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0

老胡應該是喝了不少,有些上頭正是人來瘋的時候, 非要換杯子, 換成了喝紅酒的高腳杯。

直接用分酒器量好,一人一百毫升, 倒進高腳杯裏。

周青青為難,一點不喝肯定說不過去, 老胡這人又難纏,喝不完肯定要被纏着不放。

正糾結時, 分酒器被旁邊的人拿着, 時信厚倒了大半到自己本來盛裝紅酒的高腳杯裏, “這樣吧,我替周助理喝一半。”

“時老弟, 這可不行,喝酒是我和周助理的事情, 你可不能摻和。”老胡越過周青青去壓時信厚的手, 他幾乎壓在周青青身上, 周青青拼命地往左邊閃躲。

時信厚側身, 躲過老胡的手,倒了75毫升到杯子裏, “周助理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喝得醉醺醺回去,對孩子不好。”

其他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聞言笑得別有深意,大聲起哄, “信厚啊,你對周助理家裏了解得很啊,這可過分了啊。”

“她是我的人。”時信厚拎着白酒瓶,咕咚咕咚往高腳杯裏倒酒,這下杯子裏應該不止一百毫升了,他舉起來對各位看熱鬧的求饒,“求各位哥哥放弟弟一馬,把我的助理喝醉了,明天誰替我工作,指不定周助理回公司還要宣揚領導不體貼不護着她。這杯我喝了,周助理把剩下的喝了,行不行?”

時信厚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而且他們都是各行各業的所謂成功人士,沒必要非逼着一個女人喝酒,傳出去壞的也是自己的名聲,其他人均說,“行,平時吃飯怎麽勸你喝白酒都不行,今天自己倒是自覺倒上了。”

周青青把剩餘的二十五毫升白酒,倒進高腳杯裏。

時信厚晃着高腳杯,他撫着胃,“這麽多,我後悔了。”

其他人不依不饒,笑着催促他,“快點快點,是你自己要出頭的,可不能慫。”

“周助理,那就碰一個吧。”時信厚放低杯子,去碰周青青手裏的杯子。

周青青趕緊放得更低,叮,是玻璃清脆的聲音。

“我可是為了你,周助理你得念着我的好,以後吃飯得替我擋酒。”時信厚耷拉着眉毛,哭唧唧地要求。

其他人調侃他趁機占美人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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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青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她觀察過時信厚已經喝了不少紅酒,而且他剛才撫着胃的動作不是假的,他可能是真的胃不舒服。“時總,我……”我自己喝吧。

時信厚可能知道她想說什麽,可能是別人催的急了,他仰頭咕咚咕咚喝酒。

一百毫升的白酒,不是一百毫升的礦泉水。時信厚大口吞了幾口,嗆人的氣味比胃裏的疼痛和灼熱更加強烈,他撐着桌子停頓,稍作休息。偏頭看站在旁邊的周青青,她正仰頭喝酒,周青青喝酒不上頭,但是會耳朵紅,她把頭發紮起來,露着紅彤彤的耳朵,看得時信厚渾身發熱,應該是白酒起作用了,他緩了緩酒杯,把剩餘的一口氣喝完了。

他倆贏得掌聲無數,其他人終于肯放過他們。

周青青感覺還好,她關切地看着時信厚,他不怎麽喝白酒的,“你怎麽樣?胃難受嗎?”

時信厚輕輕搖頭,他臉色發白,看表情不像是沒事兒,從薄唇裏盡力清楚說出兩個字,“可以。”

吃飽喝足,轉下場。

周青青想要提前走,時信厚問她,“地方是你定的,你不去讓我帶他們過去?”

“彤彤和土土在家,他們……”周青青趁着旁邊沒人,小聲和他說話。

時信厚應該是有點喝多了,他弓着脊背,側頭認真聽,“不是讓劉姐過去了嗎?”

“彤彤和土土不習慣陌生人在家,他們要等我回去才肯睡。”周青青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時信厚應該不會再為難她了吧,“我把你們送過去,我能提前走嗎?”

時信厚站得晃晃悠悠,他拿出手機打電話,周青青想他可能是要叫李敬同來替自己,誰知道他張口說,“劉姐,孩子睡了嗎?”

周青青瞪眼睛,有人過來,她虛虛地壓着時信厚的手臂提醒他。

時信厚以為她是不讓自己說話,換了只手,“已經睡了?好,沒其他事兒。”

有人過來八卦地問,“信厚你不是還沒結婚,怎麽關心起孩子睡了沒有?”

時信厚笑着說,“是周助理的孩子。”

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想到了又似乎是意外,“這我就看不明白了,怎麽回事兒?”

沒人會拒絕桃色新聞,就算是不怎麽熟悉的人。

時信厚熱烘烘的手臂搭在周青青的肩膀上,他似醉似醒的耍無賴,“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別人聽這話語暧昧,識趣地笑,識趣地把空間讓給他們,“不用開這麽多車,咱們擠擠拼車算了。你們車在前面,我讓司機跟在後面。”

“可以。”時信厚搭在周青青肩膀上的手,随着轉身走路,落在周青青腰上。

周青青覺得難受,她抓住他的手要甩開,又感覺他滾燙的氣息,就聽他說,“老胡在看着,他惦記你一晚上了,除非你想順了他的意。”

“惡心。”周青青想想老胡黏在自己臉上的表情,真情吐露。

時信厚哈哈笑,“他以後不會再看你一眼。”

“為什麽?”周青青以為他是有什麽辦法。

時信厚裝起蒜來,搖頭晃腦裝高深,“你猜猜。”

“因為你剛才說我有兩個孩子,掃了他的興?”周青青猜應該是這個可能。

時信厚的大手摁在她頭頂,使勁晃了晃,“我說了你是我的人,誰還會打你的主意。”

周青青覺得他們這群人有貶低女性的嫌疑,可想想時信厚剛才幫自己喝了不少酒,她真誠地致謝,“謝謝你。”

“哪一件?”他反問。

不就是喝酒這一件嗎?還有哪個?周青青往回想,想到保姆,“謝謝你讓劉姐去照顧彤彤和土土。”

“他們是我的孩子,這就是我應該做的。”

周青青想說你沒做鑒定,怎麽知道是呢。

又聽時信厚說,“你說是就是吧,就算是喜當爹,我也認了。”

他立在車邊,還能和別人如常說話,周青青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這輛車裏,除了司機,仍舊只有周青青和時信厚。上了車,時信厚就卸掉了清醒,他靠在座椅上,疲憊地拽衣領,一下子沒拽開,煩躁得更加用力扯。

“你別急。”周青青看到了,傾身過去幫他解開領帶,放在座椅上擔心他明天找不到,就一直拿在手裏。

時信厚悶聲哼了幾下,眼睛緊緊地閉着,看起來難受極了。

“是不是想吐?”周青青輕輕地拍他的肩膀,問了一聲,時信厚沒回應,周青青又叫了他一遍。

“青青別鬧。”時信厚握住拍他肩膀的手,像是擔心她會逃跑,他一手抓着另外一手蓋在她手背上,兩只手抱着周青青的手。

聽到他的呢喃,周青青眼眶瞬間盈滿眼淚,她沒掙紮,就這樣趔趄着僵硬了一路這個奇怪的姿勢。

時信厚短暫地睡了一覺,車子到熊貓時候他已經清醒一些,比剛從酒店裏出來時的眩暈感緩解一些。

手裏有些奇怪,低頭看,他抓着一只手捂在腹部上。

周青青見他醒了,抽回手,她說,“房間在樓上。”

“嗯。”時信厚下車。

周青青從另一側下車,她說,“訂房間是用的我的手機號碼,我送你們進去吧。”這一送周青青再也沒說走,她點酒、點果盤和零食,又找負責人協調話筒,忙進忙出。

有人拍着時信厚的肩膀,“老兄好福氣啊,能得這樣的賢內助。”

時信厚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熱情起來,她不是急着回家的嗎?想不明白就一直盯着她看,直看到周青青張忙完回到他身邊坐下,奇怪地回視他,“你看我做什麽?”

“你不走了?”

“你們萬一喝多了,誰協調車送你們回去。還有,你們這些大佬會自己付賬嗎?”周青青自嘲地笑,“我留下來給你打雜啊。”

時信厚深深地看着她,有驚喜有不敢過分希冀的壓制。

有幾個沒來,到了大概十四五個人,周青青活躍在酒品飲料供應,随時給人遞話筒和及時的幫忙點歌,和有眼力見地切換歌播放的方式,是別人音調唱不上去的時候,開伴唱,在別人只顧着喝酒不唱歌的時候,切歌不禮貌就點原唱,遇到有愛唱歌的就無伴奏……

“周助理辛苦了,唱一個。”有人看她服務的細心照顧,有人點名。

其他人慫恿,“是啊,周助理唱一個,我們男人唱着沒意思。”

“我會唱的不多,又是五音不全,別壞了各位的好心情。”周青青委婉地拒絕,“我還是給大家當啦啦隊吧。”

“出來玩不分職位,是不是要你們時總開口你才肯唱?”有人問時信厚,“你的人還得你來管,我們說話不好使。”

時信厚陷在一群肥胖男人堆裏,正和人說話。

周青青主動拿了話筒,主動認慫,“我還是唱吧,我們領導開口就該訓我了。”

她長得溫柔可人,說話溫聲細語,說是抱怨,更像是撒嬌和嗔怒,頓時軟了一半人的心。

周青青會唱的歌不算少,她想了想這群人的年齡及職位,選了首……《黃土高坡》。

這首歌,調高,她不勉強,唱得上去就唱,唱不上去了就小聲随着聲調哼哼,蒙混過關。

有人說,“小周,你年齡可不是唱這歌的。”

周青青說,“我小時候跟爺爺住過一段時間,總聽他唱就學會了。”

有個年齡在将近五十,他看起來稍顯嚴肅,是被其他人硬拽來的,周青青觀察過時信厚和他說話的姿态,比對別人更謙卑一些,心裏猜測這人大概是分量更重一些。在吃飯時,聽這人說話洩露些地方音,就妄加猜測了。

這位長輩說,“周小姐唱得很好。”

其他人說好了,周青青就算過關了,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不免有些得意。正撞上時信厚頗為複雜的眼神,她揚着下巴,好像在說:都誇我呢,我聰明吧。

做為東道主,時信厚免不了的也要被要求唱,時信厚推辭,“我多少年沒來過這種地方唱歌。”

其他人不依不饒,“流行歌不會,咱就唱以前的老歌,就是不能不唱,一人至少一首。”

“我知道時總喜歡什麽歌,我給時總點歌。”周青青踴躍地蹿到點歌臺,扒拉着歌單,又輸入幾個字母,切換到最上面,她轉身笑道,“點好了。”

屏幕上顯示,下一首歌是《無地自容》。

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問,“這是誰的歌。”

“黑豹樂隊。”周青青說,“這首和《Don't Break My Heart》被收錄在黑豹樂隊裏《黑豹》這首專輯裏,傳唱度很高。”

“時總喜歡搖滾?”有人大笑,“真是看不出來。”

時信厚應該是真的太長時間沒怎麽唱過歌,有幾個音是嘶吼着唱出來的。唱完了,他聲音啞了一半,拎着桌上的啤酒當水喝,從周青青旁邊走進沙發。

周青青坐在最邊上,靠近點歌臺,她面前是桌子,腿往後縮好讓時信厚過去,時信厚沒走太遠,坐在她旁邊,略帶警告又無奈,“是不是自己人,別坑我了。”

周青青晃着手,給別人伴舞,可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來。

作者: 接檔文已經寫了九萬,月中或者月底會開,大家感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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