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部手機,那可是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26)
,帶起一陣陣輕靈的笑聲,一看就是小區裏的老熟人了。
上了樓,不等熊孩子踹門,門已經被衛媽拉開。
熊孩子将手裏的書包往裏一扔,猛地撲到衛媽身上:“奶奶,想死你了。”
衛媽終于展開了個笑容。
這些天她的日子不好過,心累得慌。
如今有了熊孩子這張笑臉,心裏總算要舒坦些了。
“大寶啊,怎麽瘦了啊。”一個擁抱過後,衛媽便皺着眉頭擔憂道 。
熊孩子已經瘦回的單下巴高傲一揚:“奶奶,我這才叫正常體重,沒瘦沒瘦。”
衛媽可見不得熊孩子這個清瘦模樣,當即知會楊曉去買些豬蹄排骨回來。
“小楊,你仔細點兒,我教你的都記住了吧?千萬不要買到母豬肉。排骨就要買精瘦的,還有山藥,每樣都買點兒,種類要多,我沒想到的你也看着點兒。”
楊曉取去圍裙,應了聲,拿着錢包購物袋就出了門,腳下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速度一點都不比熊孩子剛剛奔跑的慢。
衛媽心一寬,忙提醒道:“小楊你慢些,不着急,順便買些小吃回來,你自己喜歡吃的也買些。”
“知道了衛阿姨。”楊曉頭都沒回就喊了聲。
衛媽笑着搖搖頭,知道後面必然還有喻蕭然,也就沒關門。
熊孩子已經踹掉鞋子跑進屋,将自己的書包給拎起來,仔仔細細放到自己的小房間了。
知道熊孩子今天要回來,他的房間早就被衛媽給收拾了幹淨,都沒讓楊曉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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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老爹呢。”将書包放好,熊孩子探出個腦袋,賊兮兮問。
說實話,他還是有點小緊張的,自家老爹還是有活力的時候好。
衛媽驚呼一聲:“糟了,你爸爸說是要洗澡,我過來給你開門,就把他忘了。”說罷,奶孫兩人趕忙往浴室沖。
剛走近,就聽到裏面嘩啦啦的水聲,還伴着洗澡歌。
熊孩子眼睛一亮:“老爹,你好了呀!”他激動得差點原地跳起來。
衛媽眼神卻是一暗。
熊孩子激靈,一瞬間就明白過來,肯定不是這麽回事。
“奶奶,我爸他……”
“哎,放心吧,起碼說話了。”
熊孩子嘴一癟,又趕緊展開,反過來安慰衛媽:“奶奶你別擔心,上次我老爸還不是一下子就好了,肯定會好的。”
熊孩子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讓衛媽心中一動。
只是這個想法有點荒謬,也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衛斯自己洗好了澡,衛媽又是松了口氣。
總歸是有長進的。
中午的飯非常豐盛,衛斯就跟個孩子似的,看到自己好吃的,使了勁兒就去搶。
這楊曉的手藝也不錯,直把家裏幾個人的味蕾都給勾了起來。
熊孩子幽怨地望着自家老爹被重得厚厚一層的大骨,這道西紅柿大骨湯非常美味,而且骨頭只是敲出了裂縫,并沒有碎成好幾塊,所以買的時候,楊曉也沒多買,除去她自己的份兒,其餘的每人兩個就沒有再多的了。
畢竟買時候人家要給帶上很長一塊沒用的骨頭,就這麽買下來,也跑了好幾個攤子才搞定的。
可自家老爹是一點不客氣,嘗了一口就開始猛地往自己碗裏堆,一個碗堆不下,又跑去廚房拿了個小湯盆出來,将幹貨盡數夾了自己面前的盆子裏,堆成了一個小山。
熊孩子試圖搶,沒搶過。
單單聽到自家老爸吸溜骨髓的聲音,熊孩子就咽了把口水。
一桌子人哭笑不得:“小斯,跟大寶一塊吧。”衛媽試圖從衛斯碗裏搶食。
衛斯臉一拉,也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就直勾勾地看向衛媽,弄得衛媽伸出去的筷子又讪讪縮回來。
喻蕭然尋了個理由想将衛斯先騙走,然後讓衛媽他媽把骨頭分了,等過來的時候編個理由搪塞過去就成。
他倒是沒什麽,就是熊孩子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怪可憐的。
可衛斯這腦子不知道怎麽的就聰明起來了,喻蕭然叫他,他就冷哼一聲。
“想搶我的大骨是吧。”
這話,這語氣,差點讓桌子上的幾人以為衛斯已經恢複了正常。
可同樣的,他們也知道,如果衛斯恢複了正常,就絕對不會跟熊孩子搶食。
衛斯疼熊孩子,也是出了名的。
熊孩子終究是沒有吃到大骨,衛斯一個人幹完了所有的骨頭,吃飽喝足就開始午眠。
衛媽哭笑不得,讓喻蕭然幫忙看着一家子,跟楊曉出了門,準備去買些大骨回來,偷偷給熊孩子開個小炤。#####大家國慶快樂。
昨天抱歉,我一直以為我存上來定時了,結果發現并沒有。。。。。。我傻了。
不管怎麽說,國慶快樂,好好玩兩天吧。
Chapter125傻了也精明
只是下午肉市裏基本已經沒有大骨了,別說大骨,就是排骨都沒了。
偶爾見了兩塊,衛媽也沒再講究個什麽母豬不母豬,這骨頭想來也不分母豬不母豬的。接着又跑了幾個超市,總算買了些回來。
“小楊,回頭你做的時候把廚房門關了。”衛媽提前叮囑道,背着自己兒子做賊的感覺,有點奇妙。
楊曉應了下來,晚飯前,熊孩子跟衛爸躲在廚房裏,啃得打嗝。
“我爺,你說,我老爹只是返老還童了,還是裝瘋賣傻啊。”熊孩子一面吸溜,一面忍不住抱怨道。
衛爸停下手裏的吸骨頭活兒,嘆了口氣:“哎,命啊。”
這短短三個字,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熊孩子歪着腦袋想了會兒,還沒有想通,就見自家爺爺又伸出了爪子,俨然是已經吃了一塊的節奏,頓時驚呼起來。
“我的爺,你給我留着點兒,也悠着點兒,這裏面可有骨頭渣呢。”一面說着,還不忘随時吸溜一口。
衛爸陰恻恻一笑:“放心吧乖孫兒,難不倒你爺爺。”
熊孩子苦着臉,好在衛媽跟楊曉買得多,總算沒讓爺孫兩因為幾塊骨頭離了心。
衛媽也沒有想到楊曉這骨頭的做法深得家裏老少的心,就連她嘗了都覺得不錯,加上熊孩子本就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大骨也不錯。
平日裏炖出來的大骨油膩膩的,不管怎麽炖都是那樣,吃上兩塊就膩得慌,這信做法倒是讓衛媽長了眼。
回頭就從楊曉這裏學了藝。
楊曉也沒藏着掖着,雇主給的錢多,還經常有小禮物,吃穿都照顧着自己,又不是什麽家傳秘方,便大方地教了衛媽。
只是人不同,做出來的口味終究不同,不過那味道差別非常輕微,衛斯等人是吃不出來了。
衛斯自從嘗到了這大骨的味道,那是頓頓都不能少。
衛媽又開始憂心,這骨頭已經長全的人吃多了,會不會有什麽反作用。
熊孩子在家裏待了小兩天,又要背着書包走人。
走之前對自家老爹是千叮咛萬囑咐,也不知道在囑咐些什麽。
衛斯回了熊孩子幾個白眼,說了風涼話:“放心吧,你走了沒人跟我搶骨頭。”
熊孩子所有的善意都被衛斯這句拔涼拔涼的話給凝固在原地,最後帶着滿腔的悲憤,走了。
轉眼熊孩子便放了暑假,喻蕭然去代開的家長會,熊孩子争氣,考了個班級第一名,年級前三。
老師領導将人誇得天上地下僅此一人,聽得喻蕭然一陣頭疼。
他開始佩服衛斯來,照顧熊孩子這麽多年,開了多少場家長會,竟然都堅持下來了,牛!
反正他是受不了。
家長會開完,按理是可以走了。
但是領導安排年級前十的學生和家長留下商量點事兒。
多數家長是帶着滿臉的喜悅留下的,就連學生都是如此。
喻蕭然跟熊孩子這對組合就顯得不那麽興奮了,甚至有點……小幽怨。
“叔,要不你去跟領導說一聲,咱們家着火了,就不留了。”熊孩子眼睛落在不遠處談笑風生的班主任身上,慫恿道。
喻蕭然點點:“是個辦法,不想知道讓你們留下來幹什麽?”他挑眉,看了熊孩子一眼。
這娃将來必成大氣,別看衛斯這養娃的方子跟養熊似的,但熊孩子并沒有養歪。進退有度,臨危不亂,三歲看老,就是遺傳了衛斯的逗比品質有些差強人意。
熊孩子有模有樣地冷哼一聲:“無事留堂子,非騙還是騙,指不定被騙去幹什麽傻事兒呢。”
喻蕭然一愣:“你經歷過。”
熊孩子果斷搖頭:“沒有,畢竟我有一個聰明智慧的老爸。”
喻蕭然大抵知道以往的情況了,想必也是學校留人,衛斯不知道用了什麽理由,将熊孩子帶走。
“留下來看看吧。”喻蕭然沒讓熊孩子走,雖然應試教育有應試教育的硬傷,但熊孩子往後肯定是要在國內發展的,就不能避免這些經歷。
事實證明,衛斯是明智的。
喻蕭然恨不得直接夾着熊孩子走人。
不過這事兒衛斯能做出來,擱在他身上,是不可能的。
學校留下前十名,就是慫恿家長讓自己的孩子參加什麽什麽班,一句話,拿點錢出來,讓自己孩子多學點兒知識,也給他們送點兒幸苦費。
什麽保送哪裏哪裏的一等高中完全沒有問題。
喻蕭然倒是頭一次聽說進高中也要保送這個噱頭。
“大寶,你在這學校待得怎麽樣?”喻蕭然聽了個開頭就知道後面必定是個領導的無盡循環洗腦大會。
熊孩子煞有介事地搖頭:“孤家寡人,課業繁重,德意志不堪重負,不好,不好。”
喻蕭然提議:“小學期回H中學吧。”
熊孩子一喜,猛地站起來,對着喻蕭然就吼道:“我可以回去H中學上課啦!”
這一吼可算是把家長老師領導的全部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喻蕭然臉色一僵,一把将熊孩子扯回來。
熊孩子跟個沒心肺似的,露出兩排白亮亮的大白眼就沖臺上驟然停止講話的領導說:“領導,我要回H中學了,不聽你講話了成不?反正聽了以後也見不着了,怪傷心的,不如留個充滿無盡後續的念想?”
領導身受重傷,好在經理多年的風雨摧殘,勉強支持了住。
出于尊敬和禮貌,熊孩子跟喻蕭然終究是把這場講座給聽完了。
只是後半場,家長學生們的注意力大多都凝聚在兩人身上。
領導沒想到的是,小學期開學的時候,年級前十連同熊孩子,竟然有三個轉到了H中學,可把H中學的年級主任笑開了花。
當然,這是後話。
暑假接近兩個月,按照往常的經驗,自家老爹必定會帶着自己去旅游,不過現在,俨然是不可能了。
熊孩子在這點上非常識趣,并沒有強硬地堅持什麽,老老實實在家裏伺候自家老爹,多的時間是當自家老爹的打壓對象。
衛斯心思清明前對熊孩子有多縱容,現如今對他就有多糟心。
衛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終于在熊孩子被衛斯欺負得哭了一場時,衛媽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她把一家子叫到一起,還特意給楊曉放了假,就怕家醜外揚。
“我心裏有個想法,你們只管聽,聽完了再說成不成。”衛媽像是經歷了無數的荒涼,最後凝着一口氣,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準備讓施文把小斯接過去。”
Chapter126媳婦帶回家
衛媽此言一出,雖然沒有人立即反對,但是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
熊孩子是覺得早該如此了,沒見上次自家老爹在施老師哪裏很快就恢複正常了麽?
喻蕭然有些不甘,但目前這架勢來看,自家表弟這輩子估計跟施文是脫不了幹系了。
衛爸心裏有點堵,他養的是兒子,不是女人,将兒子送到施文家裏,他這心裏接受不了。
衛媽繼續說自己的理由。
“上次小斯這情況你們也知道,最後是在施文哪兒好的。前兩天他也跟我提了這事兒,我現在是沒別的想法了,只要小斯能好,我什麽都無所謂。”
說着,衛媽便掩面哭了起來。
衛爸心一軟:“罷了罷了,就這樣吧。随他們去折騰,我老頭子也不知道還有幾天,左右是管不了一世的。”
施文接到喻蕭然消息,讓他來接人的時候,還愣怔了一下。
“怎麽,慫了嗎?”喻蕭然見他這态度就是一肚子的火氣,忍不住就是一聲鄙夷。
施文沒作聲,火速趕往。
只是衛媽跟衛爸也收拾了行囊,兩人準備上衛斯那邊住。
他們兩人雖然同意讓施文将衛斯接過去,但顯然是不同意接到施文本家的,說白了,兩對兩人心裏的隔閡,可深着呢。
施諾接到自家表哥電話的時候,也知道自己必定要挪窩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本事,還就在小區裏找了房子租了下來。
後來房主想賣房,給兒子娶媳婦兒,價格叫得也合理,施諾就想給買下來,不過施文沒讓。
這地方隔不了多少年就要拆,沒什麽價值不說,依着施諾的身份,往後肯定不會蝸居于此。
将衛斯親自送到施文家裏,衛媽跟衛爸特意在施文家裏檢查了一番。
縱然先前是施諾在住,不過房間裏也整潔非常,這點讓衛媽衛爸很是滿意。
他們的兒子是個什麽脾性身為父母自然是清楚的,就怕找個一樣的,根本沒有辦法搭夥過日子。
潛意識裏,兩人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不過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而施文将衛斯接上車就給施諾打了電話,所以這會兒施諾正豪氣地在家居商城裏制備全新物件。
耍的是自家表哥的卡,心裏那叫一個舒爽。
“诶,那小凳子不錯,給我來兩套。”這不,一面幫表哥忙,一面還不忘給自己掙點兒福利。
施諾帶着浩浩蕩蕩家居城送貨車到小區時,毫無意外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麻煩等兩分鐘,我去開路。”施諾很有主人家風範,熟絡地上前跟保安說明情況。
他這隊伍太龐大,一不小心就能造成小區堵塞。
來看熱鬧的人也很多,畢竟這豪氣沖天的景象本身就具有吸引力。
新的被套床單一一被搬上樓,整個樓道都被堆滿。
衛斯瞧着就歡樂起來,面上的表情昭示着他很喜歡。
衛媽原本還埋怨施文大費周章,鬧得人盡皆知。
可再看自己兒子臉上的笑容,什麽心思都沒了。
不過屋裏突然多這麽多東西,必定擺不下。
衛媽便做了主,把東西送了些到衛斯的房子。
“這些床單洗一水再用,桌布也是。廚房的用具提前消毒,消毒水這款……”是嗎畢竟是家庭主婦,這些事情了解得多,指揮起來也是有條不紊。
施諾跟施文當苦力,喻蕭然也沒躲開。
熊孩子的工作簡單,看好自家老爹。
實踐證明,衛媽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熊孩子才溜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見自家老爹拿着不知道什麽電器的線頭群魔亂舞。
“老爹,我的天,你悠着點兒啊。”
眼見自家老爹把線頭耍成雙截棍,熊孩子叫苦不疊。
倒是施文聽到熊孩子的聲音,當即放下手裏的活兒,兩步走過來,直接捏住被衛斯瘋狂刷出的線頭。
啪的一聲,線頭打在肉、體上的聲音明顯又突兀。
這一聲也直接将熊孩子的驚呼聲從嗓子眼裏倒流進肚腹。
一張小臉更是糾結萬分。
就看自家老爹那力度,啧,施老師這收不疼麽?
不疼當然是假的。
施文卻面不改色。
衛媽聽到聲音扭頭看到的,便是施文捏住衛斯甩出的線頭,輕柔地将線頭從衛斯手裏奪到自己手裏的場景。
那一聲聽着都讓人生疼,可這人愣是連眉頭都沒顫一分。
衛斯被奪了玩具就不可以了,把着施文的手就要咬。
施文用了巧力将衛斯的下巴捏住。
衛媽剛升起的一點好感瞬間消散,正要發怒,卻又聽施文耐心十足對自己兒子道:“髒,洗幹淨再啃好不好?”
衛斯似乎也被施文輕柔的聲音說服了,哼了一聲還真沒再糾纏。
衛媽別過臉,眼不見為淨。
平日裏在家鬧上天,現在人家一句話就是天,這兒子,是真沒了。
忙活一天,施文做主,在酒店請客。
衛媽一向不喜歡外面飯店的菜,不健康。
不過施文主動提及是一家養生菜,菜品還不錯。
衛媽也知道現在擺了滿滿一屋子新品的家的确不适合做飯。
而且衛斯那廚房,還真不像樣。
倒是施文的廚房,她仔細觀察了一番,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而且最近還有動用過的模樣。
雖然知道最近都是施諾住在這邊,但都是一家人,想來施文也差不到哪裏去。
總之衛媽也沒心思繼續在廚房折騰,而且她們的确需要個地方好好談談衛斯的事。
不過施文選的地方還真入了衛媽的眼。
這地方有點偏,但裝修非常複古,濃濃的古典韻味兒将人的心情也安撫可兩分,忍不住就吐了幾口濁氣,舒緩了心情。
“客官,菜單在餐桌右面的牆上,點餐或許介紹菜品請輕扣門扉三次。”
這裏的服務員也只化了淡妝,儀态端正,深得衛媽的心。
菜單是刻在木牌上的,施文介紹道:“需要點的什麽,把木牌橫起,插到牆上的縫隙就行。”
衛媽定睛一看,果然每個木塊下都有一條合縫的細口。
衛媽好奇,也忘了兩人之間的隔閡,便多問了兩句。
施文一一解釋了,耐心又不失尊敬。
最後衛媽一口氣多點了幾樣,起了下次再來的 心思,便想着多嘗嘗。
衛斯和熊孩子吃了兩個圓肚子,父子二人癱倒在一起,間或打個嗝,魇足不已。
衛媽也難得多吃了些。
到她這個年紀,對口食其實已經沒多少執念了,平日裏也注重養生。
今日的确是個意外。
吃飽喝足,也沒人着急,衛媽也沒忘記正事。
“施文,衛斯我就交給你了,我跟你叔叔沒別的要求,就盼着衛斯這輩子平平安安的。”她頓了下,嘆了口氣。“你現在跟我說什麽情愛,我老婆子不信。但衛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受苦受累,我老婆子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心疼。”
衛媽說了很多,除了熊孩子跟衛斯間或一聲打嗝聲,整個房間安靜非常。
施文也知道衛媽的意思,就是讓衛斯住他這裏,不是就同意了兩人的事 ,只是想讓衛斯今早恢複。
衛媽沒有拐彎抹角,但施文知道,衛媽其實已經松了口。
Chapter127我們好好的
衛媽已經把話題抛了出來,施文也沒打算繼續跟人繞圈子。大夥兒都累,犯不着。
施文站起來,當着一桌人的面,恭恭敬敬沖衛媽衛爸行了禮,嘴裏更是不卑不亢。
“叔叔、阿姨,我年紀也不小了,多的我保證不了,但我若是想玩,絕對不會在你們面前把紙給捅破。”
衛媽臉色一變。
施文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繼續道:“我自認為自己不是個混蛋,叔叔阿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找人查查我施文這些年的作為,就是從蹒跚學步開始查也沒有關系。至于其他的,哪怕衛斯一輩子這樣,我也有本事保他一世歡快,大寶的後半輩子也不用擔心。”
他已經把話說到這種份上,是擺明了不介意子嗣的問題。
衛媽思想雖保守,也聽出了施文話中的決絕。
待施文說完,又是良久的沉默。
打破這聲沉默的是衛斯的呼嚕聲。
那淺淺淡淡的滿足的呼嚕聲,頃刻間将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衛媽還來不及動作,施文已經随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衛斯身上。他這動作像是做了無數遍,動作輕柔卻又準确無誤地将外套披在了衛斯身上;整個過程沒有半分扭捏做作,反倒非常熟練。
就好像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合該如此似的。
衛媽終究沒再說話。
衛斯吃飽睡着,施文當着衛媽衛爸的面,直接将衛斯抱起。
他們吃飯的地方離住處還是有點遠,施文自作主張,直接将衛斯帶到了自己車上。
熊孩子自然是跟着自家老爹走,十分熟練上了施文的車。
他這車已經不是以前的二手,不過也不招搖,也就六十來萬。
衛斯坐上去,屁股還扭了兩下,哼唧了兩聲,頗為滿意。
熊孩子打了個飽嗝,小爪子拍到駕駛座靠背上,又被彈了回來。
“施老師,你終于換車了啊,這是我老爸那輛?”
車身一抖,施文嘴角當即就是一抽:“不是。”那輛車好像還在車庫裏蹲着,“車子你老爸沒有開回去?”施文不由得一愣。
上次衛斯發病,衛家強行塞給他豪車,他沒動,也明确表示了自己不會要,還以為車子已經被開走了,難不成還在?
“哪能啊,都說了給施老師的。”熊孩子擺好姿勢,拿腳丫子踢了下靠背,催促施文開車,又才把小眼睛給閉上,一派享受:“施老師,我老爸的嫁妝都給了,你可不能嫌棄他。雖然老爹這會兒是有點不正常,但是你一定得相信,老爸正常的時間還是挺多的。”
說着,熊孩子又陡然沉默下來。
施文隔着後視鏡一瞧,熊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把眼睛給睜開了,看着一旁睡得滿足的老爹,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
施文心一軟:“你爸爸不會有事,放心。”
說完又審核了下自己這話,覺得少了些。
衛斯如今這個樣子不說他心理沒底,熊孩子人雖然大條,年紀卻不大,這個時候肯定也是慌的。
衛媽又要照顧衛爸,而且照着衛爸的架勢,估計這次火災對他影響也很大,如果可能,最好是上醫院瞧瞧,好好養着。
即便衛媽想照顧衛斯,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熊孩子一個人夾在中間,很容易就被忽視。
施文琢磨了陣子,開口道:“大寶,你放心,你爸爸在我這裏不會有事。對了,新學校适應得怎麽樣?要不要回H中學?”H中學裏好歹還有王曉文一群小夥伴,現在又有施諾給照看着,畢竟要讓人放心些。
再說了,喻蕭然即便想往國內發展,現在的主心也依舊是國外,肯定沒有那麽多時間和精力來照看熊孩子。
施文這邊考慮得非常齊全,從熊孩子的身心健康出發,将後路都想好了,甚至想好了怎麽去同衛媽衛爸說,怎麽将喻蕭然這一關給斬了。
可趁着紅燈扭頭一看,熊孩子不知道什麽就跟衛斯睡到一塊兒去了,嘴角上還帶着點小水流痕跡。
人正主兒心大着呢。
施文單手揉了揉太陽穴,他是真的低估了被衛斯養大的孩子的心理承受力。
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淡笑,霓虹萬千,總算是将一大一小給扛進了屋。
熊孩子吃太飽了,車子一停就醒了,開始打飽嗝,看模樣是非常痛苦。
衛媽跟衛爸也沒再探班。
施文将衛斯小心翼翼從車廂裏抱出來,又招呼熊孩子把車給鎖了。
“施老師,搞定了,我去摁電梯,你可用點力,別把我老爹給摔了。”熊孩子打着呵切,撒丫子過去就把電梯給打了開。
兩人分工合作,施文将衛斯放到床上,就這麽折騰,衛斯還沒有醒。
“施老師,我扛不住了,我去睡覺了。”熊孩子将車鑰匙随手一扔,隔空一個抛物線,準确無誤地扔到了床頭櫃上。
施文要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忍不住一陣地額頭直跳,這小不點兒的習慣,還處處透着衛斯的影子。
真心不怎麽好。
大晚上的,他也沒打算跟熊孩子說生活習慣的問題。
雖然他沒有潔癖,但一向做事有條有理,原則上,還是有點不習慣熊孩子這老大粗的生活狀況。
不過施文也沒想,衛斯比起熊孩子來那也是八九不離十,他怎麽就沒有想過将衛斯給扳正扳正。
衛斯也吃得多,施文把手放到衛斯肚皮上,輕輕揉了兩下,這人就開始滿床地打滾兒跑。
施文一愣,旋即玩心大起,又揉了兩下。
兩人一個揉,一個拼了命地打滾兒躲,就是沒有要醒的架勢,玩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時間已經夠晚,估計還能玩一陣子。
施文嘆了一口氣,走至窗邊,點了根煙。
他吸煙從來不過肺腑,只在嘴裏過一圈,就吐出來。
這一次或是想事情太多認真,不小心就吸了口,頓時咳了起來。轉瞬又想起什麽,匆匆控制住即将咳出的聲音,憋得滿臉痛苦,沖進洗手間,差點導致反胃。
“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半夜把自己差點憋吐,施文對着鏡子,自嘲一笑,洗了把臉,也沒精力再洗澡,直接上了床。
頭一天大家過得都比較累,晚上又吃了頓飽的,以至于日上梢頭,愣是沒有一個人要起床的意思。
衛媽倒是醒了,到了她這個年紀,已經沒那麽多瞌睡了。
不過衛媽也沒有立馬過來探班,這頭一天,總得要給人點相處的空間,既然已經放了手,衛媽就不會跟人死磕。
只不過施文這邊就不是那麽美好了。
一大早,施文就醒了,倒不是他精力旺盛,而是被吓醒的。
任誰做個萬蛇纏身的大噩夢都不可能平靜下來。
等醒來一看,萬蛇倒是沒有,一雙白花花的大長腿,外加兩條不甚粗壯的白胳膊,牢牢實實将自己纏住,八腳章魚指不定都沒有如此完美的纏功。
施文哭笑不得,時間還早,也沒打算起來,便想着将人扒拉開,再繼續睡。
一拉,沒動靜,大衛先生穩如泰山。
加把勁,再拉。
二拉,沒動靜,大衛先生坐如洪鐘。
再加把勁,拉——
“啪!”
巴掌和人臉接觸的清脆聲在這個清晨顯得格外響亮,窗外幾只早起的瓢蟲似乎都展翅飛離了這是非之地。
右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告訴施文,他絕對沒有做夢。
“衛斯,松松手。”跟一個目前智商只有半大點孩子的人置氣顯然是不可能,施文試圖采取溫柔攻勢,試圖将衛斯給說服。
這做法似乎有了那麽點作用。
只見衛斯手一動,腳也顫乎了兩下。
施文還沒來得及逃,又在下一秒被衛斯“五花大綁”住。
饒是施老師身負“絕世武功”,遇上大衛先生的“死纏爛打”,也是泥菩薩過江,難保自身。
施文無奈一笑,幹脆抱着人繼續睡。
這次他是清醒的,衛斯這麽個纏人法對施文原本并沒有影響。
可問題就在于,衛斯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竟以沒五分鐘一甩手的頻率,直直往施文臉上招呼了好幾次。
剛開始施文還以為是這人不小心,到後來一陣狂喜,哪怕對衛斯這麽對待,他也覺得是衛斯又恢複正常了,跟他鬧着玩呢。
有多期望就有多失望。
衛斯這做夢自己變成了招財貓,手搖啊搖,搖啊搖,現實就是一次又一次打在施文臉上,啪嗒啪嗒。
說不失望是假的,施文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衛斯不能跟他吵嘴,不能在他面前耍寶了。可能是上一次恢複得太過于順利,以至于這一次,到如今,被衛斯夢裏一次又一次甩巴掌,他才驚覺,衛斯是真的變了,變成了個小孩子。
如果這人一輩子都這樣,那怎麽辦呢?
甘心嗎?人家談戀愛的日子他施文在幹什麽,在偷偷創建公司,在為了自己的老師夢努力。別人生娃打拼的時候,他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有了自己的公司,當上了老師,帶着一群蘿蔔頭大步向前。
可人家兒女成雙的時候,他才遇上了這麽個人,心動了,情根種了,饒是他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也淡定不了,接受不了。
施文鑽進了牛角尖,就這麽任由衛斯牌招財貓甩了自己好幾個巴掌,右臉通紅。
只是在下一個巴掌甩過來前,施文動手将人的手死死捏了住。
“衛——斯——”
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像是廢了他天大的力氣似的。
只可惜衛斯根本沒有給他絲毫有用的回應,倒是哼唧了兩聲,表達了一番美夢被打攪的不滿。
施文卻是猛地一個翻身,愣是将八腳章魚衛斯給反壓在了身下。
“衛斯。”他又叫了一聲,嘶啞的喉嚨發出的低鳴宛若困龍,嵌着不滿,嵌着隐忍。
被吵得厲害了,衛斯總算從美夢裏醒過來。
他睫毛長而密,此時見到眼前的施文,不由得飛快地眨了兩眼,像是孩子看到心心愛愛的糖果似得,高興壞了。
“帥哥!”衛斯語出驚人,清亮的嗓音卻帶着濃烈的孩子氣息。
施文一愣,便已經被衛斯反客為主,反壓在自己身上,睡醒的人精力旺盛,口裏歡快地喊着“帥哥”“帥哥”,也不知道高興的是個什麽勁兒。
施文剛剛醞釀起的那幾絲不甘也化作繞指柔,擡手輕輕揉了揉身上人柔軟的發頂,正要說兩句體己的話,門哐當一聲被踹開,衛大寶小朋友雙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瞪大,瞳孔皺縮,雙唇大張,再伸出舌頭,吐一吐,就是典型的小鬼一枚。
熊孩子倒是沒有吐舌頭,不過也差不多了。
“老……老爹,你……你這也……忒奔放了啊。”熊孩子咽了把口水,将視線投到被自家老爹跪壓在身下的施文身上,慢動作伸出自己越漸瘦弱的大拇指,瞪大的明亮眸子也跟着一閃。
“施老師,你對我爸可真好。”飛快丢下這麽句意味不明的話,熊孩子掉頭就跑,還不忘順手将門給帶上,好死不活還隔着門框吼了句“老爸悠着點,施老師最近可累了”。
施文整個面部扭曲,淡定如施老師,也有了将熊孩子拎起來,揍一頓屁股的沖動。
等衛斯的新鮮勁兒過了,不跟施文鬧的時候,熊孩子在廚房裏都已經把方便面給煮的香噴噴的了。
“施老師,你們完事了呀。”熊孩子優點就一個,倍兒孝順,吃獨食這種活兒,是絕對不會幹的。
只是這話說得,施文當場就是一個踉跄。
“這是煮的什麽?”施文繞過話題,随口問道。
方便面的味道這麽大,他不可能聞不出來。
熊孩子一聽施文這麽問,他這小辮子就翹了起來:“施老師,我煮的方便面呀。你可得嘗嘗,我老爸都喜歡吃我煮的方便面呢。”
正說着,跟着施文一起出來的衛斯就将鼻子湊到碗邊上聞了聞,在熊孩子自豪不已的目光中,又一臉嫌棄地将腦袋移開。
施文頓時沒繃住笑,依着他的理解,估計是這兩父子都懶,這懶的時候,可不是吃嘛嘛香麽?
熊孩子見自家老爹如此對待自己,小臉一拉,委屈得不行。
施文嘆了口氣,小露了一手,總算将兩位大爺給伺候好了。
飯後衛媽終于找上了門,家裏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妥當,衛媽主要是過來幫忙的。
“阿姨,我要去一趟公司,家裏這邊就交給你了。”施文也沒拐彎抹角,他現在招架兩個公司,根本就不可能逍遙太久。
衛媽聽到施文這話,第一反應的确不怎麽好。
不管怎麽說,自己兒子現在跟施文是綁在一塊了,施文去公司,衛斯到底擱在那裏,事先也沒個商量,不怪衛媽心裏不舒坦。
衛媽心理不舒坦也就沒回話,悶頭幹自己的事情。
這一點倒是跟衛斯不怎麽像。
施文想,要是換成衛斯,這會兒指不定怎麽想着給他使絆子呢。
可這個想法才生起,立馬就被活脫脫的殘酷現實給打倒。
施文嘆了口氣,他想這或許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逆天搞同,就得付出點代價,比起他了解過的幾起真實可靠案例,他這個懲罰,其實并不嚴重,該知足的。
施文稍微收拾了下,直接帶了衛斯要出門。
衛媽這會兒才一臉不滿地将人叫住。
“你把小斯帶上幹什麽,他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把人帶出去丢人現眼?”這話就有點重了,衛媽原意也只是不滿施文的不商量,倒不是真覺得自己兒子變成如今這樣就丢人現眼了。
只是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