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來。”
莊銀嫌棄地推開席跞方。
主角君又在刷甜言蜜語技能經驗了好惡心。
“劍上的禁制也是用血解嗎?”席跞方躍上祭臺,彎腰握住劍柄。左臂依舊淌着的血滴到鎖鏈和劍上。
“可喜可賀,你都學會舉一反三了。”
鮮血融進鎖鏈、劍中,深嵌的劍開始劇烈震動,晃動鎖鏈似要掙脫。席跞方左手也覆上劍柄,攥緊雙手伺機拔起。
猶如莊銀聽過的西方傳說裏,亞瑟王拔-出石中劍的故事,席跞方的血開啓陣法破解禁制取出被封印的邪劍。祭臺轟隆作響左右分開,縫隙逐漸擴大至三人寬,禁锢着劍的鎖鏈寸寸斷裂,通體烏黑鋒芒內斂的劍被席跞方取出,握在手中。
仰望着執劍而立的席跞方,莊銀恍然間仿佛看見了作者書中所描寫的,豐神俊朗意氣風發的男主角。
“他立于天之涯,眺望大地之盡頭的汪洋。手中緊緊握着名為罪己的邪魔之劍。他身側是虎身有翼的上古兇獸窮奇,虎目生怖。除此以外別無旁物、再無他人。席跞方可指掌的,僅此而已。”
這是書中對席跞方的一段描寫,亦可看做是對其坑……咳,悲哀一生的正面總結。
莊銀猛地壓住胸肋,被席跞方一劍刺穿的地方隐隐作痛,呼吸間夾雜着撕心裂肺的痛。
“烏身銀刃,鋒長三尺四,刃寬三寸。重逾二鈞。”席跞方的身體底子畢竟打得好,別看他傷的重,執起這把劍的能耐還是有的。世人視為邪魔的罪己劍在他眼裏是怎樣看怎樣順眼。
“俗話說的好,好菜都讓豬拱了。”莊銀醒過神,挑起自己一根發絲拗斷,湊到席跞方跟前将斷發落于劍刃之上,輕輕一吹。
“吹可斷發!”席跞方欣喜若狂,劍修遇見絕世好劍的震撼滿足莫過于此。
莊銀拿出端雲配發的弟子劍,調整好姿勢照着罪己劍砍下去,铮铮金鳴,端雲的通用型量産劍斷為兩截,削起來的手感跟拿豆腐去撞菜刀一樣。拾起斷劍抹了把汗,他對席跞方投去隐晦的略帶嫉妒的眼神。“削金斷玉,削鐵如泥。練好這把劍,秘境中無人能敗你。”
“我氣海破損,無法凝氣通脈,即使手握仙器又和拿着石頭有什麽分別?它在師兄手中才不會明珠蒙塵。”說着席跞方就把劍轉了方向,劍柄遞給莊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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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親手送上來的外挂神器近在咫尺,莊銀咽了口唾沫,勉勉強強道:“聽說厲害的寶貝都是滴血認主的,就算我想拿現在也晚了……再說堂堂劍修,手中尚有劍,何處談輸贏!你明白劍到底是什麽嗎?”
☆、31.劍罪己
“劍修以劍入道,劍是劍修的根本,是武器和忠者。師兄想說的是這個麽,端雲入門的訓誡我印象深刻。所修劍訣玉簡上亦有綜述。”
“你學的是劍修的劍,你知道凡塵之人的劍是什麽樣的?知道他們如何習劍、用劍、愛劍?”莊銀抱着手臂侃侃而談,就差鼻梁上架副大框眼鏡充學究。用他從網絡學來的一句話形容就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你的劍是用來殺人的,你對它應當了若指掌、如指臂使。殺戮悟道,踏萬骨登峰。哪怕手染鮮血,終生與死亡相伴……”說到最後,莊銀露出諷刺的笑容,席跞方好奇地等着後文,卻未再聽到只言片語。
“師兄願意教我真正的劍嗎。”席跞方道。
莊銀四十五度望洞頂,那個誰,好像叫西門吹雪的劍神有句話說的特別帥:你不配用劍。
“我們先出去吧。”搪塞掉這件事,莊銀用腳尖輕輕敲了祭臺三下,分裂兩半的祭臺應聲合攏。“我先你幫你把劍收着。對了,你要不要給它起個名字?”
席跞方點點頭,“殺戮悟道,踏萬骨登峰,殺人之劍,以劍罪己,就喚罪己吧。”
莊銀頓了頓,并無意外。手指虛點罪己劍把它收進自己的儲物袋裏,接着拽住席跞方手腕說:“學着我的步法走一遍。”
“好。”
“天樞、天英、天玑、天璇、天心、天任、搖光。”莊銀帶着席跞方滿祭臺轉。
此地應為陰、此地應為陽,無道,開!
腳下的陣法部分圖紋驟亮,組成傳送大陣将二人送出洞室。傳送地點是一個與洞室中相似的祭臺,位于花海深處。
清風拂柳、花枝搖曳、煙雨蒙蒙,懾人魂魄的美令莊銀中斷了改換面貌的法術,令席跞方都不由自主沉醉。
“古人說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原來是這樣的美。秘境有一月期限,我們留下來練二十天劍怎麽樣?”
席跞方愕然側目。
“有花有草肯定有水,那邊還有樹,食物完全不用擔心。”剛收起來的罪己劍又被莊銀扔出來,伸長手臂撈走了席跞方挂在腰間的靈獸袋放出窮奇。“二虎子跟我去打獵找食物,你待在這裏好好悟劍。記住我們出來的步法,用同樣的方法可以回那間洞室。”
小窮奇被放出來,嗅着百裏花香竄進花叢打滾撒歡。莊銀無情地給它套上項圈和遛狗繩,拖着往前走,嘴上還不忘說“萊次狗!”
“嗷!”小窮奇配合地嗥叫,反被動為主動竄到前方撒丫狂奔。莊銀緊緊拽住繩子緊追着奔跑起來。
席跞方望着豔紅的嫁衣消失在花海之中,臉上泛起苦笑,彎腰抱起罪己劍翻下祭臺。
連執起劍都吃力的他如何能做到莊銀的期望?他靠在祭臺邊,艱難地一次又一次舉起劍再放下,從雙手到單手,頂着濛濛細雨反複做對修士而言毫無障礙的動作。
與勵志的主角截然不同,跑去溜窮奇的莊銀全然是副來旅游的模樣。
天空雨點飄零,烏雲蔽日,莊銀折下一枝粉黃的花化作雨傘,用力拖住小窮奇慢悠悠行在花田裏。窮奇不太喜雨,背上皮毛浸濕了,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由于是陰雨天無法靠太陽辨認方向,莊銀不敢離開太遠,從樹上摘了些果子就回頭返回祭臺。回程中窮奇不知道抽什麽風,硬要叼着朵花才肯走。莊銀郁悶了會兒就悟了,這是金手指二連發吶。
懷着嫉妒的心情返回的莊銀看見正苦逼練習舉劍的席跞方,突然就覺得什麽陰暗情緒都沒了。
主角的氣運和成就總是令人羨慕嫉妒,但他們經歷的非常人能忍受的苦難亦不容忽視。原文連載到六十萬字,席跞方的修為漲了跌跌了漲然後再跌,想想還挺可憐。
此人坎坷一生,只因劇情需要。
“你這樣練下去太浪費光陰。劍的基本用法只有幾個字而已,從揮劍開始,每天練一萬次。完不成就累積到第二天,我相信二十天內你能把每個動作練完一回。其他的事交給我。吃點東西再繼續。”莊銀把小窮奇叼回來的花撕碎,花瓣包裹果子遞給席跞方。
“多謝師兄。”席跞方不作他想吃下花瓣和果子,接連吃了不少,然後按照莊銀的建議揮劍。
劍的基本用法是什麽他并不清楚,莊銀只在一邊坐着看他練并沒有演示教學的意思。雨浸透了席跞方的衣衫,缺根腰帶的端雲弟子服變得松松垮垮,使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席跞方,其實我不讨厭你。”莊銀開口道。他一手撐傘,一手撐下巴,緣兩條腿吊在祭臺邊緣外,別提美感了,活脫脫就是一窮屌樣。唯一的亮點恐怕是吃飽喝足偎在他懷裏睡覺的小窮奇。
席跞方沒有搭腔,手上動作更沒停,依舊擡起酸痛的手臂用力橫向揮出一劍,揮完便支撐不住手臂垂落下來,劍尖拄地。稍稍停頓積蓄力氣又開始揮出下一劍。
“我知道妖獸山死的那些弟子和妖獸都是你殺的。比起被簡單的計謀冤枉的家夥,雷霆一怒伏屍千裏的人更招我待見。如果你真的這麽狠,并且一直強勢下去,我會很欣賞你。”原書中的席跞方除了大白花的行事作風,實質上是個非常帥氣的人。
至少面對敵人時,席跞方從未退怯。而且他溫文有禮,區別于同類種-馬文的主角,沒有高冷或者自大,也沒有所謂的由軟弱成長堅強的過程。
“不過這種人世人通常不接受。防患于未然我才對你……那些都過去了,從今以後我會認真幫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席跞方側身回頭。
莊銀緩緩站起,放下傘和窮奇,凝視席跞方道:“當你問鼎天下,允我回家。”
席跞方的心狠狠一抽,嘴裏幹澀發苦,可他全然不知緣由。
“席跞方,你若同意,我們可以起心魔誓。”
“不必心魔誓,你我之間的道侶契足夠為憑。我信師兄的……這一番話。”
“嗯。”莊銀拾起傘擲向空中,化成巨大的傘菇,傘冒遮蔽了兩人頭頂的天空,密集的藤蔓自傘檐垂落,雨點仍舊飄零,卻落不到他們和窮奇身上。
☆、32.出口
席跞方天資聰穎,雖然沒有動作演示,僅憑莊銀的口述就悟出了招式。
劈砍挑刺截削等動作一招一招練習。從舉起劍都困難到一日內能每招都練上一萬次。當他能輕松揮劍劈開莊銀制造的靈壁後,他們收拾起行裝向着西方慢慢前行。
莊銀沒有學會禦劍飛行,席跞方散了氣不能禦劍,兩人并一窮奇悠悠然碾過花田,摧殘了一路花草,邁向未來。
二十天來他們住在洞室裏,莊銀睡床席跞方睡地板,可床鋪被褥僅有一套,席跞方的腰差點睡硬了。慶幸的是洞中陣法繁多,夜宿地板也不會覺得冷,因此席跞方沒有患上風濕。
花田生長各種靈花靈草靈果子,得各種天才地寶的滋養,莊銀內丹中靈氣充盈修為更進,席跞方破損的氣海也奇跡般出現修複的跡象。當然得給大功臣二虎子記一筆。
秘境中靈氣比外界充沛濃厚近百倍,孕育無數天才地寶的花田更是得天獨厚的地方,靈氣精純無比,而且是不分陰陽五行的。如同神話傳說,濁氣下沉為地,清氣上升為天,此處生靈吸收空氣中的靈氣化為自身所需屬性,最大限度提升了吸收靈氣煉化自身的量。
窮奇為四兇之一,它們的成長原本就不同于靈獸或妖獸。年幼窮奇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大量食物。先前怕席跞方過早察覺異端,莊銀只給它吃辟谷丹。
花田裏靈獸衆多,是為大補。莊銀每天獵回純淨可愛的靈獸,由席跞方烤熟了吃,順便喂些肉給小窮奇。
高品質靈獸的肉蘊含靈氣,小窮奇的身段嗖嗖跟吃了激素一樣長大。到他們決定離開那天,窮奇的身形已有成年狼那般大。
再不能将窮奇抱在懷裏,莊銀倒有點遺憾。同時他又費了老大工夫教育窮奇不能不經他的允許擅自捕食吃肉,嘗過葷腥的窮奇不高興,只能跑出去叼大堆大堆的花草果子回來。
莊銀一次又一次虎口奪食,把那些修仙界人求之若渴的靈材分出大半投喂席跞方。想不到窮奇的本能如此敏銳,尋回來的東西就這麽一點一點修補着席跞方的氣海。
此刻兩人一窮奇行在花田中,氣氛溫馨和睦。席跞方心中萬般念頭難以言說。
傷勢逐漸痊愈他自身是感受最鮮明的。近日氣息不暢的現象幾乎消失,靈氣入體能下到丹田稍稍聚積,不再是轉瞬就從胸前氣海逸散。
自家寵物長得快,看個頭就是知道它很健康。繞着他們二人歡騰奔跑的模樣憨态可掬,或許純當個寵物養也不錯。畢竟他家師兄看似極為喜愛它。
想他席跞方人生在世十餘載歷經磨難艱苦坎坷,從無如此順遂的時候。
“師兄,以我們的腳程秘境關閉前我們真能出去?”席跞方問。
“入秘境時正好旭日東升,秘境的門開在東面。我們一路向西一定能回到大門口。”莊銀幹咳了聲解釋道。
“傳言清虛秘境是古時大能飛升前的洞府,洞府裏修建祭臺、祭臺內鎖劍,似乎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不許人家愛好特別,床的對面擺祭臺沒事跳支祭祀舞嗎?”
“師兄或許不知,罪己非凡劍,雖說我見識不多,對劍的品質還能辨認一二,那樣的成色應當在仙品以上。飛升仙界以後罪己也可使用。”
“那你說怎麽辦吧。”
“師兄為何不禦劍飛行?”
“……”特麽的席跞方好讨厭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洞穴中我便有所發覺,據端雲派典籍記載清虛秘境裏的靈氣濃度高于外界百倍,我們感受到的卻不止百倍。秘境逐年衰敗,斷不可能出現靈氣愈見濃郁的事。我有一猜想。”
“說出來聽聽。”
“虛無之境、洞穴、花田,三處皆隔絕于清虛秘境空間。”
“破解的方法呢?”莊銀不予置否。
席跞方搖搖頭,“尚不知。”
“繼續往西,陣法羅列依循規律,往西是生路。”莊銀懂個鬼的陣法,不過他好歹看了六十多萬字,深知作者的尿性。進門往東,出門自然往西。
“原來如此。”
看席跞方走得辛苦,莊銀掐起指訣捏了個天師片裏常見又難得的法術。
縮地成寸。
步伐不變,所走過的土地一裏變千裏。窮奇感覺最敏銳,疑惑地貼在莊銀腿邊嗷嗚叫喚。
席跞方驚愕地掃視周圍景象。似是哪裏有些異樣。
“一個小法術,十裏地縮一裏,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出口。”
“師兄……”席跞方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幹嘛這樣看我?”
“禦風而行、斷辟空間都是元嬰修士的能耐。”
“你想多了。縮地成寸對法修來說只是小法術而已。能縮多少看修為。”
“師兄竟是法修?”席跞方找錯了重點,詫異問道。
“我的功法特殊就修了法術。所以掌門真人命我下山做些隐秘的任務,以免暴露端雲。”
“師兄改換容貌的法術亦精妙絕倫。”
兩人白衣青帶,發冠高束,倜傥風流。莊銀重又頂起子洛的臉孔,神情嚴肅。從相貌來說,無論哪個角度看都找不出其破綻。因此席跞方有此一說。
莊銀被他誇得措手不及,氣氛微妙的僵硬。窮奇眨巴眨巴虎目,沖出去老遠摘下一顆結有小漿果的草跑回來。莊銀沖窮奇招招手,自然而然接了草收進儲物袋。
原書中席跞方不是在這個地圖修補上的氣海,窮奇叼靈材的速度遠超席跞方複原的速度。馬上就能離開清虛秘境,他絕對不要在最後的時刻改變主線劇情。
對于窮奇喜歡叼些靈花靈果回家的習慣,席跞方予以認同,摸了摸窮奇毛茸茸的腦袋才繼續趕路。窮奇樂眯了眼,嗷嗷直叫。
接連砸下數十個縮地成寸的法術,靈氣波動劇烈,禁制最薄弱也就是花田的盡頭近在眼前。
一如席跞方的猜測,他們所在為隔絕而出的空間。花田盡處乃是結界,內部濃厚的靈氣有些透過出口逸散于外。
“眼前就是出路,不知道是直接通向外界還是通向真正的清虛秘境。出去前我有話跟你說。”莊銀堪堪停下腳步。一人一窮奇跟着停下齊刷刷望他。
☆、33.魔物
莊銀側身注視席跞方,一字一字道:“我在說謊。大師兄死了。”
席跞方擰緊眉,不是為子笙已死的消息,而是疑惑莊銀在這個時機說出此事。
“我親眼見他渾身抽搐、嘔吐、身體化成水之後才離開。毒是不是你下的?”
“是。”席跞方坦然承認了。
“你什麽時候下的毒?”
“解毒丹。”
莊銀微怔。“果然是那個!那為什麽只有他中毒?你不也吃了麽?”
解毒丹除莊銀沒敢真吃外其餘人都是當場服下的,而且是各人自己在席跞方手中挑選的藥丸。可是中毒身亡的只有子笙一人。他百思不解席跞方究竟是用什麽方法下毒。
“解毒丹中有種百毒草,它原是煉制百種□□與解□□的一味材料。配合功法修煉,合歡宗門煉制的藥都含有另一味名為柔腸的靈草,其本身無毒。但當服用過由百毒草煉制的藥品的人同時服下它,将會變為熔融骨血的劇毒。”
“你一開始就計劃用這種毒殺人的嗎難道,那你又怎麽知道子笙會吃合歡宗的藥?”
古代背景的世界太危險了,專出各種奇奇怪怪的藥,一種原材料經過制藥過程産生千變萬化的反應,終産物鬼知道是什麽,怎麽就能确定百毒草和柔腸草做的藥在一起會反應。
“合歡宗的嚴師兄給的補氣丹有異香,乃是柔腸草的香氣。”席跞方把自己的儲物袋交給莊銀,“那些補氣丹我沒吃。至于子笙大師兄會否吃合歡宗的藥,師兄應當清楚。”
“诶?”
“合歡宗修士縱情縱-欲,假虛無境裏嚴言域和他的師妹舉止暧昧,到我們破陣離開時,他卻和子笙貼得那般近。他心思龌龊和子笙勾搭成-奸,約莫只有李晴晴蒙在鼓裏。師兄始終跟在子笙身後,看得很清楚不是嗎?”
“嗯,是有點……”麻呀席跞方好敏銳!
“子笙此人心機深沉包藏禍心,他可以忍辱負重,只是以他的心計不一定雌伏人下,嚴言域要得手必定用出合歡宗慣常的手段。陰陽合歡丹。”
“……”莊銀捂臉,對作者的起名能力絕望了。
作者你打野敢不偷懶用別人的梗麽?!
“師兄何故如此反應?”席跞方以為自己的計謀被鄙視了,尴尬地問。
“沒、不是針對你。”失去了查看補氣丹的興趣,莊銀把儲物袋還給席跞方。腿邊的窮奇看他情緒低落,咬斷一顆結滿漿果的靈草往他身上撲。
莊銀拍開虎頭收下靈草,嫌棄地在席跞方袖子上蹭掉窮奇的口水。
“二虎子怎麽養得像狗啊。”
“嗷!”
席跞方對寵物太蠢也感到頗為無奈。“師兄,它一直是跟着你的。”
“咳咳,剛才我們說到哪了?對子笙的問題。秘境裏危險重重,大師兄不幸罹難,後遭遇餓鼠奇襲被啃食殆盡屍骨無存。”莊銀撇開目光。
席跞方沉默不語。
“怎麽?”
“師兄所言不實,分明是合歡宗嚴言域□□熏心,偷襲我派大師兄,強迫不成反害其性命,最後毀屍滅跡。”
莊銀瞠目結舌,後背陣陣發涼。
席跞方想除掉嚴言域!同時挑起兩派紛争嗎?
不,應該不止兩派。合歡宗的人向來随心所欲,強搶修士逼迫他人的事不在少數,勢力不如他們的小門小派和散修多有遭難的。各方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加上幾大派的利益糾葛,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就可能導致局勢變動各勢力重新洗牌。
“我不同意!”莊銀斬釘截鐵道。
“師兄,此事我們必須有個交代。”
“還不是挑起紛争的時候。”
席跞方眼神閃了閃,“師兄在說什麽?”
裝你妹啊你再裝!莊銀內心咆哮,面上則說:“羽翼未豐,我們需要一個避風港,端雲派家底是不太厚實,但勝在掌門實力強橫為人正直。過早的大亂端雲派沒把握保不保得住。失去門派庇護我們比散修還不如,我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既然師兄不同意,就依師兄的意思。”席跞方彎身摸摸窮奇的頭當先跨出花田。
莊銀撓撓後腦勺,感覺席跞方最後掃來的眼神挺不對勁,以及他居然破天荒去摸二虎子?
“嗷嗚?”窮奇歪歪腦袋,被順毛得非常開心,追着席跞方離開花田的空間。
破解洞室陣法的兩人穿越結界禁制根本不受阻礙,随後跨出結界的莊銀腳沒站穩就被涼飕飕的劍比着脖子。定睛一看,席跞方也被人架住了脖子,窮奇縮在背後。
順着劍刃視線上移,執兇器的人面色暗黃、嘴唇發白、頭發幹枯毛躁、握劍的手虛軟無力。周圍是荒涼蕭瑟的枯木林,頭頂日輪黯淡,幾乎感覺不到陽光的溫暖。
“你們是何人!”拿劍比着席跞方的修士問。
“你們是……席師弟和子洛師弟?”邊上一個男聲插入。
莊銀擡眼去看,原來是熟人嚴言域。
“嚴師兄?”席跞方狀似驚訝道,“李師姐也在?你們逃出來了真好。”
“于師兄快放下劍,我認識他們。他們是端雲派的弟子,席跞方和子洛。進秘境後我與師妹還有他們結伴行了許久。”修士沒有江湖義氣的說法,大難臨頭兩派弟子各自逃難不值得诟病。是以嚴言域完全沒有心虛尴尬,向在場衆人介紹起莊銀二人。
“此言當真?”于浩石銳利的雙眸掃向嚴言域。
嚴言域點頭,“千真萬确!說來還有端雲派的大弟子,席師弟,你們沒找到他嗎?”
席跞方臉色驟變,慘白一片。
莊銀心裏一驚,忙配合做出難看的表情。
“大師兄他……不幸葬身,鼠群吞食了他的屍體。”席跞方垂頭道。
嚴言域臉上煞白,暗忖肯定是席跞方殺了子笙,“可惜了……”
“于師兄,他們确實是端雲派的,不是什麽魔物。”李晴晴大着膽子為兩人求情,兩眼噙淚的姿态有些誘人,即使他們每個人的氣色都不大好。
于浩石冷哼一聲,放下劍,他的同門得到指令也放開莊銀。
摸着脖子點了點在場的人數,不足三十人,莊銀忍不住問道:“魔物是什麽?”
☆、34.主角崛起之前章
莊銀的問題猶如引線,一下子觸動了所有人的神經。衆人無不緊張恐慌地瞪着他。
于浩石環視衆人,他銳利的目光立刻撫平大家的蠢動,衆人稍顯鎮定。
“我們一進秘境就被困在這片枯木林裏。這些樹木原本生機勃勃,但第二日突然開始衰敗枯萎。我們的生氣也随之受到某種力量侵蝕,再後來各派弟子相繼遭遇魔物襲擊,死傷慘重。”于浩石解釋說:“那種魔物赤身劍尾,目似血玉形如敖犬。”
“據我天琅派古籍記載,疑是一種名為紅鬣狗的魔物,喜食生氣,性殘暴。擅于蟄伏偷襲。”着橙衣的男修士越衆而出,對莊銀和席跞方拱手。“在下天琅派充雅封。那個眼冒兇光的家夥是天璇派我們這一輩弟子的大師兄于浩石。”
“噗。”莊銀禁不住笑出聲,眼冒兇光簡直神形容!
于浩石眼刀子射向充雅封。
“紅鬣狗目似血玉,實則目盲畏光。它們日落而出,只有天璇的劍修才會傻乎乎把大白天出現的你們當魔王。但凡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你們長得跟人一樣。”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三個修士同樣湊臺戲。藍衣的女子冷言嘲諷,莊銀聞聲瞧過去,女子即便氣色難看也掩不住俏麗面容。
“旬師妹好利的嘴。”被嘲諷的天璇派沒人搭腔,反而是天琅派的女弟子出了聲,笑着說:“把天璇派的師兄們嗆得都不敢答話了。”
“白師姐也不差。”旬蝶冷臉回她。
“白詠可不敢說半句天璇師兄的不是。只是想起旬師妹乃堂堂天珠派掌門真人的首徒,倒連應對生氣被侵蝕的丹藥都煉不出。”
“無材無爐,如何煉藥?白師姐不要無理取鬧。”
“哼,分明是……”
“白詠!”滿面笑容的充雅封制止了白詠,并對緘默的天璇派幾人見禮道歉。“師妹年幼無禮,諸位師兄見諒。”
“嗯。”于浩石瞥他一眼應聲。
旁邊的旬蝶頓時面色更冷,她同門的師弟師妹面含怒色,不過礙于她的冷臉不敢發作。
天琅派是法修門派,清虛秘境就是在此派勢力範圍中。天璇皆是劍修,而天珠是丹修。三派萬年以前本是一家,如今針鋒相對各自為營,莊銀旁觀他們的撕【哔——】大戰,只覺諷刺。
“席師弟。”嚴言域自覺和席跞方他們熟,于是來到席跞方面前道:“事情就是如此。不知道我們算不算幸運,一開始沒有落到枯木林來。在洞穴裏遇到烏鼠群,我和師妹走的那條穴道直接通往枯木林。你們耽擱了二十來天才出來,是否走的另一條路?可遇到了些什麽?有別的出路讓我們離開枯木林嗎?”
耳聰目明的各位修士立馬将注意力投過來。
想到洞穴裏的大群烏鼠,李晴晴明顯有些驚慌,湊上前捏住嚴言域的袖子。
“沒有,是死路。我們被困進一個陣裏,幸好我們出不去鼠群也進不來,不過太久就離開了。破陣之後我們原路返回,從你們離開的那條路走到枯木林。”莊銀搶着回答。“回頭路不可能。”
席跞方接道:“如各位所見,我們憑空出現,背後依然是枯木林。那處洞穴似乎只可出不可進。且并不比枯木林安全。充師兄,貴派古籍記載中有無形如鼠、紅眸、能食靈氣的魔物?”
“依你和合歡宗嚴師兄的說法,那不就是常見的妖獸烏鼠嗎。”
“不,我們遇到的鼠群體型碩大,紅目不是眼珠色赤,而是隐約泛着紅光。遇到火焰根本不會退縮畏懼,一味瘋狂前進。”
“如此聽來是有些異常。”充雅封來回踱步沉思,而後撫掌道:“但凡魔物俱附魔氣,你們遇到的鼠群身上有魔氣嗎?”
嚴言域赧然不知如何作答。他只看上一眼以為是烏鼠便帶李晴晴逃了,根本沒想太多。
李晴晴款款望着于浩石說:“師兄護我慌忙逃跑哪裏顧得上仔細看。”
充雅封瞟了眼李晴晴和于浩石。
“不曾見過魔氣,恕我沒辨認出鼠群身上是否有魔氣。鼠類喜陰暗,應當不會來枯木林,倒不重要了。衆位師兄如今是何打算?”席跞方問。
“十日後秘境大門關閉。此前我們必須找到出口。”于浩石道。
充雅封接着補充:“但是無論我們怎麽走最後總要回到原處。禦器飛行更不可行,會加快自身生氣流失,頃刻就化成幹屍。”
衆人一陣沉默,氣氛凝滞到窒息。
窮奇聽懂了人話,吓得毛都炸了,瑟縮到莊銀跟前,扭身朝他懷裏撲。
虎身彈起飛撲的景象驚吓到大家,執劍的劍修們險些把劍扔過來。窮奇感受到殺氣,毛炸得更厲害了,嗷嗚嗚直叫。
莊銀摟住窮奇脖子趕緊順毛。視線逡巡一圈又一圈,總算在角落裏發現了和兩個奇裝異服明顯是無門無派的散修擠成一坨的端雲弟子。
天琅橙衣目測五人;天璇紫衣六人;天珠藍衣四人;紫極宗灰衣四人;合歡宗花衣裳兩人。角落裏的端雲派僅剩三人。加上散修兩名,其他宗派三人,共二十九人。其中,除去李晴晴所有人均是築基修為。
一百個人進來,現在算上莊銀和席跞方只剩三十一人活着。
修真真踏馬危險。
“衆位莫驚,它是我的靈寵,尚未成年的伏林炎虎。”席跞方擋住衆人視線說。
充雅封意味不明哦了聲。
“我有一問。”莊銀安撫好窮奇,抱着它的前爪問于浩石。
“但說無妨。”應聲的則是充雅封。
“端雲的話倒是多,原先還以為劍修寡言呢。”白詠挺不會挑時機的暗諷了句,結果把端雲和天璇派全罵了。
充雅封臉上笑意更甚,睨眼白詠,淡淡道:“慎言。”
白詠猛地如同吃了蒼蠅,鐵青着臉不再吭聲。
“白師姐誤會了,我那三位師弟性格內斂容易害羞。白師姐國色天香,他們看到你自不敢多言。”莊銀冷淡的目光依次劃過白詠和端雲三位幸存的弟子。“于師兄所言侵蝕生氣的力量不屬于紅鬣狗嗎?”
席跞方也看了眼白詠,并成功讓白詠産生脊背發寒的錯覺。
于浩石對提問的莊銀颔首說:“紅鬣狗三五成群,襲擊我們的估測只有五只。若侵蝕我等生氣的是紅鬣狗,它們沒必要趁夜前來襲擊。”
“哦~這種事情于師兄怎麽不早說明。”充雅封一聲輕哦真是百轉千回。英目橫掃,笑道:“不是魔物害得我們不敢妄動靈力,那就是枯木林裏布有某種陣法。陣法之事正好由法修來探查。”
莊銀心說充雅封睜眼說瞎話,旬蝶白詠撕逼的時候白詠明明說的是“應對生氣被侵蝕的丹藥”而不是抵禦紅鬣狗吞食生氣。白詠潛意識就将生氣流失與紅鬣狗分開,專修法術、陣法的天琅派應該同樣的一早就發現了這事。
“那就勞煩于師兄了。”嚴言域見機打圓場,只是在大家眼中指不定成了跳梁小醜。
“不必麻煩。”莊銀秒打臉。拍了拍窮奇腦袋讓它自己待着,他則挺直腰環視衆人。“子杭師弟,師兄弟們的屍骨收斂沒有?”
遠避的端雲弟子渾身一震,被點名的子杭木然上前幾步,沖莊銀行禮道:“衆師兄弟的屍骸都……讓魔物給吃了!”說着眼眶就紅了。
端雲派怎麽就沒出個驚才絕豔的新生代弟子呢!哦主角不算。
“冒昧請問衆派師兄,是否收斂過同門遺體?若有的話能準我一看嗎?”
充雅封倒沒惱,依舊面上帶笑問:“師弟看屍體做什麽?”
“好奇。”
莊銀言簡意赅兩個字讓大家均是一怔。
“日落以前布下大陣,誅殺魔物。”
充雅封和于浩石愕然瞠目。端雲派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