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突然的吻

盧教授下了課, 也過來與她握手了, 笑着說:“如果你沿着這個方向寫出了論文, 或者寫論文的時候遇上了難題, 你可以到青花大學來找我。”

宋奕昕見老教授這麽和藹,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笑着說:“那恐怕要等我上大學後了, 我正想讀青花大學。”

以宋奕昕是集訓隊的成員,就算不高考,各大學也搶着要她, 所以将來她是可以找到盧教授的。

盧教授心情不錯,離開了教授,許多集訓隊的同學都羨慕中帶着一分敬佩看着她。當了一個星期的“同學”, 他們也足以了解她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了。

岑語琴還拉着她說:“你的英文口語也這麽好呀?”

宋奕昕說:“還行吧, 從小就苦背。”

回宿舍時,仍有不少男生前後都跟着,有些男生說一些數學話題想要撩她的, 她聽到是真的讨論的也回應一兩句。

不過, 她只會和親近的女生一起時才跟他們聊,注重避嫌, 也注重自保。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和男偶像的老婆粉一樣很沖動的, 要是他做出什麽事來,她有理都說不清了。

又一連特訓了三個星期,把幾何、數論和組合數學都特訓了一遍, 之後就迎來高考了。

高考期間,他們可以休息四天,等于是把之前的星期六休息回去,還有少部分學生是要趕回去參加高考的,比如宋奕昕。

宋奕昕6月5日上完課就乘晚班飛機趕回京城,抵達京城時也是晚上12點了。她在夜晚不敢打的,剛巧許嘉言早打聽清楚她什麽時候回京,他說來接她,她不想在機場睡一夜,也就沒有拒絕。她又不是去拍戲了,自覺不好意思讓楊芳派公司的車來接她。

臉皮極厚的許嘉言常常給她發一些東西,要麽是那劇播出一周後的收視的事,要麽是他打算新投資一部電影的事,還能是宋奕陽的事或者歐陽家的事。

宋奕昕發現這家夥外表清冷其實心機極深,不像趙爾俊的那成種熟富有閱歷,不像王承勳那樣狂傲又耿直。

許嘉言是自己開了一輛寶馬車過來的,也沒有帶保镖。這人不像王承勳那樣經常自己開跑車載着新女友外出,她想他應該比較少自己開車。

宋奕昕坐上副駕座時,忍不住說:“你車技行嗎?”

許嘉言瞄了她一眼,說:“你對着男人不要問‘你行嗎’。”

宋奕昕撇撇嘴,許嘉言揚了揚嘴角,說:“放心,這車安全性能很好的,況且我中午睡了半天,晚上喝了兩杯咖啡。”

許嘉言忽說:“咱們的電視劇播了一個星期了,已經登上了衛視收視榜首了。”

宋奕昕說:“你買收視率了?”

許嘉言說:“我像是這種人嗎?其實買收視率也是自欺欺人,欺騙不了行內人的,只是欺騙行外人,營造一種某個演員流量很高的假象。然後就有這種氣氛拉高演員和電視劇的熱度,給演員和制作方帶來後續的好處。藍臺本來就是大臺,要欺騙它也不容易。”

宋奕昕說:“這個圈子怎麽就要這樣搞呢。”

許嘉言說:“人都這樣的。換個人把持這樣的權利,也一樣要做交易謀利,之後法制建全起來,會更規範的。”

宋奕昕說:“我一直在集訓,也沒有看過。”

許嘉言溫情脈脈看了她一眼,說:“你的角色昨天才出場,現在還沒有進入梁貞貞的案件,你現在人氣很高,在戲裏極好看……嗯……在現實生活中也好看。”

宋奕昕深吸了一口氣,總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覺。她還是有一分好奇自己演的戲的,但是她現在正值将雜事清空的時間,還是把國際大賽也比完後再說。

送她回到家時已經一點多鐘了,許嘉言也只喝了一口水就告辭了。

宋奕昕送他到了玄關,正說了一句“開車小心”,他忽然轉過身來,猛得抱住她,往她唇上親下來。

宋奕昕大驚,忙掙紮推他的胸膛,他的吻輾轉壓下來加深磨着她,宋奕昕控制不住一陣慌亂的心跳,臉如火燒。

許嘉言終于離唇,垂眸看着她,她還是懵了的神态,只不過臉色緋紅。

許嘉言說:“我也覺得自己挺渾蛋的,比趙爾俊渾蛋。我不介意你不承認我,也不介意你一個月也陪不了我一天,我只要成為你回來的時候除了陽兒之外第二個想到的人。”

宋奕昕也根本不知道怎麽反應,她覺得這很危險,可是心中又莫名地燃起一股青春的火焰,凡人女子被他一點一點誘惑。

許嘉言捧起她的臉,俯下頭輕吻她的額頭,說:“我等你。等你能對自己坦然,等你覺得可以。Aileen你要平等的愛情,可是你忘了,愛情從來就是不平等的,我愛你多一些,注定要承受等待。”

她看到的是出身、身價的區別讓兩人無法平等,而他要面對的是愛上她這樣的女人,需要去等待她的成長。

……

卧室裏,宋奕昕坐在窗臺上,看着窗外的夜空,頭一回因為男人的問題而睡不着覺。

一些完美的雞湯大道理,現在對她來說都像是狗屁不通的東西,她又覺得自己真的無法面對趙爾俊。

可是難道他捧紅自己,借過錢給她,她就要用自己為代價嗎?她想做交易的話當時就做了。他雖然是一個好人,但是他那樣成熟的感情閱歷豐富的曾經想和別的女人結婚的男子終不是少女的菜。

許嘉言也有二十六歲了,不可能絲毫沒有感情經歷吧?除了喜歡他的歐陽珊珊,他另外交過幾個女朋友?

宋奕昕回想起來,好像自己是沒有嚴肅嚴正殘酷無情地拒絕過許嘉言,或者下意識中是默許他的小動作和靠近的?

幾乎每一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公主夢,這與她是獨立堅強的還是無能軟弱的沒有關系。

許嘉言最特別的地方不是他英俊潇灑和有錢,這些趙爾俊、王承勳都有。

趙爾俊、王承勳的人生經歷中,如果遇上美人時他們一定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樣沒有負了美人恩、沒有負了自己的少年風流的快意人生。但是許嘉言遇上歐陽珊珊這樣的比她似乎還美上一點的女人,讓景曜神魂颠倒的女人,許嘉言一個正常的男人居然沒有接受。

女人的公主夢就是這樣矯情又可愛的:她們心理上會期待男人對她的愛要足夠深,他的愛要有參照物。所以,女人會問男人“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裏”的問題。

宋奕昕心中最在意的參照人物是誰?就是歐陽珊珊,在景曜心中,在她誤以為的親生父親心中,歐陽珊珊比她金貴百倍。

在他們心中,她不如歐陽珊珊,但是在許嘉言格外讓人驚奇,歐陽珊珊倒貼他、他還不要,他卻用心地接近自己。

宋奕昕潛意識裏就待他不同一些了,再有別的事件促進感情,她情不自禁地也有三分初戀女孩子的欲拒還迎。

宋奕昕有些失眠了,後天,不,明天(現在是淩晨了)就要高考了,這幾日的精神要養好一點。

治療失眠有辦法,她從書架上找出了那部“失眠良藥”的書——《百年孤獨》。

随意翻閱,看到一連串的“何塞-阿爾卡蒂奧-布恩迪亞”、“烏/爾/蘇拉-伊瓜蘭”、“奧雷裏亞諾-布恩亞迪亞上校”、“何塞-阿爾卡蒂奧”等又長又類似的名字,就算她把名字背下來,人物在腦子裏模糊了。精神上還要承受作者的意識流的寫法,她果然打了一個哈欠,頭一歪就睡着了。

翌日,宋奕昕沒有再花時間臨陣磨槍了,在這一個月裏,她總還是有點課外的時間的,她也做過三張綜合練習,練熟手。至于積累,她比真正的高中生要有優勢多了。

6月6日正值星期六,因為明天就要高考,學生們今天就要熟悉考場。

宋奕昕一早出門,戴了墨鏡和鴨舌帽乘地鐵趕往學校。高一、高二的學生不在,但是高三的學生都齊聚一堂。

宋奕昕走進教學大樓時就引得校友紛紛側目,這時候的她已經當紅全國,并且是本校的傑出标杆學生了,是領導老師們的寶貝。

校友同學紛紛跟她打招呼,宋奕昕也大大方方寒暄,一時間衆星拱月一樣。

校友們驚覺這個從前的“貧窮公主”現在很有星範了。

宋奕昕正往老師辦公室走,就見金老師早一步走出辦公室,看着她一臉笑眯眯的樣子,說:“宋奕昕回來了,在集訓隊辛苦嗎?”

宋奕昕彬彬有禮:“金老師好。我都還好。”

金老師問:“選拔考試在什麽時候?”

宋奕昕說:“其實也不是一考敲定的,現在基本上就鎖定前六名比較穩定的選手了,教練們重點在輔導第六名的學生提高,以保障将來的團體總分。”

金老師又問:“你總在這六個學生中間吧?”

宋奕昕點點頭:“我發揮得還比較重點。”

金老師開心地和她一起進了辦公室,宋奕昕又去和班主任、各科老師打招呼,順便取來了準考證。

高三的校友同學生得知宋奕昕趕回來高考,不由得議論紛紛。

“她不是得了全國中學生奧數大賽冠軍金牌嗎?這個成績是能保送青花、京大的吧?”

“兩所大學的招生辦都跑過學校了,争着要她。”

“她在雲南集訓還趕回來高考,不嫌麻煩呢?”

“我猜是學校要求她考的吧。”

“對呀,我們學校只有她有機會奪取市狀元,就算不是市狀元,區狀元也好呀。”

“學校和老師都希望她能争面子。”

“她不是拍戲就是集訓,現在的水平還能奪得區狀元嗎?”

“反正她考不考都能上名校,也沒有什麽壓力。”

“其它科目的老師才最想她考得好。”

“好現實哦,以前她也沒有那麽受老師歡迎呀。”

大家議論一翻,又覺得沒有了趣味,別人前途無憂,自己前途未蔔。

在高中時,高考之前,大家還可以自欺欺人,大家都一樣,但是高考是個分水嶺。過了這道分水嶺,各人所見到的世界就大不相同了,而從前家世不好、書也沒有讀好的人會發現,将來自己所能改變和左右的事更少了。

到了三十歲,也得接受自己的平凡。

不過現在還未參加高考的學生們,對于這些概念只是間接的了解,并沒有被社會現實直接打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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