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8

開門,到了家裏, 周青青開始忙碌起來。

把空調打開, 給土土和彤彤找幹淨的衣服,換掉濕衣服, 找出吹風機給他們吹頭發。周青青接他們放學時候,帶了雨傘, 土土和彤彤是直接上車的,到了家也沒淋到雨, 只是剛才在樓下等時信厚的時候, 兩個小孩子伸手去捧從屋檐上落下的雨, 打濕了頭發和衣袖。

安頓好土土和彤彤,周青青抱着換下來的髒衣服放到陽臺, 又叮囑傻站着的時信厚,“你快把濕衣服換下來吧, 趕緊去洗澡, 別着涼了……”

時信厚把傘放在門口, 把已經沉重的外套脫下來, 沒地方放,就堆在了門口的地毯上。周青青已經開了熱水器, 看時信厚慢吞吞的,她催促,“你快點,不然真的會感冒的。”

“我沒換的衣服。”有土土和彤彤在,時信厚說話很注意。

周青青想想這還真的是個問題, “你等一下。”她回自己住的房間,拿出一套未開封的睡衣,“你先換上這個吧,我把你的衣服烘幹。”

“……你讓我穿羅城文的衣服?”時信厚盯着她的臉,如果眼神有溫度,周青青恐怕要被燒傷了。

“這是新的沒有開封的。”周青青把衣服展開,指着衣領處,“标簽還沒剪掉呢,給羅城文買的,他穿着太大了,一直沒退……”

時信厚把衣服拿走,他惡狠狠地說,“但凡有第二個選擇,我都不會穿。”

“現在沒第二個選擇。”周青青故意氣他,“就請時總屈尊換上平民的衣服吧,別讓粗糙的布料,劃傷您高貴的皮膚。”

時信厚伸長手臂,繞住她的脖頸,把她壓在腋下,往浴室裏拖,“揶揄我是吧。”

周青青不肯跟着他走,着急地掰他的手臂,“快放手,彤彤和土土看着呢。”

“你要先告訴我沐浴露和洗發水吧。”時信厚壓低頭,貼着她耳朵,聲音更低,“土土正看着我們呢,所以你別掙紮別喊叫,不然他會以為我們在打架。”

“……”周青青快咬碎了一嘴的牙齒,到了浴室門口,她不肯往裏面走了,扒着門框,“瓶子上寫着字呢,你自己看。”

家裏還有兩個純潔的小朋友呢,時信厚也不想太為難周青青,他松開手,“拿雙拖鞋過來,不要羅城文穿過的。”

“不。”周青青趁着他松手挂衣服,趕緊跳開幾步,“你不是時信厚嗎?不是無所不能嗎?不如你自己猜猜拖鞋在哪裏,你喊它,讓它自己長腿跑到你腳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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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信厚伸手,又要撈她過來。

周青青頭也不回地跑開了,“現在是下班時間,別想使喚我。”

“……”時信厚搖頭,無奈。

皮鞋脫下來,放在浴室門外,襪子塞在鞋子裏,西裝外套、襯衣、腰帶、西裝褲……

一件件扔在門口的矮凳子上。

最上面的是件純黑色的內褲。

羅城文這個房子面積不算大,可能就一百出頭吧。

浴室更是小的可憐,時信厚站在花灑下,感覺頭要碰到了天花板。浴室的牆壁上有面貼着的無邊緣的鏡子,鏡子最高處只照到時信厚的下巴,鏡子的高度應該是按着周青青的身高來安裝的。

時信厚彎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頭發濕漉漉的,臉上帶着濕氣,可五官因為水的緣故,更顯得清晰優越。時信厚站直腰,他結實的腰腹出現在鏡子裏,打開花灑,從頭澆下熱水……

他今天一定不能離開這個房子,無論用什麽辦法。

周青青一直聽着浴室的水聲,裏面放着不少瓶瓶罐罐,有她的護膚品,也有彤彤和土土的用品,地上角落裏有個淺藍色的小籃子,裏面放着的洗發水和沐浴露才是洗澡用的。

外面雨仍舊沒停,手機有短信提醒,說是暴雨仍舊在下,提醒市民注意安全,減少外出做好防雨準備。

周青青加的有業主群,平時是屏蔽的,只有翻看信息的時候,會掃上一眼。這個時間點,業主群裏卻是炸了鍋,有千百條新信息,難道是哪裏漏水斷電了?

周青青打開群,原來是有輛車停在樹下面,被樹壓塌了車頂。

群裏的人還在議論,“外面風太大了,那棵樹有一二十年了吧,那麽粗竟然會被吹斷,太可怕了。”

有人同意,“可憐了被砸那輛車的車主,還是三個箭頭的,我看了下車型號,少說百十萬的車,維修費要不少錢呢。”

有人問,“這種情況下,報保險能賠嗎?”

有人答,“誰知道呢。咱們說了這麽久,怎麽沒見有人認領車,這車車牌號看着眼生,難道不是咱們小區的?”

有人回,“不是咱小區的為什麽會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可能是沒想到這倒黴事兒會發生在自己頭上。你拍了車牌號嗎?發群裏,讓大家認認。”

“……”周青青拍浴室的門,“時信厚,你是開車過來的?”

“這麽大的雨,我不開車游泳過來嗎?”時信厚關了水,把新睡衣放在鼻子下面聞,還好沒太大氣味兒。

周青青不理會他的冷幽默,“你的車是不是三個箭頭的?”

“什麽三個箭頭?”時信厚打開門,他只套了褲子,光膀子,還好屋裏開着空調并不感到冷,“你沒給我拿毛巾,我用了你的毛巾。”

周青青的注意點已經不是毛巾了,而是更貴重的物品,“你是不是把車停在小區門口了?”

“你怎麽知道?”時信厚只是來送個鑰匙的,在這裏洗澡只是臨時的劇情發展。

周青青的呼吸要停止了,“你是不是停在樹旁邊了?”

“不知道,下那麽大雨,我沒仔細看,那裏有個空位就停過去了。”時信厚怪異地打量她,“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的車了?”

“業主群裏說,停在小區門口的一輛車,被樹砸了。”周青青吞了吞口水,把這個天大的壞消息告訴他,“有可能是你的車。”

“哦。”時信厚淡淡地應,他提了提褲子,又拽了拽褲兜,“家裏有沒有沒穿過的男士內褲,一次性的也行,裏面不穿很奇怪。”

周青青沒聽清他說什麽,只關心那輛車,“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看什麽?”時信厚笑着問,“是看砸車的那棵樹有多少年了嗎?”

“看是不是你的車被砸了。”

“砸了就砸了吧。”時信厚看着周青青,他說,“明天雨停了,再去處理。”

他的語氣,就像是一輛自行車被砸了,“時信厚,你認真點行不行!”

“我就是很認真在回答你的問題,我下樓去看看又能怎麽樣,是抱着車哭一通,還是捶着樹哭一通,還是現在打電話叫保險公司的人過來?雨下這麽大,你不會這麽不體諒人吧。”時信厚又提了提褲子,卡着了,“車子的事情可以明天再說,褲子的事情你能不能現在幫我解決了,真的不舒服。”

“沒有。”周青青煩的不行,“我怎麽會有男士的內褲。”

“你沒給羅城文買?”時信厚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周青青恨得牙癢癢,“我幹嘛給他買啊。”

“那你為什麽給他買睡衣?”時信厚接着問。

周青青也忘記為什麽會買這套睡衣了,“我願意花錢,你管不着。”

“你……”時信厚氣得鼻子要歪了,不過他掂了掂衣袖,“這睡衣我穿着挺合适的,你說羅城文穿着大了?你是按着我穿衣服的尺碼買的吧?”

“……煩死了。”周青青甩開他要搭上肩膀的手,恨恨地走了。

時信厚一點不惱,心裏還樂開了花;已經五年了,周青青都沒忘記他穿衣服的尺碼,不過他現在壯實不少,衣服還是緊了點,上衣要敞着懷。

晚飯是周青青做的,時信厚給她打下手,又被嫌棄了一通。

時信厚有話說了,“我的車被砸了,你怎麽還生氣起來了。”

“一輛百十萬的車,說砸就砸了,你怎麽這麽沒有常識啊,小區停車位緊張,為什麽剛好有個位置沒有停車,那就是別人知道那裏有棵樹,下雨不能把車停在樹下面,輕則落一車的樹葉子,重則……”周青青念念叨叨,把刀掄起來,咔咔的切肉,“你倒好,剛好把車停在樹下面,不砸你的車砸誰的車。”

“……”這下時信厚要委屈了,他怎麽知道這個小區車位緊張呢,他怎麽知道那裏剛好有棵樹呢,他怎麽知道那棵樹下是下雨的雷區呢,他怎麽知道會剛好砸了他的車呢……

“是不是要我哭一頓,你才解氣。”時信厚站在旁邊,他壓在周青青的肩膀上,俯首低聲泣,哀聲哽咽,“車被砸了,好心疼啊,疼死我了,要親親才能治愈”。

周青青用手肘撞他的側腰,“別裝了,我才不心疼,毀的又不是我的車。”

“我知道你心疼的是我。”時信厚從背後擁着她,他低頭看着她紮成丸子頭的後腦勺,心裏的溫柔要溢出來,“那輛車不是百十萬,是将近兩百萬。”

“你……”

時信厚笑不可遏,“這下我終于有機會開那輛五百萬的車了。”

周青青這下是真的生氣了,“滾開。”

時信厚才不會那麽聽話呢,他壓在她頭頂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委屈地要求,“雨下小了,你出去給我買條內褲吧,我沒這樣過,很沒安全感……”

“你自己去買。”周青青耳朵紅。

時信厚扶着額頭,“再出去淋一次,我連這身睡衣都沒有了,只能裸奔了。”

“誰願意看你。”周青青吐舌吐槽他。

時信厚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摁,“你。”

“我才不看。”

“必須看。”

周青青發現,和時信厚在一起,她總是會說很多沒意義的廢話。

作者: 晚安呀~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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