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部手機,那可是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48)
和牆壁之間。
施諾下意識皺眉,然而他的眉頭才剛剛皺了一半,一個激烈得近乎撕咬的吻就落在唇上。獨屬于成熟男人的瘋狂的舌頭猛地掃到自己口腔,禁.欲多年的身體竟然比神經反應更快 ,身體瞬間騰升起一股燥熱。
待施諾反應過來時,喻蕭然已經長驅直入,甚至扯掉了他脖子上的領帶。
施諾猛地擡手,一拐子打在喻蕭然腰上。
喻蕭然悶哼一聲,施諾另一腳毫不留情踢出去,直接将喻蕭然踢了好幾個踉跄才站穩。痛苦之色立馬浮現在喻蕭然臉上。
“喻蕭然你他媽瘋了!”施諾直接吼了出來。
喻蕭然卻毫不在意的擡手一把抹掉唇邊溢出的津液,他站直身體,幹脆把外套全給脫了,露出精裝的上身。
到如今要是施諾還不知道喻蕭然要做什麽,他就跟傻子沒有區別了。
只是施諾想不通,喻蕭然這麽個穩重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失分寸的事。
“開門!”施諾冰冷的目光打在喻蕭然身上。
喻蕭然冷然一笑:“開門?”他目光跟着冷下來,帶着偏執的淩冽:“要開門可以,也得看我高興!”
語罷,喻蕭然幾乎是撲到施諾身上的。
施諾一驚,喻蕭然這種架勢他完全沒有想到,直接就被喻蕭然撲倒在地上。
地板上雖然鋪了毯子,但是兩個成年男人的體重砸到地上,他只覺得身體都要散架了,只是這幾年的不間斷訓練讓他迅速反應過來,一個側身就要把喻蕭然從身上甩出去。
喻蕭然卻像是早就料到他要做什麽般,不但迅速将兩人的位置鎖死,還騰出一只手,直接恰卡住施諾的脖子。
兩個人的姿勢怎麽看都帶着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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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諾,我曾經發過一個誓。”
喻蕭然聲音已經冷得讓施諾心生寒意。
喻蕭然冷冷說:“我發誓,絕不找你,要是這輩子跟你再見不上,老子這輩子就認栽。要是這輩子還能在茫茫人海跟你來個偶遇,就是你結婚生子了,老子就是當着你老婆兒子的面,也要把你上.了!”他說着,直接啃到施諾的下巴。
施諾吃痛,低吼一聲,配合着強大的爆發力,差點把喻蕭然從身上甩下來,但讓他意外的是,喻蕭然的封鎖姿勢只是稍微動搖了一下,他的反攻根本沒有起到半分作用。
“你——”施諾不可置信地長大眼睛。
他這些年基本是按照軍人的培訓方式在訓練的,以前他跟喻蕭然雖然能打個平手,但現在,喻蕭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喻蕭然的手已經滑到他鎖骨處,衣服上的扣子撕拉一聲濺得到處都是。
“很詫異是不是?”喻蕭然的呼吸有些沉重,“忘了告訴你,這些年我每天都在進行特別訓練,就連過年都沒有歇過。”
施諾心頭升起一股涼意。
喻蕭然的手已經滑到他的小.腹處,然後停了下來:“想不想知道為什麽?”喻蕭然帶着兩分揶揄的笑,細細看向施諾,那樣子,像是深情款款,實際上卻是恨不得把人拆骨剖肉,吞進肚腹。
施諾沒有回答,他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想,一個他并不想承認的猜想。
喻蕭然卻不打算放過他的似的,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個濕.吻,濕濡的舌頭将他整個眼圈都添得濕淋淋的,情.色無比。
“因為想着,要是我運氣好,老天爺又把你送回來了,那我得艹得你跟鹹魚似的,連身都煩不了!”
後半句話,喻蕭然的聲音陡然淩厲起來。
與此同時,施諾只感覺一陣尖銳的刺痛從某個難以啓齒的部位騰升起來。
他還沒有想到的是,喻蕭然竟然會這麽直接地索要他的身體。
疼痛逼得施諾身上的力氣至少少了一半,他咬牙看向喻蕭然:“喻蕭然,都是大老爺們,你這樣算個什麽?”
“當然算個屁!施諾,知道嗎,我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就等帶你回家,回頭你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知道我當時想的什麽麽?”
施諾咬牙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要開口,必定是示弱的哀叫。
實在是太疼了,同時男人,他相信喻蕭然的感覺也好不到哪裏去,即便兩個人的體位不同。
喻蕭然卻還在繼續說,半分沒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
“我就想着,我這麽傻兮兮地把心肝兒都捧給人了,總得收點兒利息,你說是不是?”
“你呢?這麽多年連墓都沒有回國掃過,現在碰着我,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倒黴啊?”
“對了,你表哥跟小斯已經領證了。”
“我覺得我兩好像不用了。”
“你又做回大使了,你說我把大使幹.了,會不會給我判個無期徒刑?這裏是國外,講究的是無罪論,我覺得應該不會,你覺得呢?”
Chapter213喻蕭然施諾3
施諾被放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這是一場體力和心理的拉鋸戰,誰更在意,誰就輸得更加徹底。
他站起來,整個人顯得不痛不癢的,好像剛剛經歷這一切的不是他施諾,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旁者。
“喻先生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施諾冷冷說,他面色沒有半分激情過後的緋紅,反而添了兩分蒼白。
喻蕭然手一緊,将人狠狠禁锢在懷裏:“我打聽過了,你有一周的假期,聽說你昨天提交了辭職報告。”
施諾苦笑:“喻先生真閑。”辭職是他剛決定的,接着就做了決定,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喻蕭然終于放開了他,也僅僅是放開而已。施諾從地上爬起來,拉了拉門,沒拉動。
喻蕭然彎腰從地上撿起外套,摸了一根煙點上。
他渾身赤衣果着,卻不帶絲毫羞恥之心:“施諾,我們好好談談。”
“喻先生覺得我們這樣有什麽可談的?”施諾嘲諷一笑,隔了這麽多年,他已經知道怎麽樣才能在喻蕭然這種人手上讨到便宜,硬碰硬,絕對不是最優解。
喻蕭然手一頓:“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
施諾眸子裏閃過一道精光,他慢條斯理将衣服從地上撿起來,又一件一件往身上套。他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可以把握過角度似的,得體得讓人挑不出刺兒來。
但偏偏就是他這樣,莫名的讓喻蕭然心髒狠狠地抽痛。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沒讓自己沖上去,對着這人再來一回,做得人再也裝不起來為止。
不過施諾終究是沒有上去飛機,飛機早就飛走了不說,就是他現在這身狀态,也不适合在外面溜達。
喻蕭然把人拎上了車,他在這邊有的是地方住,連酒店都省了。
施諾也沒有矯情。
喻蕭然帶他去的地方是一處簡單的郊區房子,帶着濃厚的西方色彩,周遭也什麽鄰居,但環境不錯,甚至有片小小的菜園子。
喻蕭然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自顧自地給施諾介紹:“這房子原先是一對夫妻用來養老住的,不過他們前兩年去了瑞士定居,這房子裝修不錯,要不是兩人急着走,就算是在國外,這種房子也不好買。”
施諾擡眼掃了一圈,這房子的設計一看就不普通,主人家肯定是花了心思的,的确很難得。
但……
“喻蕭然是打算把房子賣給我?”他戲谑地問道。
喻蕭然腳步停下來,扭過頭,目光如水:“作為未來的主人之一,我只是把房子的情況告訴你。”他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一切都顯得那麽平常。
可施諾平靜不下來,他只是随口一說,甚至是為了揶揄喻蕭然一回,卻沒有想到喻蕭然回一本正經地把這個理由告訴他。
喻蕭然把施諾帶到房間後,就很自然地開始準備吃食。
施諾上浴室洗了個澡,熱水沖到頭頂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就這麽跟人來了,還是在做了哪種事情之後,怎麽看都有些搞笑。
飯後喻蕭然像新婚丈夫一樣主動收拾了桌面,洗了碗。
施諾站在廚房門口,鬼使神差說:“我記得你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說完他就後悔了,這個時候,也許沉默才是兩個人之間最好的交流方式。
喻蕭然卻頭也沒有回地答道:“以前是以前,人是會變的。”
像是為了給自己扳回一局般,施諾快口回了一句:“那你就不能變得讓自己忘記荒唐的過去一些?”
他話音剛落,身體比神經更快地反應過來,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喻蕭然冰錐似的目光射過來,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又有那麽一秒,施諾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會沖過來将自己扒皮抽筋,然後一滴不剩地吞入肚腹。
但事實上,喻蕭然什麽都沒有做,他只是定定地看了施諾一會兒,這個一會兒甚至不足一分鐘,便扭過頭,繼續和一池的碗碟做鬥争。
這人的脊背挺得筆直,有的人天生就是用來羨慕的,比如衛斯年過三十卻依舊青春洋溢的臉,比如喻蕭然此刻依舊淩冽的氣勢。
施諾怔了一下,掉頭上了二樓。
他随手推開一間房,準備躺一躺,就算是為了躲過這片刻的尴尬也好,可不巧的是,他推開房間剛好是喻蕭然常住的房間。
房間的位置絕對不是主卧,但裏面的陳列和擺設無不昭示着房間主人的身份。
施諾吸了一口氣,剛要倒退出來,背後就響起那個冷冷的卻無比熟悉的聲音:“房間我只收拾了一個。”
喻蕭然直接進了屋,很熟練的将被子鋪開:“一會兒小斯他們就到了,你休息一會兒,我去接機。”
“衛斯?”
施諾驚訝道。
喻蕭然點頭:“嗯,大寶出國讀大學,施文也要來。”
施諾低下頭:“我也去。”
喻蕭然似乎沒有想到施諾會想去接機。
“你先休息,他們坐長途飛機,到後應該先會先倒時差。”
施諾搖了搖頭,率先走出了門。
好在這幾年因為熊孩子動不動就要出國的原因,衛斯和施文經常拖家帶口出國,他就買了輛七座的車,不然這一趟機還真不好接。
兩人到的時候衛斯他們的飛機剛好落地,也是趕巧了。
雖然是自己主動說要來接機的,不過到的時候,他卻顯得有幾分局促。
喻蕭然像是沒有察覺似的,慢慢說起來了這幾年發生在施文和衛斯乃至熊孩子之間的大事。
其實也沒什麽,施文能忍,衛斯又是個萬事浮雲過的性子,小打小鬧雖然有過,但大吵大鬧卻是一次都沒有,通常是頭一天晚上鬧,第二天又親密得跟連體嬰兒似的。
熊孩子倒是出人意料,這兩年成績漲得飛快不說,德智體藝全面發展,拿了不少獎,甚至還上施文公司當了一把小童星。
只是小童星一把火了後天天在學校裏被狗仔逮就吓着了,愣是發揮衛施兩家的關系,把狗仔給退散,搞得熊孩子現在一提起娛樂圈都要抖三抖,完全是被吓着的。
任誰上個廁所都能被偷窺,心情都不會美好。
Chapter214喻蕭然施諾4
“哥!”衛斯老遠就在揚手。
喻蕭然泰然自若地走過去,将行李提到自己手上:“走吧。”
施文走在後面推着最大的行李箱,衛媽跟在後邊,小跑着趕上來,對着衛斯的腦袋就是一個爆栗子,面帶嗔怪:“你提拉個背包還扔給你哥,懶得跟大爺似的!”
衛斯立馬彎腰賠笑,擡手扶住衛媽的胳膊,做了一個托扶的姿勢,讨要地笑道:“媽,我這不是好久沒有看到哥了麽,再說了,那箱子輪子大着呢,別看重,非常省力,根本用不了多大的力氣就能帶動。”
瞧着衛媽越來越黑的臉色,衛斯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
衛爸倒像是看慣了衛斯這作态,戴着副墨鏡,老在神在的,頗有兩分大人物的姿态。
熊孩子邁着小長腿兒,鼻梁上架着和衛爸同款的墨鏡,唇抿得筆直,要把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就熊孩子這POSS,絕對是王子的節奏。
只是瞧着自家奶奶就要被自家老爹氣死,熊孩子當即将墨鏡摘了,趕忙哈腰湊到衛媽面前,扶着衛媽另一邊胳膊:“奶奶,施老師這樂意着呢,咱不操這空心,咱留着精氣神兒好好玩哈。”
這一大一小地勸說,衛媽就是天大的脾氣也沒了。
這一家子湊到一起,注定就不會是平平淡淡的。
倒是施文,他早就看到了跟在喻蕭然身後的施諾。
施諾頓了下,走上前,默默彎腰把施文手上的行李箱接到自己手裏。這箱子看着确實大了些,不過瞧着這一家子攏共就有一大一小的兩個箱子,卻足足有五個人,也就知道這箱子為什麽這麽大了。估計是一家的東西都在裏面呢。好在輪子也夠大,還自帶驅動,不怎麽費力。
“什麽時候碰上的。”施文語氣聽起來很淡。
施諾沒有隐瞞,同樣回了淡淡的一句。
施文一問話,這會兒衛家人都看到了施諾,施諾頭微垂着,臉上的表情看不明白,同樣的額,他也看不到衛家人臉上的表情,可嘈雜的交談聲突然靜下來,根本用不着他看,就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正被人當做猴子觀看着。
衛爸沒什麽眼色,看着施諾熟悉,張口就問:“诶,這不是施文那個表弟嗎,叫什麽來着?”
衛媽瞪了一眼過去。
衛爸不明所以。
衛斯理智地選擇了不提這茬兒,好說歹說他也是過來人,一瞧着自家哥跟這人的臉色,就知道這是還沒有拿下呢。
喻蕭然沒讓施諾尴尬太久:“是施諾,房間我安排好了,先走吧。”
到喻蕭然安排的地點時,衛斯就有點納悶兒了。
“哥,住酒店?”不是他詫異,就是衛媽跟衛爸都有點納悶兒。
他們來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般都是住在喻蕭然的地方,這次突然把他們安排到酒店來,事出反常。
而且前兩天他們飛機延誤,喻蕭然給的地址也不是酒店。
“地方有點遠,明天再過去。”喻蕭然解釋了一句。
他往常安排衛斯他們住的地方其實也是可以住的,只是現在施諾回來了,衛斯他們要在這裏玩,郊區那邊是不适合讓施諾過去住,所以那地方他私心裏留給了施諾。
想來,施諾現在也不習慣和衛家的人整天面對着。
地方安排好後,喻蕭然就沒什麽事了,衛斯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又一個比一個精,根本不用他太操心。
衛媽跟衛爸年紀大了,長途飛機坐完累得很,洗漱後一起吃了頓飯就睡下了。施文還有公司的事務要處理,這幾年熊孩子也漸漸接觸到了他公司的事務,為了防止以後熊孩子以後上臺後公司的元老會不服氣,所以很多事情施文都是親力親為,也沒有選擇繼續培養自己的勢力。
這玩意就跟古代新帝繼位似的,老子培養的人注定是兒子的阻礙,而非動力。
好在森冉這邊有K姐,大頭媽這兩個沒有變.态野心的女人撐着,施家那邊還有周傑跟邱瑾嚴。
如今邱瑾嚴跟周傑還走到了一起。
說來這事情就是施文都沒有想到。
衛斯跟熊孩子倒是精力旺盛,吃過飯後就跑得沒影了,說是要先去踩地皮。施文卻清楚地很,這兩人早就把這地皮踩得滾瓜爛熟了,這會兒指不定上哪裏找樂子去了。
喻蕭然見沒自己什麽事,也準備走。
施諾沒走,喻蕭然也沒有阻止。他這麽久沒有回過家,就是有過聯系,也畢竟沒有親眼見着,感覺是不同的,心裏總有些話要同施文說。
喻蕭然一走,施諾就敲響了施文的門。
像是知道施諾會來似的,施文根本就沒有鎖門。
“進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收筆記本,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架勢。
施諾走進去,坐在沙發上。
喻蕭然訂的是套房,就連廚房都有,施文大概已經猜到,最近一段時間恐怕都要住在這裏。頭一天有理由把他們留在這裏,第二天的理由自然是到處跑不方便。
“最近怎麽樣?”施文扮演起知心大哥哥的角色。
施諾難得乖巧,将自己的近況一五一十給說了。
其實這幾年他一直跟施文有聯系,他家就他這麽一個獨苗子,跟施家其他親戚又親密不到同施文一家這種地步,一個人在外面,再無聲無息的,就是施母跟施父也不會同意。
即便是要躲喻蕭然。
說完,施諾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這些年他似乎将自己所有的對話能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工作時,他口若懸河,臉上的笑容更是無懈可擊。可一旦過了工作時間,便形如木偶。
施文擡頭卻問:“你們做了?”
施諾猛地一震,一臉不可置信。
不知道是震驚于施文的問題,還是震驚于施文竟然會知道他跟喻蕭然之間的發生的事情。
施文擡了擡下巴,将視線落在施諾脖頸處:“印還沒有消。”
施諾赫然,臉卻紅了。
施文了然于胸:“這幾年沒聽你說交女朋友的事情。”
“表哥……”
“你雖然喊我一聲表哥,我畢竟不是你長輩,只是哥哥。你是成年人,情愛的事情用不着我來提點,也沒人阻止你。”
“表哥,我……”
Chapter215喻蕭然施諾5
施諾根本沒有想到自家表哥不責備他為什麽躲了這麽多年又跟喻蕭然糾纏在一起,反而寬慰他。
更沒有想到,原本應該走了的喻蕭然就在門外聽牆根。
“走吧。”
見施諾出來,沒有理會人臉上的詫異,喻蕭然擡腳就上了電梯。
施諾跟上去,在電梯門關上之前,擠了進去。
他身子背對着電梯口,待電梯關上,才一拳頭揮出去。
這一拳頭并不快,甚至沒什麽章法。
但喻蕭然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施諾似慢動作似的,看着自己的揮出的拳頭落在這人挺拔的鼻梁上,看着殷紅的血從這人臉上渲開。
“你他媽是傻逼嗎!”他怒吼一句,瘋狂地按電梯按鈕,沒到底樓就要沖出去。
喻蕭然一把将人拽回來。
兩人就維持着一人拉一人掙紮的姿勢,直到電梯到了一樓。
喻蕭然這才抹了一把臉,施諾用的力氣不重,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一拳頭。
施諾擡步率先走出電梯,喻蕭然緊随其後。
車前,施諾停了下來,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情:“送我回去拿行李。”
施諾把行李搬到了施文他們酒店,一群人住在一起,衛媽就有點不自在。
熊孩子跟衛斯兩個根本就沒有管這茬兒,人來瘋了兩天,才漸漸消停下來。
周圍的景點都是衛斯他們玩膩的,恰好有場走秀要舉行,勉強吸引了衛斯跟熊孩子的注意力。
熊孩子不知道從哪裏坑來了門票,據說到時候會場會檢查得非常嚴格,沒有票是不讓進的。
“老爸,怎麽樣,一起看美女去?”雖說一般走秀是男女都有,但這場秀主要是女生走,熊孩子如今早到了對女性充滿着濃烈好奇的年紀,又有衛斯這麽個不靠譜的爹,一聽說有秀場,就按耐不住了。
衛斯原本是想端着的,哪知道餘光一撇,就瞧見熊孩子手上的門票上印着一女神的大頭貼,他這顆老男人的心瞬間爆棚。
雖說咱已經邁進了同性戀的大門,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麽?
衛斯賊兮兮看了眼兢兢業業忙活的施文,拽着熊孩子湊到角落上:“手頭有幾張票?”
熊孩子四只捏拳,大拇指豎起來,搖了搖,正好搖到衛斯和自己。
衛斯想當然認為就他們兩人各自一張,頓時就有些做賊心虛。好歹他跟施文也是老夫老夫了,總感覺背着人去看美女什麽的,有點不好。
晚上,衛斯豁出了老臉讓施文孟浪了一回,纾解了兩次過後,施文一手捏着還不消停的衛斯的下巴,眯眼道:“幹什麽壞事了?”這人要是不幹壞事,那是一上.床就跟他戰鬥,從剛剛交往開始就戰鬥,雖然沒一次成功過,不過衛斯有一種灰太狼的堅韌不拔品質。
衛斯打了個呵呵,大長腿兒不重不輕地踢了施文一腳:“丫的爺今兒個高興,你嘛意思呢?”
施文要是信他那才是有病。
左右是在國外,想來這人也不會做出個什麽來,施文自然樂意美人送上懷。
不過衛斯睡着的時候,施文倒是擔心這人在喻蕭然跟施諾兩人的事情上摻和,不由得皺了皺眉。
衛斯醒來的時候,施文早就洗漱妥當了,他打了個呵切,翻了個身,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就被一雙大手無情地提拉起來。
衛斯嘟哝着發出一陣憤怒的咆哮,施文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他昨晚上想了想,即便知道衛斯不是個不知道分寸的,卻是個口無遮攔的,喻蕭然和施諾這事情他不願意推波助瀾,只想着一切随緣,但也不想有人從中作梗。
情之一字,就是一張解不開的網,陷進去的人,最苦。
這不,要不是想着等衛斯這萬年的懶覺蟲醒來給叮囑叮囑,他這早飯都應該吃過了。
“還睡,太陽都曬屁股了。”施文皺眉。
衛斯起床氣有點大,一巴掌揮出去,直接呼在施文臉上:“丫的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生,施文你丫的有病是吧!有沒有人權了,離婚!”
施文眯眼:“嗯?”
他尾音上翹,帶着衛斯十分熟悉的威脅。
衛斯一個激靈,打了個擺子,瞬間想起以前諸多次的不滿,呵呵一聲,翻了個身,軟骨頭似的坐起來:“君子動口不動手哈。”
施文懶得跟他貧:“去洗漱。”
衛斯趕忙跳下床,他這老腰也是奇了,以前跟施文折騰這麽一宿,第二天鐵定軟綿綿的,現在是上蹦下跳毫無壓力。
等衛斯洗漱完,施文就開始逼問這人昨天隐瞞的事情。
衛斯還以為這人察覺到了什麽,眼珠子有點不聽使喚。他這人,在人前胡謅那是信手拈來,偏偏在施文面前,連最基本的說謊方式都不會。
就這反應落在施文眼裏,完全就是衛斯正在喻蕭然跟施諾的事情上插了手,還是壞反向那種,頓時施文的臉就有點黑:“衛斯,你有點分寸。”
施文語氣有點重。
衛斯原本心虛,可也沒有想到施文會這麽跟他說話:“我怎麽了我,至于嘛?”
“那你覺得什麽才至于?”施文眉頭皺得更緊。
衛斯也來了氣,一大早上的,他容易嗎?
“施文,你丫的今天就是想跟我找不痛快是吧?”
施文沒想到衛斯反應這麽大,趕緊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愛玩,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随便玩。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
施文話還沒有說完,衛斯直接就炸了。
施文這話落在他的耳朵裏,就是責備他兩在一起的這些時候裏,他還不檢點呗。這話都說得這麽直接了,他要是還沒有聽出來,那就是傻!
“施文,你今兒個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不然咱兩也別過了,過成這樣,至于嗎?趁着都還年輕,趕緊分道揚镳,回頭指不定還能兒孫滿堂。”
衛斯說着就站了起來,雙手松松地插在褲兜裏,擡着下巴似笑非笑,從鼻息吐出的輕蔑之意卻不加絲毫掩飾。
施文更沒有想到衛斯會把這話說到這份兒上,他們兩個小吵小鬧的時候,都是衛斯嚷嚷着這日子沒法過了,可絕對不是他現在這樣,帶着一口的嘲諷說分道揚镳。
“衛斯,我就事論事,你也注意點兒!”
沒脾氣的人,發起脾氣來也是吓人。
施文這話不長,口氣卻是十足的用了平日裏在公司跟員工訓話的口氣。
衛斯冷哼一聲:“怎麽,不行?就咱兩那結婚證,放在那裏其實都沒什麽效果,放心,我衛斯好說歹說也是個鑽石王老五,犯不着糾纏你。咱兩好聚——艹!”
Chapter216喻蕭然施諾6
施文幾近懲罰性地在衛斯嘴巴上啃了兩口。
也許是兩個人的生活太順風順水,也許真的是到了七年之癢的日頭,所以這次吵架,衛斯直接跟施文幹上了。
等吃早飯的時候,其他人都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不痛快。
熊孩子更是吓得一張嘴就吼了出來:“我靠,老爹,你這是跟施老師打架了?媽呀,這容都得毀了吧。”
不怪熊孩子這麽驚訝,着實是衛斯臉上有一條小指長的傷痕。施文臉上更是青一塊兒紅一塊兒的。
他的傷完全是被衛斯給打出來的,衛斯的傷是自個兒不小心,碰着的。
衛斯瞪了熊孩子一眼:“吃你的飯!”
熊孩子被衛斯這聲冷哼吓了一下,他家老爹對他一向是溺愛過度,這貌似還是頭一回這麽吼他。
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再長大,那也是兒子,翻不了天。
吃飯的時候喻蕭然也趕了過來,見到兩人身上的傷,不由得皺眉:“怎麽回事?”
他算是把一桌子人的疑惑都問了出來。
衛斯“艹”了一聲,扔了筷子就要走人。
施文卻是開口對喻蕭然說了一聲抱歉。
喻蕭然有些不解地看向施文。
施文其實并不知道衛斯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喻蕭然和施諾的事情,只是早上兩人的争論實在是太激烈,以至于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其實衛斯壓根兒就沒做什麽。
他看了眼施諾,見施諾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下意識以為兩人以為衛斯的“從中作梗”而發生了什麽不愉快,也顧不得衛爸衛媽在場,直接把話挑明了說道:“你跟施諾年紀也不小了,又都是成年人,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把事情解決掉。”施文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身份對喻蕭然和施諾說這些話有點不合适,便添了句:“我代衛斯向你們道歉。”
這些施諾也把頭擡了起來:“表哥,你說什麽呢?”施諾看了眼走了一半也駐足一臉迷惑的衛斯,有些尴尬。
以前沒有跟喻蕭然一起的這檔子事情,他可以正面看待衛斯。可現在自己跟喻蕭然搞到了一起,施諾便總覺得自己看衛斯也不敢正眼了。
心虛。
施文皺了皺眉,把衛斯叫了回來:“你昨天到底做了什麽?”
熊孩子終于找到了空子插話:“我拿了六張走秀的票,老爸說要去看美女啊。老爸,你昨天還做了什麽對不起施老師的事情?”
熊孩子一臉驚訝地看向衛斯。
衛斯也斯巴達了:“你不是因為我要去看走秀跟我折騰?”
施文眉頭皺得死緊:“你沒跟喻蕭然施諾折騰?”
“我他娘的折騰什麽了我!”衛斯直接爆了粗口。
衛媽瞪了一眼過去:“胡說什麽!”
衛爸也不贊同地看向衛斯。
雖然衛斯平日裏沒個正形,但衛爸衛媽的教育絕對是容忍不了随口爆粗的。
衛斯哼了一聲,毫沒骨氣地掉了個頭,重新坐下來,戳着早飯。一顆不大的煎蛋愣是被戳成了蜂窩。
施文轉頭看向熊孩子:“什麽走秀?”
熊孩子嘴快,一五一十的給說了。
這下衛斯也聽明白了,合着他這是被誤會了,人家根本沒跟他計較這事兒呢。
“你丫的沒跟我說明白就跟我發火?”衛斯這會兒底氣足得不得了,就是泰山壓頂,他也能扛住。
施文輕咳一聲:“這事不下。”
衛斯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你丫的為了這兩個蹲着茅坑死活不拉屎的給我發脾氣?!”
衛斯這火氣把衆人給吓了一跳,至于他說的蹲着茅坑拉屎一說,倒是讓喻蕭然跟施諾尴尬不已。
衛媽看不下去,趕緊把人給按下來:“大早上的折騰什麽!”
也好在他們吃飯用的是包間,不然現在完全在給別人當猴子看。別以為是在國外,說着國語就沒有能聽懂了,現在漢語學院全世界都是。
衛斯不停,兩下就掙脫了開,大步跨到施文面前,擡着脖子就是一陣吼:“你丫的就因為人家這邋遢事兒,折騰是不是!”
喻蕭然跟施諾尴尬得不行。
施文一見衛斯這模樣,就知道大事沒有,小事怕是多得很,幹咳一聲把人按下來,低聲說:“先吃飯,吃飽才有力氣生氣。”
衛斯冷哼一聲,斜眼看向喻蕭然跟施諾,沒好氣說:“哥,你這麽久了還沒有把人給收拾住,是不是有點LOW?”
喻蕭然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眼施諾。
施諾臉上的笑容有點僵:“那什麽,嫂……嫂子——”
“嗯?”衛斯就聽不得人家喊他嫂子,反正施文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他這個脾氣。
施諾這兩年眼色練得非常好,瞧着衛斯臉色不對,趕緊打住。
“我跟喻蕭然沒有什麽。”他急于否認。
衛斯呵呵一聲,臉上的笑容有些冷:“沒有什麽還能守這麽多年呢,鬼信呢。”
衛媽一臉的尴尬。
熊孩子眯眼呵呵笑,低頭狂吃。
衛爸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的。
施文有意給喻蕭然一個說清楚的機會,也沒阻止衛斯繼續說。
只是衛斯語出驚人,說了這句話後,後面的話就有點過了,什麽從熊孩子上中學拖拉到上大學,說什麽是不是要拖到生理需求都沒了再來個柏拉圖戀愛。
衛媽三兩下拽着熊孩子走了人。
衛爸倒是想看會兒,衛媽一個眼神就把人給使喚走了。
等兩個家長并一個孩子一走,喻蕭然跟施諾面上終于好過了些。
施文遞給喻蕭然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扭頭把衛斯給拽了走。
一時間,一桌子剩菜殘羹,兩個相對無言的人。
良久,喻蕭然擡眼看向施諾:“施諾,我比你大,大得不多,但我快四十了。”
施諾身子一顫,他從喻蕭然這話裏聽出了幾分悲傷的味道,那味道,竟然隐約地讓他心痛。
他甚至不敢擡頭看喻蕭然,好像只要擡頭,就必定逃不開這個人編織的牢籠。
喻蕭然的牢籠,是用傷人傷己的方法建立起的時間牢籠。
如果輸了,注定兩敗俱傷。
施諾苦笑:“喻蕭然,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他沒有等喻蕭然回答,就繼續道:“其實說真的,你很好,要錢有錢,要臉有臉,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趕着爬你的床。就算你不喜歡女人,男人也多得很。何必呢。”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喻蕭然用了八個字,來回應他所有的遲疑。
喻蕭然站起來,他站在施諾面前,又彎下腰。
施諾以為這人又要像在機場那天一般,在逼仄的空間裏對自己做點禽獸不如的事情,但事實上,他只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濕熱的呼吸,和一句“施諾,我不逼你,但是我老了。”
是的,他們都老了,老到已經沒有那麽多精力繼續折騰,繼續逃跑和追逐。
鬼使神差的,他點了個頭,揚了揚嘴角:“那趁着還沒有老徹底,試試吧。”
躲在遠處聽牆根的衛斯被施文提拉着後領,往卧室拽。
衛斯蹬腳:“施文,你丫的幹什麽呢,我告訴你,我這火氣還沒有消呢。”
施文森森然一笑:“咱兩的結婚證聽說沒效,聽說你想兒孫滿堂,我想跟你談談人生。”
衛斯眼珠子一瞪:“我靠,不帶你這麽過河拆橋的,咱兩這誤會不是解開了嗎。”
施文一本正經點頭:“解開了。”
衛斯一愣:“那現在幹嘛。”
“我只是想進屋跟大衛先生談談人生。”