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部手機，那可是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47)
痕跡，去沒有人能撲捉得到。
他這會兒看到的就是一個狂熱粉絲在圈子裏發的關于衛斯的私生活大猜想。
床下的妖豔賤.貨：衛美人絕壁的是受，不用懷疑！
床下的妖豔賤.貨：樓主有理有據，想要的私！私！私！
床下的妖豔賤.貨：兜售衛美人日常傲嬌小段子，五毛一條，五毛一條！跳樓價跳樓價！
……
這種狂熱粉絲臆想明星然後散布不實消息施文見得多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可連着刷了幾個論壇，一不小心看到的全是這個名叫床下的妖豔賤.貨的人發帖，還搞起了銷售，施文也不由得好奇起來，就多點了兩下，正好就看到一段截圖。
這截圖應該是拼起來的，拼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床下的妖豔賤.貨，特意把帖子的樓主昵稱給抹了，幾個帖子的主題還被拉在了一起。
內容如下：
在超市不小心親了兒子的班主任腫麽破？
我朋友性別男，酒後亂性和同樣性別為男的鄰居睡了，不但不覺得惡心還覺得暗爽，怎麽破？！在線對等！十萬火急！！！
跪求反攻方法，反攻對象比樓主力氣大了一丢丢，但是樓主身姿曼妙，行動靈敏。
除開這三條，還有幾段被截取得巧妙到能恰到準确地勾起大夥兒好奇心的私聊截圖。後面就是這個床下的妖豔賤.貨的叫價，別說，好像還真有人買。
施文嘻嘻品味了幾番，不用柯南般的敏銳偵探能力，就能揣度出這主人公就是衛斯。就是不知道那個床下的妖豔賤.貨是誰。
施文一口氣就把衛斯這號發的帖子都給看完了。
不過也沒有幾條，除開這幾天跟他有關的，衛斯發的帖子要不是就是上別人帖子下面嘚瑟兩句，要不就是自己發帖子嘚瑟兩句。不過從衛斯帖子的回應度來看，這家夥在網上的人緣還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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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衛斯這人天上帶着一種親和力，就說這拍戲，明明沒什麽特別的演戲，又是個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新人，卻愣是在片場混得如魚得水。別人可以說是有奉承的意思在裏面，可能把慕導這硬骨頭都拿下，卻是是衛斯的魅力，施文不得不承認。
施文這一不小心就看得有點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愣了下一下，施文搖頭一笑。沒想到都到這年紀了，竟然會因為刷帖而熬過了時間。
把平板放下，施文去看了眼衛斯，正好衛斯也忙完，正坐在椅子上伸懶腰。背後冷不丁走過來一個人影，把衛斯給唬了一跳。
“我靠！”
聽着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施文就知道衛斯起碼心理狀态不錯。
“忙完了？”施文似笑非笑，一想到這人曾經上論壇上幹的蠢事，就忍不住想笑。
衛斯有些累，也沒注意施文的表情不對，他揉了揉額角，站起身跟軟腿貓兒似的挂在施文身上：“要命，好久沒幹活，有點跟不上。施文，你說要不我當個小白臉你養我得了。”
“可以。”施文想都沒想答道。
衛斯翻了個白眼：“你不應該激勵激勵我？”
Chapter208最後的午餐
衛斯的擔心在程爸爸和于梅提出要見熊孩子時達到最高點，聽那邊的意思，是想熊孩子的暑假他們再回來接人，加上在國外生活了這麽多年，早年在國內留下的全是心痛，一時間要他們在這邊待久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既然要走，兩人自然是想再見一面熊孩子。
其實就是平日裏，兩人也經常以各種名義約衛媽衛爸，當然，都得捎帶着熊孩子。只是這一次那邊是明确提出兩家人要好好見個面。
衛媽也不是那麽不通情達理的人，見個面而已，當即便大方地同意了下來，還熱情地把約見地點定在了家裏。
衛斯工作逐步走向正規，早早就給施文報備了一聲，一完事兒就開車溜回了家，他得回家把兒子給看住了，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變成別人家的熊孩子。
熊孩子就為了這事兒，還特意給學校那邊請了假，搞得王曉文他們幾個差點以為自家老大家裏出了天大的事兒，畢竟這段時間老大神出鬼沒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一群小兔崽子無所不用其極，愣是輪流着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請假，等班主任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衛媽也沒有想到熊孩子竟然會帶一群蘿蔔君到家裏來，初中的孩子雖然也拔高了一次，但個頭都那麽個樣子，大多男孩子都是在高中才猛然串起來，女孩子倒是有幾個一躍成為熊孩子班上最高大的存在。
一見蘿蔔大軍，衛媽當機立斷，讓衛斯給施文打個電話，幫忙帶些食材回來。家裏的這些明顯不夠，而且十來個孩子，總得買些零嘴兒回來給孩子打牙祭。
“诶，你也早點過來呗，公司一天沒你出不了人命。”衛斯拿肩膀撐着手機，手上還捏着一把大蒜使勁兒剝皮。
衛媽要做麻辣魚片，勒令他剝一小飯碗出來。平日裏壓根兒就沒怎麽進過廚房，大衛同志蹲地上老半天，勉強戰鬥了五分之一。
施文正好開完會，知道衛媽他們今天要跟程爸爸于梅見面，叮囑了K姐兩句，就準備走人。
腳才擡出去兩步，又停下來：“K姐，什麽時候發喜糖？”施文的聲音難得帶了兩分戲谑。
K姐跟何旭看對了眼，已經确定下來就在最近這段時間要訂婚，這恐怕是最近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生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充滿了“驚喜”。
K姐一向冷酷的女強人面容也難得軟下來：“快了。”
施文勾了勾唇，這才疾步往車庫走去。
對于買菜這件事，用輕車熟路來形容施文一點都不為過，不一會兒便把衛媽要的東西給買了齊，超市裏的生鮮、零食區基本被他逛了個遍，最後還讓助理給他送了瓶紅酒，這才提着東西上樓。
隔着老遠，施文就聽到了屋裏那股子歡笑聲，施文兩手不空，只得拿膝蓋頂了頂了門。不知道是不是屋裏太吵了，頂了半天都沒有聽到，還是鄰居看到了，幫他掏了手機給衛斯去了個電話，這才得以進門。
屋裏，衛爸跟程爸爸正聊着，看樣子兩人之間相處得還不錯，至少沒有劍拔弩張。于梅跟衛媽在廚房裏忙活，蘿蔔大軍加家裏的人，數下來也有二十多個，單靠衛媽還真忙不過來。
見施文提着大包小包進來，衛媽當即就白了蹲在地上，還在跟大蒜搏鬥的衛斯一眼：“還不過去幫幫施文，等你這大蒜剝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衛斯讪讪一笑，讨好地将已經剝出來的大半碗蒜遞給衛媽。不過那蒜受傷都頗重。
衛媽又瞪了衛斯一眼，衛斯立馬心領神會，趕忙幫施文松了手上的袋子。
施文帶來的東西真挺多，衛斯光是分門別類就搞了好半天，不過屋裏的蘿蔔大軍們倒是有了吃的，這些娃跟熊孩子待久了，也不管別的，就聽熊孩子一個人的話，熊孩子一讓好吃好喝着，一衆蘿蔔撒丫子就開動，根本不用人招待。
饒是這樣，衛媽跟于梅兩個人在廚房也忙得夠嗆，最後還是施文換了身衛斯留在家裏的衣服，鑽進了廚房。
于梅也是知道衛斯跟施文的關系的，只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鑽進廚房，她着實愣了下。
衛媽原本也不是不同意的，扛不過施文手上速度快，衛媽這邊還沒張嘴，那邊已經掌了勺，那架勢擺明了不會放手。
一頓飯總算做了出來，因為外人太多，程爸爸跟于梅也沒說什麽格外的話，兩人也沒留着吃晚飯，便走了，只說暑假的時候，再回來接熊孩子。
兩人一走，蘿蔔軍就開始八卦。
熊孩子翻了白眼：“有這八卦的閑工夫，一個二個還不想着半期考試怎麽獨占鳌頭，切。”
衛媽切了水果出來就聽到熊孩子這麽句傲氣十足的話，不由得笑出聲：“你這小蘿蔔頭，自己有幾斤幾兩拎清了？這就開始教育別人了。小同學們，別跟奶奶客氣，想吃什麽自己拿。”
十幾個“謝謝奶奶”疊音氣勢非凡。
熊孩子讨好地湊到衛媽跟前，又是幫忙端盤子，又是給揉揉胳膊賣賣笑臉的：“奶奶，你是不知道，現在咱們班可是全年級前十名的包攬班呢。”
衛媽倒是沒把熊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她本身對孩子成績這件事看得并不是很重，更何況孩子現在還小，更說明不了什麽。
熊孩子這性格她覺得不錯，就這樣就挺好了。孩子麽，就該快快樂樂長大。
“哦，那你們班挺厲害啊。”衛媽随口說道。
王曉文一邊往嘴巴裏塞火龍果，一邊瞪圓了眼睛點頭：“奶奶，我們班可厲害了，大頭是第一名，老大第二名，後面八名都是我們班的，老師都得了好多獎金。”
施文曾經是老師，一聽這個還有點興趣，便插了一句：“你們現在的班主任人怎麽樣？”
他關心的是這個。
這班他帶了沒多久，班上孩子他卻是有感情的，再說連着換了好幾個班主任，對孩子本來就不好。即便現在不是老師了，施文也不希望這批孩子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前途。
大頭探出個小腦袋，笑眯眯說：“我們班主任可厲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有個特別帥氣的外國男朋友。”
大頭這話直接就把話題給打了開，一群蘿蔔頭就班主任的外國男朋友展開了激烈的讨論。有人說帥氣外國男人不是班主任的男朋友，又有人說看到兩人拉手了。熊孩子似乎并沒有見過那外國男人，也被勾得兩只小眉毛急出個團子，可一群蘿蔔頭也沒個準信，都覺得自己有理。
王曉文一着急，猛地蹦上矮幾，舉着手上捏的蘋果，就吼：“我看到班主任跟外國男朋友親嘴兒了，他們肯定是一對，就像施老師跟老大的爸爸老老大一樣！”
Chapter209熊孩子很煩
衛斯差點沒一口噴出來，王曉文這語出驚人，合着他跟施文這關系已經人盡皆知了。
施文面色也有點不自在。
衛媽跟衛爸都來了興趣，要說H中學可不是一般的中學，說是卧虎藏龍也不過。而且H中學很注重平衡，就是特長生，也沒有另外分班，所以一個班包攬全校前十名，着實有點誇張。
“我記得你們班主任是個男的吧？”衛媽也沒多想，就把事實道了出來，卻沒發現施文跟衛斯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尴尬。
衛爸也是一臉的尴尬。
衛媽這會兒倒是反應過來了，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這兒子是扳不過來了，可孫子還是筆直筆直的，現在再來個交了男朋友的男班主任，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熊孩子班主任可能是個同性戀這事兒成功吸引了衛媽的注意力，倒是讓衛媽對程家想搶熊孩子的擔心消散了許多。
熊孩子十三歲生日的時候，程爸爸跟于梅又回來了一次，三家人湊在一起給熊孩子過了個十分龐大的生日。
施母施父是被衛媽給請過來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衛媽就喜歡叫上施母一起行動，就是衛斯有時候做了什麽讓她老人家憤怒的事兒，衛媽也會第一時間找施母訴苦。
暑假一來，程爸爸跟于梅準時回國，兩人眼巴巴的候着熊孩子，就等把人給接上，出國溜孫子。
熊孩子對自己身世這件事看得格外得看，只是剛放假就要出國，小家夥心裏有點不舒坦。他們班現在已經成為H中學的明星班，一個班上的同學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熊孩子更是班上的老大，成績也好，這兩年骨子裏的聰明勁兒也表現了出來，經商的天分初現，偷偷摸摸用老婆本兒在學校搞了個玩具倒賣市場，辦得有聲有色的，還賺了不小的一筆。
施文估摸着，熊孩子這市場要是發展起來，要不了一年，整個市裏的學校都會風靡。
平日裏上學忙着了，這好不容易放假，熊孩子就想跟王曉文他們玩。初中的孩子，褪去了小學的膽小，又經過兩年的初中洗禮，正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的年紀，兜裏又有錢，早就約好要去露營，去探險。
“老大，你真要出國啊？”王曉文拽着自己破了好幾個洞的書包，兩只爪子把書包捏得死緊。書包的拉鏈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拉掉了。
熊孩子皺了皺眉秀氣的眉頭，都說侄子像舅舅，按輩分，他可不該叫衛斯一聲舅舅？這不，身量第一次拔高，面部剛展開一點，就全向衛斯長去了，就連衛媽有時候都不得不感嘆一句，熊孩子現在簡直就是衛斯的複印體。
“不然呢，你們先去，回頭我看能不能早點回來。”熊孩子愁出一額頭的皺紋來，他只想着放假就可以盡情的玩了，衛斯從來不在這方面拘着他，就是小學，別的孩子放假玩圍棋學跳舞，他都是和泥巴追野狗過來的。
哪知道剛考完試，回家就看到兩尊大神，這才想起要出國這事兒。
國外雖然玩的多，可一個人，再好玩的都沒得玩了。
王曉文癟癟嘴：“老大，你這好久都沒跟我們一起玩了，這次咱們好不容易把人給集齊了，初三肯定就沒什麽時間玩了。初三畢業大個兒指不定就要上軍校去，你先不出國呗。”
熊孩子煩躁地抓了抓腦袋：“這事兒我做不了主，算了，回頭我看老爸有沒有辦法。你們見機行事，別等我。”
一聽說熊孩子要出國，不能跟大部隊一起玩，蘿蔔軍裏好幾個人都不樂意。
熊孩子沒辦法，灰溜溜湊到衛斯公司。
公司裏的人對他這位老板的心頭肉也是熟悉得很，直接放行。
熊孩子垂着一口氣湊到夾着電話，一臉賊兮兮地笑着不知道跟那位倒黴蛋說話的衛斯面前。
“哎呀文老板，咱兩什麽關系？比親兄弟還親的關系，你說那些就見外了。這份額變不變都是小事，但是這感情不能傷了不是？不就百分之零點五個點嘛？你文老板還缺這麽點？回頭兄弟請你喝酒，這種傷感情的事情就不說了，不說了哈。對了，文嫂也快生了吧？回頭記得把幹兒子認給我啊，咱兄弟的關系，這兒子必須認。”
熊孩子也不知道自家老爹在哪裏又認了一門親，反正他隐約聽到電話那頭說快生的是前妻，生的是別人的兒子。
自家老爹一臉的笑意頃刻間一百八十度大旋轉，立馬告知對方自己公司有多少單身美女，就差給人報三圍了，反正最後沒有一句是落在生意上的。
不過等自家老爹一挂電話，滿臉的嘚瑟，就知道又一個傻蛋給忽悠了住，那所謂的百分之零點五的份額，絕壁被自家老爹面部紅耳不赤地揣進了兜裏。
衛斯心情原本是不錯的，可回頭一瞧，自家娃這一臉喪父的表情，他這心肝兒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娃，咋滴了？”
Chapter210白首不說離
等衛斯聽完熊孩子這愁，當即一拍大腿：“這算什麽事兒，回頭我就跟天後娘娘禀報一聲，咱們出國兩個月。”
熊孩子眼睛登時一亮：“老爸，真的哇？”他這一高興，也沒個分寸，一股腦就沖到衛斯面前，直接把衛斯沖椅子上砸了個一百八十度大仰翻。
只聽咔嚓一聲，爺倆個大腦瞬間當機。
熊孩子小心翼翼擡起頭，平日裏的大嗓門兒變得跟貓咪似的啞啞的：“老……老爸，你沒事兒的吧？”
“沒——事——”衛斯一張俊臉憋得通紅，硬着一口氣，給熊孩子擺了個安好的手勢。
熊孩子松了口氣，一掌撐在衛斯胸口，嘻嘻就往起爬。
衛斯當即又是一聲悶哼。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這老胳膊似乎走位了。
施文聞訊趕來救駕時，恨不得将這爺兩一齊拎起來揍一頓屁股，這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瞎折騰。
将衛斯攔腰抱起，無視這人一臉的憤恨和羞澀，施文整張臉黑得跟包青天似的。
熊孩子一路小跑着跟在自家老爹身後，兩只爪子做着探出的姿勢，好似随時準備接着自家老爹一般。
好在衛斯這回只是走了個位，并沒有傷及要害，不過熊孩子自此對自己這體重，又産生了深度的懷疑，他是不是，該減肥了？
因着衛斯這一出，熊孩子出國的時間被延後，程爸爸跟于梅也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強行帶走熊孩子，只得留在國內候着。
衛斯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讓醫生把自己的病說得厲害了些，給熊孩子争取了足夠的時間讓他出門跟王曉文他們厮混了一回，一群蘿蔔頭回來的時候，為感謝衛斯“深明大義”，什麽深山老林裏的蟬蛹啊，什麽傳說中的烏木皮啊，還有什麽神獸屎，都給衛斯捎了一堆回來。
“衛叔，我們第二天住的那戶人家裏的老爺爺足足有一百零一歲了，他說的話肯定是真的，這一定是神獸拉的屎，絕對是精華中的精華！”
王曉文說得唾沫橫飛，生怕衛斯不信似的。
施文在一旁心無旁骛地處理公務，半點沒有要給他解圍的意思。
最後衛斯收獲了枯枝一袋，屎粑粑一坨，蟬蛹一瓶，若幹垃圾一堆。
等人都走光了，施文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的衛斯：“不裝病了？”
“切。”衛斯翻了個白眼：“我裝病為誰啊，啧，這堆垃圾怎麽辦？”
一瞅着蘿蔔頭們帶回來的各種垃圾，衛斯就有點想哭。他以前也沒有覺得自己是個邋遢的人，可這回被人硬塞這麽些垃圾，他這心裏就不停地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挺惡心的。
施文瞅了眼，最後拎起裝着粑粑的一坨，走到窗邊，直接把粑粑埋進了花盆：“物盡其用，好歹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衛斯又啧了一聲，把平板拿過來，翻了兩下這些天準備好出國路線，頗為滿意：“你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沒有？我們至少要出去一個月。”
施文微微蹙眉，他現在出遠門是真不方便，不過公司和出門游玩，其實他更傾向于出門放松自己。
“可以。”
兩天後，衆人收拾妥當，熊孩子這回是不得不跟着程爸爸和于梅走了。
王曉文帶着一群蘿蔔軍過來送行，哭得稀裏嘩啦的，搞得程爸爸跟于梅兩個大人尴尬得不了，就那場面，好似他們兩個搶了人孩子一般。
大頭今天也來送行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王曉文這小破孩兒的影響，剛開始還一臉羨慕地看着熊孩子，最後竟然也放聲哭了起來。
好在大頭媽今天也在，才把人給哄住。
程爸爸跟于梅一直到上飛機都有點沒回過神，總覺得自己幹了什麽天人共憤的事情一般。可再一瞅跟着自家孫子一同出國，臭不要臉的一家人，二人又氣得不行。
前段時間才聽說什麽腰椎盤重度損傷的人，突然間扛個百十來斤的行李都跟玩兒似的，他們要是還不知道前段時間衛斯在拖延時間，那就是蠢。
再看人家窩在一起，一路聊天吃東西，好不暢快，反觀他們兩人，倒是成了背景。
衛媽作為唯二的女性，還是給熊孩子使了個眼色 。
熊孩子哄人的本事完全就是一絕，衛媽這裏才打眼色，那邊就領會過來，小家夥也不害羞，先打了個響指讓空姐送了些吃食飲料過來，那股子二代氣息，看得人愣是想湊上去給人兩拳頭。
等東西送來了，一張笑臉又一百八十度大旋轉，賊兮兮湊上前給于梅顯擺。
“奶奶，累了不？吃點兒？”
于梅受寵若驚，差點沒把熊孩子遞過來的東西給一手打翻。
不管怎麽說，兩家人的尴尬倒是因為熊孩子這一動作給消除了。
出國對熊孩子來說已經不是一件多新鮮的事兒，除了施文，一大家子都先倒了兩天的時差，然後再到程家小住了兩天，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外面玩。
中間程慧來了兩次，不過她拖家帶口的，還真不适合在外面到處跑，而且丈夫又是個純正的老外，一輩子除了公事，基本沒在中國待過，對這種結婚後還急切地顧着父母的行為其實并不是很理解，程慧見沒什麽特殊情況後，也就放任程爸爸跟于梅自己處理了。
一個月後，施文每日接的電話已經越來越多，衛媽主動開口，讓施文先回國。
“你們年輕人，想玩還不到時候呢，回去吧，回頭那邊出了事，得不償失。”這是衛媽的原話。
衛斯當時就想誇大其詞，來兩句反駁的話，最後被衛媽一個眼神給瞥了回去。
熊孩子倒是歸心似箭，不過他起碼還要過半個月才能走人。
衛媽也不放心熊孩子一個人在這邊，最後幹脆攆衛斯跟施文一起滾蛋。
衛斯站在機場口，可憐巴巴地望着另一邊的衛媽。
“媽，你們要回來的時候記得提前給我說啊，我過來接。”
衛媽白了衛斯一眼：“你媽還沒老呢！”這嫌棄的口吻，還真傷人心。
可扭頭，衛媽語氣就換了：“施文啊，回頭把這小子看緊點兒，最多倒兩天時差就把人給扔回公司去，天天玩，都快速三十歲的人了，像個什麽樣子。”
衛斯怯怯說：“媽，我這還有兩年才三十呢。”
衛媽登時一個眼刀子甩過去，衛斯立馬萎了。
熊孩子這會兒心也傷着呢，可沒功夫幫自家老爸剝得衛媽同情。
飛機上，衛斯将毛毯穩穩當當搭在大腿上，嘆了口氣。
施文扭過頭，随手揉了揉腦袋，衛斯也不知道是不是忙着想別的事情，所以也沒反抗，出奇地乖巧。
“怎麽了？”施文低聲問。
這人平日裏可不是這麽低沉的樣子。
衛斯搖了搖頭，看了眼窗外：“沒什麽，就是覺得，好快。”
他視線沒什麽焦距，施文心一緊，卻又見這人笑了，兩顆亮亮的虎牙，俏皮得可愛。
“就是感覺我媽都快把我當孫子一樣送給你當兒子了。”
施文也笑了，他笑着，笑聲就這麽一發而不可收拾，越來越大，直到整個頭等艙都充滿他低沉卻明朗的笑聲。
那年的偶遇，他們誰也不想到彼此會一往情深相偕白頭。
——正文完。
Chapter211喻蕭然施諾1
熊孩子高中畢業後決定出國念大學，國外的事情喻蕭然較熟，所以熊孩子出國的事情全是喻蕭然一手操辦的。
十七歲的少年，熊孩子的模樣完全應了侄子随舅舅的遺傳學謬論，無論是外貌還是脾性，都跟衛斯神似。
也許除開DNA能鑒別真相，沒有人會相信熊孩子不是衛斯的親生兒子。
趁着熊孩子出國，衛斯跟施文自然有了充分的理由一起搞蜜月旅行。
喻蕭然早早到了機場，不過夏天動不動就是暴風雨，熊孩子坐的這趟就因為天氣的原因延誤了。
“哥，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回頭你給我個地址就行，這飛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過來。”衛斯大嗓門兒從手機裏傳出來。
喻蕭然有時候很羨慕他這個弟弟，什麽時候都能肆意地過着，哪怕現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也能将生活過得美滋滋的。
“行，等天氣穩定再出發不遲，地址我一會兒發給施文。”
衛斯扁扁嘴，哀怨地看了一旁的施文一眼，倒是沒發表言論。
比起衛斯來，喻蕭然顯然覺得施文更靠譜一些。
挂掉電話，喻蕭然先把地址給施文發了過去，這才往停車場走。
國內是暴風雨，國外其實陽光還不錯。
只是陽光再好，似乎都和他沒有關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笑容已經成了一種奢侈。
喻蕭然的車剛開出去，就被一衆黑色吉普給吸引了眼球，看架勢，應該是什麽領導人查出行。國外的領導人出行很好辨認，不過相對的，也沒有多少人把視線聚焦到上面，看熱鬧的人并不多。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行車跟他盡然是同一個方向。
車隊速度雖然很正常，但壓在前面，喻蕭然堵在後面，有點不是滋味。
他幹脆先放慢了速度，準備在下一個路口繞一下，換條路走。
沒想到車隊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前停了下來，他下意識瞧了一眼，似乎是什麽外交團，也沒太注意。
下午，公司還有個會議，喻蕭然的生活基本完全按照行程表在走，宛若機械。
會後，金發碧眼的秘書踩着高跟鞋趕上來：“BOSS，Dennis先生的會面在皇家酒店進行，您需要在六點之前趕到，七點離開。”
Dennis曾經是公司一位重要的客戶，現在是喻蕭然想要拉攏到公司裏的對象，原本這人是來度假的，喻蕭然用了些路子才打聽到對方下榻的酒店，最後為自己争取到一個小時的見面時間。
他松了松領帶，奔四的人，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就是孤獨，也夠壓倒一個壯實的大漢。
“我休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再來叫我。”
六點，喻蕭然準時到達皇家酒店，到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家酒店正好是早上那隊特殊隊伍入住的酒店。
看停車場裏的車，那隊人似乎還沒有離開。
和Dennis的會面并不成功，Dennis現在雖然處理離職狀态，但這位浪漫的法國人似乎打算給自己放個長假，并不打算立即投入到的新工作中。
對方沒有直接拒絕，喻蕭然也只能安慰自己還機會。這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多公司盯着呢。
和Dennis禮貌道別，喻蕭然乘上電梯，Dennis住在二十層，電梯在十五層停了下來。他動了動腳，讓出更大的空間，眼睛的焦距卻定在電梯壁上，電梯快要自動關上時，他才微微回過神。
因為即便他的焦距沒有在電梯口，餘光卻能感覺到電梯口有人，這人遲遲沒有進來，已經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只是焦距歸位的那一瞬間，一切變得那麽諷刺。
“施——諾——”嗓子不受控制地喊出這兩個字，手上沒有任何動作，任由電梯門關上，然後一路下降到十四層、十三層……七層。
像是胡亂撞擊的電子終于找到自己運動的方向，喻蕭然身子一抖，他猛地将手砸到開門鍵上。
電梯門幾乎是被喻蕭然給扳開的。
他從七層一路爬到十五層。
那個人，依舊站在電梯門口。
經年隔世，這四個字太沉重，就像他站在這裏，那人就在面前，他卻連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裏”都說不出。
諷刺的是，他用盡心思想找人的時候，天涯海角翻遍，杳無音訊。好不容易讓滿腔的波瀾平靜下來時，那不安分的石頭又砰咚一聲落下來，打破了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花。
喻蕭然喉嚨一陣鼓動，到最後竟是連半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他逼迫自己找點話說，哪怕是一句簡單的“你好”。
但事實上，是施諾先開了口。
“好久不見。”他聽到一句風輕雲淡的問好。
“好久不見。”幾近麻木地複述了一遍施諾的話，喻蕭然逼得自己扯了個笑：“我沒想到你在這裏。”
施諾轉了轉西裝上的袖口，他曾經被曬得黝黑的皮膚已經恢複成了純正的小麥色，更加深邃的輪廓，随着年歲而沉寂下來的眼波。
施諾的身上，已經有了施家人的影子。像施文的淡然，像施父的處之泰然。
曾經一點就着的火焰如今也能用一句“好久不見”來輕描淡寫來總結荒唐的過去，和看不見的未來。
喻蕭然注意到他胸口別的牌子是外交部的。
後面又走上來兩個黑人，一個白人。他們都是西裝革履，用流利的官方英語交流着。喻蕭然從來不知道，施諾的口語這麽好，他也能把話說得這麽官方這麽禮貌。
跟三人交流完，施諾轉過頭，禮貌一笑：“抱歉，我還有事，恐怕不能跟你敘舊。”
他笑着進了電梯，就連嘴角勾起的幅度都顯得那麽無懈可擊。
喻蕭然還站在原地，一雙手捏得咔嚓作響。
半響，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他沒有看錯，施諾兩手空空，沒有婚戒，是不是可以證明，他就是做點什麽，也不過是讨要不告而辭的利息？
“Jordan，幫我查個人。”
施諾維持着臉上得體的笑容，一直到會場，整張臉倏爾蒼白一片。
旁邊的黑人立馬關切地問道：“哦諾，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對勁兒。”
施諾擺了擺手：“也許是時差還沒有倒過來，不要緊。”
兩天後，喻蕭然得到了二十公分厚的資料，從施諾離開開始到他見到人的那一刻，所有的消息不說巨細無遺，卻也詳盡到施諾一天吃了幾頓飯上。
他嘴角勾着笑，那笑看着有些冷，翻了近八個小時，喻蕭然才把資料翻完。
Chapter212喻蕭然施諾2
施諾這次過來只是開一場會，會議持續三天，開完後就會有為期一周的假期。他的假期非常難得，原本的計劃是回一趟家，拜祭拜祭父母，順便看看施文，施父施母。已經走了那麽久，總要回去看看的。
這些年，一個人的日子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比以往難一些，甚至也漸漸生了濃烈的思鄉情緒。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麽巧，會和喻蕭然的遇到。
時光将他身上的棱角打磨得非常圓滑，饒是如此，猝不及防地看到喻蕭然，他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好久不見”這四個字，是用盡一身力氣才說出來的。
不過好在他原本就沒有計劃留在這裏多久，會議結束，沒有片刻逗留，施諾直接打包了行李往機場走。
他的行李少得可憐，只有幾套随身的衣物，根本沒有費什麽功夫。
這次回家施諾并沒有提前通知施文，所以就連施文都不知道施諾會回家。
喻蕭然這幾天一直盯着施諾，看到施諾提着行李出門時，他冷笑一聲，卻沒有上前。直到施諾在機場下車時，面對突然走到面前的喻蕭然，他才愣住。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喻蕭然臉上的笑容讓他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要走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好歹我可以送你一程。”喻蕭然似笑非笑看着施諾，他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那笑裏的陰冷不加絲毫掩飾。
施諾下意識往後退了小半步，他臉上還維持着淡漠的禮貌：“不麻煩喻先生。”
“怎麽能算麻煩？”喻蕭然往前逼近一步，他把兩個人的距離把握得非常好，這一步既不會太靠近施諾，又于無形中給施諾造成了壓力。
施諾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緊。
那一瞬間他陡然發現，這幾年不光是他變了，眼前這個男人，更變了。而且，變得很多。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話來反駁喻蕭然。
他本來不是個寡言的人。
喻蕭然卻已經伸手接過了他手上的行李：“走吧。”
施諾看着喻蕭然走在自己前面的後背，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這人要搞什麽。
直到走進貴賓室。
這人将不重的行李重重扔在地上，陡然逼近。
施諾下意識往後退，喻蕭然像是早就捕捉到了他的反應，貴賓室的門早就關上了，他猛地擡頭看了眼監控，不知道為什麽，施諾覺得監控現在肯定已經被喻蕭然處理好，這人早就知道他會來機場，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如你所想，這個房間現在是封閉的。”喻蕭然冷冷說，他一邊說，一邊粗魯地扯開領帶，松開脖子上的紐扣。
喻蕭然眉間的不耐煩昭然若揭。
施諾穩定心神，他擡頭看向喻蕭然，目光堅定，帶着一慣的官方式冷漠：“喻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他語氣淡淡的，一點都不像是逼問。
喻蕭然的耐心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崩壞。
他一手伸出，穩穩卡在施諾脖頸邊上，以一個半鎖的姿勢将施諾卡在自己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