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部手機，那可是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45)
卻壓抑得如同困獸：“所以你讓人故意給謝雪昭下套，讓他把全部身家投入到一個漩渦裏。闵君，你以為謝雪昭真的不知道是你在背後鬧鬼？”
“知道又怎麽樣？他明明就是無力回天，只能讨好我不是麽？”
又一拳頭落下，闵君整個人狼狽極了，可他還在笑：“打，随便打啊，成可死的時候，可疼多了呢。”
“瘋子！”施文低咒一聲。
闵君擡頭，帶血的唇斜斜勾起，施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先前故意把K姐趕走，就是讓K姐幫他打聽一些事情。K姐在娛樂圈人緣非常好，一旦跟他鬧扳，很多和他有關的糟粕事兒都能打聽到，果不其然，K姐收獲巨大不說，甚至發現闵君跟一位道上的人關系匪淺。
施文早先就懷疑過，闵君家裏并算不得有錢，闵東南根本就沒有能力送他出國，可最後他不但出國了，還混得很不錯的樣子。
只不過這個不錯，完全建立在別人的給予上，而闵君付出的，不過是一個軀體。
昔日的好友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簡直就是魔障。可如今，施文陡然覺得，也許正是他跟謝雪昭的縱容，才成就了今天這個鑽牛角尖，甚至連自己都賣了，胡作非為的闵君。
他擡手卡在闵君脖子上，呼吸陡然變得困難，闵君整張臉都變了色。
“闵君，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靠山最近恐怕惹了點麻煩。我不介意推波助瀾。”
“他怎麽——樣管我——屁——事——”闵君掙紮着吐出一句還算完整的話。
施文反手一拳，實打實落在他肚腹上。
闵君已經完全站不起來，施文，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袖：“闵東南時日不多，已經轉到中心醫院。”原本想來找個說法，到如今，施文忽然覺得不必要了，他只是想去看看衛斯，看看那家夥有沒有在片場好好拍戲。
出門的時候，隔壁的男孩正捧着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西裝杵着。
施文腳步很快，兩人差點就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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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看到施文，眼神慌亂了一下，旋即十分禮貌地将西裝遞到施文面前：“謝……謝謝，你的衣服。”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施文視線落到男孩背後，一個同樣穿着一身西裝的男人正叼着一根雪茄。察覺到施文的眼神，男人轉過頭，輕輕點了個頭。
施文接過外套，走過去：“樓玦，玦爺。”施文以前并不認識這號人物，甚至名號都沒有聽過，他很少插足這些圈子。就算他是森冉的老板，很多事情也沒有親自插手。
但樓玦玦爺的名頭，黑白兩道，其實名頭都很大，只是和平社會，大家都比較收斂。
樓玦長了張典型的歐美人輪廓分明的面孔，略平的下巴卻又立體感十足。
他走過來，十分禮貌地收了煙，沖施文握了手：“你朋友的公司沒有問題，前期壓力很大，後期發展潛力無窮。”樓玦自顧自說起來，他聲音低沉得厲害，渾身自帶一股威壓：“施家百年香料家族，底蘊非凡，我很佩服。森冉雖然是娛樂界的一批黑馬，只是這匹黑馬太清流，想來麻煩一向很多。”樓玦擡起頭，他眉目稍微軟了一些，繼續道：“不過施先生有位不錯的伴侶。”
施文的警惕心也因為樓玦最後這句話放開了一些。
都是聰明人，他自然知道樓玦開門見山就同他說這些做什麽。
他也查過，謝雪昭的公司的确因為闵君的手腳陷入不利的境地，但正如樓玦所說，一旦謝雪昭挺過去，後面發展潛力無窮。施家先前因為周傑一事的确陷入了困境，不過說起來就算當時放棄周傑，對施家也沒有什麽大的影響。森冉這邊，問題是有一些，也許他應該理解為這位號稱黑白通吃的玦爺看得起他，才會不遺餘力地打壓。
“樓先生是個聰明人，我也提醒樓先生一句，想把張牙舞爪的貓留在身邊，不是無限的縱容就行，得讓他們學會什麽時候收斂自己鋒利的爪牙，什麽時候又能肆無忌憚地放出來。”
Chapter198新劇上映中
闵君玩的那個小男孩施文并沒有多花心思，該他上心的，他自然會上心，不該的，他也不是真那麽閑，事事都要關心。
樓玦那樣子就不像是對闵君沒有任何的感情，他對樓玦的了解雖然少，卻也知道，在樓玦那個位置，真要是把闵君當個玩物，絕對不會讓闵君有能力在外面找人。
施文扯開領帶，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衛斯扔在座位上的演戲道具，那是件帶着破洞的衣服，和平日裏喜歡小小招搖一下的大衛先生的形象完全不符合。可就是這種奇妙的違和，讓施文堅如磐石的心一點點軟下來。
直接把車開到片場，施文沒有驚動在拍戲的人，從一個看客的角度來說，衛斯在片場的确很認真。
施文現在的感覺很奇妙，他從來沒有見過衛斯認真的模樣，這是頭一次。
以前總覺得這人跳脫得很，說話又沒個輕重，能夠當得起一家老板，都是個奇跡。可此刻，見慕導劈頭蓋臉地罵着，這人卻老老實實聽着，不停地問何旭，問旁邊的工作人員，想把一個鏡頭拍好的勁兒，他又忽然明白，自己這個年近三十的老處男，為什麽會一頭紮進這個男人的生活圈裏。
“pass！”慕導一聲令下，衛斯松了口氣，毫無形象地坐到地上。
何旭過來拉了他一把。
“謝謝哈。”衛斯笑眯眯道了聲謝。
這謝裏有幾分揶揄何旭自然不會在意，在娛樂圈混跡這麽久，誰是真情假意，他看得多了去了。衛斯這樣，也不知道是在吃醋呢還是吃醋，見怪不怪了都。
“沒事，施老板好像來了。”何旭好聲提醒。
衛斯眼睛一亮，扭頭正好看到施文，一個鯉魚打挺趕緊就站了起來，也不顧及身處的場地，大步上前就準備跟施文說話。
腳步剛跨，就發現何旭臉上似笑非笑的笑容。
衛斯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旋即哼哼一聲，昂首闊步走到施文身邊：“你來幹啥，我演得咋樣？”擡着一雙斜眼，眼中的亮光卻不加絲毫掩飾。
施文敢保證，要是他敢說一個不字，這人能給他來個當衆家暴。
“很厲害。”施文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之詞。
旁邊立馬響起一陣陣起哄的聲音，衛斯扭頭嚷嚷道：“劇本沒背完的趕緊被劇本去，瞎轟轟，小心下一個NG的就是你！”
那聲音不大，衆人自然也能聽出他聲音裏沒有真要責任的意思。
一個布場工作人員當即吹了聲口哨：“大衛，要見家屬啊。”
大夥兒跟着笑了兩句，衛斯臉皮忒厚，拽着施文往前一推，擡着下巴說道：“有本事你也見個家屬啊。”
慕導虎着臉呵斥道：“瞎折騰什麽，下一場還拍不拍了？”
衛斯吐了吐舌頭，拽着施文往休息區去。
不難看出，他在片場還是混得不錯。
“你怎麽來了？”衛斯毫無形象地灌了口水，或許是入戲太深，這人最近的行為規範倒真有點像個底層民衆混混。
施文看了眼慕導那邊，說：“今天的戲份拍完了嗎？”
衛斯搖搖頭，他有些淡的眉頭輕輕皺起，看起來有些懊惱：“前面有場戲感情一直沒有用對，花了不少時間，還剩下一場。”
施文點點頭，衛斯還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就發現這人轉身跑去跟慕導打交道了。
等兩人說完話，那邊慕導就喊他過去拍戲。
衛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按理說慕導是個十二守時的人，他的戲份因為NG次數有點多，所以既定時間已經用完，這種情況下，沒有拍完的得等到別人的戲份拍完，他才能繼續補，總之現在不該他上場來着。
或許是有施文在場，小小的自豪心作祟，衛斯接下來的一場戲竟然出奇地一場過了，就連慕導都調侃到，讓施文往後多來片場瞧瞧。
“有老板在場就是不一樣。”
衛斯的臉終究還是紅了下，趕緊跟大家夥兒打了聲招呼，拽着施文逃之夭夭。
施文一路直接将車開回家，現在家裏就他們兩個人，衛斯有點納悶兒。
“我說施老師，你千萬別告訴我，特意上片場把我拎出來，就是為了跟我過二人世界。”衛斯一面踹掉鞋子，一邊雙手插兜，晃悠悠往屋裏走。
剛走了兩步，身子便騰了空。
他下意識驚叫一聲。
“我靠！”被扔上床的時候，衛斯總算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施文今兒個，貌似精蟲上腦了。
“嘿，哥們兒，白日宣淫，是不是有點不好。”衛斯打了聲呵呵，笑話，大老遠的把他從片場拎出來，就是為了回家滾被單兒，他這面子往哪裏擱？
當然，能換個上下自然瞬間變友好。
施文哼笑一聲，支起上身将衛斯整個人圈住，确定這人翻不了聲，立馬抛出一顆糖衣炮彈：“你最近都忙着拍戲，是不是也該盡盡夫夫責任？”
都是老司機了，衛斯自然明白施文的意思。
他瞪着眼，笑嘻嘻捏了把施文的胳膊：“打個商量，換個位置怎麽樣？”
施文附身。
位置這種東西，自然不是想換就能換的。
衛斯拍的片子緊趕慢趕，總算趕在國慶前推上了大衆的眼睛。
知道衛斯的片子要上影，衛媽衛爸特意抽了時間，專門包了場子看。這場子，還是施文給安排的，一家五星級賓館，攏共包了五個房間。
施父施母也湊了過來，弄得衛斯有點小緊張。
特別是施父施母還給他弄了小禮物。
施母送的是個鑽石袖扣，一看就價值非凡。施父送的是條GUCCI的皮帶，衛斯也鬧不懂二老的意思，只好在電視獨家播放開始前把施文拽到廁所說悄悄話。
“诶，你爹媽啥意思？”衛斯頗有些心虛地瞧了瞧門口，這廁所也不知道隔音效果好不好，他這個惆悵啊……
施文摸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向衛斯：“不喜歡？”
“那能啊。”衛斯給吓了一跳，就是真不喜歡，他還不能妥妥的收着麽？心裏毛得很，衛斯拉過施文的耳朵，悄聲說：“你媽送我個袖扣，就算吧，你爸送我根皮帶，我怎麽瞧着都是要揍我的節奏？”衛斯賊兮兮說道。
Chapter199苗頭初現時
兩人在廁所說悄悄話，外面，衛媽跟施母已經在商量着，什麽時候一起出去旅游的事情。兒子現在是管不住了，二老表示，只能借用吃喝玩樂來彌補心裏的空缺。
好在衛斯也沒有糾結多久。
這次的片子反響和意料中的差不多，挂着慕導這個金牌導演的牌子，就不可能平淡無波。而且還是何旭的首部影視作品，何旭的粉絲打了雞血似的幫忙宣傳造勢。
衛斯自然也成功收了一批迷弟迷妹。
粉絲的力量是無窮的，衛斯這個男二號長得帥氣不說，還是個新面孔，鐵杆粉和黑粉齊齊上架，加上小道消息一走，很快，衛斯是森冉施老板愛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更有人“賊心不死”，把衛斯的老底兒都給翻了出來，一時間，森冉內部人員都知道，自家老板身邊那個帥哥并不只是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人家也是公司的大老板！
得知這個消息最難以接受的卻是梁世源，他一直以為衛斯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說白了，就是用着施文的錢，傍着施文的權那種男人，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人家自己就是一鑽石王老五。
這麽一看，自家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簡直……笑掉人大牙都不足為過。
加上K姐也回到了森冉，雖然公司裏的人并不知道K姐這段時間去了哪裏，不過瞧着人家直接升職為副總裁，就知道絕對不是明面上的被逼走。
人精們眼睛明亮着呢。
原本還擔心何旭會重新分配給K姐的梁世源，這下也知道施文的用意了。他苦苦地想争做娛樂界第一經紀人，把K姐碾壓下去，結果人家已經更上了一層樓。
說到底，是他目光短淺了。
經此一遭，加上前頭被人擺了一道，梁世源的心境莫名地穩定了許多，這段時間的業績是蹭蹭地往上漲。
衛斯這段時間拍戲的興趣剛過去，就被一大波粉絲砸得幸福得暈了頭，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舉着爪子噼裏啪啦地按平板，吵得施文最近的睡眠質量迅速下降。
被逮住了這人也不怕，胸脯一挺，美其名曰：“和粉絲交流感情。”
好在衛斯這熱度也沒有持續多久，自己就抛棄了這項苦差事。
元旦的時候，衛斯要回家跟衛媽衛爸一起慶祝，施文這邊是走不了了，施家家族人細算下來上千都有可能，每年元旦都是要聚一聚的，因為過年的時候天南海北把人聚集起來實在不容易，所以一般都是陽歷年大家聚，農歷年再自己在小家裏聚。
“大寶年後也快期末考試了，以後是出國還是留在國內，提前打考慮。”施文一面把親朋好友從天南海北送來的年禮分撥往紙箱裏裝，準備給衛媽他們帶些過去，一面叮囑。
衛斯兩條大長腿整整齊齊疊在一起，斜躺在沙發上，手裏還拿了包碧根果，啃得噼裏啪啦的響，沙發周圍散了一圈堅殼。
施文看了眼，保持了沉默。
別人領回家的是媳婦兒，他領回家的，十足的一大爺。
好在這位大爺現在已經掌握了一項自己弄髒的地兒自己收拾的技能，否則他都要抓狂致死。
“大寶心裏門兒清，不用我操心。”衛斯随口道，又繼續埋頭跟碧根果折騰。這玩意兒是好吃，就是殼兒要不一咬就全碎了，要不卡在殼裏吃不到，心累。
最後衛斯還是沒有扛施文準備的厚重的年禮回家，施文家裏堂兄表弟姐妹多，這年禮每年都堆成小山，他們家其實也差不多。
王大叔，丁大媽，田二爺，這些人最喜歡往他家裏送東西，從他小的時候就是這樣，所以他們家的年禮，比起施文來只多不少。
衛家的習慣是要看跨年晚會的，農歷年要看，公歷年也要看，所以早早的，衛媽就準備好了湯圓餃子，為了應景火紅的氣氛，家裏的空調在這一天也換成了電烤爐，讓整個屋子看起來紅紅火火的。
桌面上還擺了這個季節并不容易購到的清水煮海蟹，對蝦也是不要錢似的擺着。滿桌子的吃食，也就熊孩子跟衛斯兩個人還能開動，衛媽上了年紀，又喜歡養生，晚上過了八點是堅決不吃東西的，就是今天是例外，那也大不了等十點多再一起吃點餃子湯圓。
衛爸的食物更是被衛媽強烈控制着，想吃也別想。
“老爸。”熊孩子吃了個半飽，就擡起頭跟自家老爸說話，一會兒還得守夜，這會兒不能吃太飽，不然容易犯困。
“怎麽了？”衛斯也吃得差不多了，煞有介事地開了瓶紅酒端在手裏，晃悠着一派享受。
熊孩子想了下，心裏一直不安穩，總覺要把這事兒給說出來。前些日子他們學校搞了個體檢，順便采樣個什麽數據弄個什麽庫，他也沒聽明白，反正意思就是抽取一點血，做個檢測，順便再存個樣本給一群研究人員做什麽研究，保證不會洩露個人信息，也不會找上真人什麽的，當時他也沒在意，學校還開了家長會，一切自願，衛斯倒是在拍戲，他自己自作主張給同意了。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兒，班上那麽多人，大家都覺得沒什麽，又不是把人送上去做實驗，只是把抽的血拿去廢物利用而已。
但是前些天有個老外過來找他，那老外他是認識的，就是自己應該喊姨媽的程慧的老公。那老外原來也是參與這項計劃的一個國外人員，因為看到了他的抽樣血液，然後貌似有些結果，過來找他求證了一些事情。
熊孩子撓撓頭，他也有點亂，沒理清是怎麽個情況，反正那外國醫生來找他的時候，他還吓了一跳。中國人看老外多少有點臉盲，更何況他跟程慧那邊的人其實并不熟，也就是自家老爹生病在國外那段時間見過。
“他問我媽是誰，問我出生日期，莫名其妙的。”熊孩子皺巴着小眉頭，依舊有些不解。
衛斯卻差點将手裏用來裝逼的高腳杯給捏了個粉碎。
涉及到熊孩子身世的問題，他還比較鎮定，只裝作不經意問道：“他怎麽來國內了，我記得他好像不是負責基因這一塊兒的醫生啊。還問了什麽？”
熊孩子也摸不懂是個什麽情況，他只是直覺要把這事兒給自家老爹說說。
“我哪裏知道啊，就是覺得奇奇怪怪的。”熊孩子聳了聳肩，眼看晚會要開始了，立馬扭頭沖還在廚房忙活的爺爺奶奶吼道：“馬上開船了，爺爺奶奶快！”
Chapter200這事有點懸
這個跨年夜衛斯完全是在心驚膽中度過的。
新年的鐘聲一敲響，衛媽的吃食攤子都還沒有收拾，就被衛斯給拽進了屋說悄悄話。
衛媽心頭警鈴大作。
這些日子她跟施母都采取了放養政策，準備讓施文跟衛斯兩個人自動厭倦對方，然後再分別充當自家娃的知心媽媽，巧妙拆開兩人。衛斯這乍然拉着她一臉急切的樣子，讓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出了問題。
原本應該高興才對，然而事到臨頭，衛媽這顆心卻忐忑起來。
“小斯，怎麽了？”原本是衛斯拽着衛媽，這會兒衛媽反過來緊緊握着自家娃的手，生怕這娃又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按她跟衛爸也別活了。
時間的潛移默化下，衛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每當衛斯跟施文感情有點破裂的兆頭時，她的第一反應已經不是去拆散兩人，相反，讓她擔心的反而是兩人生了矛盾後彼此不開心。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
我衛斯擰着眉頭，把熊孩子說得零零散散的話給總結了一下。
“媽，程家那邊，是不是發現了？”衛斯抿着嘴問。
熊孩子是程家的孩子，也是他姐姐的，又在身邊養了十幾年。小時候，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的衛斯，給熊孩子把屎把尿，如今要把熊孩子送出去，跟要了他的命有什麽區別？
衛媽心裏同樣翻湧起驚濤駭浪，事隔多年，兩家的關系沒有破裂已經是萬好的結局，如果程家那邊真的發現了熊孩子的身份，兩家關系破裂是小，孩子肯定留不住。
衛媽整個後背都涼了。
衛斯發現自家親媽不對勁的時候才懊惱地拍了把自己的額頭，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他就不應該草率地說給衛媽聽，把人給吓得。
“我親娘，你先別急，熊孩子就抽了個血而已，學校裏那麽多抽血的呢，就算那老外做實驗要全面化驗血液，他也不知道姐夫的資料啊，沒有對比看不出來什麽。再說了，熊孩子血液裏還有姐姐的基因呢，我跟姐姐身上都還留着你跟老爸的血呢，肯定只是碰巧在學校，然後又瞧見熊孩子了，出于醫生的通病，随口那麽一問。”衛斯連忙安慰道，雖然這說辭就是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一個行業的從事者的确容易有那麽些通病，但也不見得會拉着個孩子問 。
衛媽沒想那麽多，衛斯給了她一個理由，她便信了兩分，只是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這事兒當年他們做得隐蔽，幫忙隐瞞的也是衛爸的老朋友，以至于到現在都有許多人以為，熊孩子是衛斯年少輕狂，在外面留下的孩子。
就為了這事兒，大衛同志經常成為鄰居教育孩子潔身自好，不要早戀的例子。
但這事兒出了，就不可能完全放心得下來。
不過這事兒一來，就是一串串。
元旦過後沒兩天，衛斯的演員夢偶像夢是徹底被抛在了一邊，他現在急得大冷天的，嘴上都冒了兩個泡，就怕熊孩子那天就沒了，哪裏還有功夫跟粉絲們互動？賬號早就扔了，因為也不打算繼續在娛樂圈混，所以他這賬號一直都是自己在操作，森冉官方都沒有派人經營。當然，這其中也有施文的意思。
衛斯，并不适合長久地待在娛樂圈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可這邊的事情他能抛，保險公司那邊就不行了。
前頭喻蕭然找來的老外最近撂擔子了，還撂得突兀撂得高調。
人家直接給喻蕭然去了個遠程電話，說是在中國這段時間過得非常幸福，幸福到找到了真愛，如今要同真要一起環游世界，這活兒不幹了。原本這事兒也沒有什麽，衛斯現在完好無損的一健康大哥們兒，總不能一直窩在家裏，老外走了，他頂上去就行了。早就該頂上去了。
再說了，那老外說是要撂擔子，肯定也要先把公司的各項情況做一個總結，然後才能真離職，不然人人都說走就走，下面接手的人上去兩眼一抹黑，公司還不得三天倒閉？
喻蕭然把老外的意思傳達給衛斯後，衛斯嘴巴上又急出兩個泡，順便讓喻蕭然幫忙把人給暫時拖住，他得盯着程慧的老外丈夫離開中國，才有心思上手公司的事情。
那知道人家老外都是行動派，在國外雖然奉行周末、節假日從不上班的信條，但人家一工作起來，那都是效率說話。這不，說要和真愛走人，三天沒到，人家把交接工作就做好了，也不等衛斯過去，留書一封，直接say goodbye。順便，老外找的真愛不巧，也是公司的一個高層。
衛斯公司因為公司性質原因，男職工本來就偏少，這老外還毫不留情地給拐走一個。
兩人上世界秀恩愛去了，連工資都沒有說要的話，留下一攤子的事情給衛斯。
久別自家公司後的第一天，對于自家消失許久的老板，一衆“女戰士”并不是不好奇，只是這種好奇在衛斯冷若冰霜的面容下盡數消散。
“BOSS，這裏是你不在這段時間，公司的營銷情況。”秘書小姐小心翼翼将手上的資料遞到衛斯面前，她有點擔心，自家又酷又帥又好欺負（大霧）的老板會在下一秒抓起她費勁心思準備好的報表，然後撕個粉碎。好在她留了底，還可以重打一份。
人事部部長敲門進來，把匆匆趕好的人事變動情況也送了上來。上任代理老板走得太快，最近大家夥兒都是加班加點才忙活完。
家裏的面膜都有點不夠敷了。
衛斯煩躁地将一頭帥氣的發型直接抓成雞窩：“趕緊的，還有什麽，一并送上來。”說完衛斯就後悔了，外面各個部門的部長、經理都等着他這句話，這會兒一窩蜂似的沖進來，放下單子就走。
等只剩下秘書小姐的時候，衛斯面前已經堆起了一座小山。
相比衛斯，施文最近要輕松多了，闵君自他找上門後，就沒在出現。他并不擔心闵君會遭遇什麽不測，樓玦那個人，只一面，施文就相信，那并不是個亂來的人。也許對一直沉浸在自欺欺人的過去中的闵君來說，有樓玦在身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闵東南還在醫院住着，不過樓玦那邊已經接手。其實接手不接手就那樣，只是出錢的問題，這點錢，施文還是出得起的。
算日子，闵東南也沒幾天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應該在乎的事情，種種情況，只是讓施文身上的擔子輕松了很多。加上有K姐這位女超人，他的活兒基本少得可憐，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
中午施文去接衛斯吃飯的時候，見衛斯一把一把抓過桌面上的資料，重重拍在桌子上，筆歘歘的劃着，大概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對施文的出現，保險公司的員工即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特別是一群女員工聚集在一起，還多是美女，那風向瞬間就有點偏。
腐女，是種會傳染的病。更何況自家老板跟施大帥哥這種高調出櫃的情況？
秘書原本戰戰兢兢地站在衛斯一邊，不時地給打個下手，見施文推門而出，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衛斯。”施文喊了一聲。
衛斯擡了下頭，又重新埋下去：“我叫外賣。”
施文揮手示意秘書先出去，他這才走過去，拎起衛斯桌面上的資料随手翻了翻。
不得不說，衛斯公司這群姑娘做事還挺能幹的，這些報表做得既美觀，各種數據的走向變化情況一目了然，別看這麽大一堆，看完應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先出去飯，嗯？”是老師這會兒也軟下了語氣，這麽多資料要看完，花不了多少時間那也是個不少的時間。
瞧着人嘴巴上的三顆亮泡，施文真不敢把聲音提高了。
Chapter201咱兩的孩子
中午的飯終究還是外賣解決的，不過這外賣可不是随便在外面叫的幾塊五花肉配兩顆鹹菜蘿蔔，有施文這麽講究的一號人在，衛斯的午飯自然不差。
下午，施文幫了衛斯一會兒忙，就被衛斯趕到了一旁。這種活兒主要是了解公司過去一段時間情況，別人看了也沒有什麽用，反而增添煩惱罷了。
好在晚上，衛斯總算把小山高似的文件給了搞完了。
不過從衛斯眉間的漩渦就看得出來，這人的心情絲毫沒有因此而變好。
施文還不知道熊孩子這檔子事，只當這人是忙活久了，心情不好。
為了犒勞衛斯，施文特意上超市買了一堆材料，準備給人做一頓像樣的飯。
可惜，正主兒并不領情。
“在外面随便吃點就行。”衛斯掃了眼施文從超市提出來的大魚大肉，半點面子都沒給。他這會兒哪裏還有心情照顧自己的胃。
施文手微頓，将東西放到後備箱，這才把衛斯領到一家像樣的飯店。一向挑剔的衛斯這回悶着腦袋沒一會兒就號稱吃飽了。
坐上回程的車，衛斯又踹了踹施文小腿兒：“去H中學。”他有些不安地說。
施文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一邊調轉方向，一邊問：“是不是大寶出事了？”
他才這麽一說，衛斯擡手就往自己腦袋上招呼，也虧得他頭發短，不然這麽個抓法，遲早得成禿子。
“你也知道了，熊孩子是我姐姐的兒子。”衛斯越想越煩躁，明明熊孩子現在還沒有出事，可他就是有種人已經被拐跑的危機感：“我懷疑我姐夫家裏的人已經知道了熊孩子的身世，他們想把熊孩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衛斯一臉篤定地說。
施文透過鏡子看向衛斯，方向盤被他穩得很穩當，所以沉寂在自己思緒中的衛斯也沒有發現施文臉上的道不盡的擔心。
沉默着将衛斯送到H中學，确定熊孩子還好好的待在學校裏，剛和王曉文幾個吃了宵夜往寝室晃蕩，衛斯的心總算松了一下。
可到了要分別的時候，衛斯又糾結起來。
施文擡手放到衛斯身上，衛斯反手就拍了過去，那反應，仿佛靠着他的是什麽毒蛇猛獸似的。
手打到手上的聲音非常響亮，響亮到，把站在一旁原本還不以為意的熊孩子都吓了一跳。
“我親爹，你幹啥呢？”熊孩子毫不猶豫地喊出聲。
衛斯卻像是受到什麽驚吓似的，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只不過他後退的速度終究沒有施文前進的速度快。
施文在衛斯逃離前，把衛斯拽了住。他手上的力氣非常大，生怕衛斯感覺不到似的，力道大到已經能夠讓人感覺到疼痛的地步。
“衛斯，沒事。”施文用一種十分篤定的語氣說。
熊孩子是個機靈的，瞧着施老師這反應，猛地就想到了什麽，立馬把視線移到自家老爹身上，又生怕被察覺似的，飛快轉開，推搡着王曉文幾個上邊上等自己，拽着衛斯跟施文往邊上走。
“老爸，你是不是想我了呀？”等到了只有三個人的地方，熊孩子故作沒心沒肺地笑着，笑嘻嘻問衛斯。
衛斯回過神，一巴掌呼到熊孩子腦門兒上：“想個屁，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殘害祖國花朵。”衛斯哼哼道。
熊孩子切了一聲，一下子跳到衛斯背上，飛速增長的體重差點沒把衛斯的老腰給閃了。
“老爸，要不我今晚上跟你回去睡，緩解緩解你的相思苦？”熊孩子一臉嘚瑟。
衛斯倍兒嫌棄地就着背熊孩子的姿勢，一巴掌拍到一團軟綿綿的肉上：“娃，你真該減肥了，就這一身肥膘，送到肉食上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熊孩子心跟着就是一絞痛，委屈巴交地看了眼旁邊充當背景的施文，默默扭頭繼續給自己老爹當開心果，胡攪蠻纏了兩句，總算把衛斯給哄走了。
“老爸，我周末就回來，別太想我啊。”衛斯拽着施文走出老遠，還能聽到身後熊孩子倍兒欠揍的嘚瑟聲。
衛斯跟被踩着了尾巴似的，虎步生風，趕緊走了人。
從上車開始就向施文嘀咕熊孩子從小到大的各種惡習，總算是恢複了點活力。
等衛斯說累睡着了，施文才睜開眼睛，輕手輕腳起身上了客廳，摸出手機給施父去了個電話。
施父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大晚上自家兒子會給自己打電話，吓得幾十歲的老家夥差點沒騰升出個心髒病來。
“爸，能不能幫我做件事。”施文難得對自己低聲下氣說話，施父的瞌睡也去了一大半，把同樣被驚醒的施母給哄去睡覺，兩父子來了個隔着手機的徹夜長談。
熊孩子這事兒原本輪不到他施文來處理，可熊孩子同樣是衛斯的逆鱗，他不可能再冒險讓衛斯出半點事情。他賭不起。
“兒子，當年的事情衛家既然能夠瞞下來，就說明他們有路子，我們現在要插.進去，說不定反倒會起反作用。”施父也是才知道熊孩子竟然不是衛斯的親生兒子，驚訝過後，他總算還記得給施文出主意，畢竟是商場上歷練大半輩子的老滑頭，處事不說多完美，想到的總比小年輕們要多些。
施父琢磨了下，給了施文一個建議：“既然對方可能已經察覺了，不妨把事情攤開了說，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得燒起來，與其讓這把火在某一天裏突然燒起來，還不如我們主動把火點燃，柴燃盡了，只剩下灰燼，往後自然再也燃不起來。”
“衛斯……”施文有些遲疑，就今天衛斯的反應來看，他不認為衛斯能夠受得了程家那邊的搶人。雖然他能保證護住熊孩子，但并不能保證在這個過程中衛斯能夠完好無損。
施父沒有多說，說白了，他們都是外人，說什麽都不敢用，這事是衛家和程家的恩怨，誰插手都不合适。
施文挂掉電話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了泛白的跡象。
他嘆了口氣，正準備上被窩休息會兒，剛一轉身，便對上一雙閃爍不已的黑瞳。
衛斯就站在卧房的門口，可能從他出來的時候就站到了那裏，又可能剛站在那裏。
他走過去，第一次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其實比男人女人在一起更合适，更體諒對方，也更能理解對方。
施文給了衛斯一個擁抱，懷抱裏的身軀，冰冷又僵硬。
“大寶永遠是咱兩的孩子。”
Chapter202老大走了呀
衛斯已然不是當年中二時期的少年，施文的付出，他自然看得到。
“我知道，我就是……有點煩。”他眼睛慌亂得有些不知所措，左右搖晃着也不知道應該落在哪裏。
那麽局促，好似多動一下，就會毀了這個世界一般。
良久，衛斯擡起頭，目光灼灼看向施文：“你讓我在上面一次。”他一本正經說着讓人哭笑不得的話，那一瞬間，施文差點沒被噎死。
不過施文即便有心要讓衛斯一回，就衛斯這嘴上功夫厲害，實際操作能力為負的人，也是無能為力。
折騰到天大亮，兩人這才睡下。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衛斯還在睡，睡得四仰八翻的，肚皮晾了一大半在空氣裏，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