如果他是阮雲溪唯恐避之不及的噩夢,那他是不是真的應該遠離,以護他一世平安。

喜歡一個人好難啊。

傅晟嘆了一口氣,轉頭對上了林啓明驚訝的眼眸。

林啓明看着衣衫不整的傅晟怔了片刻,立即扭過了頭,看向了窗外的夜景:“啊,陽光好燦爛啊!”

“..….”

傅晟回頭看了一眼關上的大門,摩挲上了冰冷的門壁:“他沒什麽事吧?”

林啓明腦袋轉了一個彎,才弄明白傅晟問的是什麽:“沒...事,或許是..最近勞累過度了。”

傅晟點了點頭:“林醫生,麻煩你了。”

林啓明微怔,再回頭時傅晟已經走了。

傅晟回到了學校,不知為何會選擇回到這裏,或許這樣就能離阮雲溪近一點吧。他站在學校門口,點了一根煙,煙霧在他面前彙聚飄散,他卻至始至終未抽一口。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背着雙肩包走了出來。

夏知秋将書包放到了車筐裏,準備騎着他的小單車浪到附近的煎餅攤吃個爽,結果剛踩上腳踏便聽到了一聲熟悉到畏懼的喊聲。

夏知秋在騎着自行車飛速逃離和苦逼扭頭之間,選擇了後者。

他沒吃晚飯,騎自行車是一定騎不快了,還是直面死亡更好一點。夏知秋苦兮兮的扭頭:“傅哥,好巧啊。”

“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吧,我有點事問你。”

夏知秋拿着夾了三根香腸,打了兩顆雞蛋的黑米煎餅,吃的不亦說乎。有了美食,看傅晟也不再那麽害怕了,吸了吸鼻子問道:“傅哥,你想問我什麽?”

傅晟也買了個煎餅,熱騰騰的冒着香味,可他卻一口都吃不下去:“阮主席為什麽喜歡你?”

“啊?”

夏知秋莫名的有一種出軌被抓包的感覺,可是他從沒有想讓傅校霸與阮主席喜歡自己啊。他們兩私下較勁就得了,有必要非要拖他這個小小的Beta下水麽。

夏知秋越想越無奈,只能化悲憤為食欲,一口吞下了最後一塊,轉而看向了傅晟手裏碰都沒碰過的糯米煎餅,咽了一口唾沫。

傅晟将手裏的煎餅遞給了夏知秋:“吃這個就夠了?我說讓你選地方,你就選了這個煎餅攤?”

夏知秋歡快的接過了傅晟手裏的煎餅,咬了一口。他有時候覺得傅晟除去狂妄的校霸身份以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明明家世顯赫卻沒有大少爺的架子,交朋友也不看背景,還會對家裏有困難的朋友施以援手。天天和沈陽他們玩在一起,時常為兄弟們兩肋插刀。

不過,是真的插刀。

夏知秋突然想起來初遇傅晟那天他打架時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哆嗦。

傅晟:“冷了?那找個暖和的地方。”

夏知秋搖了搖頭:“不冷。”

他好像猜到阮主席為什麽會喜歡自己了,正打算和傅晟說,卻聽到傅晟鄭重的說道:“知秋,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了,我覺得我應該和你說清楚...”

“你說什麽?”夏知秋一下跳了起來,打斷了傅晟的話。

傅晟錯愕的看着他,之前不是沒想過和夏知秋說出真話時他的反應,但确實沒想到居然這麽大:“知秋你別難過,我還是把你當朋友的,若不是你那天叫來了警察與醫生,或許當時的場面早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夏知秋一把抓住了傅晟的領子:“傅哥,我不是要聽這個,你剛剛說不喜歡什麽?”

“我說,我不喜歡你了。以前是我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才錯以為自己喜歡你。對不起,對你造成的困擾我深表歉意。”

傅晟任由夏知秋拽着自己,或許是夏知秋受的刺激太大了,畢竟追了他半年的優秀帥哥說不喜歡他就不喜歡了,任誰可能都有些患得患失。

傅晟很是理解。

夏知秋往後趔趄了兩步,仰天長笑,是真的在笑:“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終于不用在夾縫中生存了。傅哥,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

“..….”

夏知秋可能覺得自己反應的有些大,仰天大笑了一會後,才讪讪的朝傅晟笑了笑:“傅哥,你不是想知道阮主席為什麽喜歡我嗎?我告訴你!”

傅晟在聽完夏知秋的話後,心裏像是堵着一塊大石頭。

原來他一直都錯了,錯的一塌糊塗。若不是那次搭救,傅晟也不會追夏知秋,可結果卻告訴他,搭救他的人是阮雲溪。

而阮雲溪幫他早已不是一回兩回了。

從小時候開始,傅晟就總是在闖禍,阮雲溪則總是幫他擦屁股。可是從高中阮雲溪開始遠離自己,兩人的距離就越來越遠,傅晟一度覺得或許長大就是這樣,曾經相知相守的朋友都會漸行漸遠。

他不想和阮雲溪漸行漸遠,所以才處處和他針鋒相對,只為了一次次的吸引他的注意力。可傅晟萬萬沒想到,阮雲溪從未離開他,而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默默地守在他的身邊。

這麽說,他并不是真的讨厭我!

夏知秋察覺到了傅晟的表情變化,一會兒像是頓悟了,一會兒又陷入了沉思。

看的夏知秋一陣陣的心慌,垂着腦袋嗫嚅道:“傅哥,對不起,騙了你這麽久。若你怪我的話,以後可以不把我當朋友。”

傅晟笑着擡起了頭:“我怎麽會怪你呢?主動也好、被動也罷,你都幫了我啊。”

夏知秋錯愕擡頭,看着傅晟嘴角勾起的弧度,第一次由衷的發現傅晟真的很帥,人真的很好,被他喜歡過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

傅晟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一句話未說,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聲粗狂的咆哮:“你個小王八羔子!在哪呢?立刻給我滾回來----”

傅晟站在家門口躊躇,不太想進去,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當初砸魔街,就知道傅老爺子早晚得知道。一頓打是一定免不了的,早死早超生吧。

傅晟義無反顧的推門走了進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傅老爺子面前:“爺爺,我錯了,你打吧!”

傅老爺子氣的吹胡子瞪眼,他今天才知道傅晟砸魔街這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懲罰了手下,讓他背着自己幫傅晟做事,第二件事就是疏通關系把這件事壓下來。

“你還知道錯了?我怎麽教育你的,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能仗着有傅家給你撐腰,就去做那些無法無天的事!你平時在學校裏打打架,曠曠課,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你不做違法亂紀的事,便都由你去了。結果,你倒好!越來越不知分寸,在學校耀武揚威就算了,這回居然給我端了魔街。你知道魔街是什麽地方麽,那裏的人是能善罷甘休的麽?”

傅晟低着頭:“是我不好,但我不後悔!那裏早就該一鍋端了,既然明的收拾不了他們,那就暗地裏收拾。”

傅老爺子氣的舉起了拐棍,重重的打在了傅晟後背上,傅晟咬着牙忍着,動都不動。

“你以為你是誰啊?魔街和你有什麽仇,讓你這麽容不下他。你倒是有骨氣,說砸就砸說打就打,可後果呢,你想過沒有?正是因為他們不走正道,所以才格外的危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不知道麽?說,為什麽和魔街過不去!”

“看他們不順眼。”

傅晟握着拳頭,緊緊的咬着牙。他一個人受下就行了,阮雲溪去魔街的事萬萬不能和傅老爺子說,阮雲溪一貫規範清隽,絕不能和魔街挂上鈎。無論阮雲溪去那裏是幹什麽,做什麽,傅晟都不會說。

“好啊,你不說,我就打到你說!”

傅老爺子的拐棍又朝着傅晟的後背舉了起來,之前砸魔街時鬥毆的痕跡還在傅晟後背上趴着。

剛剛傅老爺子打那一下,後背的肌肉連着筋骨一起痛,汗珠早已漫上了傅晟的額角。而他僅是死死地咬着牙床,拳頭握得滋滋響,忍着痛閉上了眼睛,準備承受傅老爺子的第二輪擊打。

拐棍攜風墜了下來,在空中劃過一個淩冽的弧度,四周的粉塵叫嚣着逃離,眼看就要在擊打在傅晟後背上的時候,一道剪影猛地撲到了他的後背上,硬生生的替傅晟挨下了這一棍子。

棍子擊打血肉發出悶悶的一聲,略微單薄消瘦的身軀倒在了傅晟的懷裏。

“雲溪———”

作者有話要說:  兒子犯了錯,還是要教育的QAQ感謝在2020-03-18 21:06:19~2020-03-22 01:42: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自挂東南枝、蝸牛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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