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注水章 ，可不看
古有十獸，天地惟一。
渾沌、窮奇、饕餮、麒麟、梼杌、畢方等十獸。
按作者起名的尿性，顯然這些大怪獸只是恰好和神話傳說裏的異獸們同名同臉。譬如混沌梼杌就和黃帝呀鲧呀沒關系。即使文中沒有詳述，但顯而易見這個世界的發展歷程與地球完全不同。
“我等十獸，世間僅能擁有一只。因此我們十族的後代都是以轉生來延續。上一代死去，屍骨化作幼獸再臨世間。到成年時，于月圓之夜到聖地祭壇，開啓自古流傳的祭陣獲得本族傳承。”
傳承開啓靈智，将種族共同的知識傳承。
“真是苛刻的要求。”莊銀擡頭望望天頂，“所以你是因為轉生的時候出了岔子，轉到凡界讓妖獸林裏的伏林炎虎當崽子撿回家了？”
操着大叔音的窮奇暴怒：“你才崽子！豎子無禮！”
“……兇獸就是任性。說清楚，你是怎麽回事。”莊銀把芝兒放到地上，抖抖衣袍席地而坐。窮奇之威緩和了地宮中令人發顫的氣息，只可憐芝兒仍然顫個不停。“有辦法先讓芝兒舒服點麽？”
窮奇張口吐出一道光束射進芝兒眉心。“妖之禁地，平常小妖擅入自然無法承受，若不是靈芝天靈地寶之身，小家夥該成灰了。我的力量對妖族的影響也很大。倒是你，區區……修士，不懼禁地之威。”
“我信馬哲，有神佑。”莊銀不要命的上手撓窮奇下巴，“不許岔開話題，你是怎麽回事？沒猜錯的話，你尚未成年，受你族傳承開靈智，開完蹦出個滄桑大叔，轉生和傳承不是這樣的吧。”
“……”獸瞳閃了閃，窮奇放棄般嘆道：“你到底生的幾竅玲珑心……”
“過獎過獎，九年義務教育智力開發做的比較好。”
聽不懂，不過不是什麽好話它明白。
萬年前的大戰之後，不僅只有仙人修士損失慘重。妖界毀掉所有通往他界的通道，堵住罅隙自鎖于妖界。上古十獸傷亡過半，不是死傷便是垂垂老矣。大戰幾乎耗盡它們力量，例如梼杌和畢方，它兩重傷得連轉生的力量都耗費盡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它們離去，天地間再無梼杌與畢方。
戰後，作為四兇之一的渾沌受傷最輕，尚有餘力，于是接手執掌妖界。
戰後兩千年，窮奇也已力竭，留存的最後一絲力量用以轉生延續種族。然而生出差錯，不但沒有降生到它選定的地點反而岔去了人間界，而且轉生的過程足足花去了将近八千年，接着被伏林炎虎撿回窩當孩子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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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倒的什麽黴，讓你們帶回妖界，接近月圓之夜經過這裏，受到禁地吸引闖進來，沒成年就接受傳承。卻是陰差陽錯取得前世記憶。轉生應當是抹去前生所有痕跡、記憶，我也想不通緣由。”窮奇悶悶的說。
“有沒有可能被誰動了手腳？芝兒來坐這裏。”莊銀招招手，接受窮奇吐出的光緩過勁的芝兒乖順坐到他身邊，大眼睛眨巴眨巴瞅窮奇。“想摸毛？”
芝兒點頭。
窮奇脖頸忽地一涼。四只眼直愣愣盯着它。
“誰、誰有本事動這個、這個手腳。”
“芝兒摸摸。”莊銀笑着扶起芝兒的手伸向窮奇。
“你們做什麽！”窮奇吓得直後退。
“不就摸摸嘛，你是我抱大的。”莊銀被逗笑了，放下手也沒讓芝兒動手。“出乎意料的重生，貌似對我們非常有利。席跞方被壹仟捌捉了，要促他結丹再剝皮挖金丹。我們必須去救他。”
他依稀記得文中描寫席跞方在妖界的經歷極其慘烈，直至最後自毀容貌，受經脈盡斷之苦。
“壹仟捌？”窮奇死于八千年前，沒聽過這位名字十足個性的妖主。
“現在的妖主。”
“可感知跞方小子的具體位置麽？”窮奇原地來回踱步，一搖一晃的尾巴洩露出它焦慮的心情。“同心契的感知應該很強。除了生死，方位亦能察覺。”
“等會兒，同心契！”莊銀猛拍地面，音調不由上揚：“我跟席跞方莫名其妙結的契叫同心契？它到底幹什麽用的？”
“很久以前流行的一種道侶契約。沒有約束力，多半是輔助功效。譬如助兩人心意相通。”窮奇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莊銀。“不過結契條件……算了，已經連同心契都無人識得了啊。”
“所以生死與共完全是驢我的？！”莊銀激動得刷拉跳起來，腳下用力碾地磚。
“誰說生死與共了，世間唯有生死契期同生死。”
就是那幾排金色大字說的啊！
“艹，不管它了。我們先去八百萬城探探情況，再施計營救。”他當然知道席跞方被關在壹仟捌的地宮裏，但他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至少得先摸清宮殿布局。
“我不善變化之術，你精于此道，你去探，我在外接應。”
“行。”莊銀拍拍衣袖，對芝兒張開手臂：“芝兒我們該走了。”
芝兒爬起來學着莊銀拍打衣服然後撲進他的懷裏。
窮奇無趣地撇開眼，擡起爪子踏着貓步走向階梯，“此路名萬年梯，跨越一層臺階象征人世行走一年。妖心向人，所以在萬年梯上我們必須經歷人世滄桑，方可化人。投機取巧想飛越階梯的，将受挫骨揚灰之刑永埋禁地。”
妖怪真特麽兇殘，讓沒腳的怎麽辦？或者畢方那樣只有一條腿的……
“不對啊，你不是很厲害嗎在清虛秘境我們還靠你追魔物呢，席跞方的味道你聞不到？”
窮奇不說話，四肢加快了步速。
“卧槽你真的在坑我！”
窮奇撒開爪子邁起小碎步。
“炎熔！”
“我确實不善變化、隐匿之術，幼年時還好，現今我稍露一點點氣息，靈芝這樣敏銳的小妖就要腿軟。先探情況，小心為上。”窮奇解釋道。
“勉強信你這個理由。”
聽到莊銀的話，踏上臺階的窮奇頓住步子，回頭望望莊銀和他懷裏的芝兒說：“我倒想起來萬年梯別的用處。小丫頭是不是想找你人參哥哥？”
“嗯！”芝兒點頭如搗蒜。
“萬年梯能尋人？”莊銀眉頭直跳。窮奇有好幾種辦法找席跞方，為什麽非要他去摸情況？
“能尋，但它雖然對應人世萬年，照的卻是妖間事。丫頭今年幾歲？”
芝兒皺皺眉，掰起小手盤算，“一……十……千……嗯，兩千零三歲！”
“丫頭年歲不小。”窮奇數着數往臺階上爬。
莊銀驚得目瞪口呆，“芝兒你告訴我，你家參哥哥多大？”
“一千歲！”
“那為什麽喊他哥……”
芝兒不解歪頭，“為什麽不喊參哥哥哥哥？”
“不……沒有，沒事。炎熔，萬年梯怎麽用？”
“自祭壇起，到第兩千零三級臺階，讓小丫頭專心想那只人參即可。”
“芝兒聽清沒，過會你只要認真想參哥哥。”
窮奇體力好得沒話說，四條腿用不着多久便爬上兩千多級臺階，苦了莊銀抱着芝兒一步一步走上去，累得跟狗似的。有對比才有幸福，他這才深刻明白，妖怪最殘忍的不是讓直接飛越臺階的灰飛煙滅，而是讓你上樓活生生爬一萬層臺階！
好歹下去能團吧團吧滾了，上去連滾都不成啊！
“炎熔你、你……呼……你沒說實話吧。我抱着芝兒上下沒問題，那你也能駝我們一會兒啊。”莊銀上氣不接下氣，走兩步歇三分鐘的趕上窮奇。
“敬畏、誠心，你憐惜小丫頭抱着她自然沒事。少說廢話，上來。”
“老子不想幹了啊又累又餓又困。”
“靜心，心性不堅者易生心魔，同樣永埋禁地。”
“……妖怪絕對是最兇殘的種族。”
“哥哥，我自己走。”芝兒極懂事，見莊銀累到不行掙脫他的懷抱自己爬樓。
出乎意料的，芝兒爬起臺階來和窮奇一樣臉不紅氣不踹，嗖嗖爬到兩千零三級，而莊銀仍在下方掙紮。
“分明是修士，那顆內丹更……卻孱弱到如此程度，你算我見過最可笑的修士。”窮奇鄙夷的嘲諷他，爪子按在臺階旁的牆壁上，上下鼓搗一陣說：“丫頭，心念人參。”
“嗯嗯！”
莊銀趕緊仰頭去看窮奇怎樣用樓梯找人參，卻聞低沉磁性的嗓音莊重而低緩地獸鳴響徹地宮，仿若僧侶吟頌經文的聲音。
芝兒所站的第兩千零三級臺階之上，一道光幕拔地而起，平整的光幕上映照出芝兒思念之人的身影。
青山翠柳明湖環抱，幾個穿着侍衛服的妖怪刨開泥土挖出一只小臂長的大人參。人參被侍衛妖們送往主城宮中，合衆多天才地寶制成丹藥，最後交到一只姿色妖冶身着玄服妖怪手上。那妖怪似乎有傷，服下丹藥後身體好了許多。
至此光幕逐漸變暗消失，人參的結局果不出所料。芝兒像是懂了，悲恸地大聲嚎哭。
“芝兒……”莊銀發足狂奔，一口氣跑上百來級臺階抱住芝兒安慰。“炎熔，剛才我在下面看不清楚，吃掉人參的妖怪什麽模樣？”
窮奇琢磨了下措辭，道：“黑衣，長得很醜。衣着樣式略為眼熟。”
“黑衣……可支使侍衛的黑衣醜妖怪，妖主壹仟捌。”
出于窮奇與人類不同的審美做出的形容恰巧讓莊銀得出了正确的結論，也算造化弄人。
“千年人參配藥，輔有肉枝、枉斷腸、鈴風妖蘭等，這是培本補氣、固骨魂的藥。那位壹仟捌煉骨期之上修為，且有傷在身。”窮奇分析道。
“煉骨相當于修士的什麽期……”莊銀有不好的預感。
“已窺視大乘門徑。”
化神、渡劫、大乘、飛升，草！
“那你呢？”
“尚……可堪一戰。”窮奇尴尬地說。
打不贏……原書裏沒有上代窮奇的意外重生，席跞方以毀容和斷經脈的代價逃掉了，原來的壹仟捌應該沒有這麽強，天道可謂為男主而生，那麽為什麽壹仟捌變強了？
換個邏輯思路來推，先生窮奇轉生意外成重生，又注定成為席跞方的寵物，于是為了順利讓席跞方毀容毀經脈天道刻意提高壹仟捌實力？
不，說不通。窮奇的重生本身就極有可能是天道幹的。先是由于席跞方落入妖界的時候壹仟捌實力過強，天道便讓窮奇的傳承出差錯，把前代窮奇拉進世間輪回，以保障席跞方不死。
沒錯，按照窮奇的說法，十獸轉生不可能轉去妖獸林，席跞方撿到窮奇幼崽是作者設定，也就是天道操刀把窮奇弄過去的。
唯一無法解釋的是為什麽現實比書裏寫的兇險多了。
或許差錯就出在人參上。書中的壹仟捌受傷實力大減，席跞方開小挂就能逃脫。但是壹仟捌有藥。大概傷情好轉，跟着引發一連串問題。
回想上回清虛秘境中的異常劇情，每一個細微的改變終究都彙聚成導致劇情大變的推手。冥冥中萬事萬物勾連牽纏環環相扣。
“天道輪回。”莊銀低笑着再次抱起哭泣不止的芝兒邁上階梯。
窮奇怪異的看了他背影一眼，心中疑惑不減。
直呼妖主姓名，明顯對席跞方的境遇和下落了如指掌但未明說。沒有妖怪敢稱呼妖主名字，莊銀并非從妖怪口子打聽出的妖主名字。至于凡人和修士，萬年前的大戰以後，再無幾人了解妖魔二界的事。
直呼妖主姓名，明顯對席跞方的境遇和下落了如指掌但未明說。沒有妖怪敢稱呼妖主名字，莊銀并非從妖怪口子打聽出的妖主名字。至于凡人和修士，萬年前的大戰以後，再無幾人了解妖魔二界的事。
且不提莊銀那些稀奇古怪的話和詭異的武器，幼年時期窮奇外形似炎虎，獨獨莊銀認出它原身，這點更為可疑。
爬上地宮入口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窮奇嗅到牆外撲鼻的妖氣不做聲，反是将注意力放在含着臺階的石雕獸頭上。
它記得過去，沒有這東西。
“天都快亮了。”莊銀瞥眼宮門和四周，認命放下芝兒掏出短劍。“炎熔你帶芝兒。喂你幹嘛呢？”
低頭不見窮奇身影，順着芝兒手指回身去看發現窮奇正一臉嚴肅用腦袋貼着石像。
“來我背上。”轉眼窮奇便離開石像展開翅膀。
莊銀樂颠颠咧嘴笑，先把芝兒抱上窮奇背脊接着自己也爬上去。上古四兇、妖中十獸，主角的寵物窮奇坐着簡直拉風！
窮奇揚頭張口對宮門吐出一團光球，閃耀奇光伴着轟鳴聲射向宮門的光團轟飛了門板和正面守着大門的妖怪，光團炸裂将籠罩這裏的結界一同轟爛。萬泗揮開骨鞭傾身飛來，然後眼睜睜看着窮奇背負兩人展翅騰空，瞬息間虎身羽翼的窮奇身姿消失在天邊。
萬裏之行，轉瞬即至。遠方旭日初升，窮奇低聲嘆息。
“壹仟捌是九嬰傷的。”
窮奇沒有轉生到妖界，渾沌以為它轉生失敗。直至渾沌壽終，最後一只十獸終于死去，并且無力轉生。禁地失去功用。前妖主九嬰即位，在地宮之上建造宮牆，又殺死自己的兒子以其獸頭化石首立于地上鎮守萬年梯和禁地。
四千年前壹仟捌殺九嬰奪位，封印此宮搬遷妖都，敕令親信萬泗沒到月圓之夜親駐宮外以防止這段歷史被挖出。
不想窮奇重生回來，闖進禁地，到底沒讓十獸的歷史徹底凐滅。
莊銀亦嘆了聲，“炎熔，到姿羅旁邊的城裏雇車把芝兒送回家吧。”
窮奇還沒回答，芝兒扭頭瞪眼：“不要！芝兒不回家，哥哥說好帶我找參哥哥的。”
“芝兒，參哥哥被妖主殺了，我們這就去找妖主，你跟來無益乖乖回家。我們會替你報仇。”
“嗚……”
“小丫頭，等你修成萬年芝母我們就不嫌你拖累了。”窮奇随口敷衍，扭身盤旋轉向，飛往姿羅鄰城。
莊銀在窮奇的抗議聲中拔下它一根毫毛化作他們一行的模樣扔往另一個方向吸引追兵。半刻後法術就要失靈，安置芝兒應該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